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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能重新活一次

1993-08-27黄欧

中国青年 1993年12期
关键词:少年班大学同学

我心中有一个秘密,说出来可能惹人见笑:尽管我不算老,但我还是想重新活一次。

当我看到自己的女儿从一生下来,就像坠进了幸福的童话世界,得到的零用钱、玩具等等,够我重新活十次以上所用,我总是触景生情地说:“想当初我小的时候…·”

当我看到许多少男少女兴高采烈、色彩艳丽地结伴郊游、跳舞时,真是眼馋地说:“想当年我这么大的时候……”

虽然我们这一代比父母在解放前生活好多了,但仍是命运坎坷,令人□嘘。从出生起就好像生活在颠簸的人生小舟上,经受那风雨雷电的无情洗礼,童年、少年、青年都是在无边无际地“革命”。下乡插队务农,每月见不到一次肉腥,艰苦朴素,清澈可鉴。不过,我还是交上幸运之神,考上重点大学,工作10年后评上了工程师,成家育儿。虽没有什么外快收入,但小日子也过得十分惬意。只是自己仍十分遗憾在少年时期没有享受同学之间天真无邪的友情,想利用春节休假期间,招集旧日同学一起聚会重温旧梦。

不料,旧友中有的忙于赚大钱而不屑一顾;有的“款爷”同学怀疑是否要揩他的油。看到这芸芸众生相,我甚至不敢相信人间还有真情在。不过,我还是认为自己是幸福的,起码今天的少男少女再想尝试我们那种艰苦动荡的生活,是永远不可能了。我可以自豪地说:“以后的路怎样走,我们是再也不会迷惘的了。”

虽然我如此聊以自慰,但我还是喜欢白日做梦:若能重活一次,以我的才能一定能在4岁上小学,13岁中学毕业,14岁进入大学少年班,18岁出国留学,24岁获博士学位……我一定不会再陷入红色的狂热之中,一定不会再走什么弯路和荆棘之路;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和工作,一定能在历史进程中留下自己光辉的痕迹……当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不可逆转时,仍然固执地怀念童年的泥巴、少年自制的象棋、青年的农村茅棚……尽管这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辛酸苦辣。一个人能够重活一次,将是最大的幸福,我的信念终生不变。当有一天我离开人世时,唯一的遗愿仍然是再想活一次。

广西南铁分局南宁辆段黄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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