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针对性的比较
1992-07-15张诗亚
张诗亚
《战后美国教育研究》一书,以战后的美国教育的改革为经,即以关于教育改革的理论争论为经,以各方面的具体改革,即以教育改革的实践为纬,全面而深入地研究了美国教育。
二战以来,全社会对教育的需求激增,无论国家、企业或个人都必须依靠教育提高竞争力。美国众院教育与劳工委员会委员威廉·福特(William D.Ford)说道:“如果美国的教育沦为第二流的,那么,美国就不可能保持其作为世界第一流强国的地位。”
对于国家,国力的强盛在于科技,科技的强盛则在于教育;对于企业,能否以高科技提高竞争力,意味着其生死存亡;对于个人,一生中更换四至五次职业成了正常,这得靠教育。
凡此种种,成了教育不断改革的动力。而教育改革的实质,俱在于更好地适应美国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变革。譬如,中学的作用是什么?进步主义教育认为是“生活适应”或“社会效率”,而要素主义教育则主张“学理教育”和“理智训练”。这种争论从本世纪便开始。二战后愈演愈烈。被进步主义教育强调的教育机会“平等”,(或曰民主化),被要素主义认为是“平庸”的同义语。他们主张一定的“英才教育。
从事教育改革的实践看,主要集中在课程改革,教学组织形式改革,教育技术改革等几个方面。
随着现代教育技术的发展,人们的视线又大为扩展,提出了一个至为关键的概念,即利用现代科学技术中一切可以利用的成果,开发人以及人以外的一切学习资源,对教与学的总体过程进行系统化的设计、实施以及评价,以达到最优化的教育效果的目的这一概念。
为此,什么印度的瑜珈气功、现代的脑科学、生物化学等均成了开发学习资源的新领域。前文中提及的美国众院教育与劳工委员会的委员福特深感震惊。他说道:“世界正处在令人难以置信的科学技术先进的门槛上!那些我们在短期内获得的电子学、科学、医学及工程学等领域内的巨大进展,大概也会在即将到来的一切之前,黯然失色吧。”
而教育心理学家大维·克雷奇(David Krech)则干脆把传统的“教育”(Education)一词改为Psy-choneurobiochemeducation,即“心理神经生物化学教育”。他认为教育必须成为包括上述几个方面组成的综合性学科,原则,就将失去继续发展的科学基础。
除了上述教育实践方面的改革之外,还有学前教育,师范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技术教育,特殊教育等多方面的改革,一言以蔽之,从二战结束以来,美国教育就没停止过改革。又正如本书总序中所说“战后世界各国在教育方面涌现了许多新事物,如教学、科研、生产一体化,远距离教育,终身教育,回归教育合作教育等新思潮新理论,教育改革至今方兴未艾。”
对此,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的教授黛安·娜维奇(DianeRavitch)博士干脆就以《惹事生非的改革》为名,来概括一九四五年至一九八○年的美国教育。
娜维奇博士的概括不无道理。从二战至今的美国教育确实是以改革为主的教育,而改革就难免不“惹事生非”。可见,以改革的争论为切入点研究战后美国教育是抓住了“纲”。
如果《战后美国教育研究》一书仅停留于对美国教育的研究,它的价值就将大打折扣。尽管在篇幅上“比较”仅占一章,但在意义上则堪称全书的重心。
大凡谈外国教育都有个通病,口头上谈一通“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而运作上则不着边际的“比较”一下,或干脆让读者自己去“心中比”。另一种情况则是,不问根由、不顾左邻右舍地武断“拿来”。即所谓逛花园式地东采一枝花,西摘一片叶,满以为这便可以博采众家之长,装点自身了。殊不知,这种“寒号鸟”式地用捡来的羽毛装扮自己是靠不住的。不问土壤、不问气候到头来是移而不植的。
本书作者深谙此理,他在一本专论美国教育的书中,用有限的篇幅把美国战后的教育同中国现行教育作了比较。这里的关键在于针对性三字。这一针对性的比较集中在五个方面。即:学制问题、树立学术独立观念问题、地方高等教育的重点问题、造就什么型人才的问题与“尖子”与“大众”问题。
上述诸方面问题浓缩了我国现行教育的热点。同时,又能从美国战后的教育中找到相应的参照系。这样,其针对性便有了实在的基础。实际上,所谓比较研究,关键便在于建立两个系统间的对应点系统。而这些问题既是双方都有的,作为对应点系统便顺理成章。这样,战后美国教育的研究便有了实际上的参照效用。
(《战后美国教育研究》,马骥雄主编,江西教育出版社一九九一年十月版,5.4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