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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出沁源

2005-04-29

黄河 2005年4期
关键词:沁源民兵

杨 栋

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

龙是中国远古文明中的“四灵”之一,即“龙凤虎龟”;在汉代五行之宇宙体系中,象征天地四方的就是四灵:“西青龙、东白虎、南朱雀(即凤凰)北玄武(即神龟)”。

龙自古是力的象征,而凤是美的体现;龙被比喻为雷电风雨之神,它能呼风唤雨,泽被万民;凤被喻为太阳之神,它能光照大地,带来祥瑞。

学者闻一多说:“就最早的意义说,龙与凤代表着我们古代民族中最基本的两个单元——夏民族与殷民族。”

龙到了封建王朝,却成了帝王与后妃的符瑞,成了“帝德”与“天威”的标记,成了专制的代名词。为了研究和探讨几千年的中国“龙文化”,我四处淘书,购买了一百多册有关龙的书籍、画册。一个朋友笑我说:“花了那么多的金钱,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研究的却是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呢?”我说:“哲学也是抽象的事物,但世界上却偏有那么多哲学家。”龙凤文化既然存在了几千年,它便是一种精神,一种文化,而精神世界有时是更有魅力的世界。

我在研究时发现,从古至今的文人对“龙凤”都有一种解不开的情结。庄子形容老子为龙:“吾乃今于是乎见龙,龙合而成体,散而成章,乘云气而翔乎阴阳,予口张而不能说,舌举而不能讯,予又何规老聃哉?”老子见了孔子也赞叹曰:“吾闻南方有鸟,其名为凤……凤鸟之文,戴圣婴仁,左智右贤。”他把孔子比喻为凤。

后人曰:“知孔子有圣德,故比孔子于凤。”在汉语言文学中用龙象征人杰地灵之语更是比比皆是。如称人之出类拔萃曰“人中龙凤”、“龙章凤姿”、“龙行虎步”、“龙眉凤目”,称官场得志曰“龙飞”,称受主恩宠曰“龙光”,称高人隐逸曰“龙潜”,称科举高中曰“登龙门”、“登龙虎榜”。汉代贾谊在《新书》中曰:“龙之神也,其惟兹能乎?能与细细,能与巨巨,能与高高,能与下下,吾故曰:‘龙变无常。”沁源县民间也有一句谚语:“能大能小是条龙,不能大不能小是条萤火虫。”“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龙便是一种人的品质、人的精神,便是一种民族的精神。唐代李峤写“龙”诗曰:“御烛耀幽都,含章拟凤雏。西秦饮渭水,东洛荐河图,带火移星陆,升云出鼎湖,希逢圣人步,庭阙正晨趋。”诗人笔下的龙既能够带火移星,又可献河书洛图,既可豪饮渭水,又可升云鼎湖,是一种浩气盖世之神,英勇无比之灵,故而龙才受到了华夏民族的世代崇拜,千秋敬仰。

关于龙的起源有许多解释:《说文》云:“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风而登天,秋风而潜渊。”有的说它是神异动物,“能幽能明,能大能小”,有的说它是古代大蛇或鳄鱼;有的说它是“图腾综合体”,如闻一多先生认为龙“是只存在于图腾中而不存在于生物界中的一种虚拟的生物”。也有的说龙就是古代恐龙的演化。

著名学者何新从动物学的角度研究得出:“龙在中国古代,乃是一种确实存在的动物,是古人眼中鳄类、蝾螈类及蜥蜴类动物的共名。”《管子》中记:“龙,生于水,被五色而游,故神。”

《山西日报》2004年4月13日发表“龙文化始于山西”一文,文中记《左传·昭公二十九年》:“秋,龙见于绛郊。”春秋晋国太史蔡墨说:“有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拢龙于蒙龙氏,以事孔甲,夏后嘉之,赐曰御龙。”晋国大夫自称是御龙氏的后代,他说:“昔邙之祖(范宣子名)在夏为御龙氏。”这些史实都发生于山西古晋国,在闻喜县上部村发掘的晋墓中还出土了“青龙铜盘”。何新在《谈龙说凤》一书中也记:“1959年出土于山西古楼的一件商代早期铜觥,图中一组龙形纹样可以明白无误地辨识出两条巨型鳄的俯视和侧视图像。”

古气象学研究表明,商周以前,中国中原地区具有接近亚热带气候的条件,甲骨文研究表明“殷代黄河流域必有面积极大之森林与草原”。据何新先生研究:秦汉以前,鳄类分布也主要在山西,可见三晋大地自古就是龙的发祥地。

山西沁源民间也流传着龙生于沁源的传说。相传太岳山中一村姑食仙桃后生下五条小龙,后居进了沁源灵空山五龙洞中修真得道,至今灵空山上有“五龙川”、“五龙洞”、“盖海洞”、“龙脊”、“龙尾”、“龙蛋”等龙文化遗存,全县龙的遗存与传说更为丰富。乾隆版《沁源县志》记载:县城有最大的“五龙庙”,灵空山也有“五龙庙”。当地自古有祭龙的民俗:“五龙王,春月祭献报祀以时”。

县城的这座建于元代至正年间的五龙庙,龙殿巍峨,神像焕彩,是当地最大的“龙庙”,它与文昌楼相邻,也寄托了当地人“望子成龙”“文风昌盛”之愿望。当地民谚曰:“沁源有座文昌楼,半截插在云里头。”民间传说修此楼时工匠无法架梁立柱,总工程师愁眉不展,茶饭不思,一天忽然来了一白胡子老头向他讨水喝,他便以好茶相待,老人问总工何事愁烦?总工说:“这么高的楼难以立柱筑基,老人有何高见?”老人说:“我都土埋脖子的人,能有何高见?”说罢化阵清风而去,总工恍然大悟:“土埋脖子”,不是开示他以土堆山,从上而下架梁立柱么?他便拉土筑成小山,修一层往下褪一层土,楼修成了,果然其高无比,百姓传言是“鲁班爷”来点化总工的,也有人说是“龙公”来开悟总工的。历代县志记载,这座“五龙庙”是极为灵验的,明、清直到民国多次重修。当地百姓传说:古时有一年大旱,烤得禾焦土裂,一天忽见一声霹雳响过,一条青龙从半空跌落五龙庙前,市民见青龙疲惫不堪,在地上蠕蠕喘息,便提桶端盆,从水井中打来清水泼到它身上为它洗浴,青龙将水汲入口中,精神大振,奋须腾爪,顾盼生情,腾身一跃,飞入云霄而去,须臾大雨滂沱,全县皆降甘霖,人们对“五龙庙”更信仰不疑了。县志还记载,从庙中飞出五条五色神龙往长治方向飞去,落入长治五龙山,长治也修起了五龙庙,屯留、黎城也修起了五龙庙,五龙在上党地区都有了行宫。

地方县志、民间风俗虽不足采信,但从科学的角度说,沁源位于山西东南的太岳山之巅,古代时此处森林茂密,湖沼水泽密布,太岳山包括了古代的麓台山、绵山、石膏山、灵空山、云盖山和罗云山等山峦,绵亘于汾河东侧与沁河两岸,纵贯晋中、临汾和晋东南三个地区,远古时有大片的原始森林,是有着藏龙卧虎的生态环境的。今年七月,古绵上县治所在的绵上村段恒,知道我在研究“龙文化”,竟然给我背来一块一尺见方的古代鱼化石,他说这是在绵上山上发现而取下来的,那块化石长达几米,上面鱼鳞纹路清晰,鳞片极为美丽,从而可证沁源古时必有大泽深湖。大泽生龙蛇,龙出沁河源也就是必然的了。我把那块“鱼化石”放在书架之上,思绪飘向上古的太岳山,从《周礼》、《山海经》、《水经注》等古籍中可看出历史上的太岳山覆盖着广袤的森林和草原,林区面积达540余万亩。

在龙的故乡灵空山,松涛如雷,古树参天,这里有被称为“华北第一松”的“油松王”——“九杆旗”,有“明杉”“清杉”,有粗可合抱的古树群英“一百单八将”。古人有咏山上“五龙池”之诗曰:“共说龙池异,池里有五龙,并出作霖雨,云烟几万重!”古代的灵空山,曾是龙兴风作浪的摇篮,当地百姓对龙极为信仰,每年二月初二要过“龙抬头节”,每年五月初五要上灵空山拜龙王。太岳山上森林如海,在它的主峰“千林背”还存在着名为“华北落叶松”的古千树,经过几十年的人工培育和植树造林,那里已成为“万亩人工林”,我曾在秋雨中去过一次,层林尽染,绿色如黛,使人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古人歌咏太岳山中奇树之诗甚多,如《咏孤松》曰:“凌云节干几经年,依倚崇台剑风前。帘卷清声全是雨,阶分翠色半如烟。赤心傲雪终难改,老须成龙不可鞭。神物由来多远大,栋梁廊庙岂无缘?”又如《古松歌》曰:“西山自昔称灵异,崔巍突兀蟠天际。上有灵木千余株,亭亭郁郁含烟翠。耐雪经霜那记年,正心劲节节俞坚。龟伏鹤栖征岁古,磊柯千丈何森然。肖疏独抱凌云志,不同群卉争妍丽。本性由来最不移,降生也似升平瑞。凭高一望尽龙鳞,苍秀离奇孰与?流膏尚可资仙鼎,况乃桢干自长春。有时狂歌明月底,万籁俱寂松风起。对此清宵景更佳,如游泰岱仙谷里……。”在这些诗中,都将山上老松比作龙,当你亲自到山中看看那些蟠龙一样的苍松古柏,你就感到,绵绵几百里的太岳山,真是一处天然的森林公园,真是虎踞龙蟠之地了。

沁源境内奇景无数,是大自然的“天然图画”,“好地方”、“千林背”这样的森林景观藏在深闺人未识,在我看来一点也不亚于张家界、九寨沟或桂林山水。别的地方美在山、美在水,而“好地方”、“千林背”则美在树,那是太岳山中最美的宝藏,等待人们去发现。沁源北部还有一道名为龙凤峡的大峡谷,长达40里,直通介休龙凤村。考古工作者在峡中石洞曾找到古人使用的陶片,证明峡中有过古人类活动遗存。当地民间传说此峡底是一座石山,北部水多为患,常淹没村庄良田,是大禹到此以巨斧劈开连山之石,泻走湖中之水,使水患不再,人民乐业。这道峡谷俗称为“石口则”。龙凤峡也是一个天然的旅游胜地,峡中悬崖峭壁,争奇斗绝,古树瑶花,妙趣天成,更有民间传说中三大绝景发人幽思。一曰“龙洞”,相传古时神龙居此,深不可测,天冷时有浓雾自洞口喷涌而出,遮沟掩壑,弥漫峡谷,行人对面难见,如一只巨形烟囱在腾腾冒着白烟;天热时又倒吸云雾,满谷之雾向洞口汇聚,如神仙倒吸虹霓,还峡谷一个朗朗晴天,碧山绿树;二曰“海眼”,在半谷中有一沙滩水泽,平时紧闭,有山洪暴发或大雨大水时“海眼”便洞开,将滔滔大水吸进洞口,巨石大木,泥沙俱下,如巨兽张口,气吞山河;有人曾见一头大牛都被吸入“海眼”,忽儿不见踪影。百姓传言此“海眼”直通大海,有水即开无水即闭,是上天为山里泄洪而天造地设之机关;三曰“天坑”,相传为上天发怒,掉下一块陨石砸开此坑,到坑前一望,深不见底,阴气森森,坑内长满杂树,藏匿怪兽,人不敢近前,失足落入,则如芥子掉进深井,便无声无息了。沁源县委王玉圣书记曾带人徒步考察此大峡谷,看后感慨:“要开发这个风景区,几个亿扔进来也是打水漂儿,县里哪里去找这么多钱呵!”但又不甘心地说:“上网招商吧,总会有有远见的大老板的,这景区开发了比绵山也强十倍!”天生胜景,金屋藏娇,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千年高峡,真龙潜渊,太岳有奇景而不见。这道曾经藏龙栖凤的大峡谷,也成为沁源生态美的一道风景线,成为古太岳山一处龙遗迹的神秘岛,成为一处未开发的诱人的神秘“龙园”。

鸦片战争之后,社会动乱加剧,近代的沁源森林遭到了大规模的破坏,光绪三年(1877年)北方大旱,80多个州县严重饥荒,饿殍载道。山东、河北、河南等人口稠密省份之灾民拥入山西,也拥入人口较稀的太岳山,灾民入山,唯一生计是“杀林开荒”,或焚烧林木后造地耕种,使得大片森林成为秃山,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第一任林业部长梁希先生曾作诗叹道:“百载乔林一炬红,三年田作又成空,老农他去觅新地,烧到山荒人更穷。”10多年间,全县拓荒田3万多亩,焚林面积当多出数倍。

民国之后,因省城太原大兴土木,“所有堪为大梁之松木,除一部分由宁武供给外,其余也有采于沁源者,故沁源木价,逐年增涨,而滥伐之弊,俞不能禁……日久也有涸竭之虞。”(民国14年《中外经济周刊》)。1933年至1936年,阎锡山为修筑同蒲铁路,仅在灵空山伐木工达2000多人,伐古树90多万株,仅寺周百余株幸存。按《太岳森林简史》介绍:“本世纪初到抗战初,沁源森林面积减少了40%,葱郁茂密的参天密林变成了破败狼藉的次生残林,许多地方由于林木荡然无存而引起了严重的水土流失。……由此而招致的生态灾难既相当严重,又为时久远。”

抗战爆发后,森林又遭灾难,一是日寇构筑碉堡工事砍伐,二是“三光政策”焚烧,三是县城群众和数以万计的军队和游击武装空室清野,转移于山林之中。为生活所迫,必须再毁林开荒,生产自救,“1944年开荒砍伐树林,只沁源灵空山即砍伐20万株以上”,开荒面积1200余亩,烧树木25000余株(1945年3月6日太岳行署主任牛佩琮《政府工作报告》)。1947年太岳林区报告称:“自十年战争以来,经调查私有林比战前损失60%以上,公有林估计损失50%-60%,个别地区公私森林完全毁灭。”

解放战争中,沁源建起兵工厂,专为前线制造手榴弹柄,大量用材也使森林愈来愈少。曾经产生过龙凤这种灵物的太岳山,曾经“桥横百尺尘难近,树老千年绿尚肥”的太岳山,因为天灾、人祸、战争,生态遭到破坏,到处满目疮痍。解放以后,太岳林局所属国营林场进行经营性砍伐,各乡镇村的乱砍乱伐也屡禁不止,森林濒临危境,以致多年遭受特大洪灾。太岳山在呻吟,沁河水在呜咽,一个曾经养育了几千年沁源儿女的美丽龙乡,一个诞生了千年“龙文化”的地方,却成了“国家级贫困县”。其实,明末清初沁源山中还有猛虎,大名士傅山先生从太原去游灵空山,在他的笔记中写道“岭南虎伤人无时”。而到清末,因为森林被破坏,虎已没有踪迹了。抗战时期,山上野狼成群,现在是狼也没有踪影了。生态的破坏,使动物失去了生存环境,人也自毁家园,生存环境愈加恶化,“银汉高连天漠漠,金风暗转韵悠悠”的沁河也被污染,汤汤流水中鱼翻白肚,浪卷黑砂……

对美丽河山破坏力更大的是战争,战前的沁源虽封闭落后,但城廓犹是,百姓安居,山庄悠闲,小城秀丽。

著名女作家丁玲在1937年10月跟着129师来过沁源,她在名为《马辉》的一篇文中记述沁源“那是个非常好的地方”,“刚刚走过来的那段大街,是我们很满意的,人口稠密,看样子老百姓没有逃走许多,市场上颇为热闹,这是自从离开太谷后所见到的最大的地方。”太谷是晋商重地,当然繁华无比,丁玲将沁源与太谷比美,可见旧时的沁源城之美丽和繁荣了。山城位于太岳之巅,从古至今,当地人目之为“世外桃源”,当地的居民怎么也不会想到,几年后这座美丽的山城会被夷为平地,烧作废墟。

沁源县治历史悠久,且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绿林啸聚之处。春秋战国时,晋国就曾“养兵于绵上。”唐代时,相传樊梨花曾在中峪乡一带驻扎营寨,至今有“梨花寨”遗址,窦建德起义曾在王陶一带筑了土城堡,至今“窦建德城”遗址犹存;《水浒传》中之田虎义军活动于沁源;康熙时的县令汪士鹏就说:“沁土瘠,且前苦兵,户半流亡矣,则绥辑之难;沁俗俭,途不交商贾,即岁丰无厚入,则殷足之难;沁民劲,多不泽礼教,或山朴而市玩,则束湿薪之难。”沁源古时属冀州,汉代设谷远县,隋开皇16年设沁州。元时在紫金山之半修筑城池,周围443丈、高1.2丈,筑有3座城门,东门曰“沁水环清”;北门曰“绵山拥翠”,南门曰“尧封遗化”。帝尧曾在临汾筑都,故沁源也属尧地。城中建有金碧辉煌的楼阁7座:结义阁、观音阁、太清观、文昌楼、琴泉楼、钟楼、鼓楼、魁星楼;有圣母庙、五龙庙等寺庙12座。但在抗日战争中,这座美丽的小城先是被日军飞机轰炸,再是被日军放火焚烧,为了围困驻沁日军,当地抗日政府又动员军民将建于明代的城墙拆毁一空。城池已亡,人民受难,1938年3月18日,日军“九路围攻”,在中峪南石村等杀死群众112人;1938年6月,敌清水师团等6路围攻沁源,杀死我群众1547人;1940年10月,敌清水师团高木部队等4万余人,以残暴的“三光政策”对我沁源“扫荡”15天,残杀男女老幼4981人,仅县城姚家院内烧死137人,美丽的县城除一座大堂外烧成一片焦土,烧毁房屋3万余间。据1951年4月21日《山西日报》刊登《沁源人民的血泪控诉》一文记:“在八年抗战中,日寇杀我沁源人民9153人,被敌俘去生死不明者1573人,被敌残杀而成残废者14250人……牵走和宰杀牲畜11143头,猪27590口,羊14610只……烧房屋2246935间,砍伐树木17600株,抢劫粮食10700多石。”

当时新华社战地记者董谦,用血泪之笔记下了这段历史,1943年12月15日《太岳日报》发表他的战地报导记载:“日军在(沁源)古寨捕捉群众27人,把他们捆绑到村边一个土坑跟前,杀几个人垫一层土,杀几个人垫一层土,就这样惨无人道地把他们活活埋在一个土坑里。在百草一个小村子里,被枪杀的男女群众竟达40余人。从黄石山沟里搜出群众49人……都被强行脱光衣裳。嗜杀成性的日本侵略军,成排地站在窑洞口两旁,敌酋喊一声“杀”,一个日本兵就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快步进窑刺杀5个人,如此反复轮番地把他们都杀倒在地。在刺杀时,难民群众都齐声叫骂日本强盗。刺杀完后,敌人又在被刺群众身上盖上衣服、干草,洒上煤油,堵住窑洞口,用火把干草点燃。当熊熊的火焰腾空升起时,这些半死不活的难民群众,哭声震天,真是惨不忍闻!”“在猴神岭上核桃庄的一家100人,就有9口活活葬送在这熊熊火焰里。”像这样灭绝人性的屠杀,几乎全县都在发生,上舍村全村被杀得不剩几个人,城关连仲元之女被敌轮奸三昼夜后残害,就是连逢迎他们的民族败类也不放过,“乌木村国民党特务分子郑孝德,敌人走到他家门口时,笑迎着日本皇军说:‘同志,来屋里坐吧,都是自家人!可哪知嗜杀成性的‘皇军,并不认他这位‘同志,就把他全家七、八口人,一齐杀尽斩绝……。”引狼入室,神人共愤,沁源人从此对汉奸人人诛之,以至抗战史上记载:沁源人没有一个当汉奸的!

董谦报道中记载:“也曾经有多少赤手空拳的人们,与敌遭遇,而只身与敌博斗。‘候壁两个干部在院中遇上两个日本兵,头一个干部碰上那个背掷弹筒的家伙,他连踢带打,把那个家伙推翻在地就一股劲地跑了,第二个干部把那个带步枪的家伙,一手揪住脖子,一手扼住鼻子,被那家伙咬住一个手指头,互不相让,一直把那家伙的鼻子,扼得离开了嘴……”“忠义村吴四相母子二人,刚从山上回到家里,忽然一个被打散的日本兵慌张地进了她屋子,要她儿子去引路。这个老婆婆机警地出门一看,回来就告诉她儿子:‘就这一个日本兵,打死这鬼东西!他儿子一手上去抓住这家伙的领口就扭打起来。老婆婆便很机警地把日本兵的枪顺手提到村外山坡里。他儿子手里也没有家具,就用拳头把那家伙打得头破血流,夺门而逃了……。”董谦在文中称赞:“中国历史上也曾出现过不甘于被异族征服的人民。南宋江南人民自动地反抗元兵,吕文焕6年苦守襄阳;明末人民抗清13年,阎应元领导民众,坚守江阴81天,全城97000人殉难,只剩了53人……这些坚决反抗压迫的优秀的民族传统,正为今天抵抗日本侵略的沁源人民光荣地继承和实践着,而且,他们把它更加发扬光大了。”“维持,勿宁死!”这已成为沁源人民共同的政治信念了。沁源人终是沁源人,他们宁死不屈服,不“维持”敌人,这种崇高的革命气节,已在抗战史上写下了最壮烈的一页!

半个世纪之后,当时同样被日军侵占的邻县平遥古城,因为当地有人出面“维持”日军,古城得以保全,而被联合国定为“世界文化遗产”,创造了巨大的旅游经济效益,于是有人提出一种论调,假如沁源人当年也维持日军,沁源美丽的古城不也是一座驰名中外的“世界文化遗产”么?但试想如不是全国军民浴血抗战,众志成城,日军又怎会放下屠刀,举手投降?龙的传人还不是难以摆脱“亡国奴”的命运吗?从三国时亡国亡君刘阿斗“此间乐,不思蜀矣”,到作了汉奸的伪满州国皇帝溥仪偏安一隅,为虎作伥之行径,终是龙族历史之奇耻大辱!“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连法西斯暴君希特勒也知道国家的主权不是靠仁慈能争取到的,要爱国单以仁慈和软弱是行不通的,他在《我的奋斗》中就说过:“要想收复失去的国土,靠向善良的上帝进行庄严的祈祷是不行的,将希望寄托于任何国家间的联盟也是无济于事的,夺回领土,唯有依靠武力,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沁源史籍中重要的事还有“火焚绵山”,绵山在沁源介休之间,设绵上县。古人称誉忠君爱国之士曰“南屈北介”,就是说南方有屈原,北方有介子推。而屈原对介子推也是仰慕的,他在《和章·惜经日》中赋诗曰:“介子忠而言枯佤,文公悟而追求;封介子以为禁兮,报大德之优游。思久故之亲身兮,因缟素而哭之!”《庄子》上记曰:“介子推至忠也,自割其股以食文公,文公后背之,之推怒而去,抱木而燔死。”他被烧死的绵山当地人又称之“介山”,晋文公将绵上之母作为介子之祭母。《辞海》记:“绵上,古地名,春秋晋地,公元前560年晋恒公治兵于绵上。”可见自古沁源绵上就是养兵养马之地,藏龙卧虎之山。自古沁源人就受到了尽忠报国思想的熏陶,受到宁死不屈的介子推精神的感召。而介子推也被古人目为“龙神”,汉代蔡邕曰:“《龙蛇歌》者,介子推所作也”,其歌云:“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已升云,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独怨,终不见处所。”民间称蛇为“小龙”,为了赏及介子推,“文公令燔山求之,火荧自出,子推遂抱木而烧死”,可见是在战国时,沁源的山就被文公放火烧过一次了。但介子宁可玉石俱焚,不去屈膝求荣,这种精神养育了沁源人“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的性格,“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气节,老子说:“民者,国之基也。”孟子也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英国谚语:“人民的声音就是上帝的声音。”在沁源东村、王和村等地有许多姓药的人家,他们的家谱上都把始祖认定为宋代的爱国名将岳飞,说是奸臣秦桧诛连岳飞九族之时,有一支岳飞后裔改姓为“药”迁往沁源山中,保留下了岳姓一脉。民兵英雄药炎民就是一位孤胆英雄,他是绵上一位泥瓦匠出身的普通民兵。1940年终,敌人扫荡时有三个搜山的日军遇到了他,他手里只有一根连枷木棒,但他一见日军,怒从心起,跳起来就用木棒向一个日军头上砸去,一棒便打死了日军,又打伤另一日军,他又与日军夺枪,日军见他状如雄狮,慌忙逃命。这年的太岳区表彰杀敌英雄大会,奖给他一支手枪、一支步枪。后来任过中央组织部部长的安子文,当时在太岳党委工作,他亲自撰文在《太岳日报》发表,号召全区学习药炎明“一根木棒镇凶顽”的精神,药炎明不愧为“岳飞”的后裔,沁源的龙种!连日本人也说:“三个中国人够打,一个中国人打不过。”“血战台儿庄”40万中国军队与3万日军对阵,给历史留下了一页惨烈。龙的精神就是一种民族奋发的精神,如果失去了这种民族的精神,一个民族再强大,也会觉得群龙无首,难以自立世界之林。那些残暴的日军,其精神武器便是“武士道”。一个民族只要有精神在,就不会灭亡。一个叫埃德蒙·伯克的外国人说:“单纯武力的作用是短暂的,它可以暂使人屈服,却不能消弭再度征服别人的需要,一个民族决不会永久接受征服者的统治。”

中国人自古就有一种爱国主义精神,这种精神鼓舞了世世代代龙的传人,三国时魏武帝之子曹植诗曰:“闲居非吾志,甘心赴国忧。”明末顾炎武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宋代名将岳飞曰:“以身许国,何事不敢为?”

在武装到牙齿的日军面前,沁源人挺身而起,掩埋了同伴们的尸体,擦干了身上的血迹,写下了气壮山河的篇章:

《太岳区纪事》记:“驻沁源日军每三天去沁县领一次给养,每次必遭沁源军民伏击。郑士威、李德昌领导的官军村民兵一年内在二沁大道上埋雷150余次,毙伤日伪军一百余人。河西村民兵英雄任彦两年内杀敌37名,受敌刺伤52处。”当时的太岳行署主任薄一波亲自去慰问他。他的事迹进入了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

又记:“1943年5月1日,敌400余人奔袭沁源霍登村,搜捕群众200多人,用刺刀强迫群众维持,群众无一‘维持,敌当场杀死群众29人,霍登群众面对血腥无所畏惧,宁死不维持!1945年2月12日,阳泉村民兵队长、杀敌英雄李学孟在本村被敌包围,他在土窑内只身与敌作战,击毙日伪军4名,因弹尽无援,敌人又以‘屠村威胁,他为保护群众,遂挺身走出窑洞,被敌抓回县城杀害。”为了纪念这位民兵英雄,沁源将阳泉村改称“学孟村”。日军为什么要对一位“民兵队长”恨之入骨呢?几年里,单李学孟领的民兵队就杀敌一百多名。“若肯拼死,决然得生,不只得生,决然立功”,戚继光这位明末的“抗日英雄”就这样说过。

我曾经采访过当年的城关民兵队长胡元锁。他介绍为了营救群众,他甚至单枪匹马进敌营策反一名伪军,我问他:“你就不怕被他出卖了你?”他笑着说:“那时谁的脑袋不是在裤腰带上挂着哩?但他知道我背后有成千上万的民兵哩,他也要顾及他和他家人的身家性命哩。”胡元锁眨了眨眼告我:“我也咋唬他,他说你们来了多少人?我说城边上藏着一个排哩。”

陈赓将军在他的战地日记中记下了沁源民兵的战术:“活动以小部队为主,配合民兵、游击队,组成战斗单位,附以冲锋枪、掷弹筒,每夜轮班活动,其任务,接近敌地,丢弹入屋内,破坏、填水井、牵牲口、抢东西、打哨兵。”“民兵以集团为单位轮流活动,每一集团约20余人……民兵有两种,一为脱离生产专任战斗者,配备钢枪,一为掩护群众转移,侦察、警戒、送信,帮助清空等。全县组织民兵集团,各村组织若干小组,成为一队。”他也指出了当地民兵的弱点:“爱面子,交朋友,散漫,说二话,自私自利,吊儿郎当,不愿意不去,爱埋怨,爱出风头。”他在日记中说“对民兵应多鼓励,多说服”,“分配他胜利品,对他要特别和气”,甚至让干部和战士“和民兵交朋友,讲义气,让他睡炕,多吃一些菜”。体现了这位儒将对沁源民兵的钦佩和爱护。开始,敌伪嘲笑民兵是“三粒子弹”,后来地雷阵大显神威后,敌人对民兵再不敢“轻敌”了。现在,国际上正在禁止在战争中制造和使用各种地雷,但在沁源抗战中,正是民兵们创造的各种地雷、石雷,使入侵者心惊胆寒,不敢越雷池一步。当时《新华日报》报道:他们创造了“踏雪、滚雷、拉雷、水雷、空中雷、追人雷、老鼠架梭雷……以及布满家中桌上橱内的碰雷,两年来有44个敌伪葬身于这种雷阵之中……在敌伪中广泛流传这样一首悲歌:‘过了圣佛岭,进了鬼门关,低头雁声响,抬头轰一声,如若死不了,就是活神仙。”“圣佛岭”是从沁县进入沁源的唯一关隘,是一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山门”。孙中山说“国家之本,在于人民”,汉书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在战争中,沁源民兵都是枕戈待旦,闻鸡起舞,以杀敌卫国为荣,以参军参战为荣。成千上万的民兵将日军围困在县城内,兵无粮马无草,甚至连井水也喝不到。

沁源的乡土剧作家在他的秧歌剧《围困城关》中有这样的唱词:“政府号召大围困,部队民兵齐上阵,四面八方都响应,我看总有一万人,把沁源城围了个不透风。”“石雷埋了六千整,里三层来外三层,从交口埋到沁源城,大路上挖了许多陷马坑,遍地里埋的尽圪针。”“四面山上都放哨,安得许多五子炮,又插旗来又吹号,锣鼓打得真热闹,鬼子是瓮里的王八跑不了!”

《太岳区纪事》记:“沁源民兵从1942年10月对日寇进行围困战开始,到1944年底,共作战2760次,毙伤日伪军3078人,俘敌特汉奸245人;地雷爆炸达589次,炸死炸伤敌940余人;解放被俘群众1745人,缴步枪15支,手枪4支,子弹8700余发,夺回耕牛314头,骡子336匹,羊1372只,大车143辆。民兵中涌现出110多名‘杀敌英雄,200多名‘爆破能手。”当年,伪山西《新民报》特派员董长瘐曾路经沁源,他在一篇通讯中描述:“交口至沁源间,为共匪区域的另外还有民兵的组织,势力相当庞大,他们有一种顽强的力量。”这就是沁源的人民,这就是龙乡的传人,用拿破仑的话说:“古老的东方有一条巨龙,当他醒来的时候,全世界都会感受到他的震动的。”1944年1月17日,延安《解放日报》发表《向沁源军民致敬》的社论,指出从日军占领沁源的那一天起,敌人天天受到沁源军民的打击。“八万人口的沁源,成了日寇坚甲利兵所攻不下的堡垒,成了太岳区的金城汤池。”“模范的沁源,坚强不屈的沁源,是太岳抗日民主根据地的一面旗帜,是敌后抗战中的模范典型之一。”这篇激情充沛、鼓舞人心的社论,出自曾担任过中宣部部长陆定一的手笔。

1945年4月11日,困守沁源县城之敌终于被沁源军民赶出了沁源,仅有8万人口的沁源坚持对敌“围困战两年半”,取得了最后胜利,当血色的“太阳旗”从沁源落下,骄横的岛国武士从山城落荒而逃时,他们终于相信:这块土地是神圣的,这里“龙的传人”是不可战胜的。21日,太岳《新华日报》发表社论《沁源人民的胜利》,赞扬“沁源围困战”是“历史的奇迹”!

战争年代仅有8万人口的沁源号称减了“三个一万”,一万人被日军残杀和俘去不知下落,一万人参军参战牺牲了,全县可谓乡乡有烈士碑,家家有烈士。还有一万妇女随着部队离乡,或是成为军属,或是南下作妇女工作。诗人张不代在诗中写道:“当年沁源被铁桶般围困时/一万男女老少被杀害/没有一个人去当汉奸叛徒/还有一万男子汉爬出血海突出重围/血红着眼去扬男子汉的血性……/同时还有另外的故事发生/有一万女人也跟着男人们跑了/跟着跑了/活下来的人说起这事就想笑/其实沁源女人很恋土的/许多女人是被男人用枪顶着去做人老婆的……”

许多沁源儿女或参军参战,或随军南下,解放后他们分布在29个省市自治区,为新中国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沁源人为民族复兴贡献了无数鲜血和生命,也为中国革命立下了汗马功劳!早在1940年八路军“百团大战”中,沁源就出动1万余民工支前,配合主力部队作战189次。1949年7月20日,民兵英雄李德昌作为解放区民主青年代表出席了在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举行的第一届国际青年节盛会。

1947年9月,沁源派民工130名随军远征豫西,转战14座县城。

1948年2月,沁源6000余民工支持临汾战役,6月,又派民兵和民工10900人支援晋中战役,全县总服勤数达1161304个,劳力达13825个。1948年到1949年3月,仅全县妇女做军鞋20000余双,袜子10000余双……

毛泽东非常重视民兵的力量,他为民兵题词:“兵民是胜利之本”,他还写了绝句赞美女民兵:“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

在抗日战争中,他在著名的《论持久战》中说:“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日本敢于欺负我们,主要的原因在于中国民众的无组织状态。克服了这一点,就把日本侵略者屠于我们数万万站起来了的人民之前,使它像一匹野牛冲入火阵,我们一声呼唤也要把它吓一大跳,这匹野牛就非烧死不可。”

抗战中,国民党几百万正规军兵败如山倒,丧师辱国,丢城失地,但只有8万人的沁源这个弹丸之地,却始终未让日军占领,而且把它们团团围困在了一座孤城之中,其“根源”就是沁源有强大的“民兵”,农时是民,战时是兵,村村成伍,人人皆兵。正如一度流行的那句口号:“七亿人民七亿兵,万里江山万里营。”在沁源则真正作到了“八万人民八万兵”,妇救会、武委会、游击队、儿童团……沁源妇女解放最早,抗战时期沁源就有了“女区长”、“女战士”……

我收藏着一本1945年太岳新华书店出版的民兵故事,书名叫《北辛庄上的英雄》,多年来我把它视为至宝,因为北辛庄就是我那个乡的一个村子,这本书纸质已发黄,翻动时里边还掉出几条已成干尸的小书鱼。书描写我桑梓之地出了一位民兵英雄,写他钻进敌人交口据点抓汉奸安小会很精彩:“来到小会门上,和自家人一样连连敲门,小会听见敲门就来开门,他住在敌人碉堡附近并不怀疑,以为是鬼子敲门,赶紧出来迎接。大门开了,卫英一把扭住小会就往外拖,小会这汉奸见是卫英,就大声喊叫,卫英用手巾塞住他的嘴再拖。汉书把小会的老婆女汉奸也拖出来了。这时鬼子又发觉了,机枪向这里扫射,一颗子弹打在卫英腿上。卫英拖不动小会这汉奸了,伸手抽出刺刀,照准小会的胸膛,‘扑刺一声穿进去,结果了汉奸小会,回头对汉书说:‘不怕,子弹还高哩,你拉着她前面走,我在后面掩护……”作者绘声绘色,一位孤胆英雄临危不惧的形象跃然纸上。

沁源是山区,当时参加民兵者,大都是放牛的、放羊的、打猎的、赶车汉、杀猪汉……,后来当过山西副省长的刘开基就是中峪店一个赶驴车的,他当时是沁源县委书记。他们虽然没文化,但忠心保国、豪气干云。当时群众称:当民兵的都是些“二不楞”、“二杆子”,刚刚25岁的卫英因骠悍骁勇,被推举为7村联防队队长。

“辛庄民兵的全部武器,都不是上边发来的,是他们几年来自己用胜利品换来的,半年来,他们下铁路搞过5次,拉回驴2头、牛4头、铁轨4条,割回电线300多斤,换到了步枪6支、冲锋枪一支、轻机枪一支。他们还制造了打手榴弹的掷弹筒,造了一门榆木炮……”他们还动员起41个妇女做爆发管、安雷、捻地雷拉绳。他把村子分成4道封锁线,“大路上、小路上、半山上、山梁上都有雷,白天留一条大道可以通行,黑夜把大路一封锁,除飞机外谁也进不来。”“第三道封锁线在大街上……第四道封锁线把地雷安到院子里、大门上、鸡窝上、炕坑里、窑洞里……北辛庄已经成为铜墙铁壁了。”“45年4月15日,鬼子130多个来抢公粮被卫英带民兵击退,保卫了3万多斤公粮,并和鬼子夺回40多条牲口,1000多只羊。”“5月25日半夜,一百多鬼子到了巡河村,发现石雷枪声,没有敢进村。”卫英带队打死二个鬼子,“鬼子顾不上还枪,急忙抬着死人跑了。”半年连续作战12次,打退鬼子7次奔袭。他还组织群众生产自救,“妇女半年纺花472斤,纺毛312斤,共赚合小米120石,青年妇女24人共打莜麦茬子80多亩,下种120多亩,儿童拾粪1700多斤,全村有了140多条牲口,除了被自己的石雷炸死了一条驴子外,敌人没拔走一根毛。”沁源民谚说:“好狗护三邻,好汉护三村”,卫英正是当地的“民兵好汉”,有了他和民兵队,敌人不敢进大山。沁源还有句民谚说:“沁源人,在家里是条虫,走出去是条龙”,像卫英这样参加了民兵的“龙”全县村村都有,他们同仇敌忾,视死如归,侵略者其奈我何!古人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其实龙就是民之魂,民之力,当人民觉醒之后,便将无敌于天下!

据1943年沁源武委会报告统计:全县有13个民兵集团、一个集团有二三百人。仅1944年,沁源和绵上就制造安装地雷近8000个。在官军村民兵用3颗石雷就炸死敌人8名。

战地记者董谦在1942年写了一篇通讯专门歌颂沁源的民兵,题目是《山头英雄们》。

“有一次,阎寨民兵把一颗地雷埋在井旁水桶下,敌人一进村子,满以为这桶水可以救渴了,有个日本兵就去担水桶,还没等他伸直腰,‘轰隆一声,血肉和着水,一起飞溅在半天空。后来,这个村的民兵又把手榴弹拉开火线,安在井辘轳里。日本兵去挑水,刚把水桶吊进井口,井辘轳一转动,就轰地爆炸了,这个日本兵也一起炸成碎片,‘开路的,这个村子不能住的,八路大大的有。敌人吓得开路了,可是刚走出村子,又踏上一颗大地雷,就像‘腹地开花一样,3个日本兵被炸得血肉横飞。”

他们为了不让敌人喝水,把牛粪和人尿都倒进敌人用的水井里,用死猫烂狗扔进去破坏水源。他们也在夜里袭扰敌人,1942年12月5日,300多民兵和正规部队一个排带着成千成百的老百姓去袭扰敌据点,“噼噼……啪啪的枪声、哨子声、铁炮声、土炮声、冲锋枪声,雄壮的声音,使敌人为之丧胆。”

在战斗中练出了许多民兵“神枪手”,阎寨余文海靠打野猪、豹子度日,当民兵后打死不下一二十个敌人,打仗时总是自信地说:“球!敌人一打就跑,怕什么?几枪就打他几个,日本兵怕死呵!”李学孟则“满脸胡子,臂力过人,一手能生擒一个日本兵。”贺逢光是“特等射手,每当战斗到了十分紧张、必须冲锋的时候,贺逢光那一架机枪,便布下压制敌人的弹网,敌人只要敢一露头,就会在他的枪声响处,应声而倒。”太岳区武委会1945年战报统计:全区民兵一年内单独和配合作战7806次,参战人数81006人,毙敌伪1313人,伤敌伪1437人,俘敌伪3987人,缴获山炮一门、迫击炮一门、重机枪2挺、轻机枪106挺、掷弹筒43个、冲锋枪32支、步马枪395支、手枪152支,此外弹药物资更是数目惊人……

当时的日军士兵曾说,土八路打仗不讲规矩。当时的伪军也说,沁源民兵是“赖皮”战法。几十年后也有人议论,沁源人性中自古就有“匪性”,占山为王,民风强悍,但如果要求赤手空拳的山民去和嗜杀成性的日军对垒,那不等于送肉于虎口么?正是民兵的“匪性”和“赖皮”战法,才使驻沁日军如进入火阵的野牛,草木皆兵闻风丧胆……

有一次,一位在沁源当过县长的老同志问我:“你说你们沁源出过人才没有?”我说:“出过。”他笑着说:“你们沁源只出了许多打天下的人才,但没有出过搞建设的人才。”我想了想,说:“国家处于危亡之时,民族处在灾难之中,就应该有打天下的人才。和平年代才能培养搞建设的人才。”他说:“可是沁源的教育上不去,沁源人的文化素质上不去呵!”听了他的话我很惆怅。改革开放之后,沁源涌现出了不少“企业家”,“暴发户”,但他们中一些人有了钱之后却不愿去提高自己素质,或把钱用于狂嫖滥赌,或去大城市买房子包二奶。他们见了面的问候语是“最近换了什么车?”红旗坐腻了换帕萨特,帕萨特坐累了买宝马。几十万的换上百万的,阔儿斗富,挥金如土,浪子行径,徒传笑柄。以至民间流传了这样的民谚:“痞子当了老板了,流氓变成大款了。”龙生九子,理当人各有志,龙性难驯,自然民风刚劲,但在建国半个世纪如果仍以“工农干部”为荣,仍以“不学无术”为尚,那么,这个民族就还是没有希望的民族。我联想到了一件小事:日本人侵华时抢走了我国的不少资源、劳工以及文化资源,在沁源他们抢走了这个县最早的县志,明代万历《沁源县志》,半个世纪后,北京图书馆和人家重金买回影印出版,名之为“日本藏罕见中国地方志丛书”,又高订价反过来挣中国人的钱,一部丛书达8000多元,万历本《沁源县志》。沁源修新志时都无从查考,当我获知这一消息时,和许多文化界领导呼吁,和档案部门提议买回收藏,不得已又写了政协《社情民意》建议,但就是石沉大海,无人响应,县志办、档案局、文物馆、图书馆、文化馆、科教局、高级中学,甚至有“战史研究会”等文教和学术单位几十个,私营煤矿、百万富翁不下几十位,但就是无人愿出资收回这部沁源人老祖宗最早留下的“家谱”。我不禁扼腕长叹,当年日本人这些外族“武士”都知道地方志的价值,他们每到一处都要先搜刮典籍。据报道,日本是藏中国地方志最多的国家,而我们却明知那是自己的历史,自己的经典也视若敝屐,不屑一顾,是不是有些“数典忘祖”?是不是“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虽然是一本书,却折射出了一个民族对文化的轻蔑,对历史的冷漠。也有人说沁源是山林之地,自古就轻文重武,不受教化。但《沁源县志》上记载:这里隐居过修真学道的“琴高真人”;这里有过精通相术写出《麻衣相》一书的“麻衣先生”;这里在清代就建起了“琴泉书院”,在县城和百草村建起了漂亮的文昌楼,以祈求子弟成才,文风昌盛。其实战争年代,人们对文化教育也是极为重视的。《太岳区纪事》一书记:“1942年3月18日,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太岳大队长杨秀全等到沁源南石村开始招生,六月开学。”“本月太岳区创办陆军中学,由陈赓兼任校长,张力之任副校长。目的是培养部队中的青年干部,共招收学员300余名。1940年8月1日,在太岳抗日根据地的中心沁源县城,一所抗日中学诞生,其宗旨是培养解放区所需要的县区初级干部,太岳行署主任裴丽生兼任校长,首期招生116名学生,来自十几个县区,学校历时10年,边战斗边学习,为新中国培养了1300多名优秀人才……解放后,他们分赴黑龙江、吉林、辽宁、内蒙古、新疆、西藏、云南、广西、福建等29个省市自治区担任重要工作,仅在云南的53人中就有地师以上职务的24人。有的学生还担任了部级、军级职务。2000年8月1日,全国各地120多名校友重返沁源,举行了隆重的校庆,他们集资几十万元献给母校,帮助发展老区的教育事业。

这里还出过世界著名的物理学家任之恭先生。

任之恭,山西沁源河西村人,他可说是打开中美关系大门的人。在尼克松访华前,是他率领一个科学代表团回国访问,为尼克松访华铺平道路。他是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应用物理实验室工作的唯一华裔人氏。他从小在乡间读书,14岁进入清华大学,1926年毕业赴美留学,用5年时间获美国麻省理工电机学士,哈佛大学物理学客座教授,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应用物理研究所基础研究中心副主任。他从教46年,桃李满天下,连杨振宁、钱三强等物理学家都是他的学生。他出版过《微波量子物理学》、《一个华裔物理学家的回忆》等专著。1995年12月9日逝世,享年89岁。他生前系念着他的故乡,12次回国访问,多次回龙乡沁源观光。1978年受聘任清华大学和中国科技大学教授,为山西捐款设立了任之恭数理学奖。

古人留下一句名谚:“望子成龙。”现在,沁源人也非常重视教育子弟成才,甚至有的村里百姓卖血供孩子读书,县中一个女学生因未能考入名校,一气之下轻生自尽……。听到这一噩耗,我百感交集,这是不是教育的歧途?是不是理想的错位?是不是信仰的沦丧?

我上高中时正值读书无用论盛行的文革时期,那时推荐“白卷英雄”张铁生,“反潮流小将”黄帅,他们以无知为荣,以打碎师道尊严为荣,我在的学校排演了一出话剧《风华正茂》,剧中辛辣讽刺一个教授为学生讲授“马尾巴的功能”。这出戏我们整整在全县巡回演出了一个月,它所教化的是人都去回归愚昧,这种文化专制和愚民政策延误了整整一代青年!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1977年中国恢复了高考制度,不拘一格降人才。1977年邓小平复出后,6月在清华发表讲话时说“派留学生要成千上万地派”,1978年12月26日,中国开放后第一批留学生52名学者踏上了美国国土。1979年国家公派留学生1777人,1980年派留学生2124人,1981年派留学生2727人,到1985年国家派出留学生将近3万人,分布在几十个国家和地区。现在分布在世界各地的中国留学生约45万人左右,而在1949年到1978年自费申报出国留学留学生的几乎为零。派出留学生以来有16万人学成回国,他们带回了新思维、新观念、先进技术、先进管理知识。他们是游乎四海的“中国龙”。

而在沁源小县,一些只有中小学文化程度的老板,也从心里意识到知识的含金量,他们高薪聘请专业人员、管理人员,又把子女送到国外去留学……

据全国龙文化专家研究资料显示,许多地方都有龙的源流,龙的踪迹,都有龙的文化遗存,龙的神话传说。

广东德庆县有龙母祖庙,有龙母的传说;山东文登有龙母的传说;江苏常熟有龙母的传说;山西沁源有龙母的传说;各地区还有龙泉、龙山、龙洞、龙潭等遗迹。唐代韦应物有咏龙潭诗:“石激悬流雪满湾,五龙潜入野云闲。暂收雷电九峰下,且饮溪潭一水间。浪引浮槎依北岸,波分晓日浸东山。回瞻四面如看画,须信游人不欲还。”

太平天国的“草莽天子”洪秀全也以“真龙”自命,其《龙潜》诗曰:“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等待风云齐聚会,飞腾六合定乾坤!”齐白石大画师曾为毛泽东赠两副对联:一为“海为龙世界,云是鹤家乡”,一为“龙行之作路,虎啸天闻声”,也以龙比喻这位农民出身的领袖。在神州各地有关龙文化活动更是举不胜举。1987年6月,在河南濮阳西水坡发掘一大型墓葬时,出土了一条用白色蚌壳堆塑成的“龙”,被称为“蚌龙”,龙长1.78米,高0.67米,形象威武,神采不凡,这是距今6400多年的龙的形象,故又被人誉为“中华第一龙”。当地还举办了“龙文化研讨会”,并以此开发当地旅游事业。

1999年,金印总公司发行了《龙文化》金印,上面刻了战国的“人物驭龙图”。2000年,九州图书出版社出版了纯金制作的图书《千禧龙典》,售价6800元。

在陕西西安,庞进先生个人创办了“中华龙文化”网站。在广东德庆县,欧清煜先生编撰出版了《中华龙文化辞典》。汉口龙天庙是江城两江景区,将建世界上最长的“龙文化墙”,以2080米长的防水墙为载体,刻上万条千姿百态的龙;在桂林将建设“龙怀龙文化旅游区”,首期工程有“中华龙王大殿”“古人类石器博物馆”等。美术大师韩天杰将自己创作的长2.95米、高3.16米、重3.2吨的巨型青铜雕“中华巨龙”献给龙怀。公元2000年是中国传统龙年,中国历史博物馆与台北国立博物馆于1月22日至4月9日举办了“龙文化特展——中国历代龙文物精品展”,聚集了历代以龙为图腾的文物精品100多件,有战国时的“玉龙”、“龙纹矛戈”、西周的鼎、“纹龙首三足盅”、商代的“龙虎尊”、三国的“龙虎神人镜”、南北朝的“陶龙”等。2004年新华社报道,考古学家在辽宁省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发现一件玉龙,高26公分,口闭吻长,鼻端前突,专家认为龙的起源在辽河流域,至少已逾5000年历史。

7月27日,海内外80余位考古学者聚首红山文化的最早发现地内蒙古赤峰市,参加首届红山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探讨龙文化的起源。

华夏文化纽带工程还准备将龙确定为和平文化的标志。2004年8月9日在中国始祖园的甘肃兰州主办了“龙的传人”大型演唱会,孟子的第74代孙孟繁水还为观众带来了百米长卷《千龙图》。成都洛带镇在打造“龙文化公园”,福建龙岩在建设全国“龙文化传播中心”。2000年4月6日,海南省东方市举办了首届“龙文化艺术节”,国务院副总理撰文“深刻开掘龙文化的精神内涵”,强调“团结合力的精神就是龙文化的底蕴”,龙文化也催发了科技发展和经济建设。2003年4月23日,濮阳主办“龙文化活动周”,24所大专院校的专家发布了1600多条科技信息,达成合作意向48个,涉及金额近十亿元。

四川青城山黄帝殿有写龙的一副名联曰:“启草木而兴,有四百兆子孙,飞腾世界;问龙跃何道,是五千年文化,翊卫神州。”

不管人们如何神化龙、美化龙,龙确实是谁也没有见过的一种东西,但龙那无形的精神是永存世间的,不管龙源出何处,它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炎黄子孙的魂魄所系。

我很喜欢一首民谣:“天是龙形象,地是龙图腾,山是龙脊梁,水是龙血脉,云是龙飞翔,风是龙起舞,人是龙子孙,家是龙故乡。”

我因我的故乡也名列为龙的故乡而骄傲,我因我的祖先不畏强暴抗击倭寇而可歌可泣的事迹而自豪!几万沁源子弟在战火中冲出沁源,打向全国,为民族解放献上了自己的青春光华,他们是名符其实的龙的传人。刘忠中将曾自豪地对我说:“解放军建制时共60多个军,我们太岳山就出了4个军!”太岳将士汇成滚滚的洪流从太岳一路拼杀,一路呐喊,像巨龙出山,像神龙腾飞,使古老的神州终于“换了人间”!

1987年5月12日,几十个侵占沁源驻扎过的日本老兵又来到沁源,这次他们是来忏悔的,代表团团长宇野德治在宾馆发言说:“我们感谢县里对我们的盛情款待,我们有同感,我们也讨厌战争!”另一个戴眼镜的老人说:“过去我们在这里路过的地方,也看到许多不愉快的事情,这应归罪于当时政府,我们都要和平,如果不这样,人民就没有安定的生活!”他们微弱的声音出于内心的醒悟与忏悔,日本政府至今也不承认其侵略罪行,他们还在参拜靖国神社,为战犯们招魂;极右势力还在登上钓鱼岛挑衅;他们已又在派兵海外耀武扬威!他们在散布“黄祸论”、“中国威胁论”,企图再次挑起战争,善良的人们怎么也不应该忘记那血写的历史!

在这块产生过神龙的地方,现在也在产生着奇迹:沁源是国土大县,有国土面积2554平方公里,有人说一个花坡乡就相当于一座高平市。沁源又是个人口小县,抗战时8万人口,现在半个世纪过去,也仅有15.62万人口。沁源是个森林大县,拥有森林面积230万亩,森林覆盖率达58%。沁源是个煤炭大县,储煤量128亿吨。沁源又该是个旅游大县,似乎是乡乡有名山、村村有胜景,绿在山水内,人在图画中。没有开发的大自然森林公园岂止千百座?尤其是近年来国家实施天然林保护工程之后,树林在渐渐长高,荒山在年年绿化,以往不见了的白鹤、朱雀等也在林区重现。在县委“六色战略”的指引下,财政收入已从2000年的3000万元增加到了3个亿。在基础建设上近年来村村通了油路,创建了“山水园林文化城”。现在的沁源城,人民路宽阔漂亮,齐泉街绿水哗哗,商业街游人济济,胜利路无比繁华。规划中的西山公园、河东水上公园也在建设之中。西山造林,东水筑堤,垂柳摇金,飞花点翠。走在大街上,那六条绿华带青青的草坪和排排塔松,使人仿佛身在苏杭人到青岛……而太岳山上的114万亩天然森林也在2001年全部托管到户,从此沁源林区山火不起,青山长在,古树耸立,新松千尺,被人们赞誉为“华北第一绿色县”。

曾被日军夷为平地的沁源,今天已在废墟上建成了一座繁华10万人家的乐园。神龙腾飞惊世俗,这个曾出过神龙的小小山区里,正在以龙的精神创建着自己的小康社会。

为了开发和研究龙文化,县里正筹备成立“沁源龙文化研究会”,县文联创办了全国首家《龙刊》,并编撰出版《太岳龙风俗》、《太岳龙书画》和《太岳龙文化》。沁源民间女子们剪的美仑美奂的“龙凤剪纸”也登载在《山西日报》的名牌专栏《经典山西》版面上。沁源人显示出了龙的传人的英雄气概,宽广胸怀。

沁源仅一年内就上写了几十个大型企业项目,正在打造一艘艘“煤焦航母”,一座座“绿色银行”。旧《沁源县志》上曾有有识之士呼吁:“沁源矿产丰富,林木葱茂,米粮药材产量多而品质极佳,是矿植之资,天赋独厚,倘能因物以致富,因富而廉及于教行,见富力增进,文化大兴,可与今之欧美自治区域媲美,尚何贫弱之足患乎?”前人的遗志今日正在变成现实,古老的龙族正在走向复兴,美丽的龙乡正在改变面貌。龙,这种上古的图腾将会在沁源再生,将会在太岳山上再次腾飞!

尽管这句成语已经被人用滥了,但我还想在这里用一次,这就是“人杰地灵”,一个出过神龙的地方,它的山川必定会龙蟠虎踞,紫气东来,祥云常护,绿水长流,它的传人也必定会铁骨铮铮,龙威凤姿,英才辈出,豪杰如云。

龙出沁源,它使整个神州天翻地覆,换了人间;

龙出沁源,这里产生的龙的精神,当年曾教入侵的日寇闻风丧胆,梦魂不宁,今后也会教世界刮目相看,敬仰无限!在抗日战争胜利60年之际,我祝福龙乡沁源巨龙腾飞,祝福龙的民族能再次复兴,走向富强。哲学家狄德罗说:“人类的义务就是要把世界变成乐园。”我想,龙乡沁源就是一座大自然送给沁源人的乐园,而赤县神州也是上帝送给龙的传人的美丽富饶的乐园。为了我们的民族能兴旺发达,人民能永远安居乐业,让我们莫忘国耻,记住历史,诅咒战争,祈祷和平,也愿龙文化永远成为和平文化的标志,世界文明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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