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堵墙

诗　秀

男孩从窗口望出去，看到了对面墙上爬山虎总是野心勃勃地企图占领每一寸墙。在那无数枝卷曲向上的藤蔓中，有一枝几乎攀上了尖尖的屋顶。于是男孩下意识地笑了起来，对女孩说：“你是藤，我是墙。”

男孩眼中的那枝藤蔓化成了女孩的形象。在他向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女孩撅起嘴巴转身走了。男孩没有加快脚步去追她。他想，她会来找他的。他俩像所有年轻的情侣那样天生好赌气，末了，总是女孩来找他，一般不出一个星期。

男孩坐在家中等待。但这次有些反常，男孩那幅题名为《强者》的油画花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还不见女孩前来，连封信也没有。男孩耐不住了，于是敲开了女孩家的门。

“小梅出去了！”女孩的母亲打量着男孩那身色彩斑驳的服装说。

于是男孩就忍不住问：“她好吗？”

“好，好。就是晚上常常出去，没到你家来吗？”

男孩没有答话，就默默地走了出来。“晚上常常出去！”这句话像重锤一样敲击着他的心。她去跟谁相会了呢？如果她真的因此而离开了他，他会感到难过的。女孩使他知道除了画画之外，生活中还有其他的乐趣。可他总觉得自己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首先是为了创造一些什么。幸福不是毛毛雨，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男孩正在忙着筹备一个青年五人画展，他的努力有一半倒是为了她。可她走了。藤为什么一定要缠在他这堵墙呢？男孩没有自信了，不禁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男孩回到家中，把钥匙插进锁眼，可手却不动了。门上用图钉钉着一张纸条，落款是一朵梅花，五瓣的。刹时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知道是她来了，她就喜欢与众不同。梅花上面是一行英文字： I am a wall too。

“我也是……也是什么呢？”男孩拼读着那些字母，却一时想不起wall是什么意思。“一口井？”他觉得有些不妙，因为他想起诗人们常常把死了心比喻为一口枯井。他赶紧转身去找词典。

“wall，wall……井，枯井……”他只顾低头看纸条，一头撞在门旁的墙上。这一撞使他恍然大悟：墙！

这时，吃吃的笑声传了过来，男孩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又撞在另一堵墙上，这“墙”是柔软的。女孩正冲他微笑。

“你，你怎么好久不来这儿了？”就像藤蔓一样，男孩伸出两只手，紧紧地攀住了女孩的双肩。

“我也是一堵墙。”女孩幽幽地回答。

男孩瞬时心动了一下，突然明白了：爱是一堵墙，只有双方都化作藤蔓，爱才会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