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理发

陶修信

在美国旅居一个月，不知不觉中头发长了，于是匆匆忙忙地走进一家美国理发店去“修理修理”。

理发师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郎，美丽的脸上堆满怡人的微笑。她的热情服务自不消说，其设施的先进、手法的出新亦前所未见，理发的技艺更是十分娴熟。她对我这个“老外”也算是毕恭毕敬，干洗头发，修整面容，按摩经络，设计发型，修饰指甲，捶打腰背，特别在修剪我脖颈上的头发时，不是让我把脖子深弯下去，而是自己半跪在地上操作，让我感到很不好意思。

享受服务是让人愉快的，但轮到我付账时就感到心疼了——总共运作不到两小时，我得付出８８美元，相当于人民币７００多元。

事后与中国留学生提及理发的事，他们都坦言绝大部分留学生是从来或几乎不进国外理发店理发的，道理很简单，国外理发的价格太贵。如果不进理发店理发，头发长了咋办？只有自己动手，拿起剪刀推子学理发。

由于理发是一对一的活动，适宜于夫妻间进行，于是许多留学生夫妇在出国之后拿起了理发工具。一次，我到Ｈ君家做客，正巧碰上他们夫妇在公寓里理发。Ｈ君妻子由于初学，技术相当糟糕，笨手笨脚地忙活了半天，Ｈ君脑袋上的头发看起来是一道深一道浅，像坑坑洼洼的“梯田”。妻子看到丈夫成了如此尊容，颇有几分自惭，倒是Ｈ君性情幽默，对着镜子上下欣赏一番后解嘲道：“哩！真不错，这是老婆精心设计的世界最新发型！”闻此，各自捧腹大笑，尔后只好刨光了事。

半年过后，我又到Ｈ君家，正好Ｈ君刚剪完头发，很精神地走了出来，面带几分得意地问：“我的头发怎么样？夫人的手艺。”我前后左右打量以后，发现Ｈ君妻子理发技艺确实大有长进，几乎找不出什么破绽来。Ｈ君见我喜形于色的样子，就津津乐道地介绍说，夫人打那次失败以后，就下定了决心钻研理发。为了提高技艺，夫人还专程到高档理发店看名师执剪，暗中偷艺，所以“专业”水平不断提高，达到现在“游刃有余”的地步。说到这里，他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接着说：“嘿！出国一趟值，我攻一个理科博士学位，夫人攻一个理发博士学位。”

但对于那些属于“单干户”的中国留学生来说，解决理发的问题较多是找其他会理发的中国留学生帮忙。于是，有理发一技之长者便格外地忙碌起来。Ｃ君是公认的理发高手，每临周末，他的电话就格外忙碌，而且大多数是求理发的。Ｃ君告诉我，大约每个月他都要剪１０来个人的头发，假若每个人理发半小时，合计就要５小时。的确是不轻的劳动，而且这种服务全是义务的，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了。

（摘自《身无分文去留洋》）

编辑：王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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