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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云影共徘徊

2000-06-06

大众摄影 2000年1期
关键词:风光摄影

本刊记者

采访朱恩光的时候,正是金像奖获奖名单公布的第二天。很显然,他还沉浸在获奖之后的喜悦之中。在这次金奖像评选中,朱恩光作品以优美的光影效果和精良的制作赢得了众多评委的好评,但同时,也有的评委在肯定其作品之后,在个人的创作风格上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的采访也就从这里开始。

记者:当时评委对你这张《圣徒》在这组参赛片子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一种说法是说这张片子和其它作品不协调;也有人说虽然在内容上不一致,但是,也还很和谐,也就是因为这张才吸引了评委的注意,因为它单独拿出来也是一张很棒的作品。

朱恩光:送《圣徒》这张人物像参展我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就成心要送这张。因为它在我这些获奖的作品里,站的位置是很重要的。在我的拍摄技法上是有突破的。

记者:人物脸部好象是被遮光罩挡了一下。

朱恩光:这是我成心挡的,因为以前有过这种失误的教训。把教训总结成经验,这次有意识地用了一下,结果和预想的一样。用闪光灯补一下光,眼神光也就出来了。我觉得我把人物内心的东西挖掘出来了。那次去西藏可以说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对我创作思路也是有很新的启示。这个人物给我很深的印象,透过他的眼能够看到他内心的世界。

记者:你的作品给读者印象深刻的大多是风光片,刚才你说到西藏之行对你创作思路有了新的启示,是不是从此更喜欢拍人物了?

朱恩光:人物我拍得是非常多的。90年代初,我曾受共青团中央委托拍摄“希望工程”。

记者:但送展的作品多是风光。

朱恩光:我手里,人物的片子是很多的,只不过,后来更侧重于拍风光,后来就更喜欢风光了。当时,送片子时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作为一个摄影师,整体水平得体现出来,如果是因为它的出现而失败,我也得把它拿出来。它对我非常重要,我非常喜欢作品中的这个人。

记者:也有人说,你的那张《天工》也不应该属于风光类,它更近似于小品。

朱恩光:我一直认为,对于整个宏观世界来说,甭说这张蜘蛛网,就是整个地球,在整个宇宙中不也是个小品么?在演员中,有句话说“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

记者:在一般人的概念中,这不是一张标准的风光作品,而是一张很传统的小品。这次比赛还是要强调个人风格。

朱恩光:自由摄影师有这样的特点,见着好的东西就想拍。我想如果对风光有感情,那么对动物、对人物、对花鸟也应该有感情。表达自己的感觉和感情不仅仅限于用一种形式。

记者:你这组片子从调子上很统一,制作也很好。有些人在这方面做得就相对差些。

朱恩光:送十张片子很为难,不是没有那么多,但按要求有6张以上发表过的,这对摄影师来讲是个难事,因为有些人很少参加比赛。我觉得,就应该以送的照片的水平来评,至于说,这个摄影师究竟得过什么奖可以在个人材料上写清楚,做个参考就行了。

记者:但最终的结果您还是应该满意的。

朱恩光:我很满意。这次评奖我还是很重视的,因为和往届比,这次金像奖的含金量应该更高,这已经成为摄影界最高奖。所以,我在制做上我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我做这些片子花了一千多块钱,真是咬着牙。基本上都是反转直放的,只有三张是负片,掺在里面也不太显眼。

记者:能看出来,还是有一点差别的,正片直放的效果还的确不错。你拍的这些风光,好象都是在西藏拍的。

朱恩光:有一张是在坝上拍的。

记者:你这些都是用135相机拍的么?

朱恩光:都是。我用120没拍出过什么好片子来。120不能达到我创作上的要求,构图上就达不到。除了《秋雨之夜》,其它几张我都是用变焦拍的。大部分70-200mm,佳能A1,光圈F4。

记者:佳能A1是很老的镜头了。

朱恩光:非常老,现在早停产了,但成像控制好了非常好。现在,佳能公司有时借我新机器用,他们让我和影友们交流交流,我本身是教师出身,既然我有这个能力,大伙交流一下,对我自己也是个提高。教育界有句话叫“教学相长”。

记者: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摄影的?

朱恩光:1987年开始学的,在劳动人民文化宫听课,北京市摄影家协会办的摄影学习班。真正拿相机是在1988年,那时候,我还在学校当老师呢!后来就从学校出来了。所以,我学摄影的年头不长。我看,在这次得奖的人里,我的年龄算是最大的。但是从影的年龄恐怕不是最长的。

记者:你以城市为题材的作品很少。

朱恩光:你说对了,我从小就不喜欢城市生活,我喜欢农村。所以城市题材的作品很少很少。

记者:一进北京,相机就收起来了。这和王文扬(本届金像奖获得者,其参评作品为《新京味风情系列》)刚好相反,他专拍北京的城市生活。

朱恩光:我在北京出生在北京长大,但从小就有逆反心理。我老家是山东,老家的亲戚来谈起山东,我就总想回去,可这都快50岁了,这个心愿还没了呢!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意识,说起来有点玄,好象总有一种东西在召唤我让我离开城市。

记者:你应该插过队吧?

朱恩光:当然,整整7年,在内蒙丰镇,那是个大风口。我插队时特高兴,毛主席一号召,我马上就下去了。别人都是哭着走的,我是乐着走的,得,没回老家,找了个第二故乡。

记者:现在拍风光的人越来越多。比如北京的广角协会,原来拍城市生活拍农村,现在也有很多人开始拍风光了。

朱恩光:搞摄影的人没拍过风光或者说拍风景的人很少。到后来才确定拍哪一项。

我的各方面适合拍风光。但我遇上好的街景、人物或者突发事件我也拍,最起码当做一种练习。如果将来有条件让我专门拍风光,那我很愿意。我现在真是勒紧腰带在拍,不过人应该吃些苦,有丰富的经历。经历本身就是一种财富,风光也是有很大的情感在里面。

记者:据说你是靠稿费生活的。

朱恩光:勉强维持生活。我这个人的特点是韧性比较好,从小练中长跑,喜欢运动。

记者:我听说你的“国标”跳得不错。

朱恩光:(说到跳舞,朱恩光很是自豪)我是“爱士”舞蹈团的元老,我们的“爱士”舞蹈团可以说是跳遍全国无敌手。我们曾经到德国比赛,我们得过团体冠军,我是跳十项的。现在我也是团员,去年国庆在广场晚会上,还有我们的表演。1987年对我很重要,我那一年同时学习了摄影和国标舞。

但后来我就更喜欢摄影了,因为摄影更能确切地表达我个人的意愿。通过跳舞我也获得了不少营养,音乐啊、韵律啊,表现力啊,各方面,潜移默化的,艺术都是相同的。最起码,跳舞最需要基本功,尤其摩登舞,就这架子,没三年,都端不出来。同样,摄影也需要基本功。现在,我经常对影友说,一定要重视基本功的训练。要拍出一张好照片来,如果没有扎实的基本功做保证的话,尽管想法很好,有些情绪上的东西就表现不出来。就连大街上的鞋匠,如果基本功不行,他老得扎手。

记者:你现在拍片,正片多还是负片多?

朱恩光:我几乎都拍正片。我的经历有点特殊。我从学摄影一开始就用正片。为什么呢?1990年开始,在北京维持好几年大量地处理过期正片,最便宜的柯尼卡可能是6块钱一卷,冲洗也便宜。那时我对反转片没多大认识。我是选择了便宜。但是,就因为此,我练就了很过硬的曝光基本功。

记者:北京以外的地方对正片的冲洗,还没有条件。

朱恩光:目前,北京已经有十来家图片社可以冲洗正片了。外地的摄影师好多都寄到北京来冲洗。

记者:除了拍风光,你现在还拍别的么?

朱恩光:人物、民俗我喜欢的就拍。这次到云南又拍了很多。

记者:你准备卖这些照片么?

朱恩光:我现在还没有考虑好如何把照片转化成商品这个问题。我觉得现在时机还不是特别成熟。图片市场在国内还是有行无市,也不规范。当务之急是多拍一些片子。1998年得了“柯达十佳”,柯达公司还是很照顾我的,为我提供了一些反转片。

记者:很多人看了你的名字,就感觉你就应该搞摄影这行,而且,应该做得不错,比如得大奖。你有这种感觉么?

朱恩光:(很幸福地笑)我现在好象也有这样的感觉了。我得感谢我父母给我起了个好名字。应该说我受惠于光,好象是命运的安排似的。我的父母是基督徒,所以中间有个“恩”字。

记者:上帝说这个世界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朱恩光:实际想起来,上帝对我还是不薄。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方式,存在决定意识。

记者:当时评的时候,就有评委认为你的作品中用光很讲究。朱羽君老师说,你的作品是用拍风光的方法拍音乐,将光、影分解出一种音乐感,有节奏、有韵律。

朱恩光:这也得益于我对舞蹈的热爱。我是一个彻头彻尾崇拜自然的人。走过那么多地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大自然那种造化真是令人叹服。象《阿里之光》,说实在的,如果让画家来画,光凭想象是根本想象不出来的,这是大自然的奇观,在捕捉到这一抹光时我真的又感谢我父母,甚至感谢上帝。

记者:每年你出去的时间很多么?

朱恩光:1999年还可以,出去的机会多一些。我受制约的东西很多,差旅费就是一个大问题。1999年我是祸福参半,春天摔了个跟头,摔断了5根肋骨。

记者:是在拍片子时候摔的么?

朱恩光:不是,骑自行车摔在马路牙子上了。不过,一个月以后,我就爬涧扣去了,在家呆不住。以前,我出去拍片子,经常一个人。6月份,我参加大师班的活动,觉得和大伙一块儿也挺好的,不寂寞,更重要的是可以切磋,可以认识很多朋友。

记者:你现在是真正的自由撰稿人。

朱恩光:对,用相机撰稿。

记者:我想上帝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垂青于你的。

朱恩光:我会努力的,上帝喜欢勤快聪明的人。◆

评委点评朱恩光作品

陈长芬:为搞风光摄影,他全部投入。他没什么财产,靠奖金、一点儿稿酬维持摄影创作,我最了解他,他对艺术是严肃认真的,片子的制作也非常认真。这是对评选的态度。参赛可以,但须有好的态度,认真说明你是热爱艺术的,热爱本职工作的。风格明显。人物在风景中并不损害其风格。……全国大赛都应打出选择标准,这对展出观摩都是非常有好处的。他这种勒着裤腰带搞艺术的精神,值得提倡,作品个性也强。

袁毅平、杨恩璞:这个人光感强,形式感强。

朱羽君:他的风光好就好在他很像拍电视音乐的手法用抽象的、分解的方法把光、影分解出一种音乐感,画面具像也有,但更多的是把最有动感的东西通过光的运用把它分解成一种节奏,一种韵律,所以看起来很活。比如这张《秋雨之夜》,傍晚的时候拍,遮光,隐去一些东西,把有节奏感的东西留下了,感到这是节奏。有时我对电视音乐制作人讲,由于你们的视觉中没有音乐,所以你们拍的根本就不叫电视音乐。他的好处在于提炼出了音乐感,给人视觉上音符。他利用各种方法,用光,用减法,不要的东西去掉,这个人如训练一下,音乐电视能拍得很好,风光情感化,音乐化。

贺延光:一我投了赞成票,二金像奖还应有挑剔的眼光看。用这种眼光看,他的风格还不是太突出,金像奖评的是作者的个性、整体感、整体实力,从《圣徒》、《天工》看有点杂。

王文澜:我倒觉得这组个人风格还是比较突出的,人像和风光之间没有太大的冲突,光感一致,而且人像也有无限风光呀。最初的感觉,这组不错。

金伯宏:色彩不错,构图简洁,让人很容易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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