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关于学习俄文的几封信

编者按：下面是董老写给牛立志同志（原是董老秘书）和董良浩同志（董老的侄子）的儿封信，从信中我们可以看到董老虽泉然已是七十以上的高龄，但在工作十分繁忙的情况下，仍然坚持学习俄文。学习十分刻苦勤奋，严格要求，一丝不苟，并虚心求教。董老这种刻苦治学的精神是值得我们青年好好学习的。同时，董老在给良浩同志的信中还谆谆教导青年应该努力学习，增长革命本领，对青年的期望十分殷切。我们应该牢牢记取。现本刊特征得董老的同意把信发表在这里。

立志同志：

第一节中你注释的字我简单地抄了一遍，认识几次，认识了的字，过一会再认义不记得了，记忆力太差，又不能专搞，这一困难情形怕一时不会克服得了。但我决不灰心，就是这样搞，记生字每天总有可能增加几个。你注释详细的地方，我还没有温习，温习儿次可能更好些。

你标的重音，我照标了，但在三页十六行、六页二十二行、三十三行、七页倒数第七行中，有几个字标的与他处不同，在你的书旁用铅笔做了一个问号的记号，请你查明更正为盼！

此致

敬礼！

董必武十二月十五日

立志同志：

接到本月六日信，我正为应付一件“门市”工作赶活，又接待了两次外宾，把温习俄文的时间占去了，以后咳嗽加剧，医生又要我躺两天，你标完第二节的重音今日才照标了。第一章的生字我照北大出版的词汇读，读了几遍，记住了一些，但看本章内各节的书，困难还很多。北大词汇的编法生字虽分章节，但不是依照生字出现的次序编而是按字母顺序编；标重音是照字典本字标，不是按书中字标，字形，书中很多和字典本字不一样，重音的位置也有变化。有些字没有编入词汇中去。所以我前次说单靠北大词汇还不能解决我读联共党史的问题。有些问题可能在北大行将出版的讲义中解决，对词汇的意见，要等到读了讲义后才好提出来。词汇把联共党史用的单字清了出来，共四千余字，服字典上的本字标了重音，注了字义，这些对想学俄文专看政治书籍的人帮助确实不小。但这还只是第一步工作。这工作还要补充和修正才逐渐至于完善。

俄文文法我已买了几本书，只把其中最浅和最薄的一本，章光华编的初级俄文法，翻阅了一次。我想把北大词汇收的四千多个生字读完后，再花点工夫专搞一下基中文法。现在就把联共党史中按节抽出一两句来读，主要搞生字，带便搞点文法。不过我记生字还很慢，不能采取学校中速成突击的方式，文法的学习也就不知拖别那一天去了。

人民日报本月五日载有李天恩先生一篇俄文生词“循环记忆法”，确是一个好方法，我记生字的方法和他所说的有些相同。北大词汇一页编四十个字，分作两行，每行二十个字，我把二十字分作四小队，两小队作一中队，两中队作一大队，两大队作一联队（这名字是随便取的）。先认第一小队，认了后再认第二小队，然后将两小队合认，算中队检阅，检阅无误，再认第三小队，认了再认第四小队，认了后又将三、四小队合并作中队检阅，以后再把两中队合并拢来作大队检阅。这样认字是要快些，我不能照李先生们那样整天的突击生字，当天读的生字，很少当天过几分钟或几点钟作检阅。检阅的时间不经常，因此，认的不多，忘记的仍然不少。这不是李先生的方法不好，是我没有严格照着他说的方法作，执行的不好。

你以后标重音，不必逐字注释，文法每节抽几句解给我看（请注意中译本中照俄文字面译不出来的句子），你这次信中解释第十五页二十三行至二十五行和第十七页第七行、第三十行的例子就很好。我从北大词汇和俄华辞典中去找，无法找出与中译本这两句意义相符的字，得你的帮助，我就涣然冰释了。又你把句中前后关系的字标出来，如把Kotopbiй的先行字标出来，我了解句字就更清楚了。谢谢你！

第十五页第五行第二字Обстоит的重音，照俄华辞典应在и上，不在о上，对么？请复查一下。我虽在假中，这几天还有些要应付的事，等几天我能多注意俄文问题时再约你来谈。

敬礼！

必武一月十一日

立志同志：

这几天政协全国委员会要开会，虽然我的具体工作不多，会议的小组要参加，要看些文件，搞俄文生字的时间比较少了，争取把已认过的生字能复习一遍，就算好的。

斯大林论卫国战争一书我这里没有，什么地方出版的？将来再买一册，现在不要。你们那里有，我暂不借阅。你说的对，既打算试译，不宜先看现成的译文。我已译了五分之二差一点。要不是别的事妨碍着，大概初稿是可以脱手的。俄文文法我了解很差，初稿试成后再请你指点我。

党史标重音和抽例旬可以分开来作，重音标三、四页即可交我照标，可抽出作为文法举例的句子，摘录出来慢慢解释。这样对你是否更不便些呢？请考虑！敬礼！

必武二月二日

良浩侄：

你已回队十日，身体还好吧？学习是否已纳入学程正常的轨道？你应自己利用时间学习政治和业务，同时要挤出一点时间学习你自己较有兴趣的俄语和数学。十月七日《解放军报》登载了林彪元帅在政干工作会议上讲话摘要，八日在《人民日报》上也登了，那是一篇很好的讲话。虽然是摘要，读了，讲话的精种完全可以令人领会到。摘要中特别注重思想工作。希望你好好学习那篇讲话摘要。他过去提到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的原则，可以应用到学习上去，这对于你也极有用。

原来我想在国庆节后很快就到南方去，因要你买了一本俄文《列宁主义万岁》，又想把牛秘书标音标好了和注了若干汉字的一本照抄给你，就耽搁了下来，现未完工，只好丢下一部分以后补。我和你伯妈日内向南方去了。我把你买的一本俄文《列宁主义万岁》寄给你。标音第一篇全都标了（牛也只标了第一篇），汉字译注了文中（一）（二）两节（第一版，只是摘注。）你读起来可能还有困难，对着汉字原文看，困难还可以减少。我再将我在本书中已作了些什么说一下。首先是把原文六大节中用红铅笔划△，分成各小段（这是照英文本划的）。其次标重音，这部分工作最繁重，五十九页半的俄交，除单音节字外每字都有重音要标，我每小时大约是标四页。再次是划记号标生字，我是用红铅笔在俄文单字下划的。又次是每页生字多少，用数字记在原文的右上角。最后在书头书脚按数字记号译注汉字。（有几处用黑铅笔划，而汉字注在旁边。）最后两部分工作，牛没有标数字。为了以后要抄译文给你，我不能不把在你这一本记出的数字又记入中本。拟从第三节起，我以后按页按数字把汉字抄给你，这样就不会使你用这书学习俄文的时间耽搁过久了。

我所以把这工作详细情形告诉你，一方面是想使你知道牛秘书在这方面很出了力。过去我没有亲自干过，总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技术工作，（我曾经要她做过几次这样的工作。）她在我们中间是第一个动手作，比我照抄还要困难许多倍。另外一方面也想使你知道牛和我费了这么多力，你就会鼓把劲继续学俄文，不轻易把它丢掉。我问你和小冷学习俄文的情况，你们都说现在搁下了，我觉得很可惜。应当挤出时间继续学。学的目的在能够看俄文专业书报。这样你学好基本文法（大约百条），基本单字（大约三千个），再加专业术语就可以了。目前不要学说话，这在你的处境，是不容易达到目的的。我在学外语方面费力不少，吃亏很多。总结经验，最吃亏的地方就是挑三歇五，没有坚持把一种外文学到能看书。所以我把这点经验告诉你，千万不要再蹈我的复辙！

顺问

近好！

必武手书十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