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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2003-05-30

中国新闻周刊 2003年27期
关键词:体制外交世界

十字路口的日本

日本很可能再次赢得已经失去多年的、在外交上与军事上的影响力,它将在世界范围内发挥与它的经济实力相匹配的号召力

对于日本而言,1995年是一个危机重重、充满迷惘的年份。就像1997年金融危机结束了印尼的苏哈托政权,1999年地震摧毁了土耳其军政府一样,1995年1月17日的神户地震,不仅造成了日本二战以来最严重的自然灾害,更重要的是,它几乎彻底撕破了蒙在日本空气中的那层仍旧存在的自满情绪,暴露了日本社会已经失衡的机制。

长期以来,日本人相信政府官员是社会精英,他们远见卓识、反应敏捷。但神户地震,令他们看到一个行动迟缓、谁也不愿意负责的官僚体制。地震两个月后,奥姆真理教在东京地铁内释放了沙林毒气,还有哪个日本人仍能坚持——日本比其他国家更安全、更理性、更现代化。金融丑闻也是1995年日本新闻的主角,政府与企业之间过分亲密的关系,最终导致了层出不穷的腐败……

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末达到自信顶峰的日本,尽管已经遭遇了90年代初的金融泡沫的破灭,但在相当程度上,他们仍相信自己的体制拥有某种优越性。在政治层面上,他们创造了一种权力如此集中的民主制,在经济生活中,国家意志长期主导了经济发展,而在文化层面上,则是一种强烈的民族主义与外来文化的结合体。

日本制度最鲜明的代表是,权力领域的“铁三角”关系——长期执政的自民党(LDP)、大公司与官僚机制,那些毕业于日本最著名大学的精英们,牢牢地掌握着日本的权力,引导着日本可能的发展方向。

但对于体制的信任感,在1995年发生了严重的危机,一位名叫奎吾的日本教授,对《纽约时报》说:“日本为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和自己在现代世界中适合处在什么位置而焦虑”。

对于一位自1987年就在日本野村担任高级职位的美国人来说,日本很可能再次面临深刻的变革,在出版于2000年的《变——日本变局将如何改变世界均势》一书中,这位名叫米尔顿·埃兹拉蒂的美国人说,一个新日本即将出现。在过去50年中(应该说150年),日本的国家目标是,强调重建国家,赶超西方,其发展围绕一个高度管制、封闭、计划和集中的机构,日本人则安于成为彻底的经济动物,他们在外交与军事上依靠美国。但伴随着日本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国,必须有新的目标来取代旧机制。

日本该如何重新定义自己在世界中的地位?很显然,在过去的10年中,太多的不负责任的评论家,将日本视作衰落的二流角色,相当多的中国人,一厢情愿地陶醉于中国亚洲地区最耀眼的角色的幻想。但埃兹拉蒂却相信,日本很可能再次赢得已经失去多年的、在外交上与军事上的影响力,它将在世界范围内发挥与它的经济实力相匹配的号召力。

催促今天日本变革的要素,不仅有旧体制的失灵,同样有某种非常现实的社会变化因素。到2010年,将有25%的日本人年龄超过65岁,劳动力稀缺的老龄化社会,将促使日本将制造业转往其他国家,日本必须拥有越来越强的外交与军事实力,确保它的海外财富的安全与正常运转。其次,没有任何一个民族会长期容忍仅仅是一个经济动物,在旧目标幻灭以后,他们需要新的方向。

1853年6月,美国海军准将强行打开了日本的大门。此后,日本成为亚洲真正的榜样与灾难之源。所以在面对日本可能再次转换方向时,这种不确定性将带来新的重重疑虑。尽管小泉纯一郎的改革仍步履维艰,日本仍未从上个世纪90年代的迷惘中摆脱出来,大多数人也不像米尔顿·埃兹拉蒂那样乐观,但有一点确信无疑,日本将再次给我们提供一个绝佳的案例,一个国家如何在旧体制与新体制间实现过渡;当追赶与模仿不是目的时,如何完全独立地确立自己的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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