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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妹 坏姐妹

2008-04-19新鲜旧情人

祝你幸福·午后版 2008年5期
关键词:菜刀拖鞋被子

新鲜旧情人

那段时间,黄颖突然变得很奇怪,早出晚归、神神叨叨的。

1.

打开星座问答,射手座今天的运势竟然是满分,还心情很好。“太不灵了。”我激动地一巴掌拍在颜晴腿上:“要知道,混蛋姚金鹏刚刚才说和我分手。”

颜晴跳着脚在宿舍里蹦来蹦去,嘴里骂道:“孙茜茜,请你不要拍我,有本事你拍姚金鹏一巴掌去。”

拍就拍!我蹦起来,朝门口冲,走到楼梯口,才发现自己光着脚。本来把脸蒙在被子里睡觉的黄颖也乌龟一样钻出脑袋,跟着起哄,把我的人字拖扔过来:“就拿拖鞋狠狠地抽,抽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我光着脚,一只手抓着一只拖鞋朝男生宿舍跑。推开门,一屋子的男生在打麻将,一听门声,放风的那个人“呼啦”把准备好的一床被子蒙在桌子上。本来还堆着满脸笑容的姚金鹏,一看是我,立刻掀掉被子,指着桌子上的牌喊:“你看你看,我多好的牌啊,还差三张就清一色。”

旁边那个红头发大耳环女郎也凑过脸去,抱怨:“是呢,是呢,绝了,好牌。”想必这就是他的新欢了吧,还真是摩登。

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鹏鹏”,眼泪就掉下来。姚金鹏厌烦地催促旁边的人快抓牌,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等了一会儿,他连输几局,气得鼻子都歪了。

都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看他旁边的摩登女郎多殷勤。我只能说:“我先走了。”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他糊了,清一色,兴奋地鬼喊鬼叫,我清晰地听见他小声地说了一句:“扫把星,一走我就赢。”

我抓着拖鞋想要跑掉,眼泪再也撑不住了。可是该死,居然一脚踩上了一口浓痰,真恶心。一群男生早已笑得爬不起来了,姚金鹏也跟在后面笑得捂着肚子,他的新欢一边捶打他,一边嗔怪:“叫你不要随地吐痰。”

颜晴和黄颖看见我哭哭啼啼回来,忙跑过来问:“挨抽了吧?”我摇摇头。颜晴心疼地抱紧我。黄颖安慰我:“忘了他吧,就当是踩过一脚痰。”

我坐在马桶上,打开喷头一遍遍冲我的脚丫。颜晴心疼地喊:“我的大小姐,这可要多少水费啊?”黄颖也喊:“你冲完了没有啊,憋死我了。我就是打个比方,又不是你真踩了。”

我哭叫:“我踩屎了!”

2.

我坐在床边上,把脚悬在空气里,晃来晃去,晾我的趾甲油。我涂血红色,除晦气。睡在下床的颜晴一巴掌打掉我的脚:“孙茜茜,你要敢再晃一下,我就剁了你的脚。”我又晃了一下,颜晴立刻蹦下床,到隔壁宿舍借菜刀去了。我吓得赶紧把脚缩回来,要知道,她可是个敢作敢为、心狠手辣的主儿。

有人蹬蹬蹬地跺着沉重的脚步声朝宿舍走过来,我以为是颜晴借了菜刀回来了。门被推开,却是姚金鹏。黄颖赶紧拉好被子,狠狠地骂:“怎么这么差劲啊?也不敲门。”

姚金鹏一边嬉皮笑脸地赔不是,一边朝我招手。我赶紧翻身下床,黄颖又骂:“孙茜茜,你这个没出息的,活该踩屎。”

姚金鹏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朝我挤眉弄眼。我低下头,心里很想不再理他,刚刚跑得太匆忙,又忘记穿拖鞋了。我看见自己脚上血红的趾甲油都花了,再也避不了邪。

姚金鹏说:“孙茜茜,我有点想你了。”我白他一眼:“你少来,昨天才发短信和我分手的。”姚金鹏立刻举手对天发誓:“天地良心,那是屠茜逼我发的。”原来那个红头发的摩登女郎名字叫屠茜,难怪我会死得这么惨。

姚金鹏还在发着走路撞车、喝水呛死的毒誓。我拽拽他的袖子:“够啦。”我看见旁边有许多女生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偷偷地笑。

姚金鹏又说:“茜茜,你卡里还有钱吗?借我点。我昨天把饭卡都输了,饿了两顿了。”看着他的可怜相,我又心疼又想笑。我说:“你等一下。”我光着脚,蹦啊蹦,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我走了,他输钱,那么说,我不是他的扫把星喽。

黄颖还躺在床上生我的气。我坐过去,讪讪地笑。黄颖没好气地问:“又要借钱?”我点点头。黄颖说:“没有。孙茜茜,你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每个月的钱全借给他了,也从没见他还过。”

我还是讪讪地笑:“我会还你的。”黄颖把钱包扔过来,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要多少,你自己拿。”

我抓着钱,跑出去,又折回头,满世界找我的拖鞋。黄颖懒洋洋地说:“刚刚颜晴回来了。找不着你的脚,就把你的拖鞋剁成了两截。”我问:“她人呢?”黄颖说:“去隔壁宿舍还菜刀去了。”

我捂着胸口,庆幸,庆幸。

3.

我抱着一床被子站在桌子边。姚金鹏说:“孙茜茜,你一听见门响就扑过来,把牌遮住。”一群男生噼里啪啦地打麻将,姚金鹏连赢了好几把,笑得整栋楼都听得见。我站在他的旁边,偷偷看他的侧脸,他长得真的很奇怪,大饼脸,瘪嘴,一头厚厚的卷发,拍几砖头都拍不到头皮。黄颖一直都觉得他长得像李亚鹏,名字像,长得像,德行更像。

有人推门,我猛地把被子扑过去,像只大熊一样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进来的居然是那个摩登女郎。她笑笑地问:“嘿,大家在打麻将呢?”然后又走到桌子旁边,摸摸我的脑袋,喊:“麻将,你好。”冷得可以溜冰的笑话,男生们全都哄笑起来。

姚金鹏催我快爬起来,他很庆幸,因为他刚刚抓了一大把烂牌,刚好被我扑掉了。我重新抱着被子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那个摩登女郎拿把椅子坐在姚金鹏旁边,把胳膊搭在他肩上,完全当我是空气。她居然还偷看旁边男生的牌,然后偷偷地用脚勾姚金鹏的小腿。真贱。我气哼哼地想,颜晴剁掉的,应该是她的脚。

姚金鹏抓了一把绝世好牌,正等哪个倒霉鬼打出他期待的那一张,有人推门。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扑过去,舍管已经冲进来了。

一群男生一个接一个,在走廊里排成队朝教务处走。楼梯的拐角处,我看见姚金鹏狠狠地回头,一脸哀怨地瞪着我。

那个摩登女郎是外校的,主任只是随便说了她几句,便让她走人了。然后搬过来一把椅子,要我坐下来,无比漫长的促膝谈。“孙茜茜,你是我们学校最好的学生了。你的事情我们老师多少也知道一点。我们,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但是,你要懂得自爱……”我低着头,不说一句话。我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我多想能自己爱自己多一点。

从教务处出来,那个摩登女郎居然还没走,坐在图书楼后面的花坛上等我。看见我过来,冷冷地喊:“站住。”我吓得撒腿就跑,跑出去很远,还能听见身后她得意的笑声。

4.

宿舍里,黄颖坐在我的床边上,晃着脚,趾甲上涂得红红绿绿的。颜晴一巴掌扇过去:“发骚啊,抹的跟山魈似的。”我追着颜晴问:“什么是山魈啊?”颜晴不理我,蹬蹬蹬地跑出去,吓得黄颖赶紧把脚缩回来,生怕她又是去隔壁宿舍借菜刀了,还吩咐我帮她把拖鞋藏起来。

我打开电脑,输入山魈,搜索,原来那是一种猴子。这种猴子很奇怪,是彩色的,特别是到了发情期,更是五彩斑斓。我回头看看坐在我床上的黄颖,此刻她正在抹腮粉,桃红色的,像是要唱昆剧。

我问:“怎么,你也要投奔爱情苦海?”黄颖叹口气,扔掉手里的粉刷,倒头便睡。我爬过去看,却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全是泪。我摇摇她的肩膀问:“你怎么了?”她翻个身:“刷子杵到眼睛了。”

那段时间,黄颖突然变得很奇怪,早出晚归、神神叨叨的。我和颜晴都猜她是恋爱了,可她死也不承认。颜晴总是感叹:“藏秘密了,有异性,没人性。”不过,也许并不是恋爱,因为黄颖总是不开心,常常会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呆很久,推开门,就见她穿着裤子坐在马桶上发呆。

那次被抓之后,姚金鹏就不爱搭理我了,总躲着我。每次我去找他,他都故意和身边的女孩子打情骂俏。如果身边没有女孩子,他就会掏出手机来,故意把甜言蜜语讲得很大声。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么多来来去去的女孩子里面,他究竟有没有真的喜欢过谁?

那个摩登女郎又来找过我几次,每次我都会像兔子一样逃掉。颜晴又要去隔壁宿舍借菜刀了,她说:“孙茜茜,你带我去找她。”

那个摩登女郎坐在花坛边上,扬着脑袋吸一支烟。颜晴冲过去,一脚就把她踹到地上,然后,扬了扬手中的菜刀喊:“我数到三,你不滚,老娘就劈死你。”

颜晴数:“三。”那个摩登女郎吓得连滚带爬,跑得比豹子都快。

我和颜晴坐在花坛上,她坐过来抱抱我的肩,说:“孙茜茜,以后谁要敢再欺负你,我一定帮你剁了她。”我也抱抱她的肩膀,眼泪掉下来。我说:“谢谢你,你真像李逵。”颜晴把菜刀藏起来,远处有男生女生三三两两地走过来了。她说:“说什么谢谢啊,好姐妹,讲义气。”感觉她抱我的臂膀更紧了,很温暖,也很安心。

5.

那个摩登女郎真是阴魂不散,在图书馆门口我又遇见她,嬉皮笑脸的样子。那一刻,说真话,我真觉得她比我更适合姚金鹏。她问:“孙茜茜同学,你的好姐妹呢?”

我想要跑,她又追上来,说:“好姐妹,屁。你去姚金鹏的宿舍看看吧。”她的笑声很狰狞。

推开男生宿舍的门,一阵慌乱,有麻将噼里啪啦地掉在地板上。我看见黄颖正抱着一床被子趴在桌子上,看见是我,忙把脸埋进被子里,像一只顾头不顾腚的大狗熊。姚金鹏也看见是我,拍拍黄颖的屁股,要她快起来。

姚金鹏又摸到臭牌,一张大饼脸拉得好长,我看见他的面前摆着黄颖的钱包。黄颖站在旁边,低着头看自己五彩斑斓的脚趾头。过了很久,她突然鼓起勇气,望着我,眼神无比的坚定。我也盯住她,几乎是同时,俩人的眼泪都掉下来。

我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生气。颜晴坐在床边上,来回地晃脚。她不知道该安慰谁。宿舍里静得怕人,只听见床吱嘎吱嘎尖锐的响声。

我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问谁,是我还是黄颖。她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不说一句话。

“你不是说姚金鹏是你见过的最不堪的男人吗?”我又问。

黄颖还是不回答我。颜晴坐到黄颖旁边,掀开被子,摸摸她的脑袋,喃喃地说:“为什么每个女孩子最初的时候,都会爱上一个不堪的男人?”

姚金鹏又到女生宿舍来了,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不知道是来找我,还是找黄颖。颜晴脱下脚上的拖鞋砸过去。她按住我的手,要我不要出去。可黄颖却翻身下床,中了邪一样朝门口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如此卑微。

我离开学校的时候,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可是火车还没开过来,颜晴和黄颖就已经追上来了。颜晴把我的箱子扔得好远,她咆哮着说:“孙茜茜,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你就这样逃走吗?为了那个包子一样的男人?!”我默默地哭,默默地捡回箱子。就在我走进剪票口的一刹那,黄颖突然从背后抱紧我,她哭了很久,不说一句话。

火车要开了,颜晴追着火车跑了很远,直到看不见我。我想,在这场纠缠不清的爱情里,最受伤的应该就是她吧。她曾说过,谁要是欺负我,她就剁了谁的手。那么,左手欺负右手呢?

6.

收到颜晴的信,已经是初秋了。那时我在老家,扬州是个四季分明的城市,说立秋,秋天就来了,天高云淡。颜晴在信里写——

亲爱的茜茜,你好吗?

我刚给黄颖写完信,现在又给你写。写信的次序有前后,但你们在我的心底却是没有前后的,都一样的重要。

也许你还不知道吧,你休学没多久,黄颖也请了很长时间的病假,后来就退学了。好几次打电话,我想告诉你,却又怕你难过。

她走的那天,姚金鹏又在我们宿舍门口鬼头鬼脑地张望。黄颖冲过去,用拖鞋狠狠地抽了他两个嘴巴。一下是帮她自己抽的,一下是替你抽的。姚金鹏还真是脸皮厚,被抽了之后,居然还笑嘻嘻跟黄颖借钱。黄颖扔给他一只厚厚的信封,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

知道吗,每次我都嚷嚷着去隔壁宿舍借菜刀,其实我不是去隔壁宿舍借,而是去学校厨房借。我喜欢上了那边的一个校工,他是一个厨师。

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勇气告诉你们,觉得丢脸。很多次我都想和他分手,可总是鼓不起勇气。所以,我很能理解你和黄颖为啥对姚金鹏死心塌地。感情就是这样,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可就是谁都代替不了。

现在,我已经慢慢学会改变自己的火暴脾气。他还奇怪,为什么我现在不去借菜刀了。是你们走了,再没有人需要我保护了。

最近,新生已经开始入学了。每次路过教务处,看见那些陌生的面孔,我都会想起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抱着头嘻嘻哈哈,一起喊友谊万岁。为什么,才三年,我们就各奔东西?我们的友谊呢?

还有一年,我也要毕业了。我很想留校。如果留不了,那就读研究生。反正我是不想离开校园。我听说你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黄颖也在找工作,那么,等到老了,我希望我们还能一起读老年大学。

好了,就写到这儿了,宿舍里有新生搬进来,叮叮咚咚的吵死人。

想念你的好姐妹 颜晴

读完颜晴的信,我趴在沙发上努力回忆,她喜欢的那个校工到底是谁?原来她居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不过也算是有异性,有人性。

回到扬州之后,我去了邮政局实习,反正在学校这个时候也该实习了。有个男生,老是拿着取款单来兑钱,厚厚一叠。密密麻麻的数字敲得我头晕,我说:“讨厌,你得请我吃饭。”他居然答应了,原来他是个记者,那些是他的稿费。

有一次,我们在印石吃饭,刚好他妈妈路过,以为我是他的女朋友,很殷勤地来和我打招呼,说他懂事啊,听话啊,乖巧啊。我也不解释。后来,我们就真的开始交往了。我问他会不会打麻将,他说不会,可是隔一天却被我看见他在打牌。但我还是很开心,觉得这一点他比姚金鹏强,最起码还知道掩饰一下。

我把这些都写进信里,告诉颜晴。我还问她黄颖的电子信箱。有时候,我很想念她,她有一个叮当百宝袋一样的钱包,有取不完的钱,我和颜晴从来都是只借不还,再借不难。

收到黄颖的来信,我吓了一个跟头。她居然结婚了,真是闪电。她传过来的婚纱照,新郎是一个很斯文的男生,笑眉笑眼地牵着她的手。她还告诉我一件可爱的事,拍婚纱照的那个影楼,摄影师的助手居然也叫姚金鹏。照片拍到一半,黄颖突然冲过去,脱下高跟鞋抡他的脑袋,几个工作人员都劝不住。新郎在一旁笑得得意极了。

7.

颜晴出事的消息,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和黄颖离开学校之后,那个摩登女郎又去找过她。于是,颜晴便随身带着那把菜刀。有一天,姚金鹏匆匆忙忙来找她,要她注意一点。她还扬着菜刀,说要把那个摩登女郎大卸八块。

就是那天晚上,颜晴去学校附近的小超市买东西,路过一段暗黑的巷弄,突然一群人冲出来,最前面的那个人抡着一根钢管砸过来,她用菜刀去挡,却不知那是一把橡皮的道具刀,厨房的那个校工怕她暴脾气,会惹事,便买了这把道具刀敷衍她,谁知却害了她,钢管砸在她的脑袋上,鲜血溅出去好远。

一段昏天暗地的追逐撕打之后,姚金鹏过来了。他奋不顾身地冲进人群,一把将颜晴推出去好远,声嘶力竭地喊:“蠢货,快跑。”又一根钢管刺过来,那个摩登女郎看清是姚金鹏,想要拦,已经来不及了。那根钢管不偏不倚,刺中了他的心脏。

我和黄颖赶到医院的时候,颜晴刚好醒,像是心电感应。我捉住她的手,哭着喊:“颜晴,对不起,对不起。”黄颖捉住她的另一只手,我们是她的左右手。我们情同手足。她笑笑地看着我们,眼神那样清澈,可是她说不出一句话。她的手终于滑出我们的掌心,无助地垂下去。真的是天崩地裂,我和黄颖哭到疯了,汹涌的悲伤。

离开西安的那天,我和黄颖在火车站分手,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我立刻转身朝公墓跑,跑得跌跌撞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疯跑,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推着我。

在墓园,我远远地看见黄颖,她也没走。其实,我早该猜得到。我没有惊动她,隔着遥远的距离,努力朝姚金鹏的墓碑眺望。我是真的很想再看一眼,这个我曾经死心塌地爱过的不堪的男人。也许,我对他的爱是有理由的,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编辑 孙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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