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女神像是怎样矗立在纽约港的？

尼古拉斯·普兰　张金铨

三百零五英尺高、举世无双的自由女神像，作为美利坚合众国自由的象征，耸立在纽约港。然而，你知道是谁雕塑了这尊自由女神像的吗?

他就是十九世纪末的一位富于创造力的著名艺术家，弗雷德里克·奥古斯特·巴托尔蒂。巴托尔蒂于1834年8月2日生于法国，是早年移居法国的一个意大利人的后裔。巴托尔蒂在青年时代就专注于雕刻艺术。在路易·拿破仑·波拿巴于12月发动政变推翻第二共和国的那天，他走上巴黎街头，目睹了使他终生难忘的景象:一群共和党人在街上设置了路障，当夜幕降临时，一个少女手擎火把，高喊着“前进!”跳越了路障。波拿巴的士兵开了枪，这位少女应声倒地身亡。目睹这一切，巴托尔蒂惊恐失色，目瞪口呆。自此之后，这位高擎火把，不知名的少女就成为巴托尔蒂心目中自由的象征。

埃及之行使这位艺术家萌生了对巨大雕像的酷爱。在埃及旅行期间，他画了一册又一册这个古代王国群雕的素描画。“我简直迷住了，”他写道，“被那些肃静、庄严的花岗岩雕像迷住了。这些雕像的仁慈而冷漠的凝视，好象在蔑视着现实而着眼于无尽的未来。”

1865年，巴托尔蒂结识了法国杰出的自由主义者爱德华·德·拉布莱。拉布莱对美国及美国式的民主推崇备至。由于受到拉布莱的影响，巴托尔蒂产生了雕塑一个自由女神像的念头。当拉布莱得知美国要在1876年庆祝独立一百周年时，他就极力敦促法国为纪念这个节日作出自己非同一般的馈赠。这激发了巴托尔蒂的创作热情，从而提议建立自由纪念碑，并表示要为建碑而奉献出自己全部雕塑技艺。

他没有煞费苦心地去寻找模特儿，在一次婚礼上，他遇到了珍妮·布依西欧，一个皮肤略略黝黑，具有女神形态的美貌少女。巴托尔蒂说服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珍妮，为塑造“照耀世界的自由女神”做模特儿。而自由女神的脸孔则是另一位更典型，更严肃的妇女形象——巴托尔蒂的母亲。

雕像的草图到1869年才告完成。但是，1870年爆发了普法战争。这位雕塑家只得暂时放弃他的宏伟计划而“投凿从戎”。战争以法国战败而告终。巴托尔蒂返回法国，更加坚定了完成他梦寐以求的建立自由纪念碑的信念。

1871年6月巴托尔蒂乘船赴美。当航船在拂晓抵达纽约港时，他对晨曦中伸入海湾的贝德罗岛的景色赞叹不已。“毫无疑问，这正是矗立我的雕像的地方，”他说，“让人们从这儿看到新大陆，让自由之光从这儿照耀着欧美两大洲。”

为争取对他的计划的支持，巴托尔蒂在美国进行了三个多月的旅行。回到巴黎以后便急于着手工作。但是，财政方面存在困难。1875年1月，拉布莱组织了法美联合会来筹集资金。这是一件赠送给美国的礼物，只要求美方提供一个底座。该联合会在筹集资金呼吁书中写道，“这座自由纪念碑将成为法美两国人民共同努力的结晶。因为法美两国人民间的兄弟情谊是在为争取美国人民的独立斗争中共同培育起来的。

集资工作尚无头绪，巴托尔蒂便急忙在大厅中建起工作间开始工作。为了无损于雕像的外部形象，他设想使这座自由女神像高耸入云而不使用任何外部支撑物。为此，巴托尔蒂对所要使用的材料进行了严格的选择，无论是石块，还是铁或青铜，都是太重的。所以，巴托尔蒂最后决定将展平的铜片用铆钉铆在一起来做成这尊庞大的雕像。但是，如何能使这个中空的巨人迎着强劲的海风巍然屹立呢?

工程师古斯塔夫·埃菲尔独具匠心地设计出这永世留芳的巨大雕像，从而很快解决了上述难题。埃菲尔设计出一个框架式铁制内部结构，由四条腿支撑着。这四条腿埋嵌在超过二十六英尺厚的砖石建成的底座中，再由三根各六英寸粗的铁杠把各部分固定在框架上使之更加坚固。这样，雕象的铜皮就可以一片片地裱贴在骨架上了。

到1875年年中，雕像已初具雏形。双臂的铸模开始时使用石头和熟石膏制成，后来又改用木头制做。工人们在铸模上裱贴二微米厚薄的铜片，然后再精心锤打成形。

1875年11月，法美联合会在巴黎举行宴会，法国总统及美国驻法大使应邀出席。在宴会厅展出了雕像的缩小模型。自此之后，法国人即开始大量解囊相助。然而，美国人却没有立即做出响应。巴托尔蒂认为建造自由女神像应该是代表法美两国人民友好的共同的工作。于是，他在1876年重访美国。这次，他是以在费城举行的“美国独立百周年纪念展览会”法方副特派员的身份访美的。

为吸引美国公众的注意，巴托尔蒂在展览会上展出了雕像擎火把的手臂。观众无不为之惊叹称绝:仅仅食指本身就有八英尺长，超过三英尺粗，指甲约有十英寸宽。在火炬在底托上足可以站立十多个人。

这个巨人的手臂从费城运到纽约后，立即引起了轰动。美国人这才开始认识到法国对他们的馈赠的真实价值。仅仅几周时间就使他在美国成为名噪一时的人物。美国国会通过决议，授权美国总统格兰特代表美国接受这巨大的雕像，并同意安放在贝德罗岛上。

巴托尔蒂回巴黎后，看到雕像的主体框架已高高耸立在工作棚外的空地上。很快，巨大的雕像就鹤立于巴黎的建筑群中，参观者立即蜂涌而至以饱眼福。

然而，这时在美国，集资工作却进行得不怎么顺利。但是，当《纽约世界报》登出报业出版商匈牙利后裔约瑟夫·普利策捐赠一千美元的消息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很多富贾步其后尘，大量捐款。而一些小数目捐款者则通过购买雕象的宣传画、平版画及乐谱的方式，使筹资工作很快完成。第一块花岗岩奠基于1884年8月5日安放在贝德罗岛。于是耗时两年的雕像的底座的建造工作就此开始。

早在底座完工之前，人们经常看到一个身着灰色上衣，项下系着蝴蝶结领带，黑发，蓄着小胡子的人，在法国鲁昂港忙碌着。他就是巴托尔蒂。他亲自过问把他的杰作装上“伊塞”号战舰运往纽约港的工作。雕像所用的一百二十吨铁，八十吨铜的装箱工作整整进行了三个月之久。把所有部件从巴黎运到鲁昂，用了一列七十节车厢的特殊货运列车。当时最大功率的吊车连续不停地运转了十六天，才把这些珍贵的部件装上火车。

1885年8月17日，“伊塞”号由美国军舰护航抵达纽约港。成千上万只船舶上汽笛长鸣，甲板上和岸边挤满了人群，欢呼声雷动。

七十五个工人用绳索把自己吊挂在雕像的四周，花了六个月的时间，用三十万颗铆钉，把大约一百个部件固定在骨架上，最后，到10月中旬火炬安放完毕。

在1886年10月28日举行揭幕式那天，美国总统克里夫兰致辞说:“这标志着法国人民对美国的深情厚意，从而使我们深信不疑，在我们为争取实现一个建立在人民意志基础上的，具有人道主义美德的政府的努力中，在美洲之外，我们将永远有着一位坚定的盟友。”

此时，巴托尔蒂却不见了。原来，他爬到雕像的头部，这时仍由一面巨大的法国国旗遮盖着。当下面讲话结束时，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时，这位艺术家慢慢拉动了细绳，国旗徐徐移开，自由女神这才向人们露出她那庄严肃穆的真容。

纽约市名誉公民，誉满美国的弗雷德里克·奥古斯特·巴托尔蒂于1904年10月5日在巴黎逝世，这尊他梦寐以求的自由女神雕像，使他名垂青史。

(平元摘自《文化译丛》1985年第2期)

(题图:刘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