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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格雷夫礼典(中)/福尔摩斯探索选载

1979-08-20柯南道尔

中国青年 1979年10期
关键词:华生马斯橡树

柯南道尔

“‘至少,我说道‘它给了我们另外一个不可解的谜,而且甚至是一个比原来的谜更有趣味的。很可能解决了这个谜,也就解决了另外的一个谜。请原谅,马斯格雷夫,依我看来,你的管家似乎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并且比他主人家十代人都头脑清楚。

“‘我很难赞同你的意见。马斯格雷夫说道,‘我好象觉得这张纸并没有什么实际的重要意义。

“‘不过对我来说,这张纸似乎是很有实际用处的。我想布伦顿和我的见解是一样的,他可能在你发现他那夜以前就看到它了。

“‘这是很可的。我们从未珍藏它。

“‘据我推测,他只不过希望利用最后一次机会重新记忆它的内容罢了。我知道,他有各种地图和草图,他用来和原稿对照,在你突然走去时,他急忙塞进口袋里。

“‘这是真的。不过他和我们家族旧的家庭习惯有什么关系?而这个烦琐的仪式程序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认为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会有什么大的困难。我说道,‘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乘第一班车到苏塞克斯,在现场进一步把这件事了解一下。

“我们两个人这天中午就到了赫尔斯通。可能你已经看到过这座驰名的古建筑物图片和记载,所以我不必多加叙述。只是说明,这是一座L形的建筑物,长的一排房是比较近代样式的,短的一排房是古代遗留的房屋中心,其他房屋都是从这里扩建出去的。在旧式房屋中心低矮笨重的门楣上,刻着日期:一六○七年。不过从梁柱和石造建筑部分看,实际年代还要古老一些。这一部分旧建筑物墙壁又高又厚,窗户很小,在上一世纪,这一家人就搬到新建的房屋中去了,现在旧房已被当做库房和酒窖。房子四周环绕着茂密的古树,我的委托人提到的那个小湖离建筑物约二百码,紧挨着林荫路。

“华生,我已经确信,这不是孤立的三个谜,仅仅是一个谜。而如果我能正确地读出《马斯格雷夫礼典》,我就能找到线索,解决与管家布伦顿和女仆豪厄尔斯两人有关的事实真相。这时,我绞尽了脑汁思索它。为什么这个仆人如此急于掌握这个古老仪式的惯用语句呢?显然是因为他发现了其中的一些奥妙,而这一奥妙却未引起这一家乡绅历代人注意。布伦顿是指望由此得到一些个人利益。那么到底是什么呢?它对管家的命运有什么影响呢?

“我把礼典读了一番,便觉得非常清楚。这一测量法一定涉及这份文件暗指的地点。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这一地点,就算走上了揭穿秘密的正确道路;而老马斯格雷夫认为必需用这样一种奇异的方式,以便使后世不致遗忘这一秘密。在这份礼典里。我们得到两个方位指南:一个是橡树,一个是榆树。至于橡树,根本不产生什么问题,就在房屋正前方,车道的左边,橡树丛中有一棵最古老的,是我曾看到过的一棵最雄伟的树。

“‘你家礼典写出来时,就有这棵橡树了吗?当我们驾车经过橡树时,我问道。

“‘很可能在一O六六年威廉征服英国时,就有它了。马斯格雷夫答道,‘这棵橡树粗细有二十三chi。

“我所确定的其中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我便问道:‘你们家有老榆树吗?

“‘过去在那边有一棵很老的榆树,不过十年以前被闪电烧毁了。我们把树干锯掉了。

“‘你能指出那棵榆树的遗址吗?

“‘啊,当然可以了。

“‘没有别的榆树了吗?

“‘没有老榆树了,不过有许多新榆树。

“‘我很想看看这棵老榆树的旧址。

“我们乘坐的是一辆单马拉的车,没有走进房内,我的委托人便立即将我引到草坪的一个坑洼处,那就是榆树过去生长的地方。这地方几乎就在橡树和房屋中间。我的调查似乎有了很大进展。

“‘我想我们不可能知道这棵榆树的高度了吧?

“‘我可以立刻告诉你,这棵树高六十四chi。

“‘你怎么知道这树的高度?我异常惊奇地问道。

“‘我的老家庭教师经常让我做三角练习,总是要测量高度。我还在少年时代,就把庄园里的每棵树和建筑物都计算过了。

“‘请告诉我,我问道,‘你的管家曾经向你问过这样的问题吗?

“雷金纳德·马斯格雷夫惊异地望着我。‘现在你使我想起来了。他回答道,‘几个月以前,布伦顿在与马夫发生一些小小的争论时,确实向我问过这棵树的高度。

“这消息太妙了,华生,因为这就向我表明,我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我抬头看了看太阳。这时落日已渐西沉,我计算出,再过不到一小时,太阳正在老橡树最顶端树枝上。礼典中提到的一个条件吻合了。而这棵榆树的荫影一定意味着荫影最远端,否则枝干就可以被选作方位指南了。于是,我寻找在太阳直照在橡树顶上时,榆树荫影的最远端落在什么地方。”

“这一定是非常困难的,福尔摩斯,因为那里已经没有那棵榆树了。”我说道。

“啊,至少我知道,布伦顿能够做到的,我也能够做到。此外,这也没有真正的困难。我和马斯格雷夫走进他的书房,削了这个木钉,我把这条长绳每隔一码打一个结,把它拴在木钉上。然后我拿了两根钓鱼竿绑在一起,长度正好六chi,便和我的委托人回到老榆树旧址。这时太阳正在橡树顶上。我把钓竿一端钉牢,查看荫影的方向,进行了测量,荫影长九chi。

“当然计算出来的结果是很简单的了。如果一根六chi长的钓竿,投射的荫影是九chi,那么一棵高六十四chi的树木,投射的荫影就是九十六chi了。而钓竿荫影的方向,自然就是榆树荫影的方向了。我量出了距离,这使我走到靠近庄园的墙壁处,我在这地方钉上了一个木钉。就在我钉上木钉不到两时的地方,我看到地上有一个圆锥形的凹坑。你可以想象一下,我当时的得意心情了,华生。我知道,这是布伦顿在他测量时做的标记,我正是走的他所走过的老路。

“我从这一起点开始着手,先用我衣袋里的指南针定下了基本方位,向北走了二十步,使我来到了和庄园墙壁平行的地方。我又用一个木钉在这个地方做了记号,于是我向东走了十步,向南走了四步,向西走了两步,便来到了古旧大门的门槛。按照礼典指出的地点,再向西两步,我就要走到石板铺的通路上了。

“华生,我从来还没这样扫兴失望过。一时之间,我似乎觉得我计算的结果一定有一些根本的错误。斜阳映射到通路上,我看到这些古老的被过往人多年行走踏坏了的石板用水泥牢固地铸在一起,当然已经多年未被人移动过了。布伦顿显然未在此地下手。我敲了敲石板,声音都一样,没有空洞声和裂缝。可是,幸运的是,马斯格雷夫已经开始理解了我的用意,也象我一样兴奋异常。他拿出手稿,对我的计算结果进行了核对。

“‘就在下面,他高声喊道,‘你忽略了那句:就在下面。

“我还以为这意味着我们要进行挖掘,可是,当时我立即看出我想错了。‘那么说,这下面有一个地下室吗?我大声说道。

“‘是的,就在这下面,从这扇门进去,那地下室和这些房屋一样古老。

“我们走下迂回曲折的石阶,我的同伴划了一根火柴,点着了墙角一个木桶上放着的提灯。显而易见,即使这不是那个人最近到过的地方,至少我们是来到了我们要找的地方。这里已被 当作堆放木料的仓库,可是那些显然被人乱丢在地板上的木柴,现在却都已被人堆积在两旁,以便中间弄出一块空地。在这块空地上,有一块巨大而笨重的石板,石板中间有一个生锈的铁环,铁环上缚着一条厚厚的黑白格子布围巾。

“‘天哪!我的委托人惊呼道,“那是布伦顿的围巾,我可以发誓,我看到他戴过这围巾。这个恶棍在这里干什么?

“华生,你可想而知,面对这一连串离奇古怪的事件,我是多么急不可待了。我极力把这些事件串到一起,找出所有症结的共同之处:管家不见了。女仆也不见了。这个女仆曾经爱过管家,不过后来变得恨起他来。她是威尔士血统,性情暴躁易怒。在管家失踪后,女仆立即令人惊骇地激动起来,她把里面装着一些珍宝的口袋扔进湖中。这些因素都需要考虑到,可是其中没有一点能够完全说明问题的实质。这件案子所有环节的起因是什么呢?现在只有这件错综复杂案件的结尾。

“‘我必须看一看你的管家认为那么值得他查阅的那张纸,马斯格雷夫,我说道,‘他甚至宁肯失掉他的位置来冒险查看它。

“‘这是非常荒诞无稽的,这不过是我们家族的礼典罢了。马斯格雷夫回答道,‘不过由于它是古人留下的,至少还有些可取之处。如果你愿意看的话,我这里有一份问句和答句的抄件。

“华生,马斯格雷夫就把我现在拿着的这张纸递给我,这是每一代马斯格雷夫达到法定年龄时,一定要服从的奇怪的

教义问答手册。我现在把上面的问句和答句读给你听。

“‘这是谁的?

“‘这是那个走去的人的。

“‘谁应该得到它?

“‘那个即将来到的人。

“‘太阳在何处?

“‘在橡树上面。

“‘荫影在何处?

“‘在榆树下面。

“‘应该是多少步?

“‘向北十步又十步,向东五步又五步,向南两步又两步,向西一步又一步,就在下面。

“‘我们为此要赠送些什么呢?

“‘把我们所有的一切。

“‘为什么我们要给出去呢?

“‘因为要守信。

“‘那个原件没有日期,不过从拼写法上看,这是十七世纪中叶的遗物。马斯格雷夫说道,‘然而,我怕这对你解决这件疑案是没有多少帮助的。

“按照我提出的建议,召来了两个当地警察。于是我拉住这块围巾,用力提这块石板。可是我仅能移动一点点,只是在一个警察的帮助之下,我才能勉强把它挪到一旁。马斯格雷夫跪在一旁,用提灯照着,我们都凝视着下面黑洞洞的地窖。

“我们看到这是一间七尺深,四尺见方的小房间。房间的一边放着一个矮小的包着黄铜的木箱子,箱盖已经打开了,一把形状古怪的老式钥匙突出在锁孔外面。箱子外面积尘很厚,木箱受到潮热的腐蚀,里面已经发霉,成了青灰色。一些象旧硬币那样的金属圆板散放在箱底,其他却一无所有。

“然而,这时我们顾不到这个古旧的木箱了,因为我们的眼光落到了蜷缩在木箱旁的东西上。这是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蹲坐在那里,他的前额抵在箱子边上,两手前伸,扶着箱子两边。这个姿势使他所有的血都停滞到脸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出这个弄歪了的猪肝色的面容。可是他的身材高矮,他的衣服以及他的头发,我们的委托人都熟识。当我们把尸体弄上来时,确实是他那失踪的管家。这个人已经死了好多天,可是身上并无伤痕或青肿之处,能够说明他如何致死的。我们把这个人的尸体运出地下室,但仍然面临着一个我们开始就遇到的,难于解决的问题。(待续王怀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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