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眼睛和嘴巴一起讲

徐琴美

孩子首先是通过母亲的眼神来理解和学习语言的。记得我儿子4个月大时，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叽里呱啦地和我“聊上”半小时，在整个交流过程中，儿子眼睛睁得特别大，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像我就是他的知音。俨然一副“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清楚你的含义”的样子，然后又疲倦而满足地睡去，1小时后才正式醒来等着吃早餐。每次回想起这一段“交流”的时光，总觉得特别有意思。我想，孩子早上醒来或临睡前与父母面对面、眼睛对眼睛的交流可能是非常重要的，即使孩子还不会叫爸爸妈妈。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孩子首先借助于眼睛来理解和学习语言，正如他们首先通过“亲自品尝”来认识事物的特性一样。已有越来越多的科学研究表明，眼睛在人类相互作用过程中起着独特而又相当重要的作用。

有研究认为，运用眼睛线索能力的大小对于个体心理发展具有决定性作用，社会与认知能力的损伤如自闭症，就与缺少对于眼睛线索的敏感性有关。近年来，研究者们开展了很多有关孩子早期对眼睛线索敏感性以及孩子在面对面相互交流中对视觉信息利用的研究，得到了一系列有趣的结果：

6个月的婴儿能将他们的视线转向母亲视线所指的方向，但还不知道母亲究竟在看什么；

12个月的婴儿已经克服了这个困难，能沿着母亲的视线到达她的注视点上，从而了解她正在注意什么，并能通过他们自己的目光来吸引母亲注意他们所指向的东西；

大约18个月大的孩子已经能准确地了解他人所注意的东西，正是在这个年龄，孩子开始运用眼睛注视和其他的线索如手指指向和头的朝向，并进行各种交流活动，如学习新的词汇，了解新的词汇所代表的事物。

我们在幼儿汉字学习实验研究中，也发现幼儿更多地在注意研究者的眼睛和脸，而不是研究者手指或眼睛所指的方向。

孩子不仅在和成人交谈时关注成人的眼神，而且也非常关注父母之间或亲人之间眼神的交流。如5岁多的孩子看到奶奶正背对着妈妈与妈妈聊天，便冲口说道：“哼，你们倒好，眼睛也不看还说话。”又如4岁左右的孩子会说：“妈妈，你和爸爸看起来好像不太好一样的。”妈妈问：“为什么？”答：“因为你们讲话的时候眼睛不是看着的。”孩子这种惊人的观察力是我们做父母的始料未及的。夫妻之间难免有打冷战的时候，但又不想在孩子面前流露，因此我们总是设法掩饰，往往以为自己已做得天衣无缝。可是我们的眼睛出卖了我们，我们的喜怒哀乐逃不过孩子的眼睛。

还有，孩子都是非常希望父母讲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自己，否则好像难于理解父母所言，因此，即使一边做家务一边和孩子讲话，眼睛也要看着孩子，只有看着你的眼睛和脸，孩子才能和你进行有效的交流，也许他并不能理解你的“语言”，但是他能理解你的眼神，从中领会你的语言所包含的情感和含义。你可以发现，每当你对他讲话时，他总是盯着你的眼睛和脸，即使他还很小。当孩子讲话时，他们尤其希望父母看着自己，他们会不断地要求“妈妈，你眼睛看着我”，或“爸爸，你没在听我讲吗”，有时还会用小手把爸爸妈妈的脸从电视屏幕前扭过来，以便正眼看着他们。你的眼神是他判断你是否在听、以及是否理解或赞同他的依据。

因此，亲子之间眼神的交流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是孩子语言发展中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而孩子对眼睛线索的敏感性是影响孩子语言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我们说话或听话时，不只是为了礼貌才看着对方，尤其是对我们的孩子。我们务必要让眼睛和嘴巴一起对孩子讲，让孩子的眼睛和耳朵一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