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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文翻译四法

1984-11-01李云贵

青年文摘·上半月 1984年12期
关键词:译作古汉语量词

李云贵

语言是思维的基础,在学习中理解与记忆都是靠语言来完成,如果语言要形成文字,又有一个从自然语言到文字语言的过程。自然语言可以不受拘束地在特定的环境中,借助于手势、表情、语气来传递思维。但文字就不同了,必须有确切的词义和语法,才能准确地传递思维。由于语言在发展中出现了变异,古人的自然语言和我们现代的自然语言已相差甚远,何况和古代自然语言相差很大的古汉语。所以学习古汉语翻译就成为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在弄清正确词义的原则下,翻译的准确性还存在一个技术处理问题。简而言之就是翻译的基本方法。笔者据自己的经验,将翻译方法归结为增、调、留、换四字,今介绍于下,供读者参考。

古代汉语同现代汉语一样,为了使语言精练简洁,都有省略现象,而且比现代汉语更为普遍。从省略的方式说,有承前省,蒙后省和对话省;从省略的内容说,既可以是主语、谓语、宾语,又可以是介词、中心词。我们阅读古书时,遇到这种省略情况,要把省略的成分补出来,否则会妨碍对文意的理解。这就是“增”。如:

樊哙曰:“今日之事如何”?良曰:“甚急”(《鸿门宴》)

“甚急”的主语“今日之事”在对话中省略了,翻译时应补充出来,译作〔今天的事情〕很紧急。又如:

将军身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陈涉起义》)

这里省略“坚”、“锐”的中心词“甲”和“兵”,如果不补出,就成了“被”的是“坚”,执的是“锐”。翻译时需增补,译作:将军身披坚实的〔盔甲〕,手执锐利的〔兵器〕。

在古汉语中,量词较之临近的数词,是一种很不发达的“族类”动量词,先秦不存在,物量词也不多见,而现代汉语又是量词最丰富的一种语言;因此,我们在翻译古文时,要找出相应的量词补充进去。如:

今刘表新亡,二子不协。(《赤壁之战》)

翻译时,需补译作“两〔个〕儿子”。又如:《隆中对》中“由是先生遂诣亮,凡三往,乃见。”这句中的“三往”就应补出动量词,译成:去了三〔趟〕。

古汉语词序有一些特殊的规律,诸如宾语前置、状语后置,主谓倒置等。翻译这些句子时,如果仍按照原文的词序,就容易使人费解,走失原意。因此我们必须根据古今汉语词序变化的规律,对原文进行调整,使之符合现代汉语词序特点。这就是“调”。如:

古之人不余欺也。(《石钟山记》)

这个否定句代词“余”作宾语,放在动词谓语“欺”的前面,翻译时把前置宾语“余”调到“欺”后,按“古之人不欺余也”的词序译作:“古人不欺骗我。”又如:

村中少年好事者,驯养一虫。(《促织》)

这句为了突出定语“好事”,将其移置在中心词“少年”之后,调整后译作:村中有个好事的年轻人,养着一只蟋蟀。

文言文,尤其是韵文中常有一种“倒文”的语言现象。这种倒文或“语急而文倒”,或“倒文以协韵”。我们阅读古文时,遇到“倒文”这种语言现象,就必须根据内容,颠倒过来,进行翻译。如《念奴娇·赤壁怀古》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就是根据协韵的平仄而倒文的,译时应调整为:神游故国,应笑我多情,早生华发。

即保留原文不译,如国名、地名、人名、官名、朝代名、帝号,以及某些典章制度的名称和度量衡标准等,均不译,这就是“留”。如:

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廉颇蔺相如列传》)

永和初,出为河间相。(《张衡传》)

这两句中,“赵”、“齐”国名,“廉颇”人名,“上卿”、“河间相”官名,“赵惠文王”帝号,“永和”年号,均为专用名词,照录不译。

一些基本词汇,如“人”、“手”、“山”、“水”、“牛”、“马”等反映自然界中常见的事物,古今意义相同,当然保留不译。同样,如果不是基本词,但今天仍沿用的一些词语,也不必翻译。如前例中的“村中”,“好事”就是如此,又如《诗经·伐檀》中“坎坎伐檀兮”的“坎坎”,是象声词,一般也不翻译(除极少陈旧、消亡的而外)。

此外,古人为了增强作品的艺术效果,常引用诗句、民谣、格言、谚语入自己的篇章之中。如《三峡》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这句民谣就保留不译,否则就会失去引诗所特有的韵味。

汉语经历了几千年的演变,许多文言文单音词不能在现代汉语中灵活运用,只能充当双音词的一个词素。翻译时就要用现代汉语词义相同或相当的词去替换文言词语,这就是“换”。如:

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廉颇蔺相如列传》)

这里除了帝号“燕王”和方位词“上”无需更易而外,其余都要换用现代汉语词义相同或相当的词,译作:我曾经〔跟你〕在边境上会见燕王。又如: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进学解》)

这句把单音词换成相应的双音词就行了,译为:学业的精通山于勤奋,〔学业〕的荒废由于嬉戏;德行的成就山于思考,〔德行〕的败坏由于随和。

古字通假是文言文中普遍存在的现象,翻译时必须从音韵入手,找出通假字的本字,然后再用现代汉语中跟本字词义相应的词去替换这个通假字。如:

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鸿门宴》)

这里的“蚤”是“早”的通假字,“早”则是本字,应用“早”换掉“蚤”。译作:明天你不能不〔早〕来向项王道歉。

另外,使动用法可用动补式。如:“巨活之”译作:“我救活他”,又如“陡者级之”译作:“陡峭之处凿成石级”。“所”字,“者”字结构也可以换成“的”字结构。

最后,必须指出,以上所说的增、调、留、换的翻译方法不是各立的,在具体翻译过程中,它们是互相关联,交并运用的,不能绝然分开。如:

噫!微斯人吾谁与归?(《岳阳楼记》)

哎!〔如果〕没有这样的人,我同谁在一起呢?

这里既有“增”。一一如果,“调”——“谁与”调整为“与谁”;又有“留”——“人”、“谁”,“换”——“噫”换作“哎”,“微”换作“没有”,“其”换作“这样的”,“吾”换作“我”,“与”换作“同”,“归”换作“在一起”。

(陈剑芬摘自1984年8月5日《自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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