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司空见惯的书法展览出奇创新

2024年10月28日，刘海粟美术馆建馆以来最大规模的刘海粟书法专题研究展“百年吞吐—刘海粟书法大展” 开幕。380余件展品，结合刘海粟先生的艺术人生展开叙事，第一次深入、全面、立体地展示了刘海粟书法艺术的全貌，展览在海内外产生广泛影响。

刘海粟先生是中国新美术运动的拓荒者，中国现代艺术教育的奠基人，但是其以书法家的身份、在其名字命名的刘海粟美术馆展示其书法艺术作品，这是第一次。2023年11月在中国美术馆也曾举办过刘海粟的书法作品展，展出作品150幅。刘海粟美术馆这次展览，增加了“馆藏刘海粟绘画中的书法”板块，展品数量比中国美术馆增加了一倍，几乎囊括了目前刘海粟书法目力所及的所有作品。

但是刘海粟美术馆再度举办，能否再次取得成功，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次挑战，毕竟书法作品展不同于其他艺术形式的展览，尤其已在国家最高殿堂中国美术馆成功举办过一次，观众是否愿意再次“回炉”？展览能否带来“流量”？心里也没底。

展览前期筹备和市场调研

1.关于中国书法展览的现状

当今中国，学习书法主要集中在两个年龄段人群：中小学生和退休老年群体。学生识字必学书，而书法基本上是退休老年群体学习最多最普遍的传统艺术形式，因此也是社区民巷等公共场所举办展览最多的联谊活动项目，所以在绝大多数公众的印象中，书法展览大多和旧货市场挂卖的大杂烩展览、中小学生、老年大学书画票友自嗨的展览一个款式。故此，普通观众普遍对书法展观展兴趣不高。

事实上，即使美术馆、博物馆、图书馆等高端专业场所举办的书法展，与绘画等艺术展览相较而言，绝大部分书法展基本上都是开幕式一阵热闹之后，展览的始终都显得冷清。因此举办书法展要出彩出新尤其要像其他视觉艺术展览吸引观众成为流量爆火的网红打卡展非常难。

现状如此，是压力也是动力，更是国家公共美术馆如何突破创新、比肩国际经验对国粹艺术传播弘扬并实现价值引领的一份责任。

2.学术立展和主动作为

以刘海粟先生名字命名的刘海粟美术馆，策划举办刘海粟书法展，是天职也是运用展览活动打造刘海粟这一“超级IP”的题中应有之义。刘海粟美术馆定位学术立馆、学术立展，因此如何通过学术研究全面、系统、深入、立体地展现刘海粟书法的全貌，再现刘海粟丰富多彩的艺术人生，举办这次展览也是一次检验刘海粟美术馆研究能力、策展能力和培养锻炼队伍的机会。2023年11月中国美术馆举办的刘海粟先生书法展不仅给我们开启了一个系统研究刘海粟书法的新面向，也为我们再次举办刘海粟书法展留出了相对充分的时间来做进一步细化研究。

本人主动请缨担纲本次展览的策展人，主要出于对刘海粟先生的崇敬之情，也冀望通过展览带动美术馆的学术研究氛围，与更多年轻同事共同学习、认识、研究刘海粟，尤其之前几乎没有涉入过的书法领域。记得是2023年秋，在中国美术馆拟举办刘海粟书法作品展览之前，当时刘蟾老师和陈利先生带了很多老先生的信札手稿来美术馆商谈举办刘海粟书法展的事。一张张发黄的书信展开，我被眼前这些流淌着真情真意的“人间珍宝”所震撼，感叹这才是真正的书法！它饱蘸温情，率真若璞玉，存载着刘海粟的书法学养、思想智慧和历史信息，极其珍贵。我在美术馆工作多年，刘海粟捐赠给美术馆珍藏的书法作品中，没有书信手稿。第一次看到这些满载着烟火气的书法作品，带给我的极大震撼至今久久萦怀。

基于以上原因，策划举办刘海粟书法大展，一方面希望通过展览再一次全面、深入、立体地展示刘海粟先生的艺术成就，传播先生的艺术精神和美育理想；另一方面也希望从弘扬国粹艺术的角度，以国家美术馆的责任担当，通过学术研究、流程品控、科技加持、整合传播等现代策展手段，赋能展览，尝试和破解国粹艺术不好看、看不懂、少人看这一认识误区和现实难题。

举办刘海粟书法展的价值意义

书法，在中国几乎人人都学过，但是什么是书法？为什么中国人都要学习书法？如何认识、理解、欣赏书法？为什么说诗书画印合为一体？书法与绘画、书法与个人修养、书法与人生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些系统性、深层次的问题，并非每一个人都知道答案。策划此展，还有更高一层的目的，就是希望基于刘海粟先生作为中国著名艺术大师的独特身份，可以为中国传统国粹艺术代言。因此从展览的定位和立意上，就是希望把书法这一深入中国文化骨子里的“基因”、它绵延几千年至今对每一个中国人的影响作为叙事背景，通过聚焦于刘海粟这样一位名师大家的作品和成长故事，全面、立体、鲜活地呈现中国书法的独特魅力并就此来解读刘海粟书法的文化价值、学术价值和当代意义。

所谓文化价值，集中体现在书法这门艺术对中国人的影响。中国家庭特别是中国文化人，历来注重和讲究诗书传家，见字如面、书如其人诠释了一个人的文化修养。虽然传统书法的适用环境已和今天每个人手机一按就可以发送信息、键盘一敲就可打出文字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场景；但是几千来，书法一直是每一个中国读书人的傍身之技，浓缩在每一个中国人的文化根脉里。今天，科技进步早已使文字变成了传达信息的符号，现代人即使字写得歪歪扭扭似乎也无关紧要，用毛笔书写更是俨如“非遗”，但是书法作为中国有别于世界各国文化的独特价值依然在那里，不会因时代流变而被轻视。

所谓学术价值，旨在通过对刘海粟书法艺术简明易懂的学理分析，向公众表述书法从传统象形文字到“六书”以及篆、隶、楷、行、草各种字体的形成演变，进而厘清书法是书写者心性学养的视觉外化这一逻辑关系，让公众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呈现为展览，就是通过刘海粟一生从书习字这一“个案”， 从点、横、竖、撇、捺提笔练字到恣意挥毫表达心性的自由挥洒；从蹒跚学步到遍临碑帖再到形成自我风格的人书俱老境界；从见字如面、书画同源，到字如其人的学术逻辑分析。希望通过展览让观众看到中国书法传承千年的演变；看到刘海粟在书法艺术上承蒙家学、自我磨砺、拜康有为为师、我为我法、成为一代书法大家的生命历程。如此，把展览做成一个既有学术高度又通俗易懂的书法科普展。

所谓当代意义，就是希望通过展览来讲述中国传统书法艺术在当今中国的社会现实意义，尤其是和年轻人的关系。在工具、技术、科技进步取代了传统书写的今天，中国文字早已变成了信息传递符号，文字的工业之美占据了主导地位。传统书法之美于今人而言，其语境已经完全不同。千百年来中国书法过去作为 “日常书写”的传统正在变成了少数被称为“书法家”的人掌握的一门艺术。刘海粟美术馆作为国家公共美术馆，有责任和义务去展示、解读、传播中国书法艺术的博大精深和独特审美。尤其对于刘海粟先生和以先生名字命名的刘海粟美术馆而言，研究和举办刘海粟书法大展，更是期冀用这种方式来弘扬刘海粟先生的艺术，走进刘海粟先生的精神世界。

这次展览，除了大量展出公众概念中标准样式的书法作品，比如“砥柱东南”“艺海藏珠”“散氏盘铭”等，还展出很多如今公众日常生活中很少再使用或者很少再看到的信札、对联、手卷、诗稿、题跋等。这些作品能够让今天的观众尤其是年轻的观众有机会重新回望和体味中国文化人曾经经历过的文化生活生态，感受中国传统文化之美。策划、研究、举办刘海粟书法大展，也是在如今科技信息飞速发展的时代，重新探析、了解、学习、触摸中国传统文化，感受历史温度最好的公共课堂。

如何让司空见惯的书法展览出奇创新

突破思维定势，让绝大多数公众心目中司空见惯平淡无奇的书法展览绽放精彩，破解之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创新。作为刘海粟美术馆一年一度的学术研究展，我们希望从学术研究中去找到解决问题的钥匙。学术研究展，首先是学术研究，然后才是展览，以研究为先导，学术立展。策划“百年吞吐—刘海粟书法研究大展”，开宗明义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刘海粟书法作品展开深入细致地研究，在学术研究形成的基础素材之上，再来呈现为展览。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工作。

1.确立展览整体架构，从不同角度切入主题展开研究，让观众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刘海粟书法作品数量和品类繁多，如果没有深入细致的研究解读，今天的观众可能就很难理解其价值意义。结合刘海粟美术馆展厅各自独立不连贯的特点，全馆5个独立展厅，决定每一个厅设置一个叙事主题，从不同的角度和切面去呈现刘海粟书法的学术价值和作品背后的故事；每个厅各自独立成章，而从整体风格上又合为一体。策展围绕着作品和作品背后的时代语境和故事展开，不是简单的挂画和作品堆砌。每个展厅由一个策展人执行具体研究并负责将研究成果转化为展览。同时为了让观众全面立体了解刘海粟，我们把开放式的一个展厅连同公共走廊打造为讲述刘海粟艺术人生的长期陈列展。如此6个展厅构成了展览的6个篇章，每个篇章要求以作品结合刘海粟的人生故事展览叙事，通过作品见到作品背后的人、事、真情，让观众能够多维度的了解刘海粟、认识刘海粟、读懂刘海粟书法，从而让作品和故事引领观众，走进艺术大师壮阔磅礴的精神世界。

经过深入的学术研究，每个篇章最后呈现的展览架构如下：

第一篇章（1号厅）主题：诗书传家 笔歌百年—刘海粟学习书法的历程

展出内容按照刘海粟学习书法的四个阶段来排布：

（1）诗书传家，勤学磨砺（少年时代）

（2）拜康有为为师（青年时代）

（3）遍学各家探索自我风格（中年时代）

（4）衰年变法自成一体，臻致人书俱老的忘我境界（中老年时代）

展览将通过作品、文献、临帖、场景还原、康有为和刘海粟交谊，讲述刘海粟书法的家学渊源和风格演变，包括康有为对其书法品格的影响。

第二篇章（2号厅）主题：见字如晤 纸短情长—刘海粟信扎手稿及家书

讲述书法是中国传统文人交谊的工具，还原书法“日常书写”的真实情境。一支笔一张纸，是中国文人传递情感的怀袖雅物。展览将通过场景还原刘海粟与爱人夏伊乔师母、与子女、与师友之间的情感交流。在场景布置上让观众沉浸其中，希望成为一个打卡点。整个篇章突出一个“情”字，通过家书、信札、手稿、诗词、手卷、文献等，围绕“情”字做文章，解读作品背后的亲情、爱情、友情、师生之情。

在内容上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家书抵万金，包括相濡以沫和舐犊情深。展出刘海粟写给夏伊乔、刘英伦、刘虬、刘蟾等家属的书信。

第二部分—鱼雁寄知交，包括情系南洋和胜友如云。展出刘海粟的故交好友书信。

第三篇章（3号厅）主题：吐故纳新 蝉蜕龙变—刘海粟书法的学术解析

聚焦呈现刘海粟书法的学术分析。从作品的学术分析中发问，通过对书法的源流演变，刘海粟作品笔法、气韵、风格的分析，来讲述书法这门艺术对刘海粟艺术人生的影响，包括在中国画、油画中的用笔、书法文论、心得、文献资料及代表作品的分析展示。

第四篇章（4号厅）主题：四海风云 百年沧桑—刘海粟书法的学术赏析

根据刘海粟艺术人生各个阶段的作品特点，精选出每个阶段契合主题的代表作品，进行解析鉴赏，通过对不同时代背景下、刘海粟书法作品的对比、分析、解读，为观众展现一个鲜活立体的刘海粟人生画像。

第五篇章（5号厅）主题：笔耕墨舞 纸上江山—刘海粟绘画中的书法

这是比较独特的一个厅，有别于中国美术馆展览；所有展品均来自刘海粟美术馆馆藏。这个厅，精选了馆藏国画作品中的书法作品，来讲述中国传统书画中“诗、书、画、印”的审美特点，让观众感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独特意境。重点挖掘、解读作品题诗、题字后面的知识和故事，比如题画诗、咏物诗、山水诗、谈艺师、怀人诗等。帮助观众理解、欣赏作品，感受中国书画的独特魅力，为观众增加了很多与书法关联的知识。

这个厅还把上海美专的中国最早设立的书法篆刻科系，作为一个特别看点进行展示。以此来体现刘海粟先生对中国书法篆刻艺术教育的贡献。

第六篇章（6号厅及公共走廊）主题：沧海一粟 壮丽一生—刘海粟的艺术人生（长期陈列）

以故事为主线，通过精选刘海粟波澜壮阔的一生中最有代表性的历史史实和故事来呼应国家对刘海粟先生作为“中国现代美术教育的奠基人，中国新美术运动的拓荒者”这一历史评价。展览结束后，此部分将作为长期陈列展保留，让观众随时走进刘海粟美术馆都能比较完整地看到刘海粟先生的生平事迹。

2.多维叙事方式创新表达，突破传统展览“前言+挂画”模式，让书法展“活”起来

传统书法展览，留给观众的印象是比较刻板单一的，“前言+挂画”模式比较普遍，为了突破这一窠臼，“百年吞吐—刘海粟书法大展”创新地运用“作品+文献+场景+背景故事+视觉图表+视频微短剧+语音解读”的多维叙事方式，充分运用学术研究成果、视觉设计、科技赋能、流行表达等形式从不同的角度吸引观众，引导观众沉浸其中；通过对刘海粟书法作品欣赏和解读，来感受中国传统国粹的独特魅力。

在1号厅，我们“模拟”了中国传统诗书传家的家庭教育场景，传统练习书法的视频，表达情感交流的“弹幕”滚动。在2号厅，我们“复原”刘海粟和夏伊乔伉俪情深在家中伏案书写相互扶持的家庭情景。在3号厅，我们设置了电子互动装置，让观众通过行动参与，感受中国文字偏旁部首组合和六书造字特点，把生涩的学术内容转化为观众可感知的信息，寓教于乐。在序厅，我们取义于碑林创意，搭建了高达6米的8根发光“碑林”，让观众犹如在高大发光的碑林中穿行，沉浸式感受刘海粟书法的震撼效果。

视觉呈现是策展工作中最重要的一环，传统展览对此重视不够。“前言+挂画”模式之所以被诟病，就是把作品的解读权全部交给了观众。实际上，任何艺术作品，包括美术作品和书法作品等，都是有欣赏门槛的，没有相应的知识积淀，普通观众只能是“看热闹”。美术馆除了展示功能，更重要的还在于引导和培育观众审美，即所谓公共美育。而专业解读其实是美术馆服务最基础性的工作。因此，专业学术研究和创新视觉呈现，是现代美术馆构建核心竞争力的两大生命支柱。美术馆之所以不同于博物馆、文化馆、画廊、艺术空间，对公众美育的引领是其天职。

展览要通过作品叙事、文献叙事、场景叙事、设计叙事、传播叙事，让观众沉浸式介入展览，读懂策展人的表达诉求，努力让展览做到见人、见事、见精神，有温度、有深度、有高度还要可阅读，用作品和作品背后精彩的人生故事来表达刘海粟先生一生的精神气象、对中国文化的自信。让观众看了展览以后，有新知、有心得、有感怀、有收获、带着满腔感悟和励志情怀离开美术馆。努力通过叙事、展示、解读、体验、交互、以及多维度的宣推，让观众重新认识日常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书法、读懂书法的精妙与堂奥，感受中国书法艺术的魅力。让整个展览成为奉献给观众的一部书法教科书和刘海粟艺术人生的励志故事。

3.创新视觉形象设计推广，用刘海粟年轻时尚的视觉IP，代言书法展精彩内容

视觉设计是展览内容可视化表达的主要方式，是展览与观众之间连接的桥梁。视觉设计犹如本展中时常提到的“见字如面”，在看到展览视觉宣传图像的那一刻起，观众其实已经做出判断是否有兴趣前往观展，因此，视觉形象设计非常重要。视觉设计图像和文字信息传达的第一感觉，一定要直击观众兴趣点：展览的标题、展期、地点、精彩看点，一定要在“三步五秒”内把观众“拿下”，否则其宣传效果等于零。

“百年吞吐—刘海粟书法百年大展”主视觉（Key Visual）设计，是在全面研究、梳理、展览品相等物理数据基础上，结合刘海粟先生的书法气质，考虑年轻观众的审美取向而特别确立的视觉形象定位。主视觉取意刘海粟先生20世纪30年代年轻、时尚、意气风发的青年形象，是因为彼时的刘海粟作为中国享誉海内外最著名艺术大学“上海美专”的校长，两度欧游，锐意创新，为中国美术教育献计献策，驱动中西文化交流，名震世界。彼时的刘海粟也是他在书法艺术上敢于突破恩师康有为的严格教义，大胆创新求变的转型期。他气宇轩昂，踌躇满志，眉宇间展露出创新创法的雄魄气度。

视觉形象的确立是与策展人想要表达的主题和展览的气质相一致的。此视觉形象，更关注展览与当下流行时尚气息的吻合，第一眼就要让观众感受到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他们固有印象中的传统书法展。在主视觉形象确定后，还需要延展一系列设计，比如书籍设计、邀请函、手提袋等周边衍生品，使之与观众产生情感连接，从不同角度强化形象，形成一个系统宣传的气场和闭环，如此才能产生整合传播效果。

在新闻媒体的宣传推广上也是同出一脉。“百年吞吐—刘海粟书法百年大展”宣传推广视频中，就有一条视频是运用AI技术还原30岁时年轻的刘海粟与现在70多岁的女儿刘蟾跨越时空的《百年对话》。通过对话，反映不同时代的人对书法的认识、学习、思考。比如刘海粟会在AI视频中回忆自己3岁在母亲的怀抱里读书识字，5岁学习书法，26岁拜康有为为师，抗战时期在巴厘岛临写苏东坡《黄州寒食帖》等精彩故事。通过AI技术、还原年轻时尚的刘海粟，通过他的演绎，犹如自荐其作，为观众导读，如此让展览变得有温度、有故事、有看点，吸引观众看展。

故事是最能打动观众的，也最容易产生代入感。从作品的前期研究中，每个策展人都深知每个展厅哪些作品最具故事性，因此，从布展上来讲，每个厅保证有2—3个引爆观众兴趣的故事，这个厅就一定可以牢牢抓住观众。但是策展人知道这些故事并不代表观众都能领会到，这就需要特别的提炼和放大。比如1号厅，我们选择书法作品“勇智宏辩”，它就带出刘海粟得家学渊源以及9岁练字问策的故事，从作品“存天阁”中引出刘海粟拜师康有为的师恩情深。2号厅，我们选择刘海粟写给妻子夏伊乔的信，引出周总理逝世的悲痛心情，从写给李骆公的信中，看到了师友情深。3号厅，选择两幅不同时间画成且分藏在两个美术馆的《清奇古怪》，就此展开书画同源的学术解析；从刘海粟临摹《秋原猎骑图》，引出与馆藏原作之间的关系。4号厅，我们选择《黄倪神品》引出刘海粟在上海美专经济拮据时卖画度困的故事等。这些挑选出来的故事，我们请专业的导览“贾布看展”深度解读后做成语音导览，让观众精听品读。这些举措，目的都是希望让作品与观众产生深度的情感连接，如此就可以极大地提升展览对观众的吸附力。

总之，创新的路径有很多条，关键要有一个颗不甘平庸、敢于突破的心，创新永远在路上，创新无止境。感谢同事们的齐心努力！

作者" 刘海粟美术馆副馆长

“百年吞吐—刘海粟书法大展”总策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