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盈篮

张荣东

那天黄昏下起了濛濛的细雨，我和认识才两个月的女友到一家店铺的屋檐下避雨。

我们站在屋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然闻到一股槐花清香，原来店前的几株槐树已经开花了。她微笑着转过头来说，“我倒想起一个关于槐花的故事来，想听听吗?”

她说小时候在农村，村里家家庭前院后都种有槐树，一到槐花开时，满村的清香整日不散。那时，大家都采槐花做菜团子之类的吃。7岁那年的一天，姐姐到外面采槐花就是不让她跟着，她于是大哭大闹。这时她的妈妈出来说:“采槐花得用篮子装，我给你编一个篮子装槐花吧。”

妈妈折了几根细细的还带着叶子的柳枝，细细地编了起来，结果还真编成了一只篮子。女友说着的时候笑盈盈地用手比量着:“这么大，也就是一只茶杯那么大的一只篮子。”就这样，她提着一只还带着绿叶的小篮子兴奋地在村里走着，篮子里装了大概10来朵小槐花。说到这儿她不禁笑出了声。

我觉得心里有什么被深深触动了。天色越来越暗，而雨也越下越大，我们站在春天的屋檐下，会心地笑着。我忽然感到，这春天，这雨丝，这清新的槐花一下子把我们的距离拉近了。那个小小的篮子里是不是盛满了春天?

许多日子以后，有时我会跟妻子说起那春天的槐花和她童年的小篮子，还有那个弥漫着槐花香气的黄昏，我们感觉和春天离得很近。

(阿莲、苏葵摘自1998年5月21日《济南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