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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灵魂的归宿

2005-04-29

世界文化 2005年5期
关键词:科达博尔赫斯作家

靳 慧

玛丽亚·科达玛,阿根廷著名诗人、作家博尔赫斯的遗孀,现任博尔赫斯国际基金会主席。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为晚年双目失明的博尔赫斯充当“眼睛”。现在她是丈夫的使者,她在致力于整理、出版博尔赫斯的作品,希望把基金会办成博尔赫斯世界研究的、“资料库”。

玛丽亚·科达玛,一个典型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女人,讲话柔声细语,气质高雅,领导的基金会以其丈夫的名字命名。大约在2004年的10月底或11月初,她在西班牙马德里为博尔赫斯的第一部DVD版本选集《重要人物探寻》做宣传,其中收录了西班牙电视台《探寻》节目记者华金·索莱尔·塞拉诺对博尔赫斯专访的内容。西班牙《改革16》周刊记者借此机会对科达玛进行了采访。以下是采访的部分内容:

记者:您对推出您丈夫的《重要人物探寻》的构想有何见解?

科达玛: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非常激动人心的事情,因为在电视台对博尔赫斯做访时我已经和他在一起。那是某种很特别、很美丽的东西。

记者:您开始与博尔赫斯一同工作时还是个大学生?

科达玛:对。我做他学生那年只有16岁,研究盎格鲁萨克逊语,最初学古英语,然后学爱尔兰语,再后来就有了另外的生活经历。

记者:那段经历很快就开始了,您是什么时候、如何走进博尔赫斯世界的?

科达玛:12岁那年。当时我决定学习文学和写作。我父亲的一个朋友是博尔赫斯的崇拜者,他认为一个人在一生中若有机会亲耳聆听大文豪的讲座,能够亲眼目睹大师的风采,可谓三生有幸。我直到16岁时才见到他。

记者:当真正坐在文坛巨匠面前时,您是什么感觉?

科达玛:他读过的书很多。我最喜欢的是他的作品。年轻帮了我的大忙,没有偏见,可以像任何年轻人一样无拘无束地讨论问题。后来才慢慢发现,他是如何对我的幼稚想法付之一笑的。也许就是这些细节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加深了我们彼此的了解,关系也更加亲密。

记者:通过交谈加深了情谊?

科达玛:是的。所涉及的东西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丰富。

记者:一直这样到结为恩爱夫妻?

科达玛:当然。实际上我并不相信婚姻,我认为,婚姻就像一项事业,最后总有回报。也就是说,当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生活本身业已表明,另外一个人已经成为你灵魂的归宿。

记者:大师是怎样一个人?

科达玛:一个具有神秘色彩的人,与众不同,睿智聪慧,十分敏感。

记者:我读过莱奥波尔多·阿桑科特的一篇文章,文中说博尔赫斯是个“非常幽默的人”。

科达玛:与其说诙谐幽默,不如说擅长嘲讽,不过有些时候是会伤人的。还好,他基本上是比较开心的人。

记者:您多年来充当了他的眼睛的角色。他怎么写作?口授给您?

科达玛:口授。不仅向我一个人口授,也口授其他人,比如他母亲或者朋友,然后我和他一起修改。

记者:您是对其作品了解得最透彻的人……

科达玛:至今我依然享受这些作品,尽管作为知情者看上去无动于衷。

记者:您仍在研读吗?

科达玛:是的,我在读,而且已经读过很多遍。有些东西我十分欣赏,胜过其他任何东西,因为了解他的作品,他本人,或其他什么作家,不是我的义务。我在做着博尔赫斯曾经建议我做的事情:享受读书。即读我喜欢读的,喜欢反复读的内容,不喜欢的就略过。

记者:您最近读的是哪一本书?

科达玛:《圆形废墟》,此书出版整60年,之前发表在《南方》杂志上。

记者;和他一起修改过作品吗?

科达玛:他只向我口授,偶尔问我一句,“您觉得这个词好,还是另外一个词更合适?”我会说“我认为这一个比较好。”他问我,“为什么?”我得向他解释为什么倾向用这个词。他却说,“您有道理,可是我更喜欢另外一词。”有时也接受我的建议,这让我感到意外,因为这种情况很少。

记者:您写作时,他也给您改动吗?

科达玛:我写的东西读给他听时,他总是不吝赐教。

记者:博尔赫斯还有许多作品待出版吗?

科达玛:我正在着手做的,就是将所有已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的作品编辑后结集出版。因为一般出版社把发表在报刊杂志上的文章视为未编辑过的作品。我花了很长时间收集整理佚失的文章,不仅在阿根廷,而是世界范围内。这些东西可以说明他是如何工作的。他工作勤奋,著作等身,另外还有与他人合作的成果以及评论等。这些资料的收集对今后的研究极为重要。

记者:他的作品中哪一部是您最喜欢的?是写给您的《夜晚的历史》,还是两人共同创作的《阿特拉斯、散文和诗》?

科达玛:我最喜欢他的诗,因为他首先是个诗人。甚至连他的文学评论文章也有一些诗的韵味。

记者:您还有3本未发表的短篇小说,为什么尚未决定发表?

科达玛:我在做博尔赫斯作品全集,同时要进行一些修改。对于搞博尔赫斯研究的学者来说,这是件很重要的、很有意义的事情,从中可以看到作品的变化以及他的写作风格。此项工作完成后,有了闲暇,我再考虑自己的事情。

记者:他与其他美洲作家,尤其是阿根廷作家,关系如何?我看过他发表的一些言论,他说拉丁美洲文学的“繁荣”像“孩童般幼稚可笑”,为什么?

科达玛:所有华而不实的东西,术语性的描述,他都不喜欢。他之所以拒绝接受这样的表述,说明它缺乏依据,不符合逻辑。他曾经谈论过其他作家的作品,比如像加西亚·马尔克斯、卡洛斯·富恩特斯等等。

记者:他与埃内斯托·萨瓦托的关系很糟,是吧?

科达玛:原因很简单,萨瓦托是个悲观忧郁的作家,而博尔赫斯则截然相反,乐观豁达地看待一切事物。

记者:他加入过保守党,也批评过军队,……从政治的角度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科达玛:加入保守党,是因为那是一个唯一没有可能获胜的党,他选择失败,是因为他喜欢失败的事业,他内心深处非常罗曼蒂克,他对政治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一样东西:自由。那是他一生承诺,所以我一直在爱着他,因为我和他一样,我的承诺是做自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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