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源头

在一次辩题为《２１世纪真的是知识经济世纪吗？》的辩论赛中，一位教授以“２１世纪的经济将是生命科学经济”的观点获胜，其中这位教授说了一句话：“肿瘤和艾滋病是人类‘自卫的体现。”

为什么说艾滋病是人类自卫的体现？

教授说：当人类在“性”方面放肆时，后代的品质，或因为遗传基因的优化受到了阻挠（例如男女来自同源却不自知），或因为生长条件欠佳（例如非自愿自动选择而产生的单亲家庭），将会一代不如一代。现在，有了艾滋病的顾虑，人类的“性解放”受到了一定的遏止，人类繁衍后代的程序重新回到了正轨，故谓之为“人类自卫的体现”。

教授举了一个例子，日本影片《人证》中的情节：一个日本女子与一名美国大兵有了一个儿子。后来，三人失散了。孩子长大后开始寻根，他在美国找到了父亲，也辗转到了日本来找母亲。最终，他找到了。母亲也肯定那是她当年生下的“孽种”。问题是，她已嫁入名门，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如果她认子，她将破坏了现在这个家庭；如果她不认子，这美日混血的儿子会继续对她纠缠不清。两难之间，她最终选择杀死远来寻母的儿子。

教授说，病毒就如片中的儿子。为什么肝病病毒只攻击肝脏，而不骚扰肾脏、肺等其他器官？因为它是由肝细胞演变而来的，它在寻根，所以只找肝细胞。问题是，在双方分离的这段时间里，病毒和肝脏都因自己所处的环境和需要，经历了许多不同的变化。如果肝脏母亲重新接受病毒儿子，她将置现有家庭于死地；为了保护现有家庭，她必须杀死回来寻根的病毒儿子。

寻根有感性的温馨，自卫则是理性的责任。为了顾全大局，人类以药物等手段杀死“只”不过是想回来认祖归宗的各种病毒，听来残忍，但也悲壮。

如果说，核武器是人类自卫的体现，那么，ＮＭＤ——一个新的病毒，当它要寻找它的根——霸权主义的野心时，我们是保护它，还是杀死它？

岁月里，当我们的爱在拥挤的人群中失落，当这种空虚的情绪腐蚀我们最初的真爱时，我们能否用激情击退它？

长路上，当我们的心灵在千疮百孔之后变得无助，当这种消极的冷漠吞噬我们最初的热情时，我们能否用前进的号角唤醒它？

那位寻母的儿子是没有错误的。那位杀死儿子的母亲是没有人性的。

我们逆流而上，在时光的源头，我们会发现，那里生长着惟一的一棵树——爱。而每一片随水浮流的绿叶，无论路有多远，它都渴望处处有爱的回声。

《海外星云》（2001年1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