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思维方式
2001-06-14杰温·汤姆
杰温·汤姆
王欣译
生命中,任何想法都不一定要是所谓“真实的”或者“正确的”才能成功,它们只要被相信,就足够了
我家里的人都很喜欢在饭桌上聊天;有些话题是总会被谈起的,其中一个就是我们家族的一些成员,在数学方面都天生不足。我总是他们提到的一大串数学天分被破坏的家族成员的最后一个。在过了14年之后,我开始接受这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也是不能被改变的事实。
读高中的时候,我的几何曾经三次不及格.最终,我及格了并且进了威斯康辛的一所大学,主修心理学。一个小小的难题横在了我和我的学位之间——统计学。它有一个我必须在第二年完成的四个小时的实验。在听说了各种有关统计学的可怕的传闻之后,我在精神上被推到了一个绝望的位置。这种恐惧是毁灭性的。
一天我被叫进了教授的办公室。法因教授是一个矮矮的,胖胖的,有着细细的头发和永恒微笑的男人,他坐在桌子的前半部分,脚悬在半空中。他看了看我的要求换专业的申请,然后把手放到了头上。
“孩子,今天可是你的幸运日。”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他又重复着,“今天确实是你的幸运日。你要相信,任何—种遗传基因,都有得到补偿的时候。你将在统计学上非常出色。”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我问道。
他耸耸肩,说:“你拥有第二种思维方式。听着,拥有第一种思维方式的是那些擅长几何却在统计学中表现很糟糕的孩子。他们学统计时会疯了一样地挣扎。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数学,因而需要一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就像你的思维方式。”他拿起了我的成绩单。
“你对几何缺乏天分,但你很可能在统计学上拿到‘A。几何学得好的孩子一般都不学统计,几何很糟的孩子却能很轻松地理解统计学的各种难题。如果你有一次几何不及格,我猜想你就能在统计上得到一个A或者B。想想吧,孩子,你有三次都不及格,你简直就是一个天才。”他又一次把手放到了头上。
天哪!
“是真的吗?”我被弄糊涂了。
他跳到了地板上,用他的手托起我的脸,看着我瞪大的眼睛,说:“真的,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你从没有放弃过,现在是该你得到补偿的时候了。”
一阵狂喜包围了我。他撕碎了我的申请,碎片撒落在垃圾桶附近的地板上,他握了握,我的手又拍拍我的背,怀着一种极大的热情和鼓励。
当我离开这座象牙色的砖砌建筑并在校园里穿行的时候,我向二楼的窗户望去,法因教授还在微笑着,他竖起两根手指,意思是“第二种思维方式”。我也冲他笑了笑,然后竖起了三根手指,意思是“三次不及格”。到我升上二年级的时候,这一幕在我的脑海里已经至少重复了一千遍。每一次想起,我都会看到一个赞许的微笑,一次坚定的、热情洋溢的握手,很可能还有他向其他教授关于我的介绍,其中对我的期待则被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后来,我开始告诉我的朋友们我是多么期待能学好统计学。带着对我的全新的“第二种思维方式”的清醒认识,我得到了大学生涯里的最高分,我从未想过我会做得这样好,并且本来很可能做不到,如果不是法因教授的话。
整整两年,我都期待着统计学的来临。当这一刻终于到来的时候,我做了一件我从未在其他数学课上做的事情——抢占了一个前排的座位。我问了那么多的问题以至于让人觉得讨厌。那个学期我的统计课本从来没有远离过我。当然,我和朋友相处以及外出游玩的时间也变得很少了。我给自己定下了一些原则并且坚持着。
无论法因教授是怎么说的,统计学确实是一门很难的学问,它需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和频繁的指导。但是,付出总是有回报的。我获得了那年全校惟一的全A。
不久以后的一天,我偶然遇到了法因教授从前的一个助手,他说:“祝贺你!”他笑一笑之后继续说:“法因教授总是告诉那些天赋不好的学生‘第二种思维方式的故事。你一定会对这个故事奏效的程度感到吃惊,是吗?”
思维方式是惊人的,只要你相信这一点。我想起了法因教授永恒微笑的样子,他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