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嘴

姚育明

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嘴很重要。过去有“樱桃小嘴”的美誉，是因为那鲜红的一滴，保守而又可爱，小巧而又别致，芳香而又清新，可以惹起男人怜香惜玉的情感，可以让男人有安全独揽之感。现在有所不同，许多文章大谈嘴的造型化妆，许多女人实践美嘴之道，小嘴不吃香了，走红的是有棱有角的大嘴，颜色也丰富多彩起来，大红、淡红算不了什么，艳红也是一般，且看大街上的嘴们，银白、青紫、柠黄、黛黑，像一盘水果拼盘，真正的秀色可餐。这就是现在和过去的区别了，过去是欣赏为主，现在是享受为主。越性感的嘴越具女人味，几乎已成定论。可怜有些女人，生错了时代，从父母处继承了小嘴，为了改造自己的唇形，不惜动用大量的钱币，换来昂贵的色彩，对镜描绘，将嘴画大。我们常常可以看见这样的女人，很丑也很有魅力，因为嘴在脸上，占了二分之一的地盘，鲜明而有力度，妩媚而有风情——嘴大总是好的。

小嘴、大嘴都是妙的，这得由男人说了算。

女人结婚后，嘴依然是那张嘴，可是男人觉得不对劲了。哪怕是以前认为的妙不可言，哪怕化妆术日趋精湛，可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因为那张嘴竟然还会说话，并且说得不甚动听。

嘴本来就会说话，过去也曾绵软地说过，或者是另一种喋喋不休，可是男人在过去忽略了不称心的语义，中意的只是可上广告的美形，直到女人连嘴带脸连脑带身地成为他的婆娘，他才发现女人的功夫还是差了一截。

女人差的是说话的功夫。她以为她还可以靠那样一张美丽的嘴吸引丈夫，她以为色彩仍可以弥补不足。俗说“嘴上的功夫”可真是功夫，很难有人来将你教会，生活中的问题实在太多，不像上下两片唇一目了然，只要对镜描绘就可做得完美。说话的功夫也是爱人的功夫，语言是心的功夫，不是嘴的功夫。

可爱的女人有一张可爱的嘴。乖巧的女人有一张乖巧的嘴。聪明的女人有一张聪明的嘴。这些嘴不是天生的，不是画出的，也不是手术刀造就的，它缺乏一定的形态，却携来一种气氛，男人进入这种氛围，不知不觉就被降服了。这个过程是这样的——那或大或小的嘴，在方寸之间动了几下，魔力、伟力、魅力便四散开来，于是男人心甘情愿地担负起了责任。这样的男人再累也是幸福的，哪怕被外人笑为惧内，也会自嘲地摇头：女人的嘴，真了不得。(题图/长 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