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
2006-03-13祁欢
祁 欢
一转身绕过了大半个高三,回想起高一那段叱咤风云的日子,欢乐和忧伤一下子都浮现在我脑海里。
记得在113班那个小天地,我曾经“颠沛流离”,几起几落:一会儿被调到“中央”肃清思想,一会儿被遣送“边疆”支援后排大开发……对此,我无怨无悔。爷爷曾告诉我:“革命同志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作为新世纪的学生嘛,就应该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刘墉的书里有一句话:“爱,就注定一生的飘泊。”所以一直深深地热爱着吵闹的我,就注定了漂泊。我的足迹遍布了113班的大江南北,所到之处无不欢欣鼓舞,大有老区人民欢迎“心连心”艺术团慰问演出的势头,影响极大。113班各级干部一致认为我有陈胜吴广的气势,班委会第13次全民代表大会决定将我调离。没办法,我只好一次又一次“忍痛含泪”离开了我曾经表演过的舞台,留下了那台上台下的故事……
阿珂和木木是我最早的同桌。他们俩一左一右,一横一竖,总是给我一种安全感。想当年,在我还未出师以前就曾拜他俩为师学习讲话艺术。记得阿珂的名言是:“你头不行吧!”当时,我特奇怪,以看UFO的眼神望着他。“咦?你怎么知道的,我是常常会头痛,这都看得出来?”大概他的理想是当一名脑科大夫吧!木木为人很老实,不过在他“老实”的面孔下,那套挖苦人的技术可是让人拍案叫绝,绝对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每次,我们口水战,他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孔,一字一顿的说:“丑!人!多!做!怪!”是啊!这句话说得多好哇!简直道出了我们的心声。于是,我和阿珂拿着看E.T的眼神瞪着木木……后来,我们一起打打闹闹地去“上山下乡——换座位”,坐到了黑板报下那旮旯。俗话说:患难见真情。每次早自习,大家都会把作业拿出来“资源共享”,本着国际主义精神,精诚合作,开展复印事业。只要老师一走近,我们就互相警告“条子来了”。“条子来了”这句话就像长城上的烽火台。“下乡”结束后,我们三人就天涯海角了。如今,只要想起他们,我就总会轻声吟着那首我们(不包括阿珂)合著的《阿珂词》,一唱三叹。
由于业绩不佳,有负组织所托,我又被调到前线——电视机下。专人专桌,进行思想反省,同时还派了三位“小朋友”级的美女来看守。在那里,我进行了极为深刻且彻底的自我批评:党和人民将我辛辛苦苦培养为一个高中生,然而我却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带着这种积极的心态,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仙仙是三位小美女中最有趣的一位了,尤其是她一年到头带着副红眼镜,远远看去,仿佛长了双红眼睛,因此和她说话总使我有些畏惧。所以每逢学到什么新词儿,我总爱往她身上招呼,像什么“旺财”啊,“武小则天”啊。仙仙毕竟是女孩子,脸嫩,不知道怎么回应,于是,见着我就一副我欠她十万八万的模样,外带一句中气十足的中文国骂——白痴。这时就让我觉得吃了五个包子没吞下去似的,迫使我让神经中枢强制禁言十分钟。仙仙旁边是我们班著名作家露露,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父母丢下的孩子。由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露露怎么看怎么像兔子,还记得有首儿歌吗?记得我们那时是这样唱的:“小露露,白又白,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有时,露露会像诗人那样思考,脸上挂满了上下五千年的沧桑,有时会像作家那样思考,歪低着头,手撑着下巴,活脱脱一个女思想者,思考的结果就是她的作文成了范文,手写体变成铅字体。对了,还有最后一位,就是欧阳了,她特泼辣,就和我们那小区居委会里主管民事纠纷的王太婆一样,无论张家长、李家短,还是闹矛盾,搞摩擦,只要她出面保证解决,人称铁嘴奶奶。特能白话,我常被她骂得狗血猪血羊血牛血什么的一起淋下来,小生我惨哪!
不久,全班进行了首次“阶级敌人”选举,刚好那天我被上帝金手指点中,当即成为幸运之星,以二十票的绝对优势当选。无奈,班头就又派我出去考察几天,回来后就直接到后方工作。
这样,我又回到了后方。这里经过几个月,早已变成关押迟到者的看守所。所里兄弟们像正哥、小治子,因为有人替换,所以提前出狱。临走时喜不自禁啊!仿佛杜甫“漫卷诗书喜欲狂”,从他们坚定的眼神中,我好像读出了他们给我的祝福:“兄弟,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以后,来看守所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而我却岿然不动。
如今,站在高三楼里,透过柔和的晨光,望着113班的一切,记忆如一江春水,流过我干涸的心房,忽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学校:湖北黄石市实验高中
导师:翁惠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