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2006-12-11甄伟东
甄伟东
家的概念,可能会随着一个人的成长而不断改变,不断注入新的内容,增添新的内涵。但家的作用有一点是始终拥有的,即可以全身心松弛的地方。
小时候,家就意味着妈妈。放学回家一进门,开口就喊妈妈。如果妈妈不在家,心里就觉得这个家是一个空荡荡的家,没有实际意义的家,而妈妈的一声回应,立刻就会让我感到家里的充实、饱满、温暖。坐在学校的教室里,那种正襟危坐,不能乱动的感觉是让我难以忍受的,所以我最喜欢的是听到放学的铃声,然后麻利地收拾好书包,便冲出教室向家跑去,因为在那里我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并且妈妈正在家里等着我呢。那时在家里最大的乐趣就是听评书《岳飞传》、《三国演义》、《西游记》等等,听得入了迷,连饭都忘了吃,妈妈不停地催,我只是嗯嗯的答应,但就是不动弹。
后来到外地读高中、上大学,一年也就寒假和暑假回两次家。那时家就意味着父母和妹妹,回家也就是体味浓浓的亲情。
回家时进门仍是喊妈妈,一声呼喊顿时让我找到了回家的感觉。院落依然是那个熟悉的院落,墙角旮旯仍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偶尔会多出一些花,这是父亲闲来无事时侍养的。
在院子里溜达溜达,这儿瞅瞅那儿望望,又到各个房间里转转。几个水泥大瓮里装的都是粮食,几个已老旧暗红色的枣木柜里装的是父母的衣服杂物。
一个纸箱子里装着我以前读过的书,摆放得挺整齐,那是父亲弄的,一摞三好学生的奖状放在了最上头……这些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大学毕业后,没有回老家,而是在外地参加了工作。这时候回家基本上是一年一次。每次回家,父母最关心的事情就是找了对象没有,经常唠唠叨叨。
有时问得我怪烦的,便搪塞说找了。父母便追问哪里人,长得啥样,我便胡编乱造一番,骗过为止。结果是一到过年回家的时候就打怵,我对父母急于让我成立一个小家的催促很不理解。
结婚生子顺理成章。这时我便有了两个家,一个是自己的小家,另一个就是农村的老家。自己的小家由老婆、我和儿子三个人组成,家里缺少了哪一个都会缺少家的气息。三个人在家里那才算其乐融融,温馨快乐。当然也有不协调的时候,比如说夫妻两个闹别扭,互不理睬。这时家的气氛是僵持的,冷瑟的;比如说,训斥了儿子,儿子放声大哭了起来,这时家的气氛是阴郁的,火药味的。总之,就如一首歌唱的那样,家和万事兴。家这个社会的细胞祥和了,社会这个大集体才能有机运作,条理井然,也才能生生不息。
我很想把两个家变成一个家,把父母接来住,尽一点儿子的孝心,但经济条件根本做不到。况且父母在农村住习惯了,到我城市里的家小住过几天,但总觉得别别扭扭。他们始终觉得在农村里晒太阳、唠闲嗑、串门儿,实在没事的时候到自己的田地里看看,那才叫快乐。城里人那种关门闭户,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方式他们根本适应不了。父母知道我有这片心意后挺高兴,他们说你们只要有那份心就行了,我们在这儿挺好的,你们把自己的生活过好我们就知足了。
家,你到底承担了多少义务?享受了多少权利?我的小家,你只能是我农村老家的摇篮,你与我的老家虽相隔千里,但父母的心早已贯注了你的身躯。
邓东富荐自《韶关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