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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学习历史

1961-08-16吕振羽

中国青年 1961年19期
关键词:阶级革命马克思主义

吕振羽

关于怎样学习历史,是一个大问题,我自已还没有把历史科学学好,只能讲点个人的不成熟意见。

首先,谈一谈为什么要学习历史。

我们学习历史,不是为学历史而学历史,而是为了提高我们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水平,更好地认识、掌握和执行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来为我们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服务,为共产主义事业服务。大家都知道,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是通过对社会历史和阶级斗争,特别是无产阶级革命的斗争经验总结出来的。毛主席在《整顿党的作风》中说:“马克思列宁主义是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他们根据实际创造出来的理论,从历史实际和革命实际中抽出来的思结论。”(《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第二版,第816页)例如,马克思的《资本论》就是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发生、发展和灭亡,及其必然为社会主义社会所代替的历史过程的分析和总结。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中,揭示了关于原始社会的发生、发展和灭亡,及其必然为奴隶社会所代替的规律,是通过对原始社会历史的发展过程总结出来的。列宁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一书,关于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是无产阶级革命的前夜,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必然取得胜利的科学结论,就是通过对帝国主义的研究总结出来的。毛主席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一书中,关于中国革命的对象、性质、任务、动力和其转变的前途等等,就是通过对中国历史和中国近百年来的民族民主革命斗争的历史,特别是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总结出来的……。由此可知,不学习历史和不懂得历史,是无法深刻地领会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精神实质的;不领会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精神实质,就不可能正确地掌握党的路线和方针政策。

学习历史,是为了认识人类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认识历史发展的前途,鼓舞斗争的信心,更好地发挥群众的主观能动作用。中国的今天是从中国的昨天和前天发展而来的,是按照历史发展的规律进行的。我们为了要更好地从事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就必须认识和掌握社会历史的发展规律,而单凭主观愿望和热情是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的。学习历史,特别是学习党史和中国近代现代史,就能极大地帮助我们认识和掌握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及其所反映的客观规律性。

学习历史,是为了吸取历史上的经验教训,不只为着吸取有用的东西,而又为着避免或少犯错误,以便更好地推动我们的革命和建设事业前进。在人类的历史上,是有过许多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的,例如,近代各国的资产阶级革命,为什么各自采取不同的形式,表现不同的过程?又如,为什么以列宁为首的俄国布尔什维克党领导的伟大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取得了胜利,而当时另外一些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却都失败了?再如,为什么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民族民主革命取得了胜利,而以陈独秀为首的机会主义领导却使革命遭受失败?……对于极丰富的革命的经验教训,历史的经验教训,我们应该加以很好地总结。历史证明,不论反动统治者如何强大、阴毒和狡诈,最终都是在人民面前一个个地倒下去了。同样,不管现代帝国主义如何凶恶,也必然地要倒下去的。但要做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必须加强历史的学习,以便从历史的发展过程中,具体地认识各种剥削阶级的反动本质,认识那些大坏蛋象希特勒、莫索里尼、东条英机、蒋介石等人的本质,他们反人民的各种阴谋、欺骗、暗算等等恶毒手法,以之来提高人民群众的阶级觉悟和政治警惕性。

学习历史,是为了批判地继承历史的遗产,来为共产主义事业服务。列宁教导我们说,不掌握人类积累起来的知识,是不能成为共产主义者的。以为不领会产生共产主义学说的全部知识 ,而只要领会共产主义的口号和共产主义科学的结论,就能成为共产主义者,是完全错误的。因为“马克思主义就是共产主义从全部人类知识中产生出来的典范”。在我国,毛主席说:“中国是世界文明发达最早的国家之一,中国已有了将近四千年的有文字可考的历史。……中华民族又是一个有光荣的革命传统和优秀的历史遗产的民族。”(《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毛泽东选集》第二卷第二版,第617页)因此,“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当给以总结,承继这一份珍贵的遗产。这对于指导当前的伟大的运动,是有重要的帮助的”。(《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同上书,第522页)

学习历史,是为了学会应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方法,通过具体的、全面的、准确的史料去系统地理解和研究社会的经济结构、阶级关系(包括民族关系)的发展过程,以及重大事件、事变和历史人物,等等,并揭发其本质,作出科学的结论,从而使我们

学会应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方法,去观察、研究周围的环境、当前的重大事件、事变,或关于当前的经济、政治、军事和文化等等,作出科学的结论。

学习历史,还能够培养和发扬我们的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

从上面这几点就可以看出,学习历史是很重要的。我们应该把学习历史当作自已重要的学习任务之一,要学习世界历史,更要十分认真地学习中国的历史,从鸦片战争以来的中国民族民主革命的历史,尤其是党领导人民革命的历史,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历史。

现在来谈谈如何学习历史的问题。这要涉及到历史唯物主义的全部问题,它的内容是无限丰富的。由于我的水平限制,只能就以下几个问题来谈谈个人的粗浅体会。

毛主席在《整顿党的作风》中说过:“现在我们党的中央做了决定,号召我们的同志学会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认真地研究中国的历史,研究中国的经济、政治、军事和文化,对每一问题要根据详细的材料加以具体的分析,然后引出理论性的结论来。”(《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第二版,第816—817页)

这就是我们学习和研究历史的纲或根本方法。

立场问题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党性的问题。在阶级社会里,所有的人无不站在一定阶级的立场上,也无不从一定的立场上去观察问题、处理问题。古今中外的历史家,也无不站在一定的阶级立场上去研究和编写历史。在我国,从左丘明、司马迁到王国维、章太炎等人,哪一个不是这样?在西方,从孔德、韦尔士到当代美国的宣扬绝对唯心史观的“新史学”派,相对主义、现代主义等等流派,也无不是这样。我们是而且必须要站在历史上最先进最革命的无产阶级的立场上,站在历史上的劳动人民的一边。历史是劳动人民创造的,劳动人民通过生产斗争和阶级斗争来创造历史,阶级社会的历史就是阶级斗争的历史。因此说,只有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劳动人民的立场上,才能正确地认识劳动人民在历史上的地位和作用,认识他们是怎样创造历史的,并从而揭发历代剥削阶级及其御用的文人学者对劳动人民的恶毒污蔑。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也就是站在真理的立场上来研究历史,这样才能揭发问题的实质,认识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因此说马克思主义历史学是真正的科学,并且是一门党性很强的科学。历史是包罗万象和充满着极其复杂的矛盾的,其中又有主要的矛盾和主要的矛盾方面,如在阶级社会,表现为各主要对立阶级间的矛盾,人们不能不站在阶级矛盾的一定方面去看待、处理或解决矛盾。否则就是客观主义。客观主义是不要斗争,不要解决矛盾,它表面上好象不站在矛盾的任何一方,而实质上正是站在资产阶级和历史上其它剥削阶级的立场上的。有人说,“对历史上的农民和地主阶级间的战争,要客观地去看待”。这是不对的,这就是客观主义。但是如果只夸大一面,只讲农民而不讲其它,也同样是不对的。毛主席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中说:“在中国封建社会里,只有这种农民的阶级斗争、农民的起义和农民的战争,才是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毛泽东选集》第二卷,第二版,第619页)这是千真万确的,是我们研究中国封建社会的指南。地主资产阶级历史家把历史发展的动力,归结于个别英雄人物、神的意志或“绝对精神”,当前的美国垄断集团豢养的历史家,则以之归结于洛克菲勒、福特之类的市侩,归结于主观信仰,等等。这都是违背历史实际的胡说,是历史唯心主义。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否认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在这一点上,普列汉诺夫的论点是完全正确的。我们认为伟大人物,尤其是无产阶级的伟大的导师们,他们对历史所起的作用是极其巨大的、显著的,并已为历史实践所证明。我们不应把历史的统治阶级和其人物的活动一笔抹煞,把历史简单地理解为只要叙述人民,而不要写王朝,写帝、王、将、相等人物。我们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主义者,我们不能割断历史。阶级社会的历史,是劳动人民和占统治地位的剥削阶级对立的历史,劳动人民同剥削阶级之间有对立和斗争的一面,又有互相依存和联系的一面,没有剥削阶级、压迫阶级,也就没有被剥削阶级、被压迫阶级了。只要人民的一面,不写统治阶级和帝、王、将、相,是不能成其为历史的,也是不可想象的,因而是不符合历史研究的实际要求的。历史上的统治阶级和其帝、王、将、相等,其各个统治集团及其个别人物的活动,对历史是起了促进作用,还是起了促退作用,他们在历史上有什么功和过,是和非,我们都应该给予具体的分析和合乎事实的恰当评价,绝不能因为岳飞是地主阶级朝廷的将军,就否认他是民族英雄和对历史所起的促进作用;不能因为朱元璋作了地主阶级的皇帝,就否认他在恢复和发展社会经济方面的功绩;也不能因为司马光在政治上是可耻的保守派,又是从大地主“资治”的立场出发编写《资治通鉴》,就否认《资治通鉴》一书的成就;也不能因为李后主是那样一个没出息的皇帝,就连他所填的“词”的艺术成就也一笔抹煞。这就是说,我们不能按今天的条件去要求历史人物,要求古人十全十美,这是不合实际的,如果这样,历史上就很少有可取的人物。与此相反,美化历史人物,为他们擦脂抹粉,夸大他们在历

史上的作用,把他们说的十全十美,也是非历史主义的。我们应该认识到,任何历史人物,都不能不受到其当时历史条件和他们的阶级性的限制,也就是历史的局限性。因此我们只应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依据历史人物所处的历史时代的条件给予实事求是的评价。

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是一致的。观点是辩证唯物主义,方法是唯物辩证法,把它应用到人类社会的研究上,就是历史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的理论基础。所以列宁说:马克思主义的根本理论——辩证法,即关于包罗万象和充满矛盾的历史发展的学说。有了这种学说,先进的人们才有了以科学的态度研究历史的途径,即把历史当作一个十分复杂并充满矛盾,但毕竟是有规律的、统一的过程来研究的途径。宇宙就是这样包罗万象和充满着矛盾的,社会历史也是包罗万象和充满矛盾的,但又是有规律可循的。我们应该怎样从复杂的矛盾中寻找规律呢?这就是要正确地运用唯物辩证法。而研究阶级社会历史的观点和方法,则是阶级分析的方法。因为阶级社会各种各样的现象,各种各样的东西,不管它是属于经济方面、政治方面,还是属于文化方面的东西,他们都是有阶级性的,都表现着一定的阶级关系和阶级矛盾。毛主席说:“阶级斗争,一些阶级胜利了,一些阶级消灭了。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几千年的文明史。拿这个观点解释历史的就叫做历史的唯物主义,站在这个观点的反面的是历史的唯心主义。”(《丢掉幻想,准备斗争》。《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1491页)因此,研究阶级社会的历史,要从阶级分析出发,还要着重分析当时最主要的社会矛盾。同时,我们还要掌握一点,就是在一个阶级里面还有若干阶层,如地主阶级中有当权的大地主,还有中小地主。奴隶主阶级、封建主阶级、资产阶级的内部都存在各个不同的阶层。在各个阶层里面还有各种不同的集团和派别。在剥削和统治人民方面,它们的利害基本上是一致的;但彼此间也存在着矛盾,他们常常为了本身的利益而争吵,甚至互相排斥、倾轧和撕打。所以,研究阶级社会的历史,还要根据各阶级内部不同阶层、集团、流派在经济、政治等方面的具体情况,加以具体分析,才能深入地把握问题的实质。

我们除了看到两个对立的主要阶级和其中的不同阶层以至集团、流派以外,还要注意两个主要阶级之间的中间阶层。在重大历史事变的过程中,中间阶层在政治上,常是表现动摇不定的;但他们却是很重要的社会力量。他们与被统治阶级的利益有许多共同的地方,但也与统治阶级方面常常有或多或少的联系,所以有时他们向革命阶级方面靠拢,有时又向反动统治阶级方面靠拢。这也正是历史自身的活的辩证法。

学习和研究历史,必须坚持和贯彻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的方针。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方法是理论和实际的统一,“史”和“论”的统一,“论”就是观点,就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史”就是史料,“史”和“论”的统一,就是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方法,通过对具体历史进行具体分析,揭示出历史发展的规律性。当然,我们所说的对历史进行具体分析,根本不同于地主资产阶级历史家的现象罗列、史料堆积、“皇家年谱”,或所谓“历史就是史料的选择和排比”,而是在详细占有史料的基础上,运用历史唯物主义进行系统的深入的分析,既要复现历史自身的具体性和生动性,又要通过历史的具体过程反映出它的规律性。换句话说,既要体现不同国家、不同民族历史发展的共同规律,即社会历史发展的一般性,如关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对立统一的规律,基础和上层建筑的对立统一的规律,阶级斗争的规律,等等;又要复现不同国家、不同民族历史的具体面貌,即社会历史发展的特殊性,并把这种一般性与特殊性有机地统一起来。近代资产阶级历史学,在资本主义上升时期,曾经对社会历史的研究作出了一定贡献;但是由于历史条件和资产阶级性的限制,他们始终没有能够阐发历史的客观规律,使历史真正成为科学,仍然只能把历史划分为所谓“上古”、“中世”、“近世”、“现代”的进程,仍然只是历史现象的罗列,归根结底,还是从历史唯心主义出发的。到了帝国主义时代,他们的历史学更堕落到神学的附庸地位,以所谓“混杂一团”的现象罗列,或以所谓“符号”和“象征”的综合等手法,来千方百计地假造历史,掩盖历史真象和曲解史实,贩卖各种各样的历史唯心主义的货色。例如,现今在美国流行的现代主义、相对主义,妄图以之来反对马克思主义,反对社会主义阵营,拖延帝国主义反动的垂死的统治。供美国垄断资本役使的托落茨基派和现代修正主义派,也和“新史学”派、现代主义、相对主义等流派一样,只不过“新史学”派等老牌帝国主义史学流派,是公开宣扬殖民主义、奴隶主义,不承认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等等,而托派和现代修正主义派,则用夸大特殊性等手法,来宣传历史多元论和唯心史观,为维护帝国主义统治效劳。

另一方面,公式主义者则不是以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作为研究历史的指南,而是任意裁割史料,或只罗列一些个别历史事例去填充他们现成的公式。这就是历史公式主义。所谓“以论代史”或“以论带史”,实质上也无非是公式主义或类似公式主义。他们不是对不同国家、民族的具体历史作具体研究,而是妄图用千篇一律的公式去硬套各国历史。从形式上看,他

们好象是掌握了历史发展的共同规律性,只是稍微忽视了不同国家的特殊性;但在实际上,由于他们抽去了各别国家历史发展的具体内容,因此不只不能重新复现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生动、具体的历史面貌,并使历史科学变成没血没肉的僵尸。因而他们丝毫也不能揭发历史的共同规律性。所以说公式主义也是历史唯心主义的一个流派。我们反对资产阶级历史家把历史学当成史料学,并不等于我们不重视史料,恰恰相反,我们研究历史,要从历史事实出发,要详细占有史料;我们学习历史,要掌握历史事实,而不能满足于一些空洞的结论。当然,在强调“史”的同时,“论”也是重要的,它是研究历史的指南,是历史科学的灵魂,只有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才能从复杂纷纭的历史现象中,找出历史发展的规律性,才能使我们对社会历史的发展达到系统的、深刻的、正确的认识。

学习和研究历史,还要坚决贯彻“厚今薄古”的方针,反对厚古薄今的错误倾向。我们应该着重中国历史,特别是中国的近代和现代史。但这不是说,我们可以放松中国通史和世界历史的学习,而是说我们学习历史要有明确的目的,要使我们的学习为今天中国的革命和建设服务。

学习历史和研究历史,还须从多民族国家的正确原则出发。如果我们从大民族主义或地方民族主义观点,或其他错误观点出发,都要损害历史研究的科学性。我国从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我国的历史和文化是各民族劳动人民世世代代共同辛勤创造的。长期以来,各民族人民共同进行生产斗争和阶级斗争,并突出表现为共同进行了我们历史上的奴隶制度革命,封建制度革命,孙中山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民族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由于长期历史发展的结果,形成了经济文化以至住区等方面的不可分割的关系。因此,对于我国历史上的民族关系,其中包括民族矛盾和阶级斗争,如各民族统治阶级或上层集团相互间的战争或联合统治,特别是各民族劳动人民间的关系,等等,我们都应通过具体历史进行科学的研究,了解包括全国各民族历史的中国通史和每个民族的历史,来教育群众,为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服务。以往中国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编写了几部中国通史,在编写中是认识到了这一点的,但由于条件限制,未能达到这个要求,现在我们正在创造和准备这个条件。

学习和研究历史,不仅要占有史料,还要对这些史料进行选择和审查。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我们的领袖毛主席,在解决任何一个理论或策略问题时,无不系统地进行调查研究,批判地审查和严格地选择材料;反对任何只凭各别现象主观的臆想和轻率武断,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绝不使用未经批判审查的第二手材料。我们对史料的批判审查或考证,是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南,与地主资产阶级的繁琐考证,或者史料就是史学的谬论,是有根本区别的。在我国历史上,从汉唐以来,特别是乾嘉(公元1736—1820年)以来的传统考据学,是作出了很大成绩的,这是我们应当批判地继承的;但绝不容许用它来代替或抵制新生的马克思主义考据学。在这方面,我们还必须付出艰苦的努力。以字考字和以文考字的方法,必须在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上去加以批判地改造。我国有忧良的史学传统和极为丰富的史料,这是发展我国历史科学的良好条件。从史料说,文献资料浩如烟海,民俗资料俯拾皆是,文物遗存,仅就已经出土和发现的来说,已为世界上所仅有。在这方面,我们还有许多工作要作,如考证、整理、编汇等等。这些仅靠个人或少数人的力量,即使皓首穷年,也不能尽其涯矣。因此,为历史研究服务的考据等等,和历史研究一样,必须在以个人钻研为主的基础上,个人钻研和集体研究相结合,把史料工作做到又系统,又真实,又准确。

学习历史,依据我个人片面的粗浅的经验,可以分作“约”、“博”、“精”三步走。“约”就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方法与历史知识打基础,选读有关经典著作和历史著作。在经典著作方面,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序言》,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列宁的《什么是“人民之友”以及他们如何攻击社会民主党人》,斯大林的《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毛主席的《实践论》、《矛盾论》、《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等,揭发了自然和社会的客观规律,是马克思主义历史学的经典。我们应该把它们作为基本读物。在中国历史著作方面,可以读陈伯达的《窃国大盗袁世凯》、《中国四大家族》,范文澜的《中国通史简编》和《中国近代史》第一分册,胡绳的《帝国主义与中国政治》,吴玉章的《辛亥革命》等。在读的时候,不妨由粗读到精读,必须把它读懂;对其中疑难的地方,随时参阅别的书籍,校对原始材料。通过学习,掌握历史的基础知识和别人的研究成果,为进一步钻研打下基础。关于史料方面,可以读《纲鉴易知录》,历代历史演义或舒屋山人著《二十六史演义》,进一步可以读《史记》,《资治通鉴》等。“博”就是扩大知识领域和眼界,不只是要博览经典著作以及有关马克思主义理论和方法的著作,而且要博览现代、近代、古代各家的历史著作和史论,博览有关原始资料性的主要书籍和文物,还要阅读其他学科同历史有关的重要著作。这些书怎样读呢?那就应该“博”中有“约”,或浏览,或翻阅一过,知其大概;同时要由“段”而“全”,即由断代史到全部通史,由“博”而“通”,即选读经济史、文化史、军事史等专史,再到通史,然后加以分类排比,加以贯穿。“精”就是选择一门(或专史或断代史),深入钻研,求得精通,集中各方面有关的书籍和资料,博览,细读,深钻,用马克思主义观点去研究,斟酌诸家之言,互相印证,校勘,材料期于精当,论点区分正误,重现历史面貌,洞察内在联系,等等。

上述意见,并不包括学习历史的全部问题,只是个人不成熟的意见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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