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乐的民主主义体育思想探析

罗 晖 刘云朝 苏 苗

(衡阳师范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8)

麦克乐的民主主义体育思想探析

罗 晖 刘云朝 苏 苗

(衡阳师范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8)

麦克乐是我国近代体育史上一位重要的人物，他倡导的身心合一论、学生本位论、适应需求论等民主主义体育思想及观点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具有进步意义。学习和研究麦克乐的体育思想和主张，对于今天我国学校体育改革实践仍有着重大的现实指导作用。

麦克乐；民主主义体育思想；适应

麦克乐(Charles Harold McCloy 1886-1959)，1913-1926年间作为美国基督教青年会体育干事在华传播西方近代体育，在中国近代体育早期的传播和发展过程中贡献良多。在华13年期间，他积极推行西方近代体育，诊断中国学校体育的缺失，推动学校体育系统的建立，设立全国体育研究会，加强体育学术研究工作，建立全国性体育研究体制，普及体育研究风气等，更难得的是他的民主主义体育思想及理念顺应时代的要求，对中国近代体育的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

1 麦克乐民主主义体育思想产生的时代背景

政治民主化在孙中山先生的倡导下，在1912年实现了初步的理想，民国成立之后，随着政治的民主化，教育也讲求民主化，尤其以五四新文化运动为最。当时正值一次世界大战甫停不久，民主的思想再度为世人所渴望，更为初尝民主政体的国人所向往，尤其是民主的思想不再限于政治层面的运用，也将其精神引入教育的领域。主张教育民主化最力者当属美国教育家杜威(John Dewey)，1916年出版的《民本主义与教育》(Democracy and Education)一书是他的代表作。[1]他指出，“一个民主国家共和的国家，自然就要施以民主的教育，让学校的教育与社会的生活相互结合，一切教学要能活用到真正的生活面，而不是一般机械性的知识。”[2]杜威的民主教育思想在1919年访华之后，顿时引起国内教育界一阵骚动，整个教育思潮几乎为民主教育思想所把持，并落实于1922年颁订的壬戌学制的教育宗旨。

民主教育的思想在华播撒之后，体育界也有所呼应。学者认为杜威民主教育的原理含有自由、平等和互助，不仅为个人谋健全的发展，同时也为谋社会公平的进步，因此，体育的发展也应该依此精神，[3]其中以美籍体育家麦克乐(C·H·McCloy)的影响最大。麦氏长期在华讲学并推行体育，他将民主教育的精神引入体育界，并大肆宣导，对我国民主化的体育产生直接的影响，成为首度正式将民主思想引入体育领域的人。他认为透过体育活动的设计，可学习民主的精神，并迁移到社会生活，以达到中国民主化的目的。[4]

2 麦克乐民主主义体育思想的主要观点

2.1身心一元论

早在1895年(光绪21年)严复就提出了“鼓民力、开民智、新民德”的主张，其实这也是现在我们经常所说的“德、智、体”三育的前身，这项集合道德面、知识面和身体面三者并注入教育的理想在当时获得了普遍的接受。当时还有学者指出：“人者，由身心相合而成，教育者宜就身心二方面调和达之，予以智、德所以发达其心意，导以运动，所以发达其身体，偏重身体，不顾及心意不可也，偏重心意，不顾及身体亦不可也，我国之学堂，则殊不然，教者非不知智、德、体三育并重之说，而于体育则恒轻视之。”[5]由此可见，清末时期对德、智、体三育的主张就是基于身心合一的理念。

民初，国人对体育具有“身心合一”的理念者不乏其人。朱元善便指出：“……身心相营之，身体才能思想与行动，体育的价值正是调和身心发展最佳的活动……并增进社会的强固、富强，可见体育正关涉于人格的问题。”[6]此说不但将体育视为“身心合一”的科目，也将体育的价值从健康的层次提升到人格问题与社会适应问题，这在当时是一个巨大的进步。然而，真正领略民主教育的精神，深谙“身心一元”的体育意涵的还属麦克乐，他认为体育教学的目的，不仅要重视身体的健康，也要人格的教育，将人格教育的精神融入体育活动，并落实于生活之中，个人方面诸如自动的精神、进取的精神、奋斗的精神、敏捷的反应、创造的精神、民主的精神等，欲达此目的，则须透过普及竞争的游戏与运动不可功，而不是普通与呆板的体操和兵操所能达到的。[7]麦氏是我国正式将民主体育的精神落实到体育教学的第一人。

以上身心一元论的观点，道出民主精神的教育不再偏身体或精神任何一方，体育也从往昔的被漠视，演进到重视身体的一方，再由偏唯物思想进化到身心合一论的体育目标，体育不再只担负身体层面的功能，而是朝向三育的目标前进，同时也使体育在三育中的地位得到了提高。

2.2学生本位论

“以儿童为本位”的教育思想渊源于18、19世纪欧洲的自然主义思想，其教育理论强调须依照儿童自然的发展顺序实施教育，要尊重儿童的学习心理条件，自主的学习和自由的权利，也尊重儿童的兴趣、需要、能力与经验。[8]这股思想影响了麦克乐和进步教育的教育思想家。麦克乐的民主主义体育思想具有浓厚的“人本主义”基础以相对于“自然科学”，就学校体育而言，必然是以学生为主体。他认为，一切体育课程的设计，都应该依照学生天真活泼和好奇好动的本性，也要顺应学生机体自然发展与发达的需求，并保留学生自主操控和自由发挥的空间，因此，麦氏的民主体育的精神，在学生本位的基础上，“兴趣”的因素成为该论点的重心[9]。麦克乐采用顺应儿童兴趣的观点，认为体育教材的选择必须重视学生的兴趣，某些教材从生理学的功能而言虽有价值，但学生没有兴趣，就不可能达到生理的效果，因此，教材的选择也要从心理学的角度去探讨。

麦克乐的兴趣化教学思想在当时得到了普遍的赞同，同时在诸多学者的改良中逐步走向成熟。梁启超虽也赞成兴趣化的教学，认为以兴趣迎合学生的教学，固可以引起学生就学的兴味，并矫正旧日对学生采取严厉兼体罚的方式，但是任由学生自然发展，而不加点强制性的话，恐怕也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学生是种族中未成熟的、依赖性的、可塑的分子，他们的个性往往违背理性，“学生本位”的“自我表现”极易变成“自我膨胀”。

综上所述，学生本位论的主张，是民主主义体育的必备条件，而兴趣是学生本位论的基础要素。体育的教学不论是要顺应学生的本性、能力、需求、好奇等个性，都要以学生的兴趣为前提，而为了尊重学生的自然性、自由权、自主权、选择权及自动的能力，体育教师仍须在不影响学生兴趣的前提下，设计真正适合学生身心发展的体育教材与教法，而不是完全配合学生的兴趣而放任学生，必要时仍可酌情采用有限度的限制，限制学生的行为，或督促学生努力，以便达到体育教学的真谛。

2.3适应需求论

适应社会生活是麦克乐民主体育精神的另一种主张，学校体育所发挥的功能不仅要适应个人，也要适应社会，让传统上机械式和呆板式的教育方式退居一旁，取而代之的学校体育必须和现实的社会生活集结一起，以求适应真正生活上的需求。他依据体育活动的特性，配合民主政治的形态，提出体育活动的设计，可以培养学生未来适应民主社会所需的观点。

民主体育的教育，必须和现实的生活结合在一起，并普及于全体国民，不论是适应个人或适应社会，不论是培养善良的公民或勇壮的军人，都要适应国情的条件，所采用的制度措施，不论是来自固有的传统或舶来的产物，均须精心的加以考量与过滤，在不排斥传统，也不媚求西洋，只要是符合适应需求的条件者，均可参采以符合真正的民主精神，学校体育民主化的教学设计正是以此为目标的。

综观麦克乐的民主主义体育思想，其三种观点都在纠正旧有的观点：身心一元论的核心在求体育不只是身体的教育，而是身心一元的教育，它不但要提升体质，也要在道德与认知方面都有所改善；学生本位的观点也因民主精神而起，反对教师本位的权威教育，也反对教材本位的填鸭教育，而是符合学生天性和尊重学生兴趣所设计的教材与教法，但这种让学生有自由发展空间的方式仍须合理的规范，以免自我膨胀过甚而造成反教育的偏差行为；至于适应需求方面，更讲求适应个人的需求、适应社会的需求以及适应国情的需求，而不是采用形式主义的方式，使学生索然无味，进而导致教学效果不彰，并且因为抄袭于外国的制度，更是水土不服，造成本国学生的适应不良。

3 麦克乐的民主主义体育思想的评价

麦克乐是中国提倡民主主义体育的第一人，他的体育思想观念直接受杜威教育思想的影响，其民主主义体育思想观点：身心一元论、学生本位论及适应需求论三者颇具特色，对当时体育的发展和民主化进程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由于他所宣扬的民主主义体育思想当时正处于新旧思想交替之际，也是中西文化交融之时，在传统观念的束缚下，旧有的文弱之风犹存，使得民主作风的体育在推广上颇受限制，导致民主体育的发展受到阻碍。然而，他的体育思想观念和方法对于中国体育的影响不只是在思想层面上，而且在实践层面上都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到了我国近代体育的改革和发展，并对我国当前的学校体育改革有非常深远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1] 杜威著，邓恩润译.民本主义与教育[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8：273-276.

[2] [9]许义雄，徐元民.中国近代学校体育(下)——思想之演进[M].台北：师大书苑有限公司，1999：439、449、451.

[3] W·S·.什么叫做体育[J].体育周报，1919，(25)：2-3.

[4] 麦克乐.体育与德谟克拉西[J].体育季刊，1924，(1)：1-6.

[5] 蒋维乔.论学堂轻视体育之非[J].教育杂志，1909，(6)：76-78.

[6] 朱元善.体育之价值[J] 教育杂志，1915，(11)：201-208.

[7] 麦克乐.体育为人格教育的实验[J].新体育，1922，(1、2)：73-78.

[8] 徐宗林.西洋教育史[M].台北：五南图书出版公司，1991：548-558.

TheExplorationandAnalysisofMcCloy’sTheoryofDemocraticSports

Luo Hui,Liu Yuzhao,Su Miao

(Hengyang Normal College,Hengyang,421008,Hunan,China)

Charles Harold McCloy,eminent in our country’s recent sports history,advocated democratic sports theories such as the unity of heart and body,students- centered orientation,adaptability to requirement and so on,which was progressive in the contemporary history.Still,studying and exploring McCloy’s sports theory and idea can serve as a guide to our nation’s school sports reformation and practice now.

charles Harold McCloy；theory of democratic sports；adaptability

2006-11-20

罗晖(1971-)，男，湖南衡阳人，讲师，研究方向：体育人文社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