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是怎样工作和休息的
1955-08-16弗罗洛夫教授
弗罗洛夫教授
伟大的俄罗斯学者伊·彼·巴甫洛夫,曾经以许多著名的发现,丰富了世界的生理学。他具有非凡的工作能力,并且特别善于组织自己的工作。
我和巴甫洛夫同事多年,也曾看见过他的家庭生活。我愿意讲讲我自己关于这位伟大学者怎样劳动和休息的一些回忆。巴甫洛夫认为严格分配作息时间,是一件很要紧的事。依他看来,生活制度的物质基础就是大脑神经的“动型”。“动型”是许多刺激物和抑制物的一种复杂的总合;同时又是许多习惯的相互配合。这些习惯使人们的行为变得轻而易举,毫不费力。比方说。如果每天经常在起床后做早操,接着休浴,然后进早餐,如果在工作中,把自己的作业时间分配得很精确,做完一件再做一件,一贯地有条不系,那末在神经系统中就会形成一种联系的锁炼,即联想的、条件反射的或习惯的锁炼。当早晨来临的时候,只消闹钟一晌,无须我们注意、费力,整个联系的系统便能立即动作起来。
伊·彼·巴甫洛夫把一天的时间组织得非常精确。每天早晨七时三十分起床。做完早操和休浴以后,八时早餐。八时半以前规定当天即将来临的工作的计划。然后开始工作。起初在自己的办公室,接着就到研究所去,他在那里领导着一个庞大的科学工作人员团体。星期三是每星期最忙的一天。这天十二时以前他在科学院主持工作人员的座谈会,十四时以后在神经和精神病院主持同样性质的座谈会。他一贯地在十八时午餐。然后休息两个钟头。晚茶以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著作。每天总共工作十二小时,睡眠八小时半。这种严密的生活制度,使得巴甫洛夫有着惊人的工作效率。
巴甫洛夫永远是精神饱满的,并且要求旁人也做到朝气蓬勃。他讨厌别人因过度疲劳而诉苦,因为他认为过度疲劳是由于工作组织得不好,生活制度不正常的结果。
巴甫洛夫很重视利用大自然的天然养料:空气、水和日光,来增进健康。他认为必须使有机体逐渐适应气候的剧烈变化,如像寒冷、刮风、潮湿等。巴甫洛夫从来不穿很厚的衣服,冬天不穿皮袄,棉靴;也不戴暖烘烘的围巾。从他住在梁赞打猎的时候起,直到在涅瓦河畔最后的散步为止,他的服装总是轻松而宽敞的。
巴甫洛夫曾说过:皮肤是有机体和外界坏境中间最基本的、最可靠的媒介物。因此保持身体健康,必须从保护皮肤做起。
在我和巴甫洛夫相处二十年的时间。他每天早晨都用相当于室内温度的水洗澡。夏天在柯尔杜沙的时候,不论气候怎佯,早晨都要去游泳。他一年四季开着小窗户睡觉。
巴甫洛夫一生爱好朴素而卫生的饮食,但并不偏爱什么固定的食品。各式各样的菜他都吃,甚至很油腻的东西(纯脂肪例外)也吃;他对水果和青菜更是特别感到兴趣。可是任何一种食物,甚至连最合他口味的东西,也决不让自己吃得过多。他总是细心地用小刀把食品切碎,然后在嘴里嚼得很久,从不狼吞虎咽。他不止一次地提醒我们:做得好吃的食品所引起的愉快的神经兴奋,益处颇大。在他的经典著作“论主要消化腺工作”一书中,巴甫洛夫论证了饭前喝汤的必要。原因在于汤里面包含的肉汁和蔬菜汁。能够帮助胃液的大量分泌。
巴甫洛夫反对饮酒,他认为酒类会破坏新陈代谢作用。也不赞成吸烟。因为尼古丁与酒精的毒害是不相上下的。
“不要饮酒,也不要吸烟,那你就可以活到一百岁。”
巴甫洛夫这样说。巴甫洛夫认为睡眠有重要的意义。在睡眠的时候,整个睡眠抑制过程,弥漫着大脑的高级神经中枢。肌肉的工作停顿了;整个神经系统的精力都恢复起来。睡眠的长短是由人的年龄、个别特点以及他的劳动性质来决定的。
“我一生都喜欢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
巴甫洛夫不赞成夜间工作,严格遵守着睡眠时间。他从不使用任何安眠药,他认为应当用睡前在新鲜空气里散步的办法,来和失眠症作斗争。
巴甫洛夫从来不抱怨疲倦、头痛或工作负担过重等等。他有一个特点,这特点是其他凡事紧张脑力劳动的人们很少具备的,这就是他不喜欢老是呆坐着不动。比方说:他不愿长久地坐在办公桌上工作,而要随时走动走动,来替换原来的劳动。巴甫洛夫领导的实验室工作人员和来宾的会议,总是进行得生动、有趣。
在这个会上谁都不允许讲得冗长;每个人只能讲最必要的和自己所了解的事情,或向巴甫洛夫提出业务上的问题。这种至多不致两小时的会议,具有极大的效率。
巴甫洛夫总是亲自答覆世界各国的来信。他严格地把实验室的工作和家里的工作区别开来,从来不从家里带来大量的手稿。
巴甫洛夫性格中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他对自然界和对体力劳动的爱好。他经常栽花和种菜。在这些作业中表现了他的一套聪明的制度,这种制度,是以丰富的生活经验和科学经验为基础的。他以自己的榜样证明了。劳动和休息的互相调剂,多种多样的劳动形式,从一种兴趣换到另一种兴趣以改变大脑活动的性质,所有这一切对人的健康都是何等的重要。
前面讲到过,巴甫洛夫特别喜欢活动。他经常做体操和参加体育逐动。从童年到最晚的暮年,这些爱好一直强烈昂吸引着他。他按照自己的节目做早操,使这些节目适合于年龄的特点。直到六十岁的高龄,当他担任医师体育协会主席的时候,每周还要练习一次秋千、拉铁环、跳木马。在一九一九年以前,他特别喜欢骑自行车。
到了七十岁以后,巴甫洛夫仅仅坚持了一种最有益和最普通的体力锻炼——徒步旅行。他从童年到逝世,始终酷爱丢棒子的游戏。当体育运动事务委员会规定这种民间的游戏为一种运动项目的时候,巴甫洛夫表示非常满意。他对各种比赛都很重视,认为体育运动的情绪。可以动员一切有机体内储蓄的能力;这不仅对参加竞赛者有益,就是对那些参现比赛的看客也有益处,虽然在程度上后者受益较小。
巴甫洛夫轻松愉快地由一种活动转换到另一种活动。整整一年的时间内他都在实验室里繁张地工作,领导着庞大的科学工作,做手术、阅读大致书藉和手稿。但休假日一开始,他便到芬兰湾沿岸的西拉米耶加别墅去了。这时候一切科学事务仿拂都忘到脑后了。他在那里阅读小说,游泳,散步。对一切来访问他的同事,压根儿不谈科学工作,也不谈论任何实验室里的事情。
巴甫洛夫在我国中部或列宁格勒附近的柯木杜沙度暑假的时候,每天经常出去散步,并且亲手开阔了几条小道;常常用不断地上坡或下坡来锻练身体。
在城市里居住的时候,星期天总是进行各种形式的娱乐活动,他很爱欣赏图画,是很有才能的绘画鉴赏家。此外,还常常收集邮票,蝴蝶,甲虫。有时侯玩“拍西耶司”(一人独玩的纸牌游戏),或者和家人、亲友聊天。晚上有好多客人到他家里来听音乐。
朴素、自然、健康、别致的生活作风。帮助巴甫洛夫完成了巨大的工作。使他获得了长寿,保证了他非凡的工作效率。他活到八十六八岁。他本来可以享受更长的寿命。以更多的成就丰富科学界,并为苏维埃的生理学增光;仅仅因为偶然遭到的肺炎症,使得这位伟大的学者不幸逝世。
徐本炫节译自苏联《健康》杂志一九五五年二月号。赵壁如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