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2007-05-30上官秋清
上官秋清
华文漪,1941年3月18日生,1954年考入华东戏曲研究所昆曲演员训练班,俗称昆大班,1962年毕业。工闺门旦,得朱传茗等“传”字辈昆曲老艺人及俞振飞、言慧珠等名师真传。60年代甫出道即享有“小梅兰芳”的美誉。1986年获戏曲梅花奖,1989年赴美定居,开始在海外传播昆曲艺术。1991年12月,获得美华艺术协会颁发的“亚洲杰出艺人奖”;1997年,荣膺美国政府“最高传统艺术奖”(获奖者共11位)。华文漪扮相端丽、身段婀娜、姿态高雅、嗓音华美,表演含蓄而有爆发力,情感丰富而不失闺秀身份,“歌时曲惊四座,舞时精彩纷呈”。主要作品有:杜丽娘(《牡丹亭》、陈妙散《玉簪记》)、白索贞《白蛇传》)、杨玉环(《长生殿》)、李倩君(《墙头马上》)、李桂枝《贩马记》)、柳氏《狮吼记·跪池》)、费贞娥(《刺虎》)、蔡文姬(《蔡文姬》)、唐婉(《钗头凤》)等。
昆剧皇后华文漪女士受她的母校——上海戏曲学校之邀,从美国归来参加纪念她的老师、前戏曲学校副校长、当年的平剧皇后言慧珠女士的活动,并在12月8日,于上海天蟾舞台(老上海最著名的戏曲大舞台之一),贴一场当年言慧珠女士与昆曲大师俞振飞先生合演的名剧《墙头马上》。与她合作的,正是她科班时的老同学,舞台上的老搭档,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女小生岳美缇。
消息一旦传出,戏迷们兴奋不已,奔走相告。那晚的戏票也被沽清。
“华岳”被誉为一对当代戏曲舞台上最经典也最默契的舞台情侣。但自从上个世纪90年代末,华文漪定居美国以来,她们的合作就中断了。 2005年,在美国洛杉矶,“华岳”16年后再次携手,演出经典折子戏《牡丹亭·游园惊梦》。两位艺术家已臻化境的舞台艺术,完美的合作,倾倒了观众。一位从香港专程飞至洛城观看演出的戏迷,看完排练后即撰写了一篇《华岳重逢的震撼》,在文章的结尾,作者写道:“《游园惊梦》,剧中人梦惊醒,演戏之人却是梦重圆。完美的华岳组合重现了不过只是瞬间一现,不知何日再得见?”没想到,将近3年后,“华岳”再次携手,搭档演绎昆曲舞台上的经典曲目。
两次晤面
第一次拜会华女士是在2006年。去年初夏,在苏州昆曲节中虎丘曲会上,华文漪女士一现身,即被热情的曲友们“逼”上了舞台,与昆曲大师俞振飞的弟子,著名曲友(昆曲票友称曲友)顾铁华先生,即兴表演了一支《长生殿·惊变》中的“南泣颜回(曲牌名)”“花繁·艳想容颜”。便装上台,道具只得一把撤金折扇,但大家见到,舞台上,好一个气度雍容,华贵而又娇媚的杨贵妃!场下的观众大多从未看过她的现场舞台表演,大家都为她的风范倾倒了不约而同地起身鼓掌。
记者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于是见面的地点就约在了番禺路影城边上的一家宾馆。华女士身着一件袖口和前襟镂花的黑色短袖衫,肩上裹着一条银灰地黑色提花大披巾,淡淡地涂了一抹朱红唇彩,衬出一张虽岁月留痕,但依然干净清爽的脸,那双在舞台上流光溢彩的眼眸,含着柔和的光。这和舞台上光彩熠熠,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都释放摄入能量的她完全不同。
所有曾在她身上活灵活现的人物:杜丽娘、白素贞、杨玉环、蔡文姬、唐婉等等,统统退下了。此刻,她在戏外,她是华文漪,悠悠淡淡,坦坦然然,让人感觉十分可亲。谈话中,见她不时抚着自己的左手左肩。采访结束时记者才知道,她患有严重的肩周炎,时常疼痛难当。
与其说是采访,不如说是漫谈。提问时,主题直奔记者最感兴趣的话题——昆曲艺术。然后,才问回她此次回沪的目的。我发现,谈艺显然也是她最感兴趣的话题,因为说起来她的表情就开始灵动,到畅快处,不禁眉飞色舞。她的嗓音极富磁性和弹力,听来分外悦耳。
回来整理采访笔记,发现许多问题尚未涉及,怕打扰了华女士,有点忐忑地致电约第二次采访。没想到电话那头亲切地说:请到家里来坐坐吧!
一人一杯清茶,华女士对问题一一作答。苏盛义先生—直在忙着自己的事儿,停下来的时候,也坐过来,参与我们的谈话,还时常谈出自己精辟的见解。
一早听说华文漪人很“直”,爱说真话,因而也常得罪人。两次采访,记者已经对华女士的“真”颇有体会了。为何不说“直”而说“真”?因为她无论是在表达自己的艺术观,还是生活观,以及对事物的看法,可以感受到那都来自她的感受和思考,因为是自己的观点,无涉他人,所以可以直言不讳。
谈到舞台表演真正的境界时,华文漪说道:“就是不要有私心杂念。你一门心思去体会这个角色,不要去演这个角色,你就要是这个角色。”
中国有句话叫做艺如其人,唯其对人物诚挚相待,才有了舞台上那些人物的真情流露。中国著名戏曲评论家,年逾八旬的刘厚生老先生曾对华文漪的舞台艺术,有过一句评价:“纯朴无华而华自现”。在《牡丹亭》中,杜丽娘有句唱词: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以这句唱词来形容华文漪其人,不也正恰如其分?
自从一入昆曲门
小时候的华文漪,常常跟祖母一起去看越剧,父母亦是爱文艺的,母亲少女时代做过明星梦,不过大学毕业就结了婚,梦也就没法儿圆了。 1954年,华东戏曲研究院昆曲演员训练班的一纸招生启事,将60名10岁出头的孩子,招募到昆曲的旗下,这就是后来饮誉海内外,成为传承这门古老艺术中坚力量的昆大班。华文漪的父亲看到这则启事后,决定带女儿去报考。祖母和外公极不赞成让孩子做“戏子”,但年轻父母的观念到底占了上风,结果小华文漪也没有让父母失望,在1000个孩子中屏开雀选。
8年的学习,相当于从前梨园子弟的坐科,要为日后的舞台生涯打下坚实的基础。不过,华女士特别指出,昆大班和科班完全不同,除了练功一样外,他们的学习生活真是“幸福死了”:不用交学费,一年发两套校服,生活有保姆照顾,食堂每天都有营养餐。
他们的老师,大多是“传”字辈的艺人们。朱传茗、张传芳、方传芸、华传浩、倪传钺等等,他们是从19世纪20年代起,在有识之士的资助下,在危难关头传承昆曲的老艺人。解放前,昆曲再次没落,这些艺人们大都郁郁不得志,多数穷困潦倒。昆曲演员训练班成立,才把他们请了回来当教师。既得到了重视和尊重,又不必再为生活忧愁的艺人们,对孩子们视如宝贝,宠爱有加。
另外,昆曲大师俞振飞、平剧皇后言慧珠,更担任着戏校的正副校长。孩子们上课之余,被安排观看各路来沪艺术家们的表演,去戏院时,三个孩子坐一辆黄包车,60个孩子20辆黄包车,一上马路就引得路人侧目,简直是一道风景线。后来,有人称昆大班是“奶水”最足的一批演员。
华文漪和绝大部分孩子一样,入校时白丁一个。投考的初衷,也是“随便演什么戏,
只要是演戏就好了”。至于什么是昆曲,家里人也不懂。回忆起刚入校时,头一回看戏,是开蒙老师朱传茗演《断桥》,白娘娘在台上,可一看就是一名瘦高的中年男人,腰包还老是往下掉,被他再塞回去,台下的孩子乐得炸开了锅。华文漪笑称当时糊里糊涂,别的都不记得,光记得老师出洋相了。拍曲的时候老打瞌睡,这也是她童年印象最深的记忆之一。
第一次上台,她演的也是《断桥》。十五六岁的年纪,演出在黄河路长江大戏院。她当时怕死了,不敢上台,结果被推了出去。当时演许仙的,是现在著名的丑角演员刘异龙,他原来学的是小生。在台上感觉像在弹棉花,自己怎么演的、演了什么,一概都不知道了。而且那时候,虽然是演对手戏,可是女同学和男同学,连眼神都不敢对一下。昆曲以小生小旦戏为主,唱词都与情爱有关。不过对于唱词,学生一般不敢问,老师也从不解释,若是问起,老师就会回答:等你们长大以后就晓得啦!华女士边讲边笑:我们那时候真是傻傻的,什么都不懂。
她的同学和搭档岳美缇,曾经写过一本自传《我,一个孤独的女小生》,书中描写华文漪小时候“特别文静、怕羞,拖着两条又黑又粗的长辫子,一天也难得听到她讲三句话。”“因为她老实、性格内向,排戏常轮不上她,所以老是坐冷板凳,但她从不生气。”
不过,那次上台效果还不错,她被老师发现是棵好苗子、可造之材。
那8年爱护有加又要求严格的训练,让她和同学们练就了扎实的基本功,为在舞台上塑造出栩栩如生的角色,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因为所有的角色,都是通过最基本的手、眼、身、法、步五功的变换和运用,通过唱、做、念、打四法,一个个活现在舞台上的。
从“小梅兰芳”到大华文漪
华文漪毕业后,随上海青年京昆剧团赴港演出《白蛇传》,那次她扮演《游湖》等头三折戏中的白娘娘,而且唱的是京戏。小荷才露尖尖角,已是光彩照人,令人激赏。因扮相上跟年轻时的梅兰芳颇为神似,还赢得了“小梅兰芳”的美誉。那年她20岁。相隔23年,她再次随上海昆剧团去香港参加艺术节,挑大梁主演了《牡丹亭》、《墙头马上》、《偷诗》、《跪池》等多出名折名剧,将不同的人物形象刻画得“神态栩栩,呼之欲出”(俞振飞语),声名鹊起。
提起她当年参加演出戏曲艺术片《游园惊梦》的事来,那部电影由梅兰芳扮演杜丽娘,俞振飞扮演柳梦梅,言慧珠扮春香,华传浩演杜母。昆大班有12位女同学应邀在《惊梦》中扮演花神。问及当时对梅兰芳的印象,华文漪说,感觉梅大师就像神一样,高不可攀,所以敬而远之,看见了还躲得远远的。她笑称那时是“不开窍的”。
记者在其他资料中看到,当时梅兰芳对她印象很深,见她姓华,还以为是名丑华传浩的千金,有家学渊源。听说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后,很感意外,直说人才难得。
她还记起有一次跟着别人一道去梅兰芳家作客,别的都忘了但梅大师站在家门口跟大家挥手道别的样子'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当时把小华文漪看呆了。此刻她仍带着回味深长的表情,叹到:那神态可真美啊!
后来有次看了梅兰芳的电影《贵妃醉酒》,小华文漪特别激动,因为觉得“真是太美太美了”!她被梅兰芳在这出戏里的演出征服了。除了着魔似地跟同学比划着身段上的美,更要紧的是她特别佩服男人演女人,比女人还要漂亮还要嗲。她意识到反倒是女人演女人的时候,不重视这些,总以为演出来自然就是女人了。“我一定要注意,不要以为自己是女人,演出来就是女人,就不去讲究了。女人味儿也是要有艺术性才能表现出来的吧。不是是个女人就有女人味。你演不过男旦嘛!”她想她从此演戏,也要特别美。
这显出了她的颖悟和自省。她的学习不仅仅是模仿名家,而是从名家那里得到启发后,再将名家的好吸收到自己的表演中去。
从话剧到先锋舞台剧
上世纪80年代,华文漪和姚锡娟合作演出了根据白先勇同名小说改编的话剧《游园惊梦》,该剧成为广州话剧史中一部难得的作品。当时,广州话剧团团长林乃忠牵头,组成了一支在今天看来都无法超越的精英队伍——白先勇先生编剧,上海青年话剧团导演胡伟民导演,上海戏剧学院教授余秋雨担任文学顾问,昆曲大师俞振飞以87岁高龄担任昆曲顾问、上海舞剧院院长李晓筠编舞、上影制片厂作曲家金复载作曲,上海昆剧当家花旦华文漪扮钱夫人,姚锡娟扮演窦夫人。当年的演出盛况,白先勇先生在《第六只手指》里有记载:“《游》剧首演,轰动了羊城。”
第一次交谈时,就听华文漪讲起过事情的缘起。白先勇第一次回大陆,观看上海昆剧团演出的《长生殿》后格外激动。因为话剧的主角钱夫人,曾是一位歌女出身的贵夫人,在戏里需要唱好几段昆曲,这个角色对于对艺术要求严格的白先勇而言,可遇不可求。见到华文漪的表演,他感到钱夫人的扮演者非她莫属。华文漪欣然接受了邀请,尽管太多人不赞同作为昆曲名角儿的她去涉足全新的话剧舞台。
她说:“我需要一个实践经验,这是最宝贵的,别人没有的。机会难得,我一定要去尝试,当然会有很多困难了,不过可以一点一点克服。”因为“突破一层能学到很多东西”。也不是完全不害怕,但不是害怕名气受损,只因为没接触过话剧,还不了解话剧表演,因而感到陌生。
毕竟话剧表演和昆曲表演,有很大的不同。其中最大的困难,来自台词。戏曲里念白都是假嗓子,话剧的台词得用真嗓子念,华文漪是南方人,普通话不标准,不过,钱夫人也是南方人,问题不大。话剧台词亦是门很深的功夫,当时由著名配音演员,在剧中饰演将军夫人的姚锡娟,专门负责帮助她的台词。刚开始,华文漪听到自己的大嗓子,觉得非常陌生,很不习惯。排了两个多月,这出戏首先在广州上演,然后到上海、台湾和香港巡演。所到之处,观众反响异常热烈,演出成功了。演到最后一站香港,她自觉是最好的—场。舞台上,很显然她用昆曲艺术滋养了她的话剧角色。她从此没有再演过话剧,但唯一的那次尝试,她感到话剧表演对她的昆曲艺术亦有锤炼。
但华文漪却坦言,当时并没有真正找到和人物的共通点。记者感到很惊讶:“那您觉得在表演上真正开窍,是在什么时候?”“是在和美国先锋舞台剧导演彼得·谢勒斯(PeterSallers)合作的时候。”
那是她在演过话剧后,又一次次大胆的举动。1998年,她参演了由谢勒斯导演的后现代版《牡丹亭》。那此演出,被许多试图从舞台上看到昆曲传统程式的人大失所望。有人甚至认为作为昆剧皇后的华文漪,让一个老外如此“摆布”,有失身份。舞台上,华文漪扮演的杜丽娘,既不化戏妆,亦不着行头,水袖化做两缕纱。
谢勒斯非常痴迷于汤显祖的《牡丹亭》剧本,将剧本研究了7年之久,想必他也和白先勇一样,遇见了华文漪,就如同找到了
灵感和戏的灵魂,还有信心。华文漪感动于一个外国人对《牡丹亭》的珍惜和热爱,相信她作为一名演员的天性,亦再次被“一个新的实践经验”所激发。
不过当时的华文漪,已年近六旬,考虑到无论如何装扮,都无法扮回年方二八的杜小姐,很容易弄巧反拙,商量下来,决定不如放弃所有行头。艺术是不会衰老的,尽管表演空间只剩下“唱”和“做”。这次的挑战更大了,因为她必须在舞台上抽离具体的形象,表现出意境来,观众才可能承认她是剧中的那位青春少女。
她说有一刻,当舞台上的灯光骤然亮起,照射着她,她生出一种奇异的感受,“感到心都打开了”。她口中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原来杜丽娘的感怀是如此这般!在舞台上塑造过那么多脍炙人口的人物后,在手眼身法步唱做念打四功五法,早已娴熟到成为她的第二天性后,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真正和人物融为一体,她的心感受到杜丽娘的心。从此,华文漪感觉自己的舞台艺术,又上了一个台阶。
传承,传播,还是传承
2001年,国际教科文组织向世界宣布了第一批“世界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的昆曲被排在首位。此时,“墙内”的这朵奇葩,香已透到“墙外”去了。
昆曲为外人所知,最早是京剧梅兰芳出访俄罗斯日本美国,他的表演,除了京剧,亦有昆曲剧目。建国后,昆曲大师俞振飞和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言慧珠,亦曾带戏出访欧洲许多国家,昆曲的魅力,早已随着这些前辈艺术家们精湛的舞台艺术,给欧美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上个世纪末,美国导演彼得·谢勒斯的后现代版《牡丹亭》,和华裔导演陈士争的《牡丹亭》,先后在欧美巡演,掀起了一股不小的《牡丹亭》热,作为载体的昆曲,自然也为更多人所知。
华文漪说她很幸运,除了将昆曲艺术传承给她的那些恩师们,从·出道,就遇到了那些痴迷于艺术,为艺术呕心沥血的导演编剧,从杨衬彬(《墙头马上》、《蔡文姬》)、阿甲(《晴雯》)、李紫东(《长生殿》)、郑拾风(《钗头凤》)、苏雪安(编剧),到白先勇,再到彼得·谢勒斯。从他们身上,她学习吸收了太多养90她说是他们让她了解了作为一名演员,在舞台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时代、社会,自己也在变化,生活的经验和累积,艺术的积累,都在变化。”
如果说华文漪自从·入昆曲门,就成为了昆曲的传承者。那么,到了美国之后,离开了从前所熟悉的表演舞台,她却置身于一个更大的舞台上了口从前她只是个演员,在舞台上扮演好角色,就已经做足本分了,出国后她又成为一名昆曲艺术的传播者。
她把这门精湛的传统中国艺术,带到了国际舞台,也带到了国际艺术教育界。耶鲁、普林斯顿、哥伦比亚等20多所大学,都留下了她的足迹。1997年,她更成为n位“美国国家传统艺术最高荣誉奖”的获得者。她当时特意身着一件绿丝绒的宽边绣花旗袍去领奖,当她出现在白宫时,她的衣服就得到了赞美。当前总统夫人希拉里出现时,她的自我介绍是:我是中国昆曲演员。她为自己中国人和昆曲演员的身份而骄傲。
希拉里的致辞中有—段话:“非常感谢你们,是你们大家的帮助,使我们能记得和保留了优秀的传统文化。你们是基础,没有你们的传统艺术,就没有今天的现代艺术。”
今天,当年的“小梅兰芳”也已经年近古稀之年,尽管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她只想回馈社会,用她一辈子的经验和体会,滋养新的一代,像当年她的老师们一样,将昆曲艺术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