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款破灭的畸恋梦
2000-06-14○阿莲
○阿 莲
她叫郭魁芳,是闻名豫北城乡的私营企业家,精明、果断、固执、自傲,37岁的短暂生命里,焦金钱美色于色一身。当笔者在看守所见到她时,仍惊叹她的绰约风姿,但她眼角的滴滴清泪,却伴随着她诉说一段不该发生的爱恨情仇……
携款私奔,20岁的女孩倾慕40岁的男人
我是在人才交流市场上认识穆伟平的。
从财专毕业已近十年,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想想自己都20岁了,还靠父母养活,真让人丧气。那天,宏昌五金厂的广告上并没有写招财会人员,只要两个搞营销的。可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站在那里不走。穆伟平终于注意到了我,他有着一张和善的脸,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一看他空下来,我忙不迭地推销自己。
我被安排在厂办公室当勤务员,打扫卫生,端茶送水,接电话。我干得很卖力。这是一个有着浓郁家族式管理气氧的私营企业,穆伟平的妻子是仓库领科员,财务会计则是他的妻妹——一个又高又胖的笨女人。每次出入财务室,我偶尔瞄几眼她做的帐,乱糟糟的。哼,要是换上我,不知比她强多少倍!
机会终于来了。1984年底,她在做上交利税报表时,多写了20万元,显然是一时笔误。但穆伟平不原谅她,大发雷霆:“你是干什么吃的?照这样下去,我的厂子就让你赔光了。要么你就下车间,要么你就走人!”
他的妻妹流着眼泪走了,我大大方方坐上了会计的宝座,这个过程,距我进厂只有7个月。
当上会计后,与厂长共事的机会就多了,我总以为一个成功的男人应该有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儿做事业上的助手,就像我。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能这样想?
1985年11月,我和穆伟平去常州开定货会,那几天冷雨淅沥,我一不小心感冒一会儿喊头痛,一会儿要喝银耳莲子汤,一会儿又叫他给我做按摩,闹得他像个丈夫一样团团转。那一夜,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春宵夜班,回到厂里后,我们频频外出幽会,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便告诉了伟平,要和他结婚,伟平沉吟半响,才说,“婚,可不是好离的哟!”
“那不要紧,”我胸有成竹地说,“我们可以远远地走,离开三年五载,一切就都好办了。”于是,在一个飘着雪花的夜晚,我和伟平带着50万元的银行信用卡,悄悄登上了开往南方的列车。
重返家乡,含辛茹苦创大业享誉一方
逃离家乡后,我和伟平在安徽合肥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定居下来,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1986年7月,我生了一个胖乎乎的男婴,伟平给儿子取名胜胜,以纪念我们的爱情胜利大逃亡。不久我们开了个小小的五金电料商店,一家三口吃住都在店里,赚钱虽不多,但生活感到很充实。
1988年6月,穆伟平的堂弟寄来一张报纸,五六版中缝有两行字被钢笔重重圈住,那是一则法院通知:穆伟平,你的妻子起诉与你离婚,法院已经受理若三个月内你不上诉,按缺席判决。
手捧报纸,我高兴得心花怒放,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乡。谨慎的伟平却要我沉住气,再等一等。
1990年,我和伟平重返家乡,为避免是非,我们选择了距伟平原来的家较远的城西住。
伟平有个同学在城市的西部山区工作,那里盛产优质铁矿石,他想承包一个矿井却缺乏资金,几次来和我们商量合伙的事。经过反复考虑,我和伟平决定尝试一下。
3个月后,我们合伙的矿井见了矿,矿质很不错,很快就赚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钱。于是,我们又投资独自开了一个矿井,不到半年也见了矿,矿石质量挺好,几乎每天都有近万元的收入。伟平见我能干,乐得省心,干脆把经济大权都交给了我。渐渐地,我的名声取代了伟平,女企业家、女大款、女老板、富婆,享誉一方。
红杏出墙,成功的女人在婚外刺激中迷失
成功的感觉真好。那几年,我是当地媒体争相宣传报道的人物,一些单位和个人把我当成“财神”极力逢迎恭维。
可是,我的爱情生活却越来越乏味,伟平发福了,才49岁的人,晚上的夫妻欢娱成了例行公事。我体谅他,可是内心却莫名其妙地焦躁。
矿上有个打工仔叫林波,小伙儿长得文雅而俊秀,模样非常像我初中时暗恋的一个男同学。看见他,我就有时光倒流的感觉,16岁花季的浪漫追寻仿佛就在眼前。而他也似乎觉察到什么,远远的见到我,总是含羞地一笑,目光却火辣辣的。
1995年春节后的一个晚上,我独自在办公室,林波悄悄进来,乘我不备,猛地从背后搂住我的腰。佯装愤怒地斥责他,却掩饰不住内心深处的欣喜。聪明的林波看了出来,从正面搂住我,我再也控制不住,既然躲不过,那就放纵一下吧,管它天塌地陷——
情即违约,金屋藏娇包养着一个女孩
自从和22岁的林波有了关系,34岁的我觉得自己变得年青了、润泽了、好脾气了,心中有一种春深似海、蝶飞蜂舞的恣意。那时候,我的心完全被林波所占有,一天见不到他,就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林波见我宠他,也变着法子向我献殷勤,给我写情书,一封接着一封,我的虚荣心得到很大满足,只要他提出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他。
一天,我们在市里找了家宾馆,一番亲热后,林波面带愁容,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给我看。那是他的家书,上面说他母亲患食道癌要住院手术,急需2万元。2万元,对我来说,只是个零花钱,我答应给他,他高兴得一下子抱住我。
林波与我的关系,还是传到了伟平耳朵里。但伟平不相信,嫉妒我的人太多了,他只是要我注意影响。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当着伟平的面辞退了林波,却悄悄在市里的宾馆给他包了房,配了传呼和手机。我要养他,让他更风流倜傥,更有帅哥风度。
林波是越来越像个公子哥儿了,开销也越来越大。每次和我约会,总是甜言蜜语地问我有多少钱,这使我警觉起来。
我跟林波约法三章:一、每月3000元生活费,多一个子儿也不给;二、不许随便外出,必须做到随呼随到;三、3年之内不许接触别的女性。林波一一点头答应,我还是不放心,派心腹老黑秘密监视他的行踪。
1999年5月,林波频频在我的呼机上留言,说有急事找我。那一阵矿上特别忙,一星期后我见到他,一见面他就大哭:“芳,我母亲快不行了,躺在床上水米不进,一直喊我的小名,想最后见我一面……”
“那你就回家看看吧。”我同情地说。
“可是,我没有钱……”
“要多少?”又是钱!我皱起了眉头。
“3万。”
“不行,1万5,给你妈办丧事也用不完!”
恰好我手头没带那么多现金,就让他等一等。我去了一趟银行,取了现金,又填了一张5万元的银行支票,把它装进内衣口袋里,预备第二天买生产资料用。
那一晚,林波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身边没有林波,我慌了,急忙去找自己的内衣,一看,5万元现金支票不翼而飞!我给银行打电话挂失,那边说一早就有个男青年把款取走了。
我气急败坏地给林波打手机、打传呼,均没有回音;我又呼老黑,老黑来了,报告我一个让我震怒万分的消息:林波在绿野小区租房,包养着一个女孩!
悔恨已晚,放下鲜血淋漓的尖刀只求速死
林波的“金屋”陈设简单却满屋子女人香。女孩的7寸彩照就放在梳妆台上,人不美,脸太圆,鼻梁太低,只是沾了年青的光,皮肤溜光水滑而已。
我愤怒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挥手欲叫老黑把屋里的东西砸个稀巴烂,但转念一想,既然林波没有把这屋子处理掉,他肯定还要回来。我派老黑去淮南林波家里打听情况,我要等着林波,看他怎样见我的面!
几天以后,老黑回来了,说林波母亲从未得过食道癌,虽然家贫,但身体一直很健康。倒是林波外出打工近5年,只在去年春节寄过2000元钱,人一次也没回去过。
1999年国庆节后,林波露面了,却不见那个女孩。我趁他出去的当儿,用早已配好的钥匙开门进去,老黑守在外面听动静。直到晚上9点,他才回来,看见我,顿时惊呆了。我强忍愤怒,装出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和从前一样扑上去抱住他,诉说自己的思念之情。并拿出带来的酒,从楼下饭店叫了几样菜,要和他喝酒助兴。
林波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脚下:“芳,原谅我吧——”可是,我已经不能原谅他。但我依然妩媚地笑着,温柔地说:“我原谅你,谁叫我这么喜欢你呢……”
我给他斟上酒,林波战战兢兢不敢喝。我就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抚摸他,林波把持不住了,喝了个烂醉如泥,躺在床上,嘴里不住地喊着:“小娜,小娜……”他不喊还罢,本来我是计划把他灌醉(那酒里是掺了安眠药的)扒光他的衣服,让老黑饱捧他一顿,然后开车把他扔到荒郊野外,在那张俊秀的脸上狠狠划上一刀,生死由他去——可是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他的心里竟一点也没有我!我恨得咬牙切齿,血撞脑门,操起桌上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朝他身上猛戳,一边戳,一边喊:“我叫你泡妞!我叫你泡妞!”直到老黑踹开房门,夺下我手里鲜血淋漓的尖刀:“老板,你闯下大祸了!”我才猛醒,看着已经断气的林波,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完了!我什么也没有了,事业、伟平、儿子胜胜。伟平曾说:他一生最大的骄傲是娶了我这样一个聪明而理性的女子。当地官员曾说:他们最引以自豪的是本土出了我这样具有现代经营意识的女企业家。可是,我却放纵自己的感情,毁了自己,也毁了美满幸福的家。在我即将告别生命的最后日子里,只剩下忏悔,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