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书架
1999-06-13
□读不尽的杜拉斯
“一个爱情故事远比上床45次重要……”讲这话的人叫玛格丽特·杜拉斯,是位在两次婚姻之外屡爱屡败,又在66岁时爱上比自己小40多岁的大学男生扬·安德烈亚,并与之恩怨纠葛16载,直至还差一个月就年满84岁时死于酒精中毒的法国女作家。
年少时光,我第一次接触杜拉斯的作品,便是读她的小说《情人》。后来她这本薄薄的小书仅在我国大陆就陆续出版了十数个译本,我也就只好随之一路“情人”下去。尽管后来我也看她的其他作品,但最终记住的却仍是《情人》的开篇之句:“我已经老了,一天……”而早在另一个一天,她17岁,仅在印度待过两小时,但却穷毕生之力写出了“印度系列”——这些作品描写了洛尔、安娜一玛丽·斯特雷特、副领事、女乞丐乃至“我”的各不相同的爱情,直至将印度变成了她的一个类似“爱情需要意外和事故,怀疑和惊慌,以便永不陷入令人过于放心、威胁过大的不冷不热的状况”的象征。
杜拉斯一生营造的爱与文字,有种伤逝、凄婉乃至残酷的美态,让人不忍一下子看完。怕疼,怕揪心,怕被酒精邀约,去参与谋杀她那除演绎自身经历和体验外,从不曾虚构过任何故事的奇特人生。
杜拉斯生前,和许多普通女性一样,对自己的相貌和个头毫无自信,也曾由于有朋友在其书中提到了她的年龄(尽管她的年龄在任何传记词典中均可查到)而与之反目。但我却从她拍摄于1955年的一幅工作照中,凝视出了她那一脸空茫落寞的绝世之美。“寂寞使我如此美丽”,鬼话;对优秀如杜拉斯般的人类女性而言,偏偏是美丽曾使她们如此寂寞,惟因“男人理论化的阉割行为减少了文学素材。男人并没有真正的好奇心”的缘故。她死后,揭露她隐私的传记不胜枚举,但我手头的这本《闺中女友》,却是与杜拉斯生前亲如姐妹数十年的法国女作家、记者米歇尔·芒索根据亲眼见到、亲身经历的事写就的一部有关杜拉斯的回忆录,我由此而认出了一个感情丰富微妙、性格怪异敏感、内心充满矛盾,可憎、可恨、可气有时却又非常可爱、才华横溢、惊世骇俗、真实生动的杜拉斯。她曾说自己平凡:“在大街上,谁也不会回头看我。”但这么多年过去,我却花很长时间也还没能全部看完她的作品和她那总是固执地垂首面对着爱情的奇异的一生。
《闺中女友》,[法]米歇尔·芒索著,胡小跃译,漓江出版社出版,定价:1200元
□不妨抽空想想人生这件事
《一生能有多少爱》,嗤,好奇怪的书名,该不是教人“滥情”、“乱爱”的书吧?倒是因为我对作者刘墉的大名心存信任,当时在书摊上买下一本便随手翻了翻,发现果然符合“卫生健康”标准。于是暗忖,日后可让我家小女一阅,以充作课外读物。
不明白生于1949年的刘墉,都年过半百的人了,干嘛还能一本本地写些如六龄小童眼眸般干净的感怀寄情的人生益智、励志短文?而小他如我者,生命中虽也有过一长段以仰视的姿势崇拜、歌唱生活的烂漫岁月,只不过如今经过世事的诸多历练,怕是早就失却了对人生进行探究的兴趣和热情,更甭提纤柔善感、“对花对酒,为伊落泪”了。所谓老于世故,究竟算不算是一种对生命本意的背叛与残忍呢?至少刘墉先生总在诲人不倦地教导我们说,人应该怀着大爱做凡人,透过现象看本质,在日常琐事中感悟生命的真意。
其实,所谓不枉此生,便是在百忙当中抽空考虑考虑,人的“一生能有多少爱”吧?当然你要把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和热爱大自然、爱你的爱人朋友、左邻右舍、花卉鸟虫放在一起来考虑,一遍遍地考虑。
《一生能有多少爱》,刘墉著,远方出版社出版,定价:1000
□一次人性的寻根之旅
值得盗版的巴西电影,我近年来惟一看到的便是这部《中央车站》——当然我买的是正版。该片所获主要奖项包括: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金球奖最佳外语片、柏林影展最佳影片等。除此之外,我想说的是,这是一部其拍摄与剪辑手法完全写实的影片,充分尊重了故事片要求表现人物内心冲突需考虑叙事的完整性原则,于朴实无华中张扬了人性的伟大与感人,下面便是它的主要故事情节——
当过教师的单身妇女朵拉,靠在里约热内卢的中央火车站候车室,给目不识丁的人代写书信过活。她的顾客多半属于刚从乡下涌进城市谋生的劳动阶层,他们都想通过朵拉寻找失踪者、向家人报平安或写封情书给爱人,当然其中也有一再让她写信给上帝的疯子。朵拉就这样成了巴西社会都市化进程中,一个沟通城乡的媒介人物。
粗识一些文字的9岁男孩名叫约书亚,由母亲安娜领着来里约热内卢找寻素未谋面的父亲。他的母亲第一天向朵拉口述了一封信,而第二天则又急匆匆带他来口述第二封信——她不仅需要修正她对一个男人的思念之情,更想通过这第二封书信让那个男人了解他对她和约书亚生存于世的重要性。然而想不到的是,一出车站候车室,安娜就因突如其来的车祸而身亡了。其子约书亚成了孤儿,由于在里约热内卢举目无亲,他就只好整天在中央车站四周游荡。于是朵拉对他动了将其卖给人贩子换钱的不良念头。不过最后在母性和同情心的双重驱使下,朵拉不仅又从人贩子手中将约书亚救了出来,还答应陪他去西北部找寻他的父亲。他们乘巴士、搭便车,一路上阅尽世态炎凉。随着沿途风景和人群的越来越陌生,这一老一小逐渐摒弃成见,变得越来越亲密无间了。影片的主题随着一次旅程的延续而渐渐明晰起来,原来这是现代人的一次追寻自我的精神之旅:小男孩要找爸爸,女人要找她的心,而整个国家(不限于巴西)则需要找到自己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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