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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夫 行走在取经和写经之间

2007-12-29

中华儿女 2007年1期

  走进北京大学,最强烈的感觉就是中华最高学府的博大氛围。走进位于朗润园的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最直接的体验就是皇家殿宇的历史神韵。走近文章的主人公林毅夫,不知不觉中被带入他的思想世界,被感染、被感动……
  林毅夫,1952年出生于台湾,1982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经济学系,获政治经济学专业硕士,1986毕业于美国芝加哥大学经济系,获博士学位,1987年在美国耶鲁大学经济发展中心做博士后。现是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掌门人,任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全国工商联副主席。2005年当选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兼任十四种国内外经济学术期刊的编委。是国务院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十32”、“十一五”规划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国家信息化领导小组咨询委员会委员。是20世纪70年代后第一位在国际权威的经济学学术杂志《美国经济评论》和《政治经济学杂志》发表论文的中国大陆经济学家。共出版13本学术专著,其中《充分信息及国有企业改革》被翻译成英文、日文出版,《中国的奇迹:发展战略与经济改革》被相继译成英文、日文、韩文、法文、越文、俄文等版本。1993年起享受国务院有特殊贡献专家津贴。2005年6月,他领导的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荣登财经媒体和中国留美经济学会推出的“中国内地经济学教育研究能力排名”榜首。
  
  天眼望月豁达则通
  
  2006年6月在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经济学双学位、硕士、博士和国际MBA等项目800多位学生的毕业典礼上,林毅夫向毕业生们致以最衷心的祝贺和赞美,勉励他们“以理性为准则,以全体最大利益为归依……”那天,他饱含真情和期许的致词,激起毕业生们强烈的共鸣和经久不息的掌声,不禁让诸多学子和人们感到,一个人的成功与老师的传道、授业、解惑是多么密不可分。
  在北京大学、芝加哥大学、耶鲁大学改变命运的传奇求学生涯中,林毅夫与数位名师结下了不解之缘,先后师承于张友仁教授、舒尔茨教授、杜润生主任等许多著名专家。当问及这些耀眼的大师对他治学有何与众不同的影响时,林毅夫以他独到的领悟,把对老师的理解引领到了更高的境界。“除了学到知识,更重要的是悟到他们的视野和胸怀。”林毅夫虔诚地说。舒尔茨教授和杜润生主任,一位在美国一位在中国,一位研究理论一位研究政策。舒尔茨教授改变了社会对农民的看法,主张传统技术条件下的农民的生产选择也是理性的,一旦给农民提供现代的更高产的技术,他们也能点石成金。杜润生主任创造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教科书上是找不到的,符合了农民的意愿,调整了生产关系,释放了农民的积极性,使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林毅夫认为,他们之所以都是大师,就是因为他们能够做到从内心关心人,关心社会,“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因为他们有比常人宽阔的胸怀,心中装的是农民、是时代、是国家、是未来。豁达使他们相通,使他们为农村经济的发展,为改变时代作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
  “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如月;若人有眼大如天,还见山高月更阔。”对林毅夫的治学导向产生重要影响的王阳明给他以深刻的启示:用天眼来望月、看山,视角不同,其看待问题则会更为全面、长远、客观。但天眼并非与生俱来,一个关在书斋中或是只关心自己利害得失的自了汉,即使读破万卷书,顶多也只能达到“多学而识”而不会成为大师。只有树立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合我其谁的使命,只有具有这样大的使命感的学者,才会有纵的历史观、横的全局观,才有可能培养出“大如天”的视野和胸怀。
  
  以史为师习法识道
  
  历史是一面镜子,可以鉴往知来,在林毅夫看来,历史是可以人格化的,他也是一位最好的老师。
  中国有着几千年的文明史,曾经涌现出一代代圣贤之士,老子、孔子、孟子……他们用毕生的体验写出《道德经》《论语》《孟子》,这些对后人来讲是财富、是智慧,是延续中国思想宝库经久不衰的源泉。“道可道,非常道”;“逝者如斯夫,不合昼夜”;“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林毅夫把这些经典的思想融入治学体系中。他睿智地说:“以史为师就是以圣贤为师,以经典为师,就是以人类最优秀的文化遗产为师。”
  学而时习之,方法是灵魂。林毅夫经常巧妙地引用故事来提醒学生:“只有融入自己对美的领悟,具有自己的风格,反映时代特性的创新,才能感动别人,才有绘画的价值。如同作画,我们重视的是理论背后,作为理论本体的道,而不是道在一定条件下的表现形式、有时代烙印的理论。学习现有的理论,只是想了解过去的学者、思想家怎样观察现象,从错综复杂的现象中发现背后的道,找出事物的发展根本规律。”学习现有的理论是为了认识一个学科最根本的道如何在现实的条件下表现,以及学习过去的大师如何从最根本的道为出发点来构建理论以解释所观察到的现象,林毅夫向我们道出了学习的灵魂和目的——“习法识道”。
  融会东西贯通古今,思辨之中,文化的能量聚集在一起,释放到经济学理论的研究中,使林毅夫总是能够把握内部逻辑的一致,以及逻辑推理和经验事实的一致,努力占据中国经济学研究的至高点。
  
  承“体”重“用”温故知新
  
  体和用,既是哲学的概念,也是理论的范畴。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师,之所以经济学理论对一个时代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就是因为他们能够从一个很基本的观点出发,来剖析、解释复杂的社会经济现象,并且把各种解释用最简单的逻辑统一起来,将它们联系成一个完美的整体,形成一个一以贯之的理论体系。这样的理论体系虽然对许多变动不居的社会经济现象都有解释力,但是,这个体系的核心思想是相当简单的。孔子以“忠恕”为代表,老子以“无为”为核心,佛以“空”为体。“一个决策者面临选择时,总会在他所可选择的范围内,作出他认为是最好的选择。”这是经济学的“体”,是所有经济学的理论抽象到最后唯一剩下的东西,这个“体”是古今中外皆适宜的。
  林毅夫经常引用孟子的“尽信书不如无书”,并主张学者心中始终要有“常无”的心态来观察世界使认识达到“有”的境界,但是要不断放弃现在“有”的认知,重新抱着“无”的心态去观察世界。从比较经济学到新农村建设理论,从宏观调控到金融改革,从国企改革到民营经济,多年来,林毅夫不断在经济学理论创新中丰富着自己,创建着具有中国风格的经济理论体系。
  
  
  感谢时代感动自己
  
  回想那一幕:2006年3月3日,林毅夫在出席全国政协大会的开幕仪式前,各路媒体记者争相采访,进入人民大会堂仅100多米的路程,竟然走了半个小时。越是有名气,越是受关注,在常人看来越感到一种压力。当问及享誉世界的经济学家林毅夫如何面对这种压力的时候,他的一番话既让人感到意外,又在他的情理之中。
  “学者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而谋。”面对问题、面对困难、面对挑战,在林毅夫看来,这是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挥之不去的激情。
  26年来,林毅夫把经济学家和职业理想联系在一起。略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段历史在他的人生中原本是一个极大的偶然,但若无坚毅的“自助”之心,偶然又怎会成为必然?“一个人一定要确立一个可以追求一辈子的目标,如此才不会在意一时的成败,才不会迷失。”这是他年届50的感言;“军人的理想是马革裹尸还,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累死在书桌上。”成为他的一句名言。林毅夫就是这样一位坚定而认真的执行者,“每天都很充实愉快,连累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可能会在历史中留下一个脚印。当然这个脚印很小,但是你可以发现只要你做,就会对这个社会产生一定影响。”他兴致勃勃地说。
  感动自己不是一时的冲动,也不仅是对一件事情的追求,真正的感动是一种理性的选择,需要为此脚踏实地、实事求是,追求真理、探索规律,皓首穷经。林毅夫在感动自己的同时也体验到一种快乐的情趣,享受着过程和成果带来的喜悦,成为启动思想的引擎,使林毅夫持续研究的动力不断,智慧的火花不竭。
  
  农村“情结”和新农村建设
  
  林毅夫作为新农村建设理论的倡导者之一,谈到新农村建设,显得格外激动和胸有成竹。
  他虽然不是生在大陆农村,也不可能经常在农村生活,然而他却有着深厚的农村“情结”。刚参加工作时,正值农村改革,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农村政策研究中;1980年,与一生致力于农村经济以及发展中国家经济研究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主、芝加哥大学荣誉教授舒尔茨在北大邂逅,成为其传承衣钵的学生;《中国的农村改革:理论与实证》被国际经济学界誉为新制度经济学的经典之作;1994年,回到母校北京大学创办CCER,至今,与众多经济学人共同研究探讨的主要还仍然是“农村经济”问题。这段理论和实践的经历,为新农村建设理论的提出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研究农村,解决农村的问题不一定天天生活在农村,更重要的是要心系农村。农村问题的解决要有大思路,不只在于农村本身,而在于整个经济的发展。新农村建设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历史任务,要因地制宜、量力而行,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步伐太慢。新农村建设的关键在于培育新农民,因为农民是新农村建设的主体,没有新型农民就没有新农村建设的成功。农民收入水平提高,城乡差距缩小的前提是农村劳动力不断转移到城市非农产业就业,只有具有一定文化素养和劳动技能的劳动力,才能适合城市生活和工作的要求。随着农村劳动力大批量向非农产业转移,务农的劳动力将越来越少,只有高素质,能够掌握现代技术的农民才能适应农业现代化的要求。农村问题的解决不能局限在农村,它离不开整个经济的发展和城市的带动。从农村转移出来的劳动力,必须在城里有业可就,才不至于出现存在于许多发展中国家的贫民窟和大量失业。2006年底,我国加入世贸组织的各种过渡条款都将到期,而进入后WTO时代,将来各个地方的经济要更好地利用当地比较优势来发展,才能为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就业和以工补农、以城带乡,创造必要的条件,逐步实现新农村建设的预期目标。
  带着“希望完成中国大陆经济改革的梦想”,林毅夫经常像空中飞人一样,2006年1 1月17日,上午活跃在南京“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论坛”的讲坛上,晚上准时迈进北大与学生面对面的大讲堂。
  
  议政在乎己责任在于写经
  
  林毅夫尽管刚刚50出头,却已经是连续四届的全国政协委员,现在还担任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谈到参政议政和社会责任,他显得格外的理性和庄重:“议政在乎己,被不被接受只在乎人了。作为政治家、决策者,他们在作选择时,考虑的限定条件和制约因素要比理论家考虑得多。作为学者只是要掌握自己的一个基点:不避讳问题,理性的态度分析问题,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林毅夫起身向茶杯中加着热水,交谈停顿片刻间,看到杯中的茶叶与水微妙地融合,正释放出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贡献出全部的精华。
  “春秋战国时期,楚国一个名叫卞和的人,在楚山中发现到一块璞玉,献给厉王。厉王不相信是宝玉,叫玉匠辨识,玉匠不识,说是一块不值分文的普通石头。厉王不快,以欺君之罪断其左足。武王即位,卞和痴心不改,又将宝玉献给武王。武王又以欺君之罪断其右足。文王即位后,卞和抱玉,哭于荆山下。文王派人问他,他说:‘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文王没有以欺君之罪处罚他,而是收下这块璞玉放在皇宫中,从此无人问津。直到后来有人叫玉匠剖璞琢磨,才发现是块神奇的宝石。”清茶一刻间,林毅夫又把思绪转入对“和氏璧”生动典故的体悟中。
  “全国政协委员是一个很高尚的荣誉。”林毅夫笃信:荣誉的背后意味着责任。淡淡的香茗中,他崇高而真实的责任观让人心生敬意:印度佛学从汉朝传人中国,但是直到唐代禅宗六祖慧能创立南宗,将佛学本土化以后,才对中国文化和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像佛学一样,中国经济学的发展历程一定会经历从“西天取经”到“本土化”的过程。学习从西方的事实提出来的理论,只不过是作为范例来学习如何运用经济学的“体”于中国具体的状况中,而不是为了照搬这些理论于中国,甚至也不是为了运用于产生这些理论的西方,要解决中国的问题还必须自己从中国的现实问题中提出新的理论,升华为政策建议,这样的理论才能推动我国的进步,这样的经济政策对现实才更具有指导意义。提高议政水平,建立有中国风格的经济理论体系,写出符合中国国情的真经,才是身为政协委员最大的社会责任。
  
  自信力源于超越
  
  在林毅夫看来,自信是一种悟性、自信是一种性格、自信更是一种超越。他回想起在芝加哥大学读研究生的时候,当时芝大正处于鼎盛时代,世界上几乎所有重大经济学理论都与芝加哥大学有关,仅一个系就有五六位老师是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可以说都是引领世界经济理论思潮的大师,堪称世界经济学界的“麦加”。在那里,林毅夫能够用同样的思维方式与大师们进行对话,像他们那样思考问题,观察世界,建立等价的体系,达到一样的思维层次。林毅夫善于把潜在的自信变成一种胆识,一种超越,依据规范和严谨的研究,敢于在权威面前表达不同意见,并且坚持己见,甚至早在加里-贝克尔教授(199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人力资本课上,林毅夫几乎垄断了作为学生与老师的对话权。“不能用一个经济学理论去推翻另一个经济学理论,只要内部逻辑自洽,一个理论只能用该经济学理论对现实问题的解释力强弱来决定是否该放弃或暂时接受。”在无数国际研讨会上,林毅夫总是自信地与持不同代表性学术观点的经济学家进行学术辩论,舌战群儒,引起众多西方经济学家深邃目光的关注。
  林毅夫认为:经济学的生命力就是观察现象,了解现象,提出简单理论,帮助社会上的人了解现象背后的因果逻辑。只要从经济现象背后的决策者是理性的角度出发,用严谨的、规范的方法来研究问题,即使是本土问题,其成果和按照同样方法来研究发达国家的问题所提出的成果应该是等价的,都是对世界经济学殿堂的建设添砖加瓦的努力,都是国际化的贡献。事实证明,依据现有主流理论来制定转型政策的前苏联、东欧国家经济出现崩溃,而违背主流理论来进行改革的中国理论却取得了奇迹式的增长,这种反差意味着现有的主流理论对处理经济转型问题是不合适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在CCER(北京大学经济研究中心)成立十周年庆典期间,林毅夫有幸邀请到罗伯特·蒙代、约瑟夫·斯蒂格利兹等10位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前来北大演讲。“这在国外是不可能的,但不是因为中心,而因为中国。”林毅夫自信地说。林毅夫坚信中国是一个很有希望的国家,与世界学术界、理论界交流中传递的信息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自亚当·斯密开始,世界经济学的研究中心总是和世界经济的中心结合在一起,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的经济地位在国际经济中越来越高,中国经济现象的研究,会越来越受到国际经济学界的瞩目。”
  中国经济学是一座金矿,为当今经济学者提供了自创门户的黄金时代,“应该坐在金山上挖金矿,而不要坐在金山上挖煤矿”。历史的选择,时代的呼唤会不断增强这代学子的信心,引领世界经济学新思潮时代的到来。
  
  天道酬勤人道为公
  
  采访林毅夫,适逢他刚刚荣获北京大学首次颁发的最高荣誉“蔡元培奖”,可以看得出他为之感动。他是获得此奖年龄最小的一位,和同获此奖的季羡林、侯仁之等国之大师相差了40多岁。在他获得过的无数奖项中,他认为这项以北大的老校长蔡元培命名的奖是最珍贵、最难得,尤其,和他的老师厉以宁,以及他在北大当学生时即已仰慕的季羡林、侯仁之同获此奖,更让他感到荣幸。获奖是对他在经济学研究领域辛勤耕耘的肯定、鼓励,是对他作为一名优秀教育工作者的认可、赞许。此前,林毅夫还获得了“北京市第二届高等学校教学名师奖”,2005年被评选为“全国劳动模范”“先进工作者”。林毅夫每个学期都有三门课,分别为北京大学的本科生、研究生、MBA学生授课。他为本科生教授的《中国经济专题》被评为北京大学全校通选课,每学期都有500多名学生选修。众多的社会职务与外事活动,不能影响他为学生上课,他曾对记者坦言:“我的定位很清楚,学者”。“授人以鱼,三餐之需,授人以渔,终身之用”。林毅夫给研究生上课是以对话的形式,让同学们有机会提出问题,对一些观点、理论、事实进行澄清、争论,在讨论的同时教授研究方法。
  林毅夫在取得今天成就的同时,付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艰辛和代价。抛妻别子,历经数年终在美国团聚,为台湾27年的生活画上了句号;芝加哥大学经济系素以学风严谨,淘汰率高著称,1982年,林毅夫到美国时年届而立,由于中国经济学教育和美国的巨大差距,他在芝大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心血和汗水,凭着乐观的心态和超人的毅力,只用了
  四年的时间就成为同时入学的30多名学生中最早一位拿到博士学位的毕业生,完成了他向经济学人蜕变的人生第二个阶段;1990年,几介书生发出了创办一家“开风气之先”的经济学研究机构的声音时,面临“只给政策,不给资金”,林毅夫身为CCER当之无愧的领导者,不得不扮演起一个四处化缘者的角色,那些年他深刻体会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滋味。“天公惜憨子”,从CCER草创之初的两间办公室,到荒芜一片的朗润园(恭亲王的皇家园林),从筚路蓝缕间一路走来,到现今朗润园的小桥映带,花木扶疏,亭台楼榭,曲径通幽,已经是中国经济政策研究的重镇,将西方经济学的范式系统地介绍到中国,确立了中国经济学教育的国际化准则,推动了中国经济学与世界的交流。在林毅夫的召唤下,众多海外归来学子荟萃CCER,以君子不同而和的风范,遵循为北大、为经济学、为中国学术作做贡献的宗旨,逐渐成为了国家决策的高级“智库”,培养的学生遍布北京大学、哈佛大学、芝加哥大学等全球各地。18年的磨练中,林毅夫用“比较优势发展战略”为中国渐进式改革的成功,做出了严谨的经济学模型,以他独特的视角提出新的发展、转型理论影响国内外学术界,并以官方智囊的身份影响中国经济政策,徜徉于真实世界的理论创新中,走过他人生中的第三个阶段。
  相对于林毅夫所承载的期望和使命,自1988年形成完整的思想体系后的18年,也许只是刚刚达到一个更高的起点……林毅夫却仅仅把自己比作一个象征着“大我”的同心的圆。人道为公。“只有失去才能得到,失就是为了得,当你什么东西都要,什么都没有要到,你的失将更大,世间的事情是公允的,失和得是辩证的,要以平常心看待社会、看待理想、看待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