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智勇村医,遇险“的姐”因你而幸福

2005-04-29沈水岸边

恋爱婚姻家庭 2005年1期
关键词:家村歹徒出租车

沈水岸边

2004年3月20日,沈阳市东陵区王滨乡魏家村村医王恒,被沈阳市政府评为“维护社会治安,见义勇为先进分子”。当政法委领导把烫金的证书和5000元奖金交到王恒手中时,这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再一次赢得了乡亲们的啧啧赞叹:去年,若不是王恒相救,惨遭歹徒强奸、割喉的“的姐”黄丽可能早已性名不保;今年,又是在王恒一家的帮助下,黄丽夫妻终于摆脱阴影,走出了婚姻危局。

魏家村,在沈阳市东南的一片群山中,与沈阳市区相距约三十公里。山上,白云缭绕,林海茫茫;山下,一条村级公路随山势由东向西蜿蜒伸展。山路西边不太远的岔路口通往魏家村,村头一个农家院落里,有一个小诊所,主人便是23岁的小伙子王恒。

大山沟里看病难,是这里的老问题,祖祖辈辈的山民只能望山兴叹,而小伙子王恒却要用自己的行动改变这种面貌——1995年7月,王恒考入了沈阳市东陵区卫生学校医士专业。三年后,他毕业返回了自己的家乡。经有关部门批准,王恒开办了一个私人诊所,为魏家村、阿杭和八家子等三个自然村1500多名农民兄弟服务。

山区土地少,农民靠种田为生,生活贫困,年人均收入不到2000元。因此,王恒宁可不赚钱也不忍心收乡亲们的血汗钱,药费也只收本钱,山民们赞誉他最多的一句话是“小伙子很仁义”。

2001年,王恒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员。几年来,小诊所办得红红火火,平均每天都要接待七八位患者。2003年年初,王恒把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徐阳娶回了家。对此,一些年轻后生背地里很不服气。但是自打王恒勇救“的姐”的事情发生后,他们终于佩服得无话可说了。

歹徒,就像草原上残忍的恶狼,悄悄扑向毫无防备的小动物。

2003年3月27日中午,沈阳市东陵区的城乡结合部。一辆244路公共汽车,穿过浑河上那座颇有名气的富民大桥,驶进终点站——张官屯。最后从车上走下来的是29岁的民工姜勇。他衣着普通,头发有些蓬乱,脸色略显苍白。别看他身材矮小,却孔武有力,在东陵区一家生猪屠宰场里打工。

不远处,女司机黄丽边擦拭崭新的红色出租车,边等候乘客。32岁的她,一头飘逸的披肩发,婀娜动人的身姿,全身散发着美丽动人的风采。黄丽过去在沈阳一家集体企业工作,为领导开小车。企业效益不好,黄丽下岗后,呆在家里做家务,没有收入;丈夫叶鹏在一家私营长途汽车货运站开“大货”,一个月只能挣1000多块钱。黄丽想出去跑出租,叶鹏再三思考,就同意了妻子的建议,借钱买了一辆出租车。

姜勇慢慢朝黄丽走过来,漫不经心地问她:“你这车走不?”生意还没开张的黄丽心中一喜,连忙说:“走。”姜勇上了车,先说“去兴隆屯”,到了地方,他改口说是“去龙三家子”;到了龙三家子,他再次改变,说是去王滨乡卧龙公墓。姜勇不惜将车费涨了一倍:100块钱。在金钱的诱惑下,黄丽像吃下了迷魂药一般,一再违心地听凭姜勇屡次变换目的地。

下午1点30分左右,车经山下那条村级公路。路两边,除了山林,没有一个人影儿。黄丽这才意识到一点不对劲,可还没等她细想,一把半尺长的、雪亮的杀猪尖刀已经横在了黄丽的脖子上,寒光闪闪。耳边传来一声咆哮:“别动,停车!”

黄丽停下车,心里一颤:完了!

在刀子的威胁下,黄丽在前,姜勇在后,开始上山,钻进了密林中。

这时,王恒正骑着一辆125型红色摩托车,沿着公路飞奔而来。他是去东边的阿杭村,给一位山民兄弟打点滴。蓦地,他看到路边停放着一辆出租车,不由一愣:这里人迹罕至,别说停车,就是从这里经过的出租车也很少啊?但是他牵挂着病人,没再多想就开了过去。此时,山上林中,一场惨烈的强奸杀人案,却已拉开了序幕。

走到半山腰一棵大松树下,两人开始了一场不平等的“谈判”。黄丽十分清楚:在各种各样的抢劫出租司机的案例中,歹徒大都会杀人灭口。想到这里,她浑身直哆嗦,恳切地哭着“说软话”:“兄弟,你别杀我!我才30多岁,有一个11岁的儿子,他不能这么小就没了母亲。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见猎物已经到了嘴边,姜勇变得更加厚颜无耻:“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车,我只要你的人。在张官屯,我已经盯你半个月了,那是多么辛苦啊……”说着,他晃了晃手里半尺长的杀猪刀:“快,你自己把衣服脱了!”

黄丽哆哆嗦嗦地开始脱衣服,没等她脱完,姜勇就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事毕,黄丽哭着哀求:“既然你已经达到了目的,就别杀我。”姜勇却说:“不行,我不杀你,你肯定会报案,你一报案,我不就得死吗?”黄丽再三发誓说不会报案。姜勇想了想,说:“好吧,但你得把车钥匙和手机都给我!”黄丽看到了生的希望,便把车钥匙和手机都给了对方:“你走吧,等你走了,我再走。”姜勇再次耍起了把戏说:“不行,我得把你绑在树上,这样我才能更安全——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杀你。”

黄丽哪里想到,这根本又是一个圈套!等黄丽任其摆布地被捆扎停当后,姜勇却态度马上一变:“对不住了,我还得杀你!”

说时迟,那时快,姜勇熟练地把雪亮的杀猪刀,压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割了两刀——在尖利的惨叫声中,她的整个气管完全被割断了,骇人地向外翻露出来,鲜血喷涌而出……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黄丽开始反抗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黄丽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握住刀刃,居然抢下了那把鲜血淋淋的杀猪刀,然后一用力——杀猪刀折断了!她用力一扔,刀远远地落在草地上。

矮小的姜勇,气喘吁吁地走过去,拾起那把残缺的刀,又冲过来,准备给黄丽再补第三刀。情急之下,黄丽急中生智,眼睛一闭,脑袋一耷拉,装出一副死人的模样。姜勇见眼前的黄丽已成了个血人,便猛然停步,回身飞快向山左边的公路跑去。

见歹徒已走远,黄丽这才拼命地挣脱绳索。怕与歹徒遇上,她穿好衣服,便向山右边的公路跑去。

山下公路上,姜勇慌慌张张地钻进出租车。可没开出五米,车子就不听使唤地一头栽进路边的排水深沟,翻进了沟底。姜勇一身泥水,狼狈地从车窗里爬出来。他舍不得弃车而走,便站在公路上,想求助过路的汽车司机把车从沟里拉拽出来。但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被他杀掉的黄丽,此时,正鲜血淋淋地站在前面200米远的公路拐弯处,也等待着向过路的司机求助。

下午大约2点钟,一辆红色摩托车,出现在公路的东头。车上是风尘仆仆的王恒。他给患者打完了点滴,正在返回魏家村的途中。站在路中央的姜勇又是作揖又是喊叫,王恒便把摩托车刹住。

姜勇可怜兮兮地对王恒编了一个出租车肇事的经过:他是一个出租司机,送完客人,路不熟车速快,一不小心,车就翻进沟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现在,他真是束手无策了……

王恒听了以后也很着急,但打量一下掉进沟里的出租车后,他心里顿时生了疑窦:山道并不狭窄,只要车速平稳,驶出山道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这辆出租车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掉进沟里呢?王恒不好推辞,便装做无能为力地摇摇头说:“就凭咱俩的劲儿,肯定推不上来。这样吧,我就是前边魏家村的,我回家取一条绳子,再给你雇一辆车,把车拉出来。”

姜勇感激地连声道谢。王恒便飞身上车,带着“任务”继续向村里赶。

顺着山间公路,王恒刚开出不到两百米,便碰到了浑身是血的黄丽。黄丽哭着挥动双手,示意停车。王恒忙停住车,下车跑过去,扶住她,检查伤口。仔细一看,他不禁心惊肉跳:这也太残忍了,气管被完全割断了!联想到刚才那人,他立刻想到:这个女人遭抢劫了,凶手很可能就是刚才那小子。他陡然紧张起来:“是不是前边那小子干的?”

黄丽的气管已被割断,说不出话来,只得点头示意。

王恒进一步检查她的伤口:还好,没有伤及大动脉。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如果大动脉破裂,黄丽很快就会没命。他为黄丽简单包扎一下,说:“姐,我是魏家村的村医。你赶快上车,去我的诊所!”

回到诊所,王恒先是给黄丽打止血针,随后,清除堵塞在断裂气管上的淤血饼子,否则,黄丽就会窒息而死,最后,又补充了血溶量。这时,魏家村的乡亲们,闻讯已经纷纷赶到王家。屋里、院子里站满了人。王恒医治处理完毕,立刻挂了两个电话:110和120。

刚打完电话,村民小张开着自家的货车驶进了村口。经过王家院门口时,小张对院子里看热闹的一个哥们儿大声嚷嚷道:“老五,走,跟我拉车去!”

王恒一听,急忙奔出院子。他朝驾驶室里一看,里面坐着的,正是歹徒姜勇。不等歹徒有所反应,王恒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厉声道:“你下来!”

姜勇没留神被拽下了车,但他很快开始了反扑。姜勇冷不丁地从后腰上拔出那把半截杀猪刀,王恒急忙抓住对方持刀的手,两人当即厮打起来。在村民的帮助下,姜勇很快束手就擒。就在这时,王滨乡派出所的警车和沈阳市急救中心的救护车也先后赶到。

在沈阳军区陆军总医院的抢救室里,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手术,黄丽得救了。

主治医生走出手术室,对守候在外面的亲友说:“黄丽真是万幸!如果不是王恒及时救治,她早就死了。”出院后,王恒家成了黄丽的第二个娘家,黄丽与王恒也以“姐弟”相称。

凶杀案虽然过去几个月了,可接踵而至的一系列问题,却使黄丽原本恩爱和谐的小家庭从此风雨飘摇起来。

丈夫叶鹏,是此案另一个受害者。从来不喝酒的他,从那以后,天天晚上要喝几杯。他的心,仿佛放在烧红的铁板上:作为一个男人,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妻子被人糟蹋,那是一种怎样难以忍受的煎熬。在这种心态驱使下,叶鹏的酒越喝越多,脾气也越喝越大。醉了,他就大骂自己的妻子。黄丽知道丈夫的“心病”,先是默不做声,后来,忍不住了开始反抗争辩。夫妻俩越吵越凶,最后,叶鹏像疯了一样,瞪着通红的眼睛,对妻子挥起了拳头……

这生活中的一幕,反反复复地上演着,败下阵来的总是黄丽。黄丽心中有苦无处诉,只好给弟弟王恒打电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起来。王恒仔细分析后,说:“姐,姐夫还是爱你的,但是,眼下你必须这么做……”

在弟弟的“导演”下,姐姐突然变得强硬起来。2003年8月7日,黄丽提出了离婚的要求,叶鹏坚决不同意。30日,黄丽正式向东陵区人民法院提出了离婚的讼诉。在了解离婚的背景后,法官做了调解,没有批准离婚。谁知,走出法院大门,没过两天,黄丽又离家出走了——那是准备分居满两年,以达到法律上的离婚目的。

叶鹏蒙了:看来黄丽是豁出去了!他班也没心思上了,满世界地寻找妻子。找了两个星期,却一无所获。他曾给魏家村打过电话,王恒却睁着眼睛说“胡话”:黄丽没来过。转眼到了2004年5月初,时间告诉叶鹏:在他的生命中,不可能没有黄丽。他开始天天给黄丽打手机,可一直打不通。5月9日,叶鹏又给王恒家打电话,响了很久,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正是黄丽。叶鹏语无伦次地求她:“还是回家吧,儿子想你,这个家需要你!”

沉默了好一会儿,黄丽冷冷地说:“叶鹏,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你和那个歹徒是一路货色,都想变着法儿地害死我。”

叶鹏浑身冒汗,坐立不安。他终于下了决心:负荆请罪!不论多么艰难,也要把妻子接回家。第二天,叶鹏去了偏远的王滨乡魏家村。又是王恒,“冷漠”地把他拦在了院门外:不欢迎叶鹏!叶鹏只好在乡政府附近的那条小街上一个小旅馆里孤独地住下。每天清晨便找上门来“请罪”,直至天黑才离去——他是横下了一条心:黄丽不原谅他,不跟他回家,他就永远不离开王滨乡。

10天后的一天晚上,在王恒的新房里,叶鹏终于在古道热肠的王恒一家的张罗下和久别的妻子坐在了一起。王恒作为“小舅子”首先向叶鹏“发难”:“都什么年代了,何必把女人“贞洁”看得太重?姐姐开出租车,还不是为了家?”父亲王凤臣也苦口婆心地开导叶鹏:什么叫患难夫妻?就是一方遇到危难的时候,跌倒爬不起来了,另一方应毫无怨言地把她搀扶起来。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抛弃她,而惟有她的另一半不能这么做!叶鹏连连点头称是。第二天清晨,小夫妻依依不舍与王家所有亲人挥泪告别。

回沈阳后,叶鹏变得非常恋家。最大的变化是,叶鹏再也不喝酒了。业余时间几乎都“泡”在家里,他一个人包下了所有的家务,黄丽想干一点都不行——他给妻子的任务,就是呆在家里好好地调养身体。

10月21日,是黄丽的33岁生日。那天,叶鹏请了一天假,他从朋友那里借来一辆面包车,去了一趟魏家村,把王恒一家人都邀进市区。在东陵区泉园街道的一家酒店里,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起。席间,叶鹏动情地为妻子献上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在亲人们的热烈掌声中,王恒发现:姐夫居然把姐姐唱哭了……(未经作者同意,本文谢绝摘编、转载,违者必究)

猜你喜欢

家村歹徒出租车
城郊经济“围城”——申家村“弃工务农”现象解析
幸福像花一样开放——蒲城县闫家村的金银花海
乘坐出租车
歹徒开的是哪辆车
歹徒是如何被识别出来的
凭什么
袁家村的致富密码
歹徒究竟露脸了没有
袁家村,休闲农业的2.0时代
开往春天的深夜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