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研究

2025-03-07陈俊龙唐秋韩祖丽

现代管理科学 2025年1期

[摘要]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为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提供了重要推动力。研究旨在系统探讨数字经济如何影响中国制造业产业链的现代化。首先，通过理论分析，系统梳理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其次，采用熵值法测度2013—2022年中国30个省区市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与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并实证检验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且这一影响具有明显的区域异质性，东部地区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推动作用更为显著，其次为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这与区域内的经济发展水平、创新投资规模等因素有关。数字经济对产业链高端化的推动作用最为显著，随后依次是产业链的韧性、安全性和可持续性方面。此外，研究还发现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呈现单一门槛效应，营商环境和金融发展水平对数字经济推动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提升具有正向调节作用。各地区应根据自身特点，加强创新投入，改善营商环境和金融服务，以进一步释放数字经济潜力，推动制造业产业链的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数字经济；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影响机制

一、引言

制造业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然而，中国制造业产业链在稳定性、韧性和安全性方面仍存在不足，部分核心技术与关键技术面临瓶颈制约，同时全球产业链、供应链本地化、区域化、分散化的趋势加速，为中国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带来新的挑战。在此背景下，以大数据和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经济迅猛发展，催生了全新的产业形态，提升了资源和市场主体的高效整合能力，为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提供了路径支持，为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提供了新机遇。在全球产业链与供应链竞争日益激烈的浪潮中，探索数字经济如何有效驱动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现实价值。

当前，学界关于数字经济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对其发展水平测度及其对经济的赋能作用。在测度方面，研究涵盖宏观、行业和企业多个层次[1-2]，评价方法包括国民经济核算法、增加值测算法及指标体系构建[3-4]。数字经济的赋能作用体现在多个层面：在微观层面，洪银兴等[5]指出数字经济可以优化企业资源配置，降低生产与交易成本；在中观层面，Ma等[6]研究发现数字经济通过发展数字基础设施和产业链，提升产业集群效应，推动绿色化、智能化转型；在宏观层面，数字经济可以融合实体经济，利于实现生产要素价值化，推动经济结构转型与韧性提升[7-9]。此外，围绕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学界从产业链基础设施[10]、创新能力[11]、韧性[12]等维度对其内涵进行解析，并提出通过提升产业基础能力、强化自主创新、优化产业结构等路径推进产业链现代化[13]。

现有关于数字经济和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研究为本文提供了有益的理论、思路和方法启示，但仍存在有待深化之处：第一，已有研究多聚焦数字经济对产业链现代化或其某个方面如产业链韧性的影响，较少以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为主题，且省域层面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影响的实证研究较少，没有充分考虑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影响的门槛效应及调节因素。第二，现有省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体系在指标选取方面，要么是单一的省级宏观指标，要么是单一的企业微观指标，未将宏观和微观指标有机结合。关于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评价体系，大多关注全国层面或行业层面的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测度，省域层面的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评价体系不多，有待补充完善。而这些也为本研究提供了进一步创新的空间。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 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影响的理论分析

数字经济通过提升信息流通速度和处理能力，降低交易成本，进而提高企业生产和管理效率，显著推动经济活动效率的提升[14]。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应用使制造业企业能够以更低成本、更快速度进行生产与交易，并催生新的业务模式和服务，促进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和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15]。网络效应理论表明，产品或服务的价值随着用户数量的增加而增加。数字经济中的网络效应尤为突出，大规模的用户参与和数据积累使平台能够提供更个性化的服务，形成正向反馈，吸引更多用户，并促进技术标准统一与生态系统建设，加速行业发展和技术创新。平台还通过数据分析帮助制造业企业优化产品设计、生产流程和市场策略，实现个性化生产、提升竞争力。与此同时，李治国等[16]发现数据作为数字经济的关键生产要素，加速了生产要素的协同发展，推动了智能制造和精益生产实现，推动产业链现代化。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H1：数字经济能够有效驱动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

2. 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作用渠道分析

加强制造业产业链安全性。张辽等[17]指出数字经济通过提高信息流通效率和降低信息不对称，增强产业链的自主可控能力。互联网和数字平台整合市场信息，加快了企业与供应商、分销商之间的联系，有效降低了交易成本并简化采购流程。同时，数字技术提升了国内供应链的透明度，使企业能够优化资源配置，降低逆全球化对产业链安全的影响。总之，数字经济在强化制造业产业链的自主创新能力和资源利用效率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推动制造业产业链高端化。冯志波[18]发现数字技术为制造业服务化转型提供了动力，可以助推产业链向价值增值方向发展。通过数据驱动的创新，制造业企业不仅能够精准分析消费者需求，还能开发增值服务和新型商业模式，实现产品与服务的高效结合。这种转型提高了制造业的竞争力，使其在全球价值链中占据更高的位置，推动产业链实现高端化发展。

增强制造业产业链韧性。在数字经济的支持下，云计算、大数据和物联网等技术显著提升了产业链上下游的信息透明度与响应速度。制造业企业通过数字平台实现动态供应链管理，快速适应市场需求变化，提升应对风险的能力。此外，数字经济利于促进跨行业合作和资源共享，推动形成更具适应力和创新力的产业生态系统，从而增强制造业产业链的韧性。

促进制造业产业链可持续性。数字经济为绿色技术和产品的创新与传播提供了强大支持[19]。韦庄禹[20]指出，数字平台与信息技术的应用不仅提升了资源配置效率，还推动了清洁生产和循环经济的发展。同时，通过数字营销传播绿色消费理念，激发制造业在环保技术和产品创新方面的活力，助力制造业实现绿色和可持续发展目标。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设H2：数字经济能够通过提升安全性、高端化水平、韧性以及可持续性，全面驱动制造业产业链的现代化发展。

3. 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影响的门槛效应分析

一方面，数字技术在不同发展阶段对制造业的影响存在显著差异。数字技术的初期应用可能集中在生产自动化、信息管理等领域，随着技术的深入应用和集成，其对生产效率、产品创新和市场开拓的影响会逐步显现。因此，数字技术的渗透与应用具有阶段性特征。另一方面，在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市场需求和消费者行为更加多样化和个性化，这要求制造业能够快速响应市场变化，灵活调整生产和供应链。数字技术的应用增加了制造业对市场变化的敏感度和适应能力，而适应过程可能呈现非线性特征。因此，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数字技术应用的阶段性及带来的市场需求动态变化，可能会使其对制造业产业链的影响作用存在门槛效应。

对此，本文提出假设H3：数字经济在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影响的过程中存在门槛效应。

4. 营商环境和金融发展水平的调节效应分析

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提升需要依托良好的营商环境和完善的金融发展环境。具体而言，良好的营商环境可以为数字经济的赋能作用创造优越的外部条件，包括完善的法律法规体系、公正透明的市场秩序、高效的行政服务和健全的基础设施等，进而更能够释放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赋能作用。高水平金融发展能够为数字产业和高技术制造业提供更多的资金支持，健全的融资支付体系有利于拓宽数字经济与制造业产业链的融合途径，释放资金的约束，进而推动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高效的金融服务有利于促进投资效率的提升，能够更好地支持企业守正创新，实现资源的合理配置，进而推动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

对此，本文提出假设H4：营商环境和金融发展水平在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作用过程中发挥正向的调节作用。

三、研究设计

1. 模型设定

为了检验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影响效应及其异质性，本文设定以下基准回归模型：

[MIMit=β0+β1DEit+βi∑Xit+εit] （1）

上式中，[MIMit]表示[i]地区在[t]时期的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DEit]表示[i]地区在[t]时期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Xit]表示[i]地区在[t]时期影响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一系列控制变量，[εit]是随机扰动项。

为了检验数字经济分别对制造业产业链安全性、高端化、韧性、可持续性四个维度的作用渠道驱动作用，本文选用以下四个模型分别进行回归分析：

[AQit=β0+β2DEit+βiXit+εit] （2）

[GDit=β0+β3DEit+βiXit+εit] （3）

[RXit=β0+β4DEit+βiXit+εit] （4）

[KCXit=β0+β5DEit+βiXit+εit] （5）

上式中，[AQit]、[GDit]、[RXit]、[KCXit]分别表示[i]地区在[t]时期的制造业产业链安全性、高端化、韧性、可持续性水平，[DEit]表示[i]地区在[t]时期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向量[Xit]表示[i]地区在[t]时期可能影响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控制变量，[εit]是随机扰动项。

为了验证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影响的门槛效应，本文使用门槛模型对此进行检验。若仅通过单门槛检验，则构造如下门槛回归模型：

[Yit=ω0+ω1HXit×θTZit≤MK1+ω2HXit×θTZitgt;MK1][+λiXit+εit] （6）

上式中，[HXit]是核心解释变量，[Yit]是被解释变量；[θ∙]为取值为1或者0的示性函数，如果条件满足则赋值为1，不满足则赋值为0；[MKit]作为门槛变量，通过待估的门槛值[MK1]、[MK2]，将样本分割成两个或三个区间进行研究；[ω1]、[ω2]分别为门槛变量[MK]不同取值下，核心解释变量（[HXit]）对被解释变量（[Yit]）的影响系数；[Xit]为控制变量，[εit]为随机扰动项。式（6）考虑的是单门槛情形，多门槛检验模型可依据样本数据和检验步骤对模型（6）进行扩充。

以模型（1）为基础，加入营商环境水平（TMAR）和金融发展水平（TFIN）这两个调节变量，检验营商环境和金融发展水平在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影响的调节效应，分别构造如下模型：

[MIMit=α+β6DEit+β7TMARit+β8（TMARit×DEit）+βi∑Xit+εit] （7）

[MIMit=α+β9DEit+β10TFINit+β11（TFINit×DEit）+βi∑Xit+εit] （8）

上式中，[α]为常数项，[MIMit]表示[i]地区在[t]时期的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DEit]表示[i]地区在[t]时期的数字经济指数，[TMARit]和[TFINit]分别代表营商环境水平和金融发展水平，[TMARit×DEit]为数字经济指数与营商环境水平的交互项，[TFINit×DEit]为数字经济指数与金融发展水平的交互项，[Xit]代表各控制变量，[εit]是误差项。

2. 变量测度与说明

（1）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测度

参考王军等[21]关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体系的研究，结合《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2）》对数字经济的具体定义，本文从数字经济基础设施、数字产业化以及产业数字化三方面构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共有21个具体指标，具体见表1。

（2）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测度

在对产业链现代化内涵的深刻剖析基础之上，本文借鉴毛冰[11]、蔡乌赶等[22]的做法，依据评价体系构建的相关原则，设计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指标体系，具体包括安全性、高端化、韧性和可持续性4个一级维度、9个二级维度，共22个具体指标，见表2。

（3）控制变量与调节变量

本文参考潘红玉等[23]的方法选取控制变量，包括创新投入水平（[lnMXIN]）、外商投资水平（[lnMFDI]）、人才规模水平（[lnMTAL]）、消费者密集度（[MCON]）、市场需求水平（[lnMDMD]）和政府投入水平（[lnMGOV]）。

选取营商环境水平、金融发展水平作为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影响的调节变量。对于营商环境水平（[TMAR]），经济稳定且持续增长的地区生产总值与良好的营商环境密不可分。参考张兆国等[24]的做法，采用各地区年度GDP增长率作为衡量营商环境水平的指标。对于金融发展水平（[TFIN]），参考王博等[25]对金融发展水平的调节效应的研究，采用各地区金融机构年末存贷款余额与生产总值的百分比值作为金融发展水平的具体指标。

（4）数据来源与描述性统计

以中国30个省区市作为研究样本（不包括港澳台西藏），选取2013—2022年作为研究时间段。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信息年鉴》《中国信息产业年鉴》《中国工业统计年鉴》《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及各省市统计年鉴。另外，对于缺失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进行处理，各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3所示。

四、实证结果分析

1. 基准回归结果

表4列示了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的基准回归结果。列（1）为OLS模型回归结果，列（2）为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表4列（1）的结果显示数字经济的影响系数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为正，这表明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有显著的正向影响，验证了假设H1。表4列（2）中，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系数达到0.29，控制变量除了外商投资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无显著影响外，其他变量至少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具有正向影响。这表明应当持续加大对5G网络、工业互联网等数字基础设施的投资，为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提供坚实的硬件支撑，推动制造业的智能化、自动化水平持续提升，加快产业链的现代化进程。

2. 稳健性与内生性检验

稳健性检验考虑替换解释变量和基于滞后一期变量回归两种方式。首先，本文参考张良成等[26]的方式，选取企业数字化维度的水平值（[dgt]）作为解释变量数字经济发展水平（[DE]）的替换变量再次进行回归，结果见表5列（2）。其次，将解释变量滞后一期，作为新的解释变量再次进行回归估计，结果见表5列（3）。可以发现，稳健性检验中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在1%的水平下都显著为正，与表5列（1）一致，表明模型1回归的结论是可靠的。

最后，本文参考张良成等[26]和赵涛等[27]的研究，选取1984年每百万人邮局数作为工具变量（[IV]），通过二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进行内生性检验，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引入工具变量后，解释变量（[DE]）对被解释变量（[MIM]）的回归系数与基准回归结果保持一致，显著为正，即在缓解内生性问题后，数字经济仍可以显著促进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

3. 异质性分析

数字经济基础设施是实现信息资源共享、促进技术创新、提高产业效率的重要支撑。考虑到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的区域差异以及区域间在数字经济基础设施的覆盖率、服务能力和技术水平等方面存在一定差异，本文将全国划分为东北、东部、中部和西部四个地区，分别检验这四个地区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结果见表7。由表7可知，东北、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系数均显著为正。从影响系数的大小来看，东部地区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力度最大，其次为中部和西部地区，这一趋势表明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具有区域异质性。表7列（1）显示，东北地区数字经济的影响系数最低，反映了这一地区在数字经济推动下的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进程相对滞后。并且外商投资、消费者密度、市场需求水平对东北地区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无显著的影响，这反映了当前东北地区的外商投资、消费市场活力和市场需求在推动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方面存在局限。东部地区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推动力最大，并且创新投入、外商投资、人才规模、消费者密集度、市场需求和政府投入水平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表明东部地区在推动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过程中，不仅依靠数字经济的发展，创新、投资等多方面因素也发挥了协同作用。

五、进一步分析

1. 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影响的作用渠道分析

本文分别对模型2、3、4和5进行基准回归，研究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影响的作用渠道，结果如表8所示。回归结果显示，数字经济能够加强制造业产业链安全性、制造业产业链高端化、制造业产业链韧性、制造业应对外部冲击能力，H2得以验证。就数字经济在推动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过程中四个作用渠道的发挥效果来看，数字经济发展对制造业产业链高端化的驱动效果最佳，其次是制造业产业链韧性和安全性，最后为制造业产业链可持续性。这表明，数字经济通过不同的作用渠道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产生不同的驱动效果，应聚焦发挥数字经济在促进产业链高端化和韧性建设上的最大潜力，同时兼顾对制造业产业链安全性和可持续性水平的同步提升，精准定位数字经济的作用渠道，结合作用渠道的最大发力点，促进数字经济全面而高效地驱动制造业产业链的现代化。考虑到中国于2015年12月正式提出推进“数字中国”建设的倡议，由此开启了数字中国建设新征程，所以本文将2016年作为研究起始年份以更好地对模型2至模型5进行稳定性检验，结果仍然显著，表明以上回归结果具有稳健性。

2. 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影响的门槛效应分析

本文基于门槛模型6，就单门槛、双门槛和三门槛模型分别进行验证。检验发现，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过程具有单一门槛特征，不存在双重门槛和三重门槛，假设H3得到验证。因此，对单一门槛进一步检验，结果见表9。结果显示，门槛值为0.494，当数字化水平小于0.494时，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系数较小；数字化水平大于0.494时，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驱动作用显著增加，影响系数上升至0.167。这表明，当数字经济发展超过一定水平，将极大地释放数字经济赋能功能，有效发挥其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驱动效应。

3. 营商环境和金融发展的调节效应分析

模型7和8的回归结果如表10所示。结果显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DE]）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MIM]）的影响都显著为正，再次证明了数字经济发展能促进制造业产业链的现代化水平提升。表10结果表明，营商环境水平（[TMAR]）和金融发展水平（[TFIN]）在数字经济推动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过程中都具有正向调节作用。交互项的系数表明当营商环境更加优化、金融发展水平更高时，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推动作用更加显著。假设H4得到验证。

六、结论与对策

本文聚焦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及其影响机制，在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影响的理论分析基础上，采用熵值法测度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和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并对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进行实证检验。得到如下结论：

第一，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显著为正。提升创新投入水平和人才规模水平、消费者密度和市场需求水平以及加大政府投入有助于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提升。第二，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呈现区域异质性特征。东部地区数字经济推动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力度最大，其次为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各地区创新投入、人才规模和政府投入水平的提升均有利于加快推动产业链现代化，激发和增强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驱动效应须考虑各个地区自身发展的实际情况。第三，数字经济发展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四个维度具有不同程度的积极推动作用。数字经济发展对制造业产业链高端化的驱动效果最佳，其次是制造业产业链韧性和安全性，最后为制造业产业链可持续性。第四，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影响存在门槛效应，当各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超过门槛值时，数字经济才能更有效地发挥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驱动效应。第五，营商环境和金融发展水平在数字经济促进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过程中发挥正向调节作用，优化营商环境和提升金融发展水平，有助于增强数字经济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促进作用。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提出如下对策：

第一，因地制宜发挥数字经济的驱动效果，重视区域差异性。各地应实施差异化的数字经济发展战略，以发挥数字经济的最大潜力。首先，东部地区继续发挥其在数字经济和高新技术领域的领头羊作用，推动高科技和数字产业的深度融合。其次，中部地区通过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优化地区连通性，促进制造业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再次，西部地区在做好生态保护的前提下，合理开发利用地方资源，推动制造业产业链绿色发展。最后，东北地区要重塑产业基础，通过创新驱动数字经济发展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提升。各地区应基于自身资源禀赋和区位优势，选择更符合自身特质的数字经济驱动路径，避免同质化和重复建设，突出各地区比较优势和特色，优化资源配置。

第二，推动数字经济快速发展，突破门槛以激活潜能。采取多元化方式全面提升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促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入融合，突破当前发展限域，有效发挥其对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积极影响，推动实现中国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首先，通过强化对数字技术研发的投入、建立技术创新平台、鼓励企业与高校及研究机构合作，共同开发前沿技术和应用，促进行业知识的交流，提升数字技术创新能力。其次，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如增加对数字基础设施的财政支持、适度超前部署，如高速宽带网络、数据中心等关键的数字基础设施以及建立持续的维护和升级计划等。再次，通过建立高效的数据治理体系和优化数据流通机制，释放数据资源的潜力。最后，通过制定有利的政策框架和提供财政激励措施来支持企业，尤其是资源有限的中小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如减税、补贴和专项基金等措施，减轻企业在初期转型时面临的经济负担，以降低数字化转型门槛。

第三，优化营商环境和提升金融发展水平，强化其正向调节作用。在以数字经济推动制造业产业链现代化的过程中，要进一步优化营商环境，不断提升金融发展水平，确保营商环境和金融政策之间的有效配合，共同推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入融合。

参考文献：

[1] 刘波，洪兴建.中国产业数字化程度的测算与分析[J].统计研究，2022，39（10）：3-18.

[2] WEN H， ZHONG Q， LEE C.Digitalization， Competition Strategy and Corporate Innovation： Evidence from Chinese Manufacturing Listed Companies[J].International Review of Financial Analysis，2022（82）：102166.

[3] 许宪春，张美慧.中国数字经济规模测算研究——基于国际比较的视角[J].中国工业经济，2020（5）： 23-41.

[4] 陈梦根，张鑫.中国数字经济规模测度与生产率分析[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22，39（1）：3-27.

[5] 洪银兴，任保平.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内涵和途径[J].中国工业经济，2023（2）：5-16.

[6] MA S Y，ZHANG Y F，LIU Y，et al.Data-driven Sustainable Intelligent Manufacturing Based on Demand Response for Energy-intensive Industries[J].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2020（274）：123155.

[7] 王佳元.数字经济赋能产业深度融合发展：作用机制、问题挑战及政策建议[J].宏观经济研究，2022（5）：74-81.

[8] 金骋路，陈荣达.数据要素价值化及其衍生的金融属性：形成逻辑与未来挑战[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22，39（7）：69-89.

[9] 任保平，孙一心.数字经济背景下政府与市场制度创新的协调研究[J].财经问题研究，2023（4）：3-13.

[10] 盛朝迅.推进我国产业链现代化的思路与方略[J].改革，2019（10）：45-56.

[11] 毛冰.中国产业链现代化水平指标体系构建与综合测度[J].经济体制改革，2022（2）：114-120.

[12] 张虎，张毅，韩爱华.我国产业链现代化的测度研究[J].统计研究，2022，39（11）：3-18.

[13] 任保平，张陈璇.数字产业链助推中国产业链现代化的效应、机制与路径[J].财经科学，2023（2）：54-64.

[14] 何帆，刘红霞.数字经济视角下实体企业数字化变革的业绩提升效应评估[J].改革，2019（4）：137-148.

[15] 田秀娟，李睿.数字技术赋能实体经济转型发展——基于熊彼特内生增长理论的分析框架[J].管理世界，2022，38（5）：56-74.

[16] 李治国，李兆哲，孔维嘉.数字经济赋能高质量发展过程中的“虹吸集聚”——来自黄河中下游城市层面的经验证据[J].经济地理，2024，44（1）：45-56.

[17] 张辽，胡忠博，陈松.全球产业链重构下保障中国产业链安全的逻辑思维与战略取向[J].经济学家， 2024（3）：35-44.

[18] 冯志波.数字经济赋能制造业转型升级[J].宏观经济管理，2024（3）：4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