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关于承德民族文化遗产发掘与研究的思考

2005-04-29田淑华王月华

文物春秋 2005年6期
关键词:发掘承德研究

田淑华 王月华

【关键词】承德;民族文化遗产;发掘;研究

【摘要】承德自古为多民族聚居之地,是一个民族关系复杂的文化区域。.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这里一直是中原农耕文化与北方草原游牧文化的融汇地带,南北经济类型交错,多种文化因素荟萃,而文化交错必然会产生更富有生机和创造力的优秀民族文化。本文概述了承德民族文化遗存的丰富多彩,论述了对承德民族文化遗产发掘与研究的必要性。

一、发掘和研究承德民族文化遗产的必要性

承德一带是少数民族聚居区域,其各民族的历史、文化、艺术、宗教、民俗及考古遗迹、遗物等均属于北方民族文化遗产的范畴,是中华民族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发掘和研究承德民族文化遗产,无论是对中国历史的研究,还是当今发展旅游事业,促进经济繁荣,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1、承德自古为中原汉族与北方少数民族交往、杂居、融汇之区域

承德地处长城以北,是衔接东北平原、华北平原和蒙古高原的三角区域,地扼关内外要冲,同时也是中原农耕文化与北方草原游牧文化交错的地带,历史上多种民族杂居,多种文化因素荟萃,在民族关系史上占有特殊的地位。

史料记载:“长城以外古为引弓之国,建庭卓帐,迁徙无常。”[1]早在殷商时期,承德就居住着一些古老民族,其中包括甲骨文所记载的土方。西周至春秋时期,这里居住的民族主要是东胡和山戎,东胡地望偏东北,山戎居西南。“燕北有东胡、山戎,各分散溪谷,有君长,往往而聚者百有余戎,然莫能相一。”[2]在滦平发现的夏家店上层文化墓葬中,有山戎氏族酋长墓,墓中所出骨架十分高大,头部所戴皮帽在帽沿处镶嵌一周铜泡,耳饰大铜耳环,颈下挂有四圈由青玉管、玛瑙、绿松石、白骨珠组成的项饰,铜珠组成的联珠曲尺形饰件由肩部垂到膝前,腰部佩有青铜匕首,文化特征明显。周初此地属古燕国势力范围,山戎、东胡由其统属。后来东胡势力渐强,不断南扰,危及燕。燕将秦开为质于胡,“归而袭破走匈奴,东胡却地千里”[3]。于是燕筑长城,自造阳(今河北怀来)至襄平(今辽宁辽阳),并于燕北设辽东、辽西、渔阳、右北平、上谷五郡。其中,承德地区分属辽西、渔阳、右北平三郡。

秦汉时期,承德地区已经明确地划入中央政府的直接辖区。秦代,今承德市及承德、隆化、兴隆、围场、平泉、宽城各县属右北平郡,滦平、丰宁属渔阳郡;西汉承秦制,承德市及承德、隆化、围场、平泉、兴隆、宽城各县属幽州右北平郡,滦平、丰宁属幽州渔阳郡;东汉时期有所沿革,承德、兴隆、宽城属幽州右北平郡,而其它几个县属鲜卑控制区[4]。这一时期,匈奴、乌桓、鲜卑同汉族在此区域错居活动。汉武帝曾设乌桓校尉,通过幽州控制燕北;曹操北征乌桓即以幽州为基地。此后,乌桓部族渐散,但魏文帝时仍设有乌桓校尉,屯蓟,与幽州同治所,而代乌桓而起的鲜卑族开始活跃在包括承德在内的燕北大地上。

两晋南北朝时期,承德地区建置发生变化。西晋时,只有今兴隆、宽城属幽州北平郡,其余则属鲜卑宇文部和段部的控制区。前秦盛时,承德地区分属幽州渔阳郡和北平郡。北魏盛时,承德大部属安州广阳郡,今隆化县置为燕乐县,为安州和广阳郡治所,丰宁、围场则属御夷镇辖区。当时,鲜卑又分慕容、宇文、拓跋、段部、乞优、秃发6部,其中主要活动于今承德境内的是宇文和段部。宇文氏屯保饶乐水,居今赤峰以南和围场、丰宁一带;段部则活跃在今滦平、隆化、平泉一带。后慕容鲜卑建立前燕和后燕政权,侵并宇文和段部,承德又为慕容所统治。

隋唐时期,随着全国统一局势的再次形成,承德建置也出现了相应的变动。隋代,今承德、兴隆两县属渔阳郡辖区,其他县市为奚族控制区。盛唐时,承德地区属河北道辖区,其中隆化县属蓟州,其他县市属饶乐都督府所辖。这时活跃在承德地区的民族主要是契丹和库莫奚(奚族)。奚为鲜卑后裔,宇文之别种。唐太宗时,因奚人从征高丽有功,赐其首领并设饶乐都督府,受统于幽州节度使。后拓跋氏建北魏,承德成为北魏之辖地。

辽、金、元、明时期,全国政治形势向大一统发展,承德的建置反映着这一历史进程。辽代,承德属中京道北安州和泽州辖区,是从燕京至中京、上京的必由之路。北安州治所为兴化县,在今承德市西;泽州治所为神山县,在今平泉县西南。当时居住在这一带的民族主要是契丹、奚、渤海、室韦及汉族。澶渊之盟后,宋、辽两国通好百余年,相互往来频繁,汉族大量迁徙塞外,北方少数民族入居中原,长城内外在生产方式、生活习俗、经济文化等诸方面都得到了充分交流与融汇。金代,承德地区属北京路,归大定府管辖。元代,承德市及滦平、承德、隆化、丰宁、围场、兴隆各县归中书省上都路管辖,宽城、平泉属辽阳行省大宁路管辖。蒙古人统一全国,承德的少数民族逐渐与汉族融合。明前期,承德地区均属京师北平行都司辖区,其兴州五卫在今承德市西南,会州卫在今平泉县西南。明后期,承德地区为蒙古鞑靼控制区。

清代,承德的历史位置变得越发重要,在民族关系史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雍正元年(1723年)于此置热河厅,雍正十一年(1733年)改为承德直隶州,乾隆七年(1742年)复为热河厅,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改置承德府,领平泉州和滦平、丰宁、隆化(又称皇姑屯)[5]。这一时期,各民族文化的交流与融汇更为突出。康熙皇帝借鉴历代帝王治国之道,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打破长城内外界限,实施“因俗而治”的民族政策和“以德为卫”、“以兵息兵”的军事策略,最终实现了天下一统的治政理想,承德因此而成为促进民族团结的特殊区域。

2、承德是中原通往北方的交通要塞

在我国历史上,长城或关塞地带历来是民族融合区域。古代的承德,是中原通往北方的交通要塞。从华北平原到蒙古草原交通往来的古道有三条:一为出居庸关去蒙古高原;二为出古北口(或喜峰口),穿燕山北部的丘陵地带,向东北至松辽平原;三为沿海而行,出山海关至辽河下游。承德位于北上的中路(即古北口路)。古北口作为关城要塞,战争时期关上城门,南北对峙,和平年代打开城门,南北通行通商。宋《路振乘轺录》中便有古北口榷场的记载。经济文化的交流,信息的互通,使宋、辽两朝交往的通道成为重要的民族文化接合部。同时这里的人口迁徙也很频繁,人口的流动和交相错居,给民族融合注入了活力。多种民族、多种文化共存共荣,相互影响,兼收并蓄,呈现出异彩缤纷的文化状态。

在古北口通往辽中京的塞外之地,居住着逐水草而居、以“西楼、羊马”为富的契丹人,以射猎、伐山、陆种为生的奚人,以冶铁为业的渤海人,还有一些为奚人代耕的汉人。考古发现在隆化有奚人打造馆,在滦平有渤海人冶铁遗址。宋苏颂使辽诗云:古北口“耕者甚广,牛羊遍谷,问之皆汉人佃奚土”[6]。辽宋之间来往频繁,常互派使者,宋朝的使节欧阳修、刘敞、苏颂、苏辙、王曾、路振等人使辽,都是出古北口[7]。清初,古北口至木兰围场成为北京通往内蒙古东部、东北、漠北、沙俄远东的交通要道。康熙认为,承德“北界兴安,东及辽水,山川形势之雄,甲于紫塞”,“据天下之脊,控华夏之防”,可“控制蒙古诸部落,内以拱卫京师”,于是设置“习武绥远”的木兰围场,肇建怀柔“徕远”的避暑山庄,并沿御路设驿站,修建供每年出塞“巡边”时休息的诸行宫。同时,把藏传佛教作为巩固政权的思想工具,修建宏伟的外八庙寺庙群,以绥靖荒服,柔怀远人。清帝在此处理民族事务,不仅北方的蒙古族,就连新疆、青海、西藏的上层人物都不断来承德朝觐皇帝,可见承德在历朝历代都是南北交往的交通要塞。

3、承德是清王朝的第二个政治文化中心

历史上,辽、金、元、清均为北方牧猎民族所建立的王朝,他们吸收汉族文化,沿袭秦汉以来的统治制度,而在塞外又同时保存了固有的游猎习俗;既有自己的都城,又有在行宫帷幄处理政务的习惯。辽行营卫制;金行“猛安谋克”制,对原辽朝统治下的汉人、契丹人、奚人、女真人进行统治;元在立州郡的同时,对蒙古各部仍采取部落制;清代则将习武行围、每岁秋狝定为“家法”。在处理民族关系上,清王朝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以防止民族分裂,加强中央集权,扼制沙俄侵略,恩威并施以团结蒙古各部,取得了历史上民族团结、安疆固邦的最大成功。随着避暑山庄的建立,清王朝在承德设立了一系列政治机构,同时为宫廷服务的仓库、皇庄、商业活动场所随之发展起来。雍正元年(1723年)始设热河厅,十一年改为承德州,到乾隆年间,承德已俨然成为一都会。“府志志府也,承德则府而都会矣。”[8]这个都会的形成,是与清朝治国安邦的政治谋略分不开的,一方面和北方民族的社会结构及生活习俗有关,另一方面是和清初针对北方的民族政策有关,承德作为清王朝第二个政治文化中心,得到了全面的繁荣和发展。

承德在历史上的地理位置和政治地位决定了发掘与研究其民族文化遗产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二、丰富多彩的承德民族文化遗存

从史前起,承德就是北方畜牧文化与黄河流域农耕文化相交错、融汇的区域。燕山南北的两种经济类型、两类文化传统的民族(群体)既时有矛盾、冲突,又互为依存。可以说承德地区是一个最为活跃的民族大舞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民族大融合早已被考古发现所证实。

早在旧石器时代,承德就有了人类活动,考古发现古人类洞穴遗存和化石点20余处,出土动物骨骼化石数十种。位于滦河流域柳河沿岸的四方洞是一处旧石器晚期人类洞穴遗存,出土石器千余件。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存达数百处。围场县阴河沿岸发现群体人面岩画,这是人类最早的艺术表现形式之一,是人与自然和谐的精神象征。在距今8000年的兴隆洼文化类型岔沟门遗址发现大量房屋、灰坑遗迹,出土陶器、玉器、石器、骨器百余件,其中有“之”字纹筒形缸、划纹碗、压印纹陶片及细石器等;在距今7000年的赵宝沟文化类型后台子遗址,出土了七尊女性裸体石雕像和玉琮,这是原始社会人类艺术的珍品,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在围场、平泉等县有距今4500年左右的红山文化类型的淀园子、海龙沟、东山头遗址,淀园子出土的玉猪龙、玉环,属红山文化玉器群。这些文物为研究当时人类的生存环境、礼仪制度、意识形态、宗教信仰等提供了相关信息。

殷商时期,甲骨文中的“土方”曾与商有过频繁的战争交往。据考证,“土方”地望在今承德一带。丰宁发现的刻有“亚谩泵文的铜鼎,是商王朝封在这一带的亚氏族部落的遗物[9]。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存多有发现,平泉县半截沟遗址即为典型的一处,其文化层堆积较厚,房址、石墙、窖藏等遗迹清晰,出土文物丰富。在隆化、兴隆、围场、丰宁等县先后出土过铸有族徽的青铜簋、格柄短剑、铃首匕、羊首刀、铜戈、铜矛、蘑菇首青铜短剑、曲刃式青铜短剑等。在老哈河、滦河、伊逊河流域,发掘了数百座山戎氏族墓,出土大量陶器、石器。滦平县苘子沟山戎墓群最为典型,在集中发掘的67座墓中出土文物1100多件,其中氏族酋长和奴隶主墓存在杀牲现象,用奴隶或马、狗殉葬,随葬品有青铜兵器、生产工具、生活用具及铜、玉、石、骨、玛瑙等佩饰品。特别是大量鄂尔多斯式青铜牌饰,如半浮雕蹲踞虎形、匍匐蛙形、犬形等,形制多样,制作精美,生动逼真。此外,还有金璜形项饰、鎏金铜带钩及车具。许多文物的器型、纹饰兼具南北文化特征,体现了燕文化与北方草原文化的相互融合。这些文物不仅印证了文献记载,而且充分说明,中国北方青铜器的共同性是由不同族源的文化因素相互影响和交融的结果,是在本土文化的基础上,吸收北方和南方的双向文化影响所形成的。

战国秦汉时期,在承德地区燕秦长城及汉代长城附近分布的城垣有20余座,有的与乌桓入居塞地相关,多数为当时的屯戍之所或贸易之地。这些城址出土了大量陶器、铜器、铁器、钱币及建筑构件。尤其是兴隆县发现的燕国生产工具铸范,说明当时的铸造水平已经很高。围场先后出土5枚秦代铁权,权体表面阴刻秦始皇统一度量衡的诏书计39字:“廿年皇帝尽并兼天下,诸侯黔首大安,立号为皇帝,乃诏丞相状绾法度量,则不壹歉疑者皆明壹之。”伴随出土的还有秦代瓦当和半两钱。战国至汉时期的墓葬多分布在同时代的城址附近,出土文物丰富多彩,鼎、豆、壶、盘、匜、簋等仿铜的成组礼器具有中原文化特征,另有用朱彩绘出铜器花纹,非常精美。隆化发现的刻铭铜戈是秦统一六国灭三晋时期的遗物。汉代墓葬中出土大量陶器、铁剑和铜盘、铜灯、鎏金兽足器纽、铜镜、博山炉等,其文化特征与满城汉墓出土器物基本一致。平泉发现的汉半两铅质范母亦属罕见珍品。

北魏、隋唐时期的文化遗物在承德也多有发现,如刻有纪年的北魏铜佛像、北魏太和十三年铜菩萨像、马蹬、铁釜、双耳铁锅等。韩家店窖藏出土的奚族文化遗物,宽城发现的唐代海兽葡萄镜、菱花形鎏金鹿纹银盘、银壶等,都是研究北方民族文化的实物依据。

辽、金、元时期的文化遗存在承德地区分布更为广泛,隆化县土城子就是其中最典型的古城址。城址前后沿用四个朝代,即北魏的安州,辽代的北安州,金、元时期的兴州。城内有建筑基址、瓷窑址,出土大量生产、生活用具及建筑构件,瓷器种类繁多,地方特征明显。韩吉营发现兽纽鎏金“契丹节度使印”,具有唐末五代风格。滦平县兴州古城即为金、元时期的宜兴故城。有的窑址和墓葬在出土辽三彩、鸡冠壶等辽代典型器物的同时,多伴随宋代瓷器及货币出土。滦平发现的金代农家窖藏出土了成套农业生产工具,其中农耕播种器点葫芦是我国农业考古的重大收获。辽、金时期的墓葬,主要有平泉辽代大长公主墓、上应杖子壁画墓、耶律加乙里妃墓、石羊石虎墓群,围场望道石辽墓、大局子辽墓及兴隆梓木林子金代墓等。大长公主墓为辽代大型砖室墓,墓主人是辽景宗耶律贤长女耶律观音女,其配偶即契丹国北府宰相萧继远,现存大型雕刻石棺和墓志。兴隆县梓木林子墓主人为辽代贵族后裔萧仲恭,此人曾随天祚帝西奔被金人所执,降金后为金朝重臣,后被封为“越国王”,其墓志用契丹小字书写,十分珍贵。平泉石羊石虎墓群的大型石刻,反映了辽代贵族在埋葬习俗上受唐宋制度影响之深。辽代墓葬中出土的银、铜盖脸,铜丝网套,鎏金银冠,银镯及铜佛等文物极富民族特色。承德县发现的契丹国金牌和银牌是皇帝用以调兵遣将的圣旨牌,当与辽末金初的战争有关。此外,还发现了辽代渤海冶铁遗址、石刻和摩崖造像,并出土和征集了一批宋、辽、金、元时期的官印。在隆化鸽子洞发现的元代丝织品窖藏,包括丝织品、民间契约、俸钞记事文书、骨角饰、银饰等,其中以丝织品为主,绫、罗、绸、缎、纱、绢、锦(纳石失)一应俱全,品种有被面、袄、袍、鞋、帽、香囊、针扎和各种纹样的带饰等,特别是“纳石失”是古代一种高级织金锦,尤为珍贵。有的服饰在纹样及质地上明显带有唐宋时期的流行风格,同时又具北方蒙古草原的民族特色,充分体现了蒙汉文化的交流与融合。这些文物为研究元代社会历史、纺织技术、刺绣工艺及承德地方历史、民族文化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明代承德属北平府,在长城沿线发现了大量明代遗迹、遗物,特别是记载当时长城修建情况和镇守蓟辽边镇名将的碑刻等,为研究明代的政治、军事及边防事务提供了科学依椐。

清代的文物古迹在承德不仅丰富,而且名扬四海、享誉中外。避暑山庄是我国现存最大的皇家园林,外八庙以其庞大的群体建筑,恢宏的气势,将历史、民族、宗教、文化、艺术成功地融汇在一起,堪称中国古代文化艺术的宝库。这座宝库包容的历史文化内涵极其丰富,山庄的建筑艺术、园林艺术突出体现了各民族的融合及清帝大一统的政治思想,融汇了各民族宗教和习俗的精华,并集中吸收了汉文化的精髓。清朝皇帝对各民族语言文化十分重视,无论是官方文件,还是匾额、楹联、碑刻及典籍编纂等,都体现了中华文化多元一体的特征,每一处景观从构建到题名,无不渗透着多民族文化的融合因素,仅丽正门匾额上的五种文字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从古北口到木兰围场,沿清代御道大量的遗迹、遗物无不在体现一个主题,就是民族的大一统,民族文化的大融合,这是一座我们发掘不完、研究不尽的民族文化宝库。

以上所列仅是承德民族文化遗产中的一部分,这些丰富的民族文化遗产虽然在不断地被发掘,但人们对这些民族文化遗产尚未全部认识,大量的民族文化瑰宝仍“养在深闺人未识”,有待于今后进一步的发掘和研究。

三、几点思考

中国北方民族文化的发生与发展,离不开各民族活动区域的地理环境及地域变化。承德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古代文化区域,系统发掘和研究这一带的民族文化遗产,不仅有助于对承德历史的全面认识,而且将会使避暑山庄研究进一步深化。因此,需要从以下几方面努力:

1、开展民族考古工作,解决历史缺环问题

在民族文化的发掘中,特别是长城以北少数民族文化的发掘,难度是很大的。因为这些民族活动范围和势力范围非常广阔,流动性大,游牧迁徙,且长于征战,生存环境恶劣,不善论经治史,因此史籍记述甚略。发掘和研究民族文化遗产,田野考古尤为重要。就承德而言,大量地上、地下古文化遗存,如县区的考古遗迹、民俗文物及山庄内外有关清代的遗址等,有待我们去调查,通过考古手段掌握翔实的第一手资料,这是民族文化研究不可缺少的基础工作。应该对所有的遗迹、遗物进行科学断代,认真研究,确定族属,同时加强民族学、考古学、人类学等各学科的密切合作。

纵观承德已有的考古资料,虽然比较丰富,但尚有许多历史缺环。如旧石器时代向新石器时代过渡时期的文化遗存至今仍为空白,新石器时代红山文化典型遗存需要进一步调查与发掘,还有夏家店下层文化的系统考古调查及其族属问题的研究,夏家店上层文化的调查和研究等。近年来承德山戎文化的研究已经取得一定成果,但缺乏系统和深入。应该在前段工作的基础上,重点对山戎文化遗存比较集中的滦平、丰宁、隆化等县进行系统的田野考古调查,开展课题研究,以全面揭示山戎文化的内涵及在燕山北部的分布规律和发展脉络,解决相关的学术问题。还有辽代奚族问题、战国至汉代城址、辽代城址及其相关学术问题,都需要通过民族考古学的开展,深入发掘民族文化遗产来逐一解决。

2、搜集档案资料

承德历史悠久,文化源远流长,但史籍中对长城以北少数民族历史文化的记载却很少。这些游牧民族,有的没有自己的文字(如匈奴),有的虽然曾有过文字但早已失传(如鲜卑),有的民族文字虽流传至今但不为人们所熟识,难以辨读其意(如女真、契丹),还有的能够辨认却不能普遍使用(如蒙、满),还有些古代民族文字资料至今鲜为人知。所以,挖掘、搜集、整理各民族的档案资料也是开展民族文化研究重要的基础工作之一。

3、注重考古与文献结合

对民族文化遗产的研究,不能就文物说文物,要透过文物看历史。我国著名考古学家苏秉琦先生曾说:“中国文明的起源,不似一支蜡烛,而像满天星斗。”承德地区民族文化是满天星斗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各民族的文化内涵、文化面貌、发展渊源以及在这一带更迭交错、纵横变化的地域关系等问题的研究,都需要考古与文献的有机结合。考古可以纠正和补充文献记载上的谬误和不足,文献可以为考古与勘探、调查与发掘提供科学线索。因此,文献与实物相互印证,两者紧密结合,民族文化遗产的发掘与研究才会全面系统,更具科学性。

————————

[1][8]清道光九年《承德府志》。

[2][3]《史记·匈奴列传》,中华书局,1959年。

[4][5]参谭其骧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中国地图出版社。

[6]金毓黻主编:《东北通史》?穴上编?雪,重庆五十年代出版社,辽宁大学1981年翻印。

[7]《宋史》,中华书局,1959年;《辽史·地理志》引王曾:《上契丹书事》。

[9]《承德地区文物普查报告》,内部资料。

主要参考文献:

《北方民族文化遗产研究文集》,内蒙古教育出版社,1995年。

(作者单位:承德市文物研究所、

滦平县博物馆)

〔责任编辑:成彩虹〕

猜你喜欢

发掘承德研究
FMS与YBT相关性的实证研究
中国农业发展银行承德分行
辽代千人邑研究述论
中国农业发展银行承德分行
视错觉在平面设计中的应用与研究
EMA伺服控制系统研究
小学美术个性化教学的策略研究
考古发掘之后的文物保护探讨
美育在中学语文教学中的作用
作文立意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