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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具的灵魂

2025-02-24青羽

知识窗 2025年1期
关键词:食具苦药药粉

民以食为天,食具的存在也显得格外重要。它们延伸出无数根名为“缘分”的金线,联结着各种各样的存在,感受人间的烟火,渐渐有了灵魂与生命。

细品一勺美好的时光

孩提时,一饮一食离不开勺子。木勺柄长头圆,朴素无华,最适宜用来吃粥,再笨拙的手也能舀起粥,纵使手抖,木勺掉在地上,洗洗也能再用。瓷勺呢,白白净净,线条圆润,勺头中央盛开着一朵俏丽的粉荷,永不凋谢。喝汤最怕太烫,这时候瓷勺派上用场:舀起一勺汤,递到身前,吹散热气,轻抿一口,姿态优雅端庄。

不过,瓷勺也有令人烦恼的时候。我三天两头生病,常与药粉相伴。饭后,母亲拿出一包药粉撒在瓷勺上,倒上温水,用药粉纸搅拌。我如坐针毡,生病固然难受,苦药更让我避之唯恐不及。牢牢紧闭的牙关最终打开,被迫接纳不速之客。那一刻,苦味仿佛遍及我的五脏六腑,直冲天灵盖,非得灌上几杯水不可。苦药难喝,但到底是良药,我的病很快就有了好转,瓷勺自然也是有功之臣。

不管是木勺,还是瓷勺,它们都是那么可爱,那么亲切,承载着美好的时光与生活,在我的心里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

夹取一筷温情的岁月

从什么时候开始用筷子,又是怎么学会使用它的,我已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这样的吧,老实本分的筷子和不甚灵活的手碰到一起,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幸运一点,把盘子弄得狼藉不堪后,终于勉强夹起一片青菜,但更多的是,筷子在三餐时不断地跌倒,摔伤,磕碰脑袋。最容易受伤的是筷子,最有耐心的也还是筷子,任你百般折腾,它依旧面不改色。要是换了瓷勺,怕是当场被气得自我毁灭。

筷子是一种灵性的物件,收于手中,一开一合间夹取食物,往往让人联想到人双手合十虔心祈祷的模样。我想,每一次用筷子夹取食物,都饱含着人们对食物、对哺育万物的自然的感恩。

筷子也能传递闽南人的温情。吃海蛎煎时,时常需要身旁的人帮忙用筷子“剪”一下,在一双双筷子你“剪”我夹的来往里,人们先后享受这道美味,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手中的筷子仿佛也有了温度。

真得感谢发明筷子的人。岁月匆匆,筷子却留住了它温情的印记。

手捧一碗暖心的生活

在一日三餐里,比起勺子和筷子,碗陪伴我的时间更长,每日都有它的身影。我的碗口大肚小,外有一层莲花釉,要是单手端着,五指托住,那手指还真像观音菩萨莲花座上的莲瓣。

我一向挑食,有次没什么胃口,碗也不端着,就拿着筷子夹菜夹饭。母亲见了,一顿责备,说吃饭要有吃饭的样子。我只好端起盛着白米饭的碗,头脑中闪现出新的想法:小小的碗里容纳一切,有清风,有细雨,有旭日,有朗月,有泥土的歌声,有农人的微笑……它们一同化为洁白的、饱满的米粒,神圣又纯洁。掌心、腹中的暖意,正是它们热情的问候。

读中学时,我在学校食堂用午饭,晚上回家。食堂用来盛饭的是不锈钢餐盘,盛汤的是小小的不锈钢盆,我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有一年冬天,食堂外下起瓢泼大雨,等排队打到饭菜时,我已是饥寒交迫,胡乱扒几口饭,捏着盆沿小心地喝几口汤。很快,胃便渐渐暖了起来,只是手指仍旧僵硬、冰凉,寒意凝固在血管里。想摸着汤盆取暖,又太烫,这时我念起瓷碗的好处来了。试想,捧着碗喝汤,端着碗吃饭,浓浓的暖意流入掌心,流入身体每一处,该多好啊!纵是寒冬冷雨,碗也能让生活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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