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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划:一场游戏一场梦

2000-06-14■策划:本刊编辑部执行:翁宝

南风窗 2000年8期
关键词:三北防护林林子

■策划:本刊编辑部 执行:翁宝

1986年三北工程进入第二期,由于一期工程取得一定的社会效应及舆论效应,使得三北防护林的建设也相应地呼唤理性规划。由此,当时的林业部成立了以一位副部长为首的规划小组(应该称为规划“兵团”才是),目标就是制定一个长达73年(从1978~2050年,包括已经过去的9年)的三北防护林建设规划。

当时的场面极为壮观,一是因为参与人数之众,级别之高,规划包括农业林业水利等部门,单是直接参与专业规划的科技人员就达到2870人,如果算上其他的部门以及地方参与人员的话,总数达到3万人的一个超级规模,从参与人数上应该可以同美国人造原子弹的“曼哈顿工程”相比。二是因为规划时间之长,整个规划耗时长达3年零4个月。

三北防护林建设局里设有总体规划办公室,各地方上相应地设置了领导小组,往往是以县级为单位来进行规划。“我们给省里下任务,省里再往下下任务,规划是从下往上作。”三北局宣传处的武爱民主任介绍说。

但是,这个庞大宏伟的规划出来之日,也是其尘封之时。这么完整的一个规划,对地方的执行者几乎没有任何的硬性约束力。武爱民说:“行业规划同政府规划是两回事。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到了地方政府那里,哪里给钱就搞哪里。”

在我们的政府职能设计上,行业部门只是负责行业管理的职能,不能行使政府的职能。具体的事务需要地方政府各个部门的努力和配合。具体到林业建设来说,由于规划只是一个软性的指导作用,并不是地方政府的一个“硬指标”,更没有法律的约束力。地方在行使权力的时候,更多是结合自己的情况来执行。“规划规划,墙上一挂。”许多领域的通病,在林业建设规划上也难幸免。“规划又不是红头文件,许多人还以为是发下来的奖状呢。”三北局一位老干事如此哀叹。

另外,具体到地方来说,规划来得多了,地方政府自然也是应接不暇。加上在制定规划、执行规划中许多不严肃的习惯同样影响着三北防护林规划的实施。

这个宏伟的规划现在依然保存在三北局这里,脱离了地方的支持,规划的命运给人的感觉更多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而离开了理论的支持和指导,地方在林业建设中的种种不合理举动也就有了一个解释。但是,这并不妨碍把三北防护林的规划出版成书,大加宣扬。□

图片故事:

1、看林老汉

杜老汉今年63岁,张北人。双眼从11岁开始失明,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看护这片已经接近30年的老林子。

这里曾经是一片沙漠,张北人于1973年开始在这里造林,种植了一片大规模的樟子松,现在这里已经是一片林海。杜老汉在这里已经看了将近20年的林子。也听说了不少来此视察的高官。“最近朱总理刚刚来过这里”,杜老汉对记者说,但他并不太了解总理此行的苦心和用意。

看林亭位于这片林子中间,高于地面约3米,每日,杜老汉早上6点钟左右开始上班,晚上5点钟下班。在这个高高的亭上,按照不同的时辰,杜老汉会往几个方向挪动。凭着自己的耳朵和感觉,杜老汉能够判断有没有人来破坏。“孩子们要是来捣乱的话,他们会闹的。”杜老汉能够判断出“闹”的任何声息。

30年了,这里的林子已经进入死亡期,下一步会是怎样,杜老汉不知道,许多相关的部门也不知道。杜只是默默地承担着他的责任,至于责任之外的世界,如同他自己对世界许多事情的感觉一样,让人不得而知。因为,现在要再造这样的一片林子,已经不会像原来那样容易了,虽然技术和资金都非以往可比。

一位老汉,一片老林。夕阳下,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场即将消逝的往事。

2、不能承担贫困的土地

没有围栏的放牧依然还是三北许多地方的畜牧方式,这种落后的方式无声地述说着草场承载力的式微。过牧是土地沙化严重的重要原因之一。但不过牧又怎么办呢?贫困依然是这片土地上最让人揪心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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