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需要怎样的建筑双年展

方振宁

在中国最大的建筑网论坛(abbs.com.cn)上，近日对于在北京举办“首届建筑双年展”的质疑和反对的声音异常强烈，网友们质问：中国建筑双年展变成了外籍设计师的商业展示舞台；还有人讽刺说，干脆改名叫“建筑设计商业展”，呼吁抵制的理由是认为这次的建筑双年展被认为缺少学术精神，只有商业运作。

呼吁集体抵制双年展的导火索来自套票8000元的超高额价格，这样违反商业常规的越轨做法收效甚微。但当八个论坛先后开始启动，人们发现，即使不要票仍极少有人问津，论坛会场首都剧场可以容纳千人，而在中国人气旺盛的国家大剧院设计者安德鲁演讲时，到场人数也仅只有百人左右。其他演讲者听众更少。

双年展从一开始就存在诸多的错位：它是一次明显的商业行为而不是如威尼斯双年展那样的文化活动。中国的二、三流建筑师希望挤进这个首届双年展，以便在今后的简历中增加耀眼的一条——这使整个双年展的参展人数比例一度为：中国建筑师(包括海外华裔)达到52名，海外建筑师为28名，作为国际性双年展，这样的比例令人称奇。

一次为了汇报的外国大师作品展？

在“三大腕”宣布退出策展工作之后，确实给双年展的进度和质量带来巨大的打击，由于双方都向准备参展的被邀请方迅速发了对立内容的函件，被邀请方遇到前所未有的困惑：原准备参加国际馆的荷兰建筑师雷姆·库哈斯、英国建筑师扎哈·哈迪德都考虑过是否值得参展。由于荷兰建筑家协会已经支付了荷兰馆和库哈斯参展的费用，协会向库哈斯施压，希望他参展，于是在离开展只有一周时匆匆布展。然而库哈斯参展内容是一个战略性选择，他出乎意料地选择了没有入围的国家博物馆改扩建发案，用大量图片展示了这个库哈斯本人非常得意方案的设计过程。

而哈迪德只是一种名义性参展。为充实国际馆的分量，组委会将原来在瑞士馆参展的赫佐格和德穆龙调到国际馆。另外几乎各国家馆的参加建筑师都有中国项目，特别是法国馆安德鲁的展示方式，像一次成就汇报或回顾展，他展出了近几年来所有项目。

不过，在UHN国际村展出的“前卫建筑师展”中，有一批比较纯粹的外国建筑师，虽然这些实验派作品在当今中国还很难找到知音，但它将在中国更为年轻的建筑学生当中埋下种子，这也许是这次双年展中惟一的健康力量。

发生在世界另一头的双年展

在北京国际建筑双年展开展的一周前，正好威尼斯第九届建筑双年展开幕，笔者在威尼斯现场所了解到的情况是：展期为两个月，门票12欧元，26岁以下者为10欧元，学生票7欧元。国家馆共有28个，在非国家馆空间展出的国家和地区有13个。组委会颁发了终身成就金狮奖，最佳项目金狮奖和八个主题中分别有一个项目获奖，这些奖项没有奖金。开幕活动非常简单，我们看不到任何与商业有关的活动。赞助商只是在画册和其他印刷物上出现，没有走到前台。

每天展览时间从上午9点到晚上10点，会场设有新闻中心，每天开放到晚上9点，策展人办公室设在会场。入口处备有免费两个会场以及其他零散会场的地图，和展览会期间有关活动的节目单，使用文字为英文。绿园城堡国家馆会场入口码头有参加国的国旗。除此之外会场有多个餐厅、书店、洗手间等服务设施。

而我们的双年展，是否有这些服务设施？UHN国际村有三个项目，没有基本的服务设施，比如洗手间和出售饮料服务等，特别是在国际青年学生作品展会场，许多地方灯光昏暗，根本无法看清版面上的文字，而组委会方面只是强调那些诱人的数字，比如将会有200万以上的人前来参观，展出面积达到几十万平米以上等等。

威尼斯双年展会向前来采访的新闻媒体发一份长达几十页的新闻稿，资料中有总策展人对本次展览策展概念和内容的详细解说，还有国家馆和主题馆的介绍。在三本一套的威尼斯双年展画册中，其中一本是专门论述当代建筑和历史文脉关系的专著。而我们的双年展没有总策展人制，也缺少学术性的发言和论述。除了A2展场有一本画册之外，整个展览会没有综合性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