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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无话可说?

2003-05-30马芳芳

中国新闻周刊 2003年27期
关键词:格瓦拉话剧妹妹

马芳芳

不久前,北京人艺在小剧场上演了SARS之后的第一部新剧《战争·哥哥》。在这部被称作“奇怪的话剧”里,没有一句完整的台词,演员们在音响和灯光效果之下,用自己的肢体来讲述故事。

是哗众取宠还是创新?

这是中央戏剧学院2001级大专班的14个学生排演的毕业作品。

《战争·哥哥》讲述的是一个突击连的连长,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全连的大部分战友阵亡,自己却活了下来。他因此受到重大的刺激,带着沉重的战争创伤和复杂心情脱下军装,回地方当了一名警察。连长回家发现长大成人的弟妹,都走上了不正常的生活道路。妹妹不安于现状当了第三者,甚至被“新新人类”观念充斥着正行走在堕落的边缘。而弟弟则卷入了整天打架斗殴的黑势力之中,无法自拔……

全剧最长的一句台词便是哥哥在战场上大喊“集合,我叫你们集合。”剧情几乎完全靠演员的肢体语言来讲述。

剧中,当“妹妹”从第三者的角色中挣扎出来的时候,女演员在舞台上忽然脱下外衣,只身着大红的三点式背对观众,并用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这一情节使当场的观众一片哗然。有些观众认为这有些哗众取宠,为形式而形式。对此,导演兼编剧周文宏,这位当年主演话剧《切·格瓦拉》的革命者“格瓦拉”说,这部剧的主题是革命,这种革命不仅仅是拿刀拿枪,而是要革情感的命、革人性的命。

“所以这里的‘泼水是因为妹妹心理负荷已达到了极点,为了表现妹妹与那段感情的彻底决裂,对心灵彻底地洗涤”。

一些观众在看完这场戏之后,表示看是看懂了,但这样演有必要吗?周文宏解释说,形式永远都是为内容服务的。这一部一个半小时的戏,如果用话剧来“说”,三四个小时也演不完,也穷尽不了戏剧想要表达的思想。

周文宏认为,他在剧中赋予“战争“的意义太多,战场上的战争,生活中的战争,爱情的战争,信仰的战争,而这些是很难用话剧完全表现出来的,但肢体语言就更具张力和凝聚力。

谈及为何选用如此大比例的肢体语言去表现戏剧,周文宏说“只有肢体语言是所有表达方式中最真实也最直接的因素。”

他认为,语言是人类最快捷的沟通方式,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这些也是最容易骗人的,只有肢体是直接和心灵沟通的。戏剧作为一种发于内而形于外的思想,肢体语言是最直接的手段。因为嘴巴有时会说谎,但身体不会。这部戏,包含了对人性、爱情、亲情、死亡等多个主题的探讨,肢体语言这种表现手段是适合的。

话剧,失语中探索

当年一个革命题材话剧《切·格瓦拉》,不仅创造了一个耳目一新的革命者形象,也给中国话剧表演带来一场不小的“变革”:在编剧黄纪苏看来,戏剧的功用不仅是娱乐观众,戏剧的功用还应在于它能启发观众思考社会生活。他们是要通过《切·格瓦拉》表达自己的思想,“刺一刺暖风沉醉的人们久已麻木了的神经。”

接下来孟京辉的“孟氏话剧”又把这种诗一般的、极具舞台效果的台词发挥到了极至。

黄纪苏他们发觉,语言并不是万能的,当语言表达穷尽了所有的想象力,而“肢体语言是值得开发的,它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和感人之处”。

黄纪苏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其实,从上世纪80年代以来,过去单一的语言表现逐渐过渡到各种舞台语言综合运用,这成为现代中国话剧舞台表现的流行趋势。上世纪90年代很多戏剧都开始注重形体。近年来,林兆华的《故事新编》、《理查三世》,田沁鑫的《生死场》、《驿站桃花》都在形式方面做了很多尝试。

不过他认为,周文宏的《战争·哥哥》如此系统地运用肢体语言,应该说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在整个的戏剧探索之中,应该有它的位置,虽然可能不是特别的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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