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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母亲的真实名字究竟叫什么

2007-12-29

中华儿女 2007年1期

  我的母亲毛远志是毛泽民烈士的亲女儿。长期以来,在享受伯父毛泽东关爱的同时,她无时不在思念着自己的父亲毛泽民。1983年母亲离休后,回到阔别50多年的故乡韶山去寻根。从那时起,我们一家两代人开始了漫长的寻踪之旅:韶山、安源、广州、上海、闽西、瑞金、遵义、陕甘宁、新疆……经过20多年的寻踪、搜集和考证,一个活生生的毛泽民逐渐清晰地显现在家人的面前。毛泽民从1921年走出韶山冲,便登上领导和开创红色经济的大舞台:从长沙一师附小庶务,到安源路矿工人消费合作社总经理;从中央出版印刷发行之总负责,到中华苏维埃国家银行行长……走出了一条坚实的红色理财之路。
  
  《作家文摘》的一篇文章引起我的冲动,我曾两赴俄罗斯国家档案馆寻找资料
  
  2004年,《作家文摘》转载了署名卢弘的文章旷太上皇”洋顾问李德离开中国之后》。文章披露了一段重要的史实,即1939年12月底,共产国际监委会召开审查和处理李德问题的会议。他们根据中共中央陆续送来的文件、报告、情况汇报,以及李德本人写的检讨材料,决定先让李德作一次全面的检查和交代,再组织对他的批判和质询。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来、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任弼时、代表团成员师哲,以及在莫斯科学习和治病的毛泽民等都参加了会议。正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的原中央红军红一军团红二师政委刘亚楼也被通知到会。
  从以往掌握的材料,我们只知道毛泽民是去莫斯科学习和养病的,并不清楚他还参加了批判李德的斗争。毛泽民不仅是我党红色经济的开创者,他的革命经历还与我党一段重要历史结合在一起。
  于是,我找来了奥托·布劳恩(即洋顾问李德)撰写的回忆录《中国纪实》,仔细地阅读,寻找有关毛泽民的论述。书中谈到共产国际监察委员会开会批判他的情景时,几次提到毛泽民的名字:
  “到达莫斯科之后,好几周我忙于回答问题、写报告、写补充说明。我感到很不舒服,起初我把整个程序视为讨厌的例行公事,因为我毕竟有七年半离开了,对这一段时间我的工作当然应该循问而答。但不久我注意到,这背面隐藏着更多的东西。12月,我应邀同中共代表进行了几天交谈,其中除周恩来外,还有毛泽东的弟弟毛泽民,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的几位领导干部也参加了。毛泽民把许多罪名无理地归咎于我……周恩来坐在一旁,像是‘原告’。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在兰州和乌鲁木齐,他坚持要把我置于‘中国人的保护’之下……
  “后来我多次听说,周恩采和毛泽民受了毛泽东的委托,要在莫斯科把我当作‘人民的敌人’开除出党,如有可能还要把我消灭。他们交给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的最重要的证据就是遵义会议《决议》,这个决议在此之前好像并没有全文公布。但是,毛要在精神上和肉体上把我消灭的意图失败了。”
  看了这段文字,我开始琢磨,既然李德谈到有关毛泽民参加会议的情节,那么在毛泽民参加会议前前后后发生了哪些情况?毛泽民在会上发言究竟讲了哪些内容?以至李德在20多年后,仍旧耿耿于怀。当我得知,保存在俄罗斯国家档案馆中的当年共产国际的档案资料已经逐步解密后,便萌生了去莫斯科的想法。
  我去过美国和欧洲的许多地方,还不曾去过莫斯科,甚至连一个俄文字母都不认识。这时,一位长期跟俄罗斯做生意的朋友,给我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李立三的女儿李英男最近正准备去莫斯科,查找李立三的档案资料。李英男出生在莫斯科。她的母’亲李莎是俄罗斯人。她本人是北京外国语大学俄语学院院长。朋友出主意说,李教授在莫斯科人地两熟,又精通俄语,不如先请她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是否有毛泽民的东西。在这位朋友的帮助下,我拨通了李英男教授家的电话。
  不久,李英男从莫斯科回来了,带回几份毛泽民中文手稿的复印件,还有几件俄文资料。我兴奋极了。当我仔细地阅读了这些资料后,愈发引起探究毛泽民的渴望。我决定亲自去莫斯科。
  毛泽民于1939年6月初从乌鲁木齐飞往莫斯科,1940年1月底离开,大概在苏联境内停留了8个月。我给自己确定了几个目标:首先是尽可能地查找,收集毛泽民的档案资料,甚至影像资料;其次是寻访毛泽民住过的地方,了解他所做过的事情,最好能找到当时的知情人或听说过这些事情的人,设法拍摄一些与毛泽民经历有关的景物影像。
  2005年夏天,我曾经两赴莫斯科,寻找到有关毛泽民的大部分档案资料,其中有他本人撰写的报告、汇报材料,以及亲笔填写的个人简历材料等等。
  拂去历史的尘痕,从毛泽民亲笔撰写的这些材料中,有了令人惊奇、BGILU1BG2j7Iiz5044oX+l4PC7CknpnmxH8JCAKL7FA=欣喜的新发现!由于历史原因,在中共党史上,留下了许多至今尚未解开的谜团。比如:
  毛泽民究竟是哪一年入党的?
  共产国际处理李德的错误时,征求了哪些中国同志的意见?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毛泽东和毛泽民的母亲,被人们称为“文七妹”,她的真实名字究竟叫什么?
  
  在代毛泽东填写的履历表里,毛泽民填写了母亲的名字——文素勤
  
  在俄罗斯国家社会和政治历史档案馆里,我找到一份毛泽民代兄长毛泽东填写的履历表,长达数页,洋洋31项。我惊奇地看到在母亲一栏中写着一个极为陌生的名字——文素勤。
  这是履历表的第28项,要求填写父母的姓名、出生时间和地点、有何不动产,何时、何地?革命前后从事何职业?现从事何职业?居住地详细地址。毛泽民清清楚楚地填写着:
  父亲:毛顺生。生于1866年(应为1870年)的湖南省湘潭县西二区韶山南岸村。卅岁以前,专为耕种,卅岁后,耕种兼农村贩卖商业。按中国苏维埃阶级分析,最后三年是富农。原有祖田十五亩半栋房屋,两块柴山,但负债很多,经勤苦努力,于1915年卖叔父七亩,但仍负债,1915~18年商业顺利,得走上富裕的中农,1928年被(国民党)没收。1919年去世。
  母亲:文素勤。生于1863年(应为1867年)的湖南省湘潭县四都太坪土凹。是中农之家的子女,出嫁后,娘家即变为贫农,本人是极勤劳的乡村劳动妇女。1919年8月去世。
  这里,人们不由得会产生疑问。在以往有关毛泽东的党史资料和文学作品中,人们只看到“文七妹”这个名字。甚至1936年毛泽东在保安与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谈话时,也谈到母亲“在娘家的名字叫文七妹”。从未有人提及过“文素勤”。为此,我曾与我的父亲曹全夫以及朱旦华、毛远新、李讷、李敏的儿子孙继定等毛家人,以及有关党史专家进行探讨。大家也只能是推测:
  毛泽东兄弟的母亲出生在一个以务农为业的小康之家,因在同族姐妹中排行第七,人称文七妹。但她的一个兄弟在开馆教读,给姐妹们起个文雅、悦耳的名字,也并非没有可能。
  
  当年,毛泽东在韶山冲的时间并不长。他童年时代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外婆家度过的。直到8岁时,父母才把他接回韶山人私塾读书。17岁时,他又离开家乡外出求学。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说他不知道母亲的真实名字,也是不足为怪的。
  毛泽民则不同。他自幼生活在父母亲身边,一直在家乡务农,照料父母,直到25岁时才走出韶山冲。特别是母亲生病的那几年,他陪母亲到长沙去看医生,经常为母亲求方抓药。相对于大哥毛泽东而言,他对这个家庭和父母的情况,更有时间、更有机会了解清楚。自然,他也最有可能得知母亲的真实名字。
  看来,真正的谜底,也只有留待有关史学专家和研究者作进一步的论证了。
  尽管在旧中国,女子的社会地位低下,甚至连名字都难得留下,但母亲的形象在毛泽东三兄弟的心目中却十分高大。母亲是个心地善良的普通农村妇女,为人慷慨,富有同情心,随时愿意接济别人。在上屋场,母亲又是最忙碌的人,上要侍候公婆,下要抚育孩子,洗衣做饭,养鸡喂猪,锄园种菜,屋里屋外的事儿让她安排得井然有序。农忙时,她还要下田帮丈夫干活儿。母亲的性格宽厚温柔,上对丈夫的粗暴专横,她能忍让,遇到丈夫发火打孩子,她总是委婉地从中调停;下对儿子们的顽皮倔强,她能宽容,教育孩子也是耐心说服,循循善诱。毛泽民称母亲是“极勤劳的乡村劳动妇女”。
  母亲去世后,毛泽东含泪写下一篇情义深长的《祭母文》他追念母亲:“吾母高风,首推博爱。远近亲疏,一皆覆载。恺恻慈祥,感动庶汇。”爱力所及,原本真诚。不作诳言,不存欺心……洁净之风,传遍戚里。”毛泽东曾给同学邹蕴真写信说:世界上有三种人,损人利己的,利己而不损人的,可以损己以利人的,自己的母亲便属于第三种人。母亲对他的影响力,在他的一生中都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共产国际渴望更多地了解毛泽东,毛泽民的到来,无疑提供了绝好的机会
  
  按理说,这份由第一人称出现的履历表,应由来共产国际工作或学习的同志本人填写。毛泽东本人没有来苏联,又并非经过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而是由他的同胞弟弟代填。这件事确实让人难于理解。然而,当我详尽地阅读了毛泽民为共产国际撰写的一系列报告,理顺了他在莫斯科的全部活动日程后,逐渐弄清了其中的缘由。
  自1927年3月,中共中央机关报《向导》周刊刊登了毛泽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后,共产国际便开始关注毛泽东。共产国际执委会机关刊物《共产国际》(英文版),在刊登毛泽东这篇文章的同时,在扉页上加注了说明:“在迄今为止的介绍中国农村状况的英文版刊物中,这篇报道最为清晰。”
  1931年初,在共产国际东方部部长米夫的扶助下,王明把持了中共中央的领导权。他在莫斯科住了整整6年。他一手遮天,他的意见对共产国际影响很大。直到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追随者博古、李德彻底葬送了中央苏区和绝大部分红军,遵义会议确立了毛泽东对党和红军的领导地位,中央红军胜利北上后,共产国际不得不对毛泽东刮目相看。
  共产国际迫切希望了解中国革命,特别是红军的情况。陈云、王稼祥、任弼时先后到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工作,对于宣传中国革命、中央红军的长征经过、遵义会议的情况,以及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独立自主的原则,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也使共产国际了增加了对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了解,尤其是对毛泽东的了解。
  1938年7月6日,一个极具标志性意义的信号从莫斯科发出——苏共中央机关报《真理报》破天荒地刊登了毛泽东和朱德的照片。8月,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王稼祥准备启程回国。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季米特洛夫,约请王稼祥和新到任的中共代表任弼时,在克里姆林宫谈话,季米特洛夫郑重地说:应该告诉全党,应该支持毛泽东同志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他是在实际斗争中锻炼出来的领袖,其他人如王明,就不要再争当领导人了。共产国际还拨出30万美元托付王稼祥转交中共中央,支持中国共产党领导抗日战争。
  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毛泽UTWdlgD/iDGs5PHvwIOKQGyPVkjgya9yFuedImpDTPQ=民忘我工作,积劳成疾,患有严重的肠胃病、鼻炎和神经衰弱,党中央决定让他到苏联治病。毛泽民是中国共产党的早期党员,又是毛泽东的亲弟弟。共产国际对他的个人情况十分感兴趣,也希望通过他更多地了解中国共产党。毛泽民到苏联后,只是断续地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疗养和治病,而绝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完成共产国际赋予他的重要任务。
  
  6月初,毛泽民抵达莫斯科后完成的第一件重要事情,就是应共产国际的要求,详细汇报中共在新疆的工作情况。这时,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火药味已布满欧洲大陆,一触即发。新疆与苏联有3200公里长的共同边界。苏联最担心德、日两国联手发起进攻,使苏联陷入东西两线同时作战的不利境地,因此,对中国新疆的形势十分关注。任弼时阅读了毛泽民《关于新疆情形的报告》,认为这份报告内容翔实,能够代表中国党对新疆工作的看法,故原封不动地转呈共产国际。
  8月,毛泽民化名“周全”,住进位于高尔基大街的柳克斯公寓,即共产国际宿舍。这与共产国际急于了解中国党的情况有关。共产国际干部部长马特维洛夫曾多次找毛泽民谈话。他们最想了解的还是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斗争,特别是导致中央苏区全部丧失和中央红军损失惨重的主要原因。马特维洛夫详细询问了中央苏区反“围剿”作战的情况,以及博古、李德等人在其中所犯的错误。毛泽民客观地实事求是地回答了他所提出的问题。
  若从毛泽民长期从事党的经济工作的革命经历来看,他并非共产国际了解上述情况的理想对象。他对中共上层党内斗争酌内幕了解得并不多。若说有些了解,也是因为他长期在党中央和中央政府部门工作,身处这一斗争之中,而他本人善于思考问题的结果。毛泽民曾向共产国际郑重地申明了一个原则问题:“因我是泽东同志之亲兄弟,党内许多重要事件并不告诉我。泽东同志也因避免借口,党内斗争从未和我谈过。因此,我所知道的,也仅上述那很少的一点。”
  在共产国际监委会召开的解决李德问题的会议前夕,毛泽民撰写的《关于博古、李德等同志领导党和红军的错误问题》的汇报材料,成为一份重要的文件,帮助共产国际更详尽地了解到李德在中央苏区的所作所为。从12月下旬,毛泽民便投入到共产国际监委会召开的批判李德错误的会议之中。
  共产国际渴望了解毛泽东,而毛泽民的到来,无疑提供了绝好的机会。特别值得说明的是,毛泽东履历表的填写日期是1939年12月28日,正是共产国际在与周恩来、任弼时、毛泽民等中国同志进行了一系列的谈话和汇报之后,对毛泽东产生了更大的兴趣,同时也不难看出,共产国际对毛泽民本人的高度信任。
  (2006年4月3日是毛泽民诞辰1.10周年纪念。4集文献纪录片《毛泽民》已拍摄完毕,近期将与观众见面。由耘山策划,曹宏/周燕合著的《寻踪毛泽民》一书,最近将由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发行。书中披露了大量鲜为人知的史实及毛泽东和毛泽民之间浓浓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