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纪念的告别

“我已经有足够的东西来教育我的孩子们了，他们在电视里看到父亲是如何拼搏的，这已经够他们学的，我实在该退休了。”

北京时间3月27日晚，姚明在伤后第一次出现在火箭队主场丰田中心，不是为了对森林狼的比赛，而是特意来参加中场时火箭为队友迪肯贝•穆托姆博提前举办退役仪式。

上半场姚明坐在替补席上，等中场穆托姆博的辞行会结束之后，他拄着拐杖上前与穆大叔交谈几句话后，就离开了球场。NBA总裁大卫•斯特恩和火箭总经理都专门前来参加了这个为穆托姆博——这位NBA历史上最优秀的中锋之一举办的“穆托姆博致敬之夜”。

不可或缺的大叔

“在火箭的连胜里，有一个人功不可没，他就是穆托姆博。我们都知道在上半个赛季，他几乎没有得到什么上场时间，一直坐在板凳上……球场上有任何的动静都能让他从板凳上跳起来……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比赛场上，他不需要适应的时间，他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来帮助球队胜利。所以我们必须尊敬他，他是一个伟大的人，一个伟大的球员。”范甘迪如此评价这位板凳球员的不可或缺。

迪肯贝•穆托姆博毕业于乔治敦大学，1991年被丹佛掘金于第一轮第四顺位选中，开始了自己的NBA生涯。这位“非洲大山”身高2.18米，职业生涯单场最高得39分、最高篮板31个、最高盖帽12个，这些数据放在NBA的历史中仍算得上传奇；17年职业生涯穆托姆博共八次入选全明星，盖帽总数列NBA第二位，凭在篮板和盖帽两项统计数据，成为NBA历史上最出名的防守，并四次当选年度最佳防守球员。

而他在NBA创造的新的传奇，却是其“年老力衰”时期仍能在赛场上持续书写一个又一个“不可思议”。

在掘金和老鹰分别效力5年后，穆托姆博到76人状态已不在巅峰，但还是赢来了生涯最辉煌的时刻——夺得东部冠军。之后日渐衰老的穆托姆博来到尼克斯队，主教练伊赛亚•托马斯对他说，“你已经老了，应该考虑去度假了。”

这句话深深地伤害了穆托姆博的自尊，他默默离开尼克斯，但不是回家，而是来到休斯敦。在休斯敦4年间，他找到了久违的快乐，也找回赛场上的状态。

去年当姚明腿部骨折时，穆托姆博从板凳席站起来，帮助火箭队完成20胜12负的成绩。最近，当姚明因左脚应力性骨裂再次离开赛场，41岁的穆托姆博，再一次站了出来，帮助火箭在15场比赛中取得12场胜利。

“我很享受在火箭打球的日子。”他一直想着，怎样为球队继续出力，作为一名职业球员，他随时为比赛做好准备，即使上场2分钟，也全力以赴。场下，他常常指导兰德里等新人，帮助他们适应球队。

队友巴蒂尔说，“我们居然能得到他，他简直就是特雷萨修女的化身。”火箭队离不开穆托姆博，在这支球队里，他扮演了太多的角色。首先他是姚明的替补，姚明受伤之后，他从板凳上站出来捍卫着内线。他是更衣室里的领袖，他会大喊、会骂人，提醒这些年轻人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虽然上场的时间越来越少，但他始终是替补席上的拉拉队，是更衣室里笑声的来源；他甚至比主教练阿德尔曼站起来的次数还要多，一激动就冲着球场嗷嗷叫，有时候是喊自己的队友激励或提醒他，有时候是向裁判抱怨。

他还是慈善事业的典范，不知有多少人在大叔的带动下，参与到慈善的队伍中，很多时候穆托姆博到客场比赛的任务之一，就是收取众人捐赠的支票。他还是导师，是教父，穆托姆博指着新秀兰德里说：“对于他来说，我就跟父亲一样，我教会他很多很多东西……”

漫长的告别

今年，当这位NBA最老的球员第17次回到训练营时曾说，这将是他最后一个赛季。但现在，当他面对这个专门为他举行的仪式时，退役的念头却不再那么确定了。

在丰田中心的仪式是早设计好的。场内一片黑暗，只有一道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照在穆托姆博一个人身上。当他张开手臂，面露出微笑，向着丰田中心的四面看台点头致意时，暴雨般的掌声与喝彩声瞬间爆发，回荡在这座建筑巨大的穹顶下。

很多球迷在看球时都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这是最后一年，能不能再留一年？

在提前举办的告别仪式那天，现场的每一个球迷，在入场前都得到一个泡沫做的大手指，那当然是纪念穆托姆博著名的摇手指动作。

通常在赛场上，球员晃动手指要受到裁判处罚，无论是晃向观众还是对手，那会被认为是污辱对手而为人所不耻，只有穆大叔例外。

得到特殊偏袒，不仅因为他让人崇敬的职业精神，和职业生涯中的辉煌成绩，还因为他几乎没有污点记录、低调而淳朴的人格魅力。无论是场内还是场外都堪为球员的楷模，他已经成为一种精神的化身时刻鼓舞着身边的队友。

早在1997年，穆托姆博就建立了穆托姆博基金会，力图能使家乡人在健康和教育方面的条件不断改善。他也因一直积极于慈善事业而受到安南的接见。2007年12月5日，在数年奔波后，一所以穆托姆博母亲命名的医院及医学研究中心，在其故乡刚果民主共和国正式开业。这是刚果近40年来第一所超大规模的医疗机构，投资高达2900万美元，其中1500万美元来自于穆托姆博本人的收入，其余全部通过其募捐及各种慈善活动方式筹集。

他也因此获得了首届“曼尼•杰克逊”人道精神奖，该奖旨在奖励那些球场内外都足以为人表率的伟大球员。

有人这么评价穆托姆博之于NBA的价值：除了得分、除了连胜、除了总冠军、除了商业价值，穆托姆博所诠释的“运动家精神”，将NBA带到了新的高度。NBA为穆托姆博提供了一个舞台，而他增加了这个舞台的光华。如果说是乔丹将NBA推向全球，增加了NBA的广度，那么穆托姆博则增加了NBA的深度。

总结自己的职业生涯，穆大叔说：“希望到我退役的时候，没有人会谈论我的进攻。每个人都将会谈论我是一名出色的盖帽手，一個比赛当中出色的防守球员。这就是我想要留给大家的记忆。如果你谈论我一场得10分或2分，那也没什么，但是我帮助我的球队赢球了。”大叔说：“我已经有足够的东西来教育我的孩子们了，他们都已经慢慢长大，都在电视里看到他们的父亲是如何拼搏的，这已经够他们学的，我实在该退休了。”

大叔曾跟姚明开玩笑地说：“我要退役了，在退役之前，我得把我知道的都交给你，就跟传火炬一样。”明年，穆托姆博还将邀请姚明，一起去非洲走一走、看一看，带他一起做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