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下的音符
2006-04-28续小絮
续小絮
我们如何描述我们现在面临的音乐环境?
身处流行音乐的风暴中心?在周杰伦的怀抱里肆意愤怒?每一个早晨醒来渴望能够看到孙楠、韩红?面对250年前莫扎特留下的巨大遗产无法处置?面对电视正在直播的新年音乐会迅速切换?还是,在卡拉0K里,学着明星歌手的样子来一曲,惟妙惟肖?
——回答的肯定与否都说明,音乐已经成为我们日常生活中一个必要的组成部分。像吃饭、睡觉一样普通常态、自由并且多元;音乐如空气,无处不在,从古老的村落里传出,在城市街道的上空盘旋。然而,我们的耳朵并没有因此获得更多的幸福,我们的心灵还远未到达洁净的彼岸。相反,我们的灵魂却是越来越躁动不安,我们的面孔越来越虚张声势,我们即是在剧场上面对被缚的巨猿金刚欢呼雀跃人群的其中之一。我们多么的不幸,我们终于拥有了多姿多彩的音乐,我们却无法获得灵魂的宁静;我们真是不幸到无底深渊了,看似在音乐的照耀下,却与音乐无根本的关联,而对这一点,我们却从未觉察。于是,在不知觉的状态下,我们已经告别了音乐,或者说,音乐在我们的驱逐下,愈行愈远。
事实上,音乐之于我们如今的状态,与原始音乐之于先民,并无任何差别。甚至可以说,在保存、创造、享受音乐这一生活方式上,与已经变迁了的服饰、语言、思维方式相比,我们和先民几乎是一致的。音乐的梦想,是人类的梦想。
但我们真的是躁动不安了。即便在大街上,有太多的人用耳塞隔绝外部世界,而用音乐,为自己建立一个独有的领地,但是,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自欺欺人似的做作、无奈,何尝不是一种对守住自我精神的不自信。
“歌声是歌声伐光了白桦林。”老诗人多多从哲学意义上道出了歌声的力量本质和宽阔境界。反观我们身处现代化环境下的音乐,其何以堪?
不是歌声伐光了白桦林,而是现代工业化的音乐制造工具伐光了白桦林,摧残了音符的花朵。全面复制,临场假唱;歌手像流水线上的产品一样经过包装被送到各种卖场;机器终于战胜了任何一位歌唱的天才,像一个无所不能的音乐上帝,制造任何音符,修改任何节奏,而这,远在一个自然的人的声带的能力之外。
或许我们真的应该听听阿宝的民歌了。他像一块会唱歌的马铃薯,他几乎就是我们这片土地的歌声代言人,他是从土里长出来的,他的歌喉沐浴了日月星辰的光辉,他的声带凝聚着高山、河流、森林的魂魄,他让我们终于再一次听到了:高亢、清爽、凄凉、绝美。
我看到阿宝正站在一座灰突突的山梁上,正在向我们招手。而他的歌声,随着上千年的风沙,从黄土高坡的背面,正在整个世界漫卷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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