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未来

刘继成

不断进步是商业的基本信条。除了尊重历史经验，新经济下的企业领导还面临着新的挑战，就是必须具备预测前景的能力，也就是如何学习未来。

“忘记历史的人必将重蹈覆辙”历史学家如是说。但是，亨利·福特却说“历史是胡说八道”，众所周知，亨利·福特是个非常优秀的商人。

大多数公司听从了亨利·福特的告诫，它们改变了公司的理念，就像惠普的卡莉·菲奥利纳那样，抛弃了公司传统的“惠普之道”，把它们束之高阁，取而代之以新的“车库原则”。它们修改财务状况，一次次重编账簿，“这样我们就把历史抛到脑后”。他们的策略是把旧文件送到地下室，再送到新泽西的仓库。虽然查阅者被告知能在48小时之内很容易地找到所需要的文件，但是并没有索引来帮助他们查找那些他们并不清楚的东西，这项工作即便对专职秘书而言也是非常困难的。这样几年之后，新泽西的仓库被烧毁，那些旧的文件也就最终化为乌有了。

现在让我们来做个自我测试的实验:请你在安排表上迅速列出下周你的约会和活动；再迅速列出上周你所见到的人。几年前的欧洲的一份研究报告表明了这项测试的结果:与记住上周的活动相比，大多数商人还是更为清楚自己下周要干什么。我们生活在自己设计的未来，过去就像屏幕上的画面一样一闪而过，就像电影里的画面:“从前，在遥远的银河系，有一场战争，叛军的飞船躲藏在基地进攻，取得了第一次的胜利”。个体和集体的遗忘又是非常可怕的，以至于今年早些时候，澳大利亚律师JohnKeogh从澳大利亚政府获得了一项关于交通便利循环设备的专利，这项发明使他和澳大利亚专利局获得了一项Ig·诺贝尔奖（这项值得怀疑的大奖，每年都被授予那些科学工作，也包括那些无法验证、也不必验证的伪科学工作）。而在此之前，科学管理的支持者，甚至包括你们家里的佣人，都知道、也一直在建议不要在那些毫无意义的交通设备上搞重复发明。但我们经常会忘记过去的忠告，常常被眼前的假象迷惑。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公司的内部网上充斥着大量人们总结的经验、学来的教训、专家的建议、能够连接到数据库和参考书的在线知识库，还有一些知识的复合品，包括软件代码、财务预算、商业计划书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

更为重要的是知识管理还可帮助企业创造一种使企业能相对更容易，或者至少更可接受的方式学习历史的环境。看来每一家企业都清楚地意识到不借鉴历史所面临的危险性。IBM公司的DavidSnowden和世界银行的StephenDenning等管理学家都曾讲过如何用讲故事的形式吸取和传授历史教训。但商业毕竟是商业，是一种信仰进步的文化，商人们现在虽然越来越重视历史，但并不可能完全依靠历史经验运作商业。

事实上，向历史经验学习只是一种学习方式，学习未来是另外一种可行的学习方式。ClausOttoScharmer在麻省理工学院的一次演讲中，阐述了这两者的区别。他认为学习未来是一门技巧，它既包括现在还没有发展的事物，也包括那些已经逐渐显示其价值的新东西。在稳定的市场条件下，市场受收益递减律的支配，学习历史，比学习未来与市场更直接相关、更有生产效用。学习未来通常是和持续不断的技术进步，巨大的市场前景、持续增长的市场利润联系在一起的。现在企业的领导都面临着一种新的挑战，就是必须具备预测前景的能力，换句话说，就像亨利·福特所指出的那样。

事实上，我们总是竭尽所能了解未来。我们制定商业计划，雇佣各种经济分析专家做经济信息分析，雇佣人口统计学家和市场分析员分析市场发展趋势等，都是在做这项工作。但是我认为，学习未来和了解未来还是有些微妙的区别。了解未来是一种数据资料收集过程。它分析可行性,并做出预测。（例如，天气预报八成要下雨，出门就要带上雨靴）这是一种计划活动。学习未来则很少关注具体的信息过程，更多的是关注未来的构造和运作模式。它也很少关注具体计划，而是把重点放在生产能力上。这就是我说的二者的细微区别，但却值得我们认真研究。

知识管理的大部分活动是向历史寻找信息。甚至研发和市场部门大多也是这样。知识管理经理只是在收集、整理和处理过去已知的信息。例如，目前研发部门一种典型的知识管理项目，就是把过去获得的信息，就像化学元素在实验室自由组合那样，用来开发新产品，在通常行不通的地方作上标志，来逐个排除不可行的方案;在市场营销部门，他们也总是根据自己在过去的交易中所提炼的知识建立数据仓库，进行客户关系管理。

相反的是，在制定未来战略方案时又很少有人使用知识管理的规律。试想一下，如果我们采用学习未来的方法，我们将在多大程度上提高我们集体创作、商业计划以及其他一些战略性工作的生产效率。在IT行业，从事设计的专家一直在倡导集体劳动，为拥有知识的人提供知识期权，通过培育团队实践精神，创造真正符合时代的不屈不挠的企业文化，在那些分散在各地的人之间建立高度的联系，来提高市场竞争力。并通过改善办公设施，尽力让搜寻数据和信息工作变得更加容易，更加高效。

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性，学习未来可能会发展成为专门的知识论。当我们向历史学习的时候，我们都或多或少知道知识循环，但是，当我们向未来学习时，知识循环又是什么呢？很多伟大的人物对这个问题也弄不清楚，像乔治·索罗斯称自己是一个不怎么可靠的分析师那样；WayneGretzky也说自己像一个孩童，并不能确切地解释他们是如何学会他们要学会的东西的。

但是，难道你也不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