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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岁叶嘉莹: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2025-01-28小米的小米

读者·原创版 2025年1期
关键词:顾随叶嘉莹诗词

叶嘉莹于2024年11月24日去世,享年100岁。

《朗读者》这样介绍她:她是白发的先生,她是诗词的女儿,她是中国古典文化的传承者。

是的,她站在那儿,宛如一首古典隽永的诗词。

陈鲁豫采访她时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对于这个漫长的一生都浸淫在诗词中的人,这个如诗的人,她担心没法和她对话,显得自己很像一个完全没有文化的人。

可是很快,她让荧屏内外的人都觉得亲近。她并不清冷、高邈,她静美、幽雅,却也生动真实。因为那实实在在的、沉甸甸的生活她比谁都清楚。她说:“也许我留下一些东西,也许我写的诗词,你们觉得还有美的地方。可是我那一柱鲛绡,是用多少忧愁和困难织出来的?”

1924年,叶嘉莹出生在北平西城察院胡同的一座老四合院里。她是满族人,和纳兰性德同属叶赫那拉氏。

叶嘉莹说她踏上诗词之路,第一个要感谢的是伯父叶廷乂。

叶家是诗礼之家,叶廷乂的国学修养尤为深厚,他膝下无女,对好诗词又冰雪聪明的侄女甚为钟爱,闲居无事时常教她吟诵和写诗。许多个薄暮与清晨,二人都在谈讲诗歌中度过,古诗词幽雅静美,寂寞与苍凉不知不觉间融入了她的生命。

她的父母对她总以“新知识、旧道德”为理想,虽准许她到学校读书,但在生活方面约束极严。因此,她的见闻与感受几乎全与外界隔绝。加之天性中又有一种喜欢蹈空梦想的性格,所以她常是敏于内心,却对现实钝感。

叶嘉莹小名“小荷”,15岁时,她写下一首《咏莲》:“植本出蓬瀛,淤泥不染清。如来原是幻,何以度苍生。”堂兄说彼时的她就像“莲”,“黜陟不知,理乱不闻,自赏孤芳,我行我素”。

可是严酷的现实又能放过谁?

1937年七七事变的尖锐枪声,划破了她宁静的生活。漠漠长天,山河破碎,她人生的悲凉苦难也自此一重重袭来。

彼时她的父亲在上海的航空公司工作,上海沦陷后随所在机构一路南下,父亲好长时间音信全无。母亲忧劳交加,腹部长了肿瘤,不得不去天津做手术。手术做完后,母亲急忙赶回北京,却因败血症于火车上溘然长逝。那一年,叶嘉莹17岁,她还有两个幼小的弟弟。面对人生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她写下了《哭母诗八首》,字字泣血。

“凄绝临棺无一语,漫将修短破天悭。”

多年之后,她仍说人世间的悲观莫过于听见钉子敲进棺材的声音。而她的父亲对一切毫不知晓,“昨夜接父书,开笺长跪读。上仍书母名,康乐遥相祝……”那种凄凉无助没有谁可以慰藉。幸有诗词,可以陪伴人生,帮她度过忧患,获得疗愈。

1941年夏天,叶嘉莹考入辅仁大学国文系。

大二那年,叶嘉莹遇到了对她一生影响至深的顾随先生,顾随先生彼时为他们讲授“唐宋诗”。

顾随先生毕业于北京大学英文系,有极为深厚的古典诗词修养,更兼有融贯中西的襟怀和识见。顾随先生言语如溪水如江河,内容幽微细腻又滔滔深广,像山峦起伏或海浪潮涌的绵延不息,让人浑然忘我。

叶嘉莹曾经在怀念恩师的文章中写道:“自上过先生之课以后,恍如一只被困在暗室之内的飞蝇,蓦见门窗之开启,始脱然得睹明朗之天光,辨万物之形态。”

叶嘉莹从顾随先生身上感受到中国知识分子的风骨和信心,这使她真正地相信在诗词的精魂与生命中,有着可以安置心灵的净土,有着强韧的、绵绵不绝的力量。

顾随先生对资质出众的叶嘉莹极为器重,与她有不少诗歌唱和。他门下弟子才俊云集,如周汝昌、黄宗江、吴小如者,却独视叶嘉莹为传法弟子。

这是一种深沉的缘分,在生命飘浮伤痛的年月,共同听到一些声音,懂得它的意象,把心拴系其上,毕生都不曾丢失。

顾随先生讲课无任何课本,全任神行,叶嘉莹每到上课便极力心追手写,恨不能将先生之言语一字不差地记录。

她一生辗转千山万水,坎坷乱离中失物无数,但这些笔记一本都未曾丢弃,在她心里,那些日益模糊的字迹如星光与明月的万顷光华,照亮她所有绝望与灰暗的时刻。她说:“这是宇宙间最宝贵的。”

1982年,2005年,叶嘉莹分两次将珍藏的全部笔记交给顾随先生之女顾之京,后来分别收入《顾随全集》和《顾随诗词讲记》。

先生期冀她传法的心愿,她倾尽一生心力做到了。

大学毕业后,叶嘉莹在三所中学任教,承担起教养两个弟弟的责任。在一本关于叶嘉莹的书中,这样写道:

“刚开始教书时,生活清苦。冬天,叶嘉莹里面穿着大棉袄,外面穿一件布做的长衫。因为骑车,天长日久,后面的衣服磨破了,她就打着个大补丁去上课。”

点绛唇,绿罗裙,哪位年轻女子不爱美呢?叶嘉莹却非常坦然,她说《论语》里写道:“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她深信“只要我课讲得好,学生对我一样尊敬”。

是啊,日子清苦困窘算什么呢?诗词是她的光彩,她的慰藉。

她的先生赵钟荪原是她中学老师的弟弟,对她一见倾心。常常不惜劳苦,从工作之地秦皇岛跑到北京去看她。

1948年冬天,她随赵钟荪的工作调动来到中国台湾。1949年年末,赵钟荪被捕入狱。后来,叶嘉莹失去了工作、住所和所有本就微薄的家产。在那个酷热的夏季,她寄居在赵钟荪的姐姐家。姐姐家很狭小,她们母女只能在过廊里铺一张草席。中午,她抱着女儿从一个树荫徘徊到另一个树荫,常常会茫然地走很远很远。

“覆盆天莫问,落井世谁援。剩抚怀中女,深宵忍泪吞。”苦不堪言,苦不能言。

多半年后,她终于在一所私立女中另谋教职,和几个同事挤在一间狭小的宿舍,在勉力雇来的小保姆无法来时,她就带着女儿同去课堂。

3年后,丈夫终于从狱中出来。可是她等来的不是安慰和依傍,而是一个性情大变、暴戾无常的男人。一年后小女儿出生,赵钟荪动怒更频更甚。他时常失业,困顿家中。为了养家,纤弱的她拼命四处兼职,回到家里还要因没有做好家事遭受丈夫的责怨。她后来累出了哮喘病,一呼一吸都有掏空般的隐痛,常是夜不安寐,噩梦连连。

2020年9月10日教师节当天,已96周岁高龄的叶嘉莹坐在轮椅上,回望近百年诗词人生,讲述“弱德之美”,她说:“我最后的一个希望,是要把中国传统的‘吟诵’整理完,留给后人。”当日,叶嘉莹文学纪录片《掬水月在手》教师节特别展映活动在南开大学举行。依循旧例,叶嘉莹先生也为南开师生讲授开学第一课,传播中华诗词魅力。

时常有很绝望的时候,可是她终究不能决绝离去,两个女儿,近80岁的老父亲,这至亲至深的牵挂,让她必须咽下一切悲伤。

那时她常常记起的词句是王国维的:“开时不与人看,如何一霎濛濛坠。”她觉得自己也如杨花,开花时不予人知晓,转瞬便飘扬零落。

她说因为性情和遭遇,丈夫一生不顺利,他有自己无从摆脱的命运,她早已谅解,不再计较。

2010年,丈夫去世,她写道:“一握临歧恩怨泯,海天明月净尘埃。”她释然,她坦然,她不怨,她承受。

承受,命运给她什么,她就默然承受。

可是这绝非逆来顺受,她说:“但是我不跌倒,我还是要在承受中,走我自己要走的道路。”

她还说:“命运把我放在哪里,我就落在哪里,就在哪里开花。”

是的,她从未跌倒,不管内心有多少忧苦,她从来都是一派和婉宁静,不管有多少重担在肩,她上的每一节课,都是神采飞扬,用她的学生的话来说,叶先生站在那里,就是一个发光体。

那是她的坚韧,更是她的高贵。

她更有自己的路要走。

1956年,叶嘉莹写了一篇《说静安词〈浣溪沙〉一首》。这既是叶嘉莹对王国维研究的开始,也是她在诗词道路上由创作转向评赏的开始。

学者孙郁曾感慨:“为什么选择了王国维?这里有难言的苦涩吧?王国维肃杀、凝和的气质里,流露着深沉的悲剧精神,那里显示着人性的脆弱与世间的无奈。一切辗转于风尘间的漂泊者,都可以从他的文字里,感受到现代人内心最沉重的东西。叶嘉莹于此,领会很深。”

可是这脆弱、无奈、漂泊,对这一切的全然承受,在叶嘉莹看来,是一种别样的美,“弱德之美”。她解释,词本身存在于苦难之中,而且也在承受苦难,这就是所谓的“弱”。而在苦难之中,还要有所持守,完成自己,这就是“弱德”。

她说:“我的一生不是很顺利,有很多坎坷,我有弱德之美,但我不是一个弱者。”

诗词是她的疗愈,她的力量。

是的,她绝非弱者。

叶嘉莹一生几乎没有主动选择过什么,但诚然如她自己所言:“命运把我放在哪里,我就落在哪里,就在哪里开花。”

20世纪50年代,叶嘉莹已被中国台湾几所知名高校争相聘请,她在台湾大学、淡江大学、台湾辅仁大学同时教授古诗词,白先勇、张北海等都曾受教于她。

多年来,不管她的学生们取得了怎样的成就,叶嘉莹始终是他们心目中那个优雅美丽又令人高山仰止的“叶先生”。

她的学生动情地说:“叶先生讲课的时候,那个感发的力量,当她介绍李白的时候,李白就很骄傲地出来了;当她介绍杜甫老年的诗歌的时候,杜甫就真的老了。”

学生更清晰记得叶嘉莹在讲辛弃疾时给她的震动:“我记得那天叶先生穿着非常素淡的衣服,别了一朵蝴蝶兰,秀雅、端庄,就是老师平常的样子。可是很奇怪,老师一开始讲辛弃疾,我们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一种雄浑的气势逼人而来。好像就是辛弃疾的本尊来了,跟我们说他的蹉跎的一生。”

为她的口吐莲花所倾倒的,不只是华人。

20世纪60年代,西方的很多汉学家听了叶嘉莹的课,都沉醉在中国古诗词的美妙幽微中,力邀叶嘉莹前去任教。

1966年,叶嘉莹离开中国台湾,一家人跟从她前往美国。

10多年的时间里,她辗转于密歇根州立大学、哈佛大学、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任教。

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亚洲系主任要求她必须用英文授课,这对她绝非易事,已年过40岁的叶嘉莹每天熬夜查字典、练口语,每天凌晨两三点才能勉强入睡。

她上课时虽然英语文法不尽完美,发音也不完全正确,却仍深受学生欢迎。她说这是因为如《易经》所言之“修辞立其诚”。她有足够的真诚,生命和感情都灌注其间,她的课,中国诗词的幽微美妙,能深深打动年轻人的心。

2015年10月17日,在南开大学建校96周年之际,位于该校八里台校区内的迦陵学舍正式启用。在迦陵学舍启用仪式上,叶嘉莹先生为来访者致辞。

心,不分语言、文化、地域。仅仅半年,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就给了她终身教授的聘书,这在加拿大史无前例。

几年之后,她的两个女儿先后大学毕业又结婚。她充满期待地对大女儿说:“你生了小孩我帮你照看。”她以为她可以安享一个含饴弄孙的晚年。

1976年春天,她去美国开会,沿途她满心欢喜,先到多伦多的大女儿家,开完会又去费城看望小女儿。她回忆说:“那时候,我真的是内心充满了安慰。我想我这一生受尽了千辛万苦,现在毕竟安定下来了。”

然而,“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见大女儿仅仅3天后就传来噩耗,女儿和女婿在出去旅游时不幸遭遇车祸,双双离世。好长一段时间,她悲痛难抑,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任何安慰和关怀对她来说都那么苍白,只能引发悲伤,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只有将满腹苦痛倾付笔端。

“从来天壤有深悲,满腹酸辛说向谁。痛哭吾儿躬自悼,一生劳瘁竟何为?”

可是,也就在这剧痛中,她说忽然有一天就觉悟了,对生死也变得豁达了。

她说人生劫波度尽,这极大的悲哀和痛苦中,对人生才会有另一番体会,方知一切都是小我。也真正参悟了顾随先生和她说过的话:“以无生之觉悟做有生之事业,以悲观之心境过乐观之生活。”

她觉得对家已经尽了全部责任,自己应有一个更大的理想,那就是回国教书,将古代诗人们的心魂、意志传给下一代。

在这次大悲痛之后,诗词于她,越发近乎一种信仰。

她的一生充满苦难。可是多年之后,提起一切往事,她都一脸平静。

漂泊的这些年,叶嘉莹无时不在思念故土。那是她生命的原乡,诗词的原乡。

她常常吟诵杜甫的“夔府孤城落日斜,每依南斗望京华”,觉得千年之遥的诗句是她心情的真实写照。

可是关山历历,京华怎能望到?只有一遍遍走进梦里。

她说:“我常常梦见我的老家北京,我进去以后院子还在那里,所有门窗都是关闭的,我也梦见我的同学到我老师那里,就是后海附近的位置,芦苇长得遮天蔽月,就是怎么也走不出去……”

1974年,叶嘉莹申请回国探亲,等夙愿终偿,她激动地写下长达268句的《祖国行》。

“长街多少经游地,此日重回白发生。”尚未下飞机,看到北京的点点灯火,叶嘉莹已泪流满面。

思念止不住,1977年,她又一次回国。在火车上,她见有人在读《唐诗三百首》,感动不已,这个民族骨子里有着对美好的渴求,这弦歌不辍,她相信是因为“诗词可以使人心不死”。

1978年暮春的一个黄昏,叶嘉莹寄出一封信:“落日的余晖正在树梢上闪动着金黄色的亮丽光影。马路两边的樱花树落英缤纷。一寸光阴一寸金,这种景色唤起了我年华老去的警醒。”

这封信的收件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她要申请回国教书。

1979年,她的申请被批准。自1979年开始,叶嘉莹每年都利用假期回国讲学,曾先后应邀在北京大学、南开大学等数十所国内院校讲学,并受聘为客座教授或名誉教授。叶嘉莹与南开大学的结缘,始于1979年第一次回国讲学之时。这一年,她结束了在北京大学的短期讲课后,就应李霁野先生之邀来到南开。当时,南开大学中文系安排的课程是“汉魏南北朝诗”,从建安时代讲起,每周上两次课,每次课两个小时。叶嘉莹的课程受到南开大学师生乃至校外人士的热烈欢迎,盛况空前。

1989年,叶嘉莹自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退休。国内多所重点高校都表示愿意请叶嘉莹任教,出于对南开大学师生的感念,叶嘉莹最终选择南开大学为归根之所。

多年之后,她还清晰地记得:“当时的南大操场上还搭着许多临建棚,当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外国专家楼,我只能住在市区的一个饭店里边。”

那是对文化、对诗词充满渴望的时代,300个人的阶梯教室,临时增加的课桌椅一直排到了讲台边缘和教室门口,台阶上、窗户上都坐满了人,叶嘉莹走上讲台都十分困难。

她白天讲诗,晚上讲词,学生们常常沉醉其中不愿离去。她也很欣慰,作了一首诗:“白昼谈诗夜讲词,诸生与我共成痴。临岐一课浑难罢,直到深宵夜角吹。”

自此,叶嘉莹就像一直歌唱的妙音鸟,在许多高校里留下不倦的身影。

她说,这是因为自己体会到了古典诗歌里美好、高洁的世界,她希望把这扇门打开,让大家走进去,把不懂诗的人接引到里面。

这些年来,她教博士后、大学生、中学生。她对台下的莘莘学子恳切地说:“古诗词这么美好的一份珍宝,我多么希望你们能看见。”

她也教小学生、幼儿园的孩子,告诉他们:“当你们想起家乡的亲人,想起家乡的小河,就是你的心在走路。如果再用语言说出来,那就是诗啊。”

从21岁起,她已教了70多年的书,没有人能够计算出她到底上了多少课,教过多少学生。可她觉得还不够,她生怕年轻人对诗词之美无知无觉。她期望自己生命的终点就停留在讲台上。那会是她的绝响,她最美的诗词。

她做的远不止于此。

她说:“人生最重要的是保持自己的真心性,心灵的一片清净洁白。”

1996年,叶嘉莹创办了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1999年,她为研究所捐出她在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退休金,设立了“驼庵”奖学金和“永言学术基金”。

“驼庵”是顾随晚年的别号,也是她自己的映照。她说:“我常常在各地讲学,所以我讲我也是个骆驼,而且我也是从艰苦的环境走来的,如同一个从那没有饮料没有食物的沙漠之中走来的骆驼。”

“永言”,“诗言志,歌永言”,两个字里分别有她大女儿和女婿名字中的一字,这是她对学子们真诚的期望,也寄托着她对至亲骨肉的深深怀念。

2016年,她委托南开大学教育基金会卖掉她天津的房产,卖房所得380万元全部用于设立南开大学迦陵基金。

2017年6月3日,她将变卖北京市西城区房产所得1080万元全部捐献给迦陵基金。

自此,叶嘉莹捐献了毕生全部财产。捐献仪式上,她没有出席。

她早已看破了名利得失,也看破了死生。

她一生经历和情感都在诗歌里,她说:“我个人平生离乱经过微不足道,但是中国宝贵的传统,这些诗文人格、品性,是在污秽当中的一点光明,希望能传下去,所以是‘要见天孙织锦成’,莲花是凋零了,但有一粒莲子留下来,我希望把中国传统文化美好的种子留下来。”

当她在马蹄湖边学生们为她捐建的迦陵学舍,看着那荷叶田田,你会觉得她就是水中的莲,是对古诗词最好的注解。

诗词是她的信仰,是她未竟的梦,她不止一次说:“我有一个梦,我的梦是什么?我在等待,等待因为我的讲解而有一粒种子留在你的心里。多年之后,等着这一粒种子有一天会发芽,会长叶,会开花,会结果。”

她捐出了尘世中的一切,却留下诗词的莲子。

叶嘉莹的笔名为迦陵。迦陵是佛经中的一种鸟,叫妙音鸟。

妙音之鸟,日月成诗。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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