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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荒与钱荒

2007-05-14

杂文选刊 2007年3期
关键词:交子钱荒铜钱

思 晨

色荒与钱荒都是古人的话语,一为赵翼在《陔余丛稿》中所言,一为欧阳修针对当时的经济状况而说。赵翼在《陔余丛稿》中说到唐太宗:“开国之初内行有缺,其后唐家累以色荒,未必不由此”。

欧阳修在仁宗庆历二年上书批评某些地方官为讨好皇帝而进献大量铜钱,导致百姓家中无钱,“淮甸号为钱荒”,从此关于钱荒的议论经常出现。直到南宋后期仍为人们关注但也没能解决。

据此可知,所谓色荒之“荒”意为多与乱,钱荒之“荒”则为少与缺。证诸历史,色荒与钱荒说都能成立。唐家累以色荒的历史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武则天因好面首,以致有人公然自夸阳道壮伟,毛遂自荐;唐玄宗把儿媳搞上床的事,后人更是清楚。此累也促使唐朝由盛而衰,并在色荒的基础上出现了钱荒。生于安史之乱后的白居易曾写下这样的诗:“私家无铜炉,平地无铜山。胡为秋夏税,岁岁输铜钱?”农民不能铸钱,也很难从商品交换中获得钱币,为纳税只能是“贱卖粟与麦,贱贸丝与绵。”而宋朝的钱荒与唐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因为就整个封建社会看,宋朝可算铸钱最多的一个朝代。唐朝中后期一般每年铸钱十几万贯,宋朝到真宗时铜钱年铸行量已经超过一百万贯,仁宗时达到三百万贯,神宗时则达到五百万贯。除铜钱外,还有大量的铁钱、金银钱及交子类的纸币。铸五百万贯铜钱要原料铜约一万吨,西方各国产铜达一万吨则是几百年后的事。如此说来宋朝在当时的世界上是够先进了,百姓生活也应该是幸福的。然而,宋朝一方面是铸造了大量的铜、铁钱及发行了交子类的纸币,另一方面则是百姓得不到钱,以至出现了“钱荒”现象。

色荒与钱荒作为历史应该说已经过去,但有时又觉得似乎没过去。特别是看一些贪官与色官的行为,就能感到色荒与钱荒在现实生活中仍然存在,有时甚至会在某一局部表现得颇为突出。“五毒书记”张二江收受贿赂超过人民币七十七万元,从其涉案的金额看还不至于造成一地的钱荒,可他与一百多个女人发生过性关系,则足以堪比唐家的色荒了。而郴州市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主任李树彪,赴澳门豪赌输掉八千多万元,那可真轰动于一时。遇上这样的官员,其治下产生钱荒恐怕真是难免的。有些地方经济难以发展很难说和这样的钱荒没关系。但我们千万不要以为,色荒与钱荒只在边远地蔓延,事实证明,在一些经济发达地区,贪官们造成的色荒与钱荒往往更出格,其危害也更烈,这就给我们敲响了警钟。

时下有学者在研究“丰裕中的贫困”,其出发点无疑是极好的,这样的研究也是非常有意义的。只是在做这种研究时,应该考虑到色荒与钱荒造成的贫困,和生产力发展水平之间并没有必然关联。宋朝铸钱最多却出现了钱荒,这是个非常值得研究的问题,后人应从这样的历史中吸取教训,用最大的努力消除可能的钱荒,特别是可能的全局性钱荒。只要看看房价的一路高歌就会知道,最可能产生全局性钱荒的是什么了。

在经济快速发展的今天谈色荒与钱荒,确有几分不合时宜,也足以让人扫兴。可看到公车消费、公款吃喝的数字,看到李友灿的名言:“你让我弄两提包的纸我不知道怎么弄,让我弄两提包的钱那容易!”就感到即使扫兴也得说。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倘无这样的色荒与钱荒,中国就会发展得更好,“丰裕中的贫困”就更容易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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