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学院
2007-02-28
乔治·梅森大学
“听美国人话,中国转型就不会那么成功”
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中国希望人民币保持低价值,主要希望以此扩大出口,并消化从农村涌到城市的劳动力。中国在对外出口上的成功有着多方面的原因,不仅仅在于它的低工资和高生产率。人民币汇率在这方面不构成一个主要因素。
当我们看到有13亿人开始拥抱全球经济时,我们应该欢迎,而不是加以指责。不管存在什么样的问题,中国已经并且正在进行相当显著的转型。我认为,如果完全接受美国人或世界其他人的意见的话,中国在转型方面就不会有现在这么成功。
在人民币问题上,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中国对美国出口增长的绝大部分动力,主要来自于亚洲制造和组装产业链的转移。在1985年,中国大陆、香港、台湾、日本和韩国五个经济体占了美国对外贸易赤字总额的52.3%;但到2005年,这五个经济体占美国对外贸易份额已降至40.9%。中国对美出口增长,主要因为中国商品要比其他亚洲经济体便宜一些。
人们一般认为,中国导致了美国外贸增加赤字,这一观点其实不对,从各个角度看,应该是中国降低了美国的外贸赤字——因为正是购买中国产品,为美国人节约了大量的美元。而且,更大程度上,现在其实是中国在补贴美国的消费者。
许多美国人以为,假如美元兑人民币汇率下降,美国人就会花更少的钱在中国产品上。但从另一个角度说,这意味着中国产品出口会下降,美国消费者就会面临产品价格的提高。人民币升值不大可能对美国有利。
此外,人民币升值的效果可能也不大。中国出口擅长的是组装贸易。中国花外汇从国外进口譬如半导体这类的元件,然后组装成最终产品,因此现在中国在对东亚其他经济体贸易上存在着逆差,人民币价值走高对这一产业链将有重大冲击。随着人民币币值的走高,中国在出售电子产品时将面临一个艰难的时期,但基于中国在半导体不断增长的购买力,将极大抵消这一不利局面,这也不会对中国竞争地位构成多大损害。
最后一点要说的是,美国在人民币问题上压中国没有多大意义。不可避免地,中国出口工业正走向一个更高工资、更高成本的处境,美国应当让这个过程顺其自然。
作者Taylor Corwin为乔治·梅森大学经济学教授
耶鲁大学
美国股市:监管不可放松
自2005年夏季以来,美国财政部长保尔森及一群华尔街和美国商界高管们,一直在发出警告,称美国资本市场的竞争力正不断削弱。他们一直在争取放宽《萨班斯-奥克斯利法》的某些规定;改革美国会计文化,提倡使用广泛的会计准则而非细则规定;约束对企业不当行为的诉讼;以及整合零散的监管结构。然而,这些综合举措在其基础和时机方面都存在一些严重缺陷。
有人抱怨,美国有着太多的监管规定和法律诉讼,在吸引国际首次公开发行(IPO)方面,纽约证交所和纳斯达克的生意正在被外国证交所抢走。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美国都在公开资本市场上占有优势,美国的交易所市值占全球股市总市值的一半以上。另外,即便美国想赢得更多的上市交易,但就许多在伦敦融资的俄罗斯企业和在香港上市的中国公司而言,它们令人担心的质量,例如信息披露不充分、所有权结构不明晰、对小股东保护不力和政府幕后操纵等,都可能迫使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削弱对美国投资者的保护。谁会提倡这种“向下竞争”(race to the bottom)呢?
该项全面改革金融市场的新举措的另一个重大不足,在于资本市场国家竞争力的概念出现了时代上的错误,尤其是在当今这个所有资金通过电子化手段越境流动的时代里。美国经济是这种国际化市场的重要受益者,它随时都可以从中国或沙特阿拉伯获得贷款,为其国内投资提供融资。高盛和JP摩根等美国公司也是赢家,因为不管是中国工商银行在香港募股,还是石油巨头俄罗斯石油公司在伦敦上市,它们都是重要的承销商。通过富达投资或美林等数十家此类公司,美国公民能够轻松地认购外国企业发行的证券;实际上,美国散户投资者在外国股票上的投资,是其购买国内股票资金的三倍多。
鉴于金融市场改革背后的强大动力,在放宽资本市场的保护措施和程序方面,监管的钟摆可能摆动太大。资本市场对于美国经济的发展可谓功不可没。当越来越多的美国人的经济生命线依赖于他们的私人投资,而非政府方案时,美国政府为了特殊利益而放弃公众利益,就颇为危险。
作者Jeffrey Garten为美国耶鲁大学管理学院国际贸易和金融学教授
哥伦比亚商学院
CEO的薪酬也是公司治理
对任何上市公司而言,协调股东与管理层的利益、使之密切联系并趋于一致,是一项根本性的挑战。处理这一挑战的一个至关重要的手段,是高管薪酬结构。
近年来,众多投资者和监管机构已采取措施或正考虑提议,以改变确定和报告高管薪酬的方式。这部分是因为,投资者将此视为日益重要的问题。根据公司治理咨询公司机构股东服务公司发布的2006年全球机构投资者调查,在加拿大、欧洲大陆的欧盟国家,以及英美两国,高管薪酬被视为公司治理的三个最重要方面之一。
理论上,高管薪酬的目标之一,是把高管与公司股东的利益密切联系起来,并提供激励条件以优化企业总体业绩。管理人员做出日常运营决策,而这些决策可能影响股东回报。因此,高管通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即他们的决策将为自己带来私利,但股东却要付出高昂的代价。例如,管理者可以利用公司资金给企业购买一架喷气机,既用于公务,也用于私事。缓和此类利益冲突成为一个常见理由,解释了为何管理层的薪酬(至少部分)要基于公司业绩。
但近年来,高水平的高管薪酬因几乎与业绩无关而一直备受诟病。许多人认为,高管高薪方案不但没能使管理者与股东的利益趋于一致,实际上反而起到相反的作用。
在关于高管薪酬的争论和最近一系列公司丑闻爆发后,监管机构加大了提高透明度的努力。证券交易委员会提出一项提议,建议修改美国上市公司的高管和董事薪酬披露规则。证交会提议中的具体变化措施包括:扩大薪水、股票期权价值以及“所有其他报酬”的披露范围。其他报酬包括养老金计划的精算价值,以及首席执行官、首席财务官及其后三位最高薪酬高管的额外补贴的精算价值。提议还包括使用“简单易懂的英语” 进行披露的规定,以帮助股东理解,因为许多股东可能不是专业投资人士。
在最终决策过程中,监管者必须兼顾监管的预期成本与收益。在决定适当规则以监管高管薪酬的设定与披露、以及确定股东需在多大程度上介入这一过程的事宜上,存在许多艰巨而复杂的问题。
作者Sudhakar Balachandran为哥伦比亚商学院会计学副教授
沃顿商学院
技术公司的CEO该何时卸任?
太阳微系统公司的创办人、22年来一直担任公司CEO职务的斯科特·麦克尼利最近宣布卸任,成为大型技术公司继任问题中的又一里程碑事件。我们认为,由于此类技术公司的增长速度异常迅猛,加之创办者多数都是年轻有为之士,所以常常产生其他行业不曾面临的继任问题。
对于由盖茨或乔布斯这样知名度极高的企业家把持的企业而言具有更加重大的意义。如果公司的CEO由公司创始人担任,那么当这位CEO下台的时候就不只是单纯的继任问题了。这些人与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紧密联系,他们离开后可能会给公司造成极大的伤害。所以必须仔细考虑继任人选。
那些具有非凡的创造力、个人魅力超群,喜欢在技术世界里遨游并对技术行业具有深刻领悟的领导者能够让年轻的创业公司繁荣发展。但随着企业规模的增长,企业就必须寻找具备各种技能、经验丰富的高级管理人员,包括具备在一套极为严密的管理系统中授权和经营的能力。
对于大多数默默无闻的技术公司而言,他们通常应风险投资者的要求,在企业尚处于初期发展阶段时,由创始人将指挥棒传递给更加精通管理的CEO接班人。例如,拉里·佩吉和塞吉·布里恩于1998年创建谷歌,但在2001年他们邀请美国Novell公司前CEO艾里克·施密特担任公司的董事长兼CEO。
一旦决定要更换CEO,董事会就面临着从内部或外部招聘的难题。显而易见大家都希望从业内的管理人员中选择,但问题是技术行业还很年轻,很难找到可以执掌门户的资深高级管理人才。目前技术行业正处在转折时期,原来主要由技术人士掌管企业,现在则倾向于让更精通业务的传统管理人才担任更加重要的职务。
有时候企业应该向外部招聘高级管理人才,特别在公司业绩欠佳、希望让外界知道它正在朝新方向努力的情况下更应如此。当公司的业务模式明显存在缺陷并需要实施巨大变革的时候,对外招聘就是正确的选择。
而那些成熟的技术公司,则更应考虑的是不要太依赖个人力量。虽然苹果电脑乔布斯在苹果的管理目前相当成功,但董事会也不能太过依赖他个人的洞察、执行能力。Sun就是因为太过依赖麦克尼利而陷入困境。Sun的发展陷入了停滞,它应该早些更换CEO。五年前如果更换CEO,公司的日子应该更加好过。
作者Peter Cappelli为沃顿商学院管理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