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的信
2000-06-14青争编
中外文摘 2000年20期
青 争 编 译
当我决定参加美国海军时,还不满十七岁。母亲苦口婆心地劝我打消这个念头,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在文件上签了字,同意我参了军。
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派往地球的另一端,前往驻扎在菲律宾的休比克海岸海军基地。参军前,我离家最远没超过80公里。
在菲律宾服役两年后,有一天,我被博伊德中校召到办公室。他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但我清楚地意识到,他叫我去不会是让我陪他消磨时光的。
我忐忑不安地站在他的桌前,等着他看完手中的文件。他缓缓地拾起头,"嗨,列兵,你是不是六个月没给你母亲写信了?"
我顿时感到双膝发软。难道有这么久了?
"报告长官,我没有什么事可写的。"
中校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事实上,我们这些年轻水兵的业余生活十分丰富,几乎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博伊德中校告诉我,我的母亲与美国红十字会取得了联系,红十字会又通知了我的指挥官。他接着说道,"看到那张桌子了吗?"
"看到了,长官。"
"打开上面的抽屉,拿出纸和笔,现在就坐下来,给你母亲写点什么。"
我很快便写完了一封短信,然后重新站在他面前。
"列兵,我命令你至少每周给你母亲写一封信,记住了吗?"此后,我服从了命令。
大约35年后,母亲年事已高,健康状况越来越差,我不得不把她送到疗养院。整理她的东西时,在一个雪松木箱的底部,我发现了一杳信件,用鲜艳的红
丝带捆扎在一起。那是我在菲律宾时奉命写给母亲的信。那天下午,我坐在
母亲公寓的地板上,重新读了每一封信,忍不住泪流满面。我当时年轻不懂事,不关心他人的感情,深深地伤了母亲的心。也许我悔悟得太迟了,对母亲已无法
补救,可对我来说,却不无裨益。
现在,再也用不着谁命令我,我会自觉自愿地给我所爱的人定期写信。
(译自美《读者文摘》2000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