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机制研究
2025-01-25于文卿宋宪萍曹宇驰
收稿日期: 2024-04-26
修回日期: 2024-11-25
基金项目: 北京市社科基金规划项目重点项目(23KDA006)
作者简介: 于文卿,博士研究生,从事教育经济与管理研究;宋宪萍,教授、博导,从事政治经济学、教育经济与管理研究。
网络出版时间: 2024-12-31
网络出版地址: https://link.cnki.net/urlid/32.1774.G4.20241230.1715.007
摘 要: 探究算法时代如何打破信息茧房,进而提高大学生的信息素养已成为高等教育领域亟待解决的关键课题。本研究通过扎根理论对不同教育背景的30位大学生进行半结构化访谈,系统探究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机制。结果发现,当大学生困于信息茧房之中时,其信息素养的各个维度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信息茧房通过信息技术这一载体,对大学生信息素养产生直接影响;被信息技术“装备”的信息茧房经由信息驱动力这一中介,对大学生信息素养产生间接影响,在此过程中,主体内驱力和信息情境分别通过改变个体动机强度和环境感知强度,进一步调节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政府、社会、高校等主体应通过多种举措帮助大学生在信息知识层面下拓展信息视野、在信息意识层面下锐化信息敏感度、在信息能力层面下优化数字技能、在信息道德层面下规范信息行为,从而全面提升大学生的信息素养。
关键词: 信息茧房;大学生;信息素养;影响机制;扎根理论;质性研究
中图分类号: G640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3-8381(2025)01-0113-12
一、 引言
大数据时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推动信息总量呈现前所未有的指数型增长态势。面对海量信息,用户难以快速准确地从中获取自己需要或感兴趣的内容。在此情境下,算法过滤和算法推荐技术的应用极大程度地缓解了用户信息过载的困境,有效降低了用户获取信息的时间成本。然而算法技术在实现用户信息需求与个性化信息高效匹配的同时其弊端也逐渐显露。例如算法过滤技术会屏蔽掉用户不感兴趣但有价值的信息,使用户长期生活在同质化信息中从而形成信息茧房,导致其思维认知和价值认同固化、人际关系疏离,这会对社会的健康图景产生一定威胁。
大学生作为与信息技术一起成长的“数字原住民”,由于心理发展还不够成熟,缺乏足够的经验和判断力,更倾向于选择性接触与自己观点一致的信息。信息茧房通过信息过滤机制下的定向推送会进一步使大学生产生信息依赖。这种现象降低了大学生的信息辨别能力和信息伦理意识,致使其在面对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时缺乏足够的信息支持和应对能力,无法有效利用信息资源解决现实问题,由此带来的负面影响不利于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培育与发展。大学生核心竞争力的构建与提升日益依赖于信息素养的强化,信息茧房的存在对大学生良好信息素养的培养和健全人格的形成十分不利。基于此,探究信息茧房如何影响大学生的信息素养,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信息技术的积极作用以减轻信息茧房带来的负面影响,如何打破算法操控下的信息茧房并实现大学生信息素养的提升,成为信息化时代高等教育的重要议题。
二、 文献述评
(一) 信息茧房的致因与影响
凯斯·桑斯坦(Cass R. Sunstein)首次提出“信息茧房”的概念,即信息传播中用户只关注自己选择的内容和使自己感到愉悦的传播世界,如同蚕蛹一般将自己桎梏在茧房里的现象[1]。信息茧房的形成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互联网信息平台为实现流量的资本转换,以捕捉个体信息偏好的个性化传播作为行动逻辑,不断收集用户数据,将现实的个体绘制成“数字人”[2],消除了用户接收多元信息的可能性,加剧了用户信息选择的被动性[3]。同时,由于算法对“工程传播”逻辑的过度偏重,“人类传播”的特性和机理被忽视[4],现代网络信息技术提供了生成信息茧房的物理空间[5],算法推荐技术则成为信息茧房形成的诱因[6]。由此可见,资本的隐秘性操控、平台信息的精准投放、算法的个性化推荐等都是造成用户信息茧房效应的重要因素[7]。
作为算法驱动时代的一种副效应,信息茧房对个体认知的拓展和社会发展均带来了一定的不利影响。由于信息茧房的存在,个体依靠强关系纽带形成的低信任阈值使其在某些方面产生群体规范意识,容易产生极化观点[8]。这不仅会影响个体的情绪、思维和行为,导致其失去探索未知、创造不同的可能性,而且会导致群体的圈层分化,甚至引发恶性事件[9]。随着信息茧房的影响不断扩大,各行各业也因此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挑战。在教育领域,在信息茧房的作用下,良好的教育非但没有减缓个体的信息同质化与认知视野狭窄化的趋势,反而加剧了这一状况,形成了显著的强化效应[10]。在科研领域,数据库应用中的智能科学推荐系统提供了大量与学者观点相似的论文,将其思维隔离在信息泡沫之中,严重阻碍了科研进展[11]。在新闻领域,个性化推荐技术、新闻过滤技术和选择性曝光技术等也会使用户陷入信息茧房,从而导致个体在社群交往中呈现极端化倾向[12]。
(二) 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内涵与培养过程
1974年,时任美国信息产业协会主席的保罗·泽考斯基(Paul Zurowski)最先提出“信息素养”一词。信息素养是一个全面的概念,融合了意识、知识、能力、态度和价值观等多个要素,是每位公民应具备的基本素质,对人们在信息化环境中的生活和学习至关重要[13]。随着信息环境的变化和信息技术的进步,信息素养已经不仅仅指个体获取、分析、处理和创造信息的能力,还涉及对信息数据的管理和评价,以及在信息使用过程中所表现出的道德意识和评价能力[14]。对于大学生而言,信息素养一般包括强烈的信息意识、丰富的信息知识、高超的信息能力和良好的信息道德,使其更好地适应信息社会的发展,从而实现个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价值的最大化。
作为核心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培养过程逐渐受到重视。在这一过程中,为了深度融合数字技术并达成精细化知识习得目标,嵌入式教学和深度学习成为高校教学策略创新的两大核心,以此引领教育质量的跃升[15]。同时,以新媒体技术为支撑的商业社交网络的兴起,为高校优化信息素养教育模式提供了新方法[16]。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培育模式开始聚焦于运用现代技术将资源、服务有机融入师生的日常教学、科研及生活场景,重视资源的高效利用、教学质量的提升与科研的深入探索[17]。此外,高校图书馆基于SoLoMo(社交化、本地化和移动化)模式开展大学生信息素养教育,使得读者间的知识共享和交流更加开放,所有用户都可以不限时间和空间通过各种移动终端获得图书馆中任何形式的资源[18]。
与此同时,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培养也面临诸多问题。处在社交网络环境中的个体,其信息素养的培育既受整个社会宏观大环境的影响,也受社交网络和现实世界中微观环境的影响[19]。例如国际上一些西化思想、极端思想通过互联网侵袭我国意识形态领域,试图进行思想渗透,大学生信息素养培育所面临的环境因此变得更加复杂[20]。加之大学生在信息消费上呈现严重的“劣币驱逐良币”倾向,导致“信息垃圾”肆意传播[21]。尽管大学生内心渴求隐私受到保护,但对信息安全行为却置若罔闻[22],这些不良信息的获取与处理习惯极大地阻碍了信息素养教育工作的有效推进。此外,大学生在获取、处理和应用数据过程中往往会忽略新媒体中存在的意识形态风险和学术伦理风险[23],这就需要高校在开展信息素养教育时予以特别关注。由于大学生在网络上花费的时间较多,极易暴露于各种潜在的危险之中,如隐私泄露、商业利用和操纵、信息骚扰等[24-25],这些隐患对高校信息素养教育工作构成了巨大压力。
(三) 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与应对路径
信息茧房的裹缠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培育造成了诸多不利影响。一方面,当面对海量信息时,大学生在主动筛选信息的过程中会产生一定的信息焦虑[26],但若长时间处于算法推荐营造的信息茧房中,这种信息焦虑会因获取信息渠道的单一以及社交平台的自媒体属性而进一步加剧[27],并使其产生信息规避行为[28]。另一方面,信息茧房的过滤气泡性质会使大学生群体的社交圈层呈现高度同质化和极化特征,这不仅会加深人际关系网络中的信息共鸣,而且会在不自觉中引导大学生的信息获取与分享行为,不断强化信息选择的单一性和观点的同质化,阻碍其信息素养向高综合性和高创造性方向发展[29]。
在智能科技蓬勃发展的当下,大学生更容易陷入由偏好强化和算法推荐塑造的信息封闭环境,如何打破信息茧房、提升大学生信息素养成为当下重要的研究问题。具体而言,积极引导与动态预防是新兴信息技术环境下提高大学生信息素养的两种有效手段。在积极引导方面,高校可通过信息素养教育提高大学生的信息意识内化能力、计算思维能力、数字化学习与创新能力,提升大学生的信息社会责任意识,以此助力大学生突破茧房束缚,实现信息的多元化获取与深度理解[30]。在动态预防方面,高校可通过构建一套全面的评价体系,动态监测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变化[31]。一旦发现学生有陷入信息茧房的迹象,高校能在关键时刻及时介入,通过动态干预手段打破信息茧房的束缚,从而提升大学生的信息素养。
综上所述,学术界关于信息茧房、大学生信息素养以及二者之间关系的研究已有很多重要成果,相关领域已呈现丰硕且多元的研究进展,对本研究的逻辑推进有重大启发。然而,现有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其一,尽管当前的研究方法在特定领域具有较强的解释力,但在信息管理和用户行为等领域,其理论解释的普适性稍显不足,而基于扎根理论的质性分析方法可以为此提供有效补充。其二,现有研究多从宏观层面阐释大学生信息素养的要素及影响,缺乏微观视角下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具体影响机制的探索。据此,本研究采用基于深度访谈的扎根理论方法,结合大学生信息素养培育的具体情况,从微观视角深入分析信息茧房如何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重点关注这一过程中的关键因素,以期为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培育提供对策建议。
三、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 研究方法
为了厘清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机制,本研究选取具有较好灵活性与开放性的扎根理论进行探索式研究。由于目前缺少关于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因素研究,本研究使用三段式编码程序学派的扎根理论可以有效避免研究者先入为主的假定,秉持开放的态度对一手资料进行经验概括,使得后续资料分析工作能够有效展开。此外,扎根理论深入现实的独特视角,可以生动再现大学生群体囿于信息茧房时信息素养的变化过程,有助于研究者捕获一手资料。进一步对这些资料进行编码演绎,不仅可以提炼出囿于信息茧房时大学生信息素养变化的清晰路径与内在机制,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当前研究中理论框架外的因素及其相互之间深层次关系探索性分析的不足。在研究对象选择上,作为文化程度相对较高的“数字原住民”,大学生对信息茧房的看法以及在此情境中信息素养的表现更具典型性和代表性。因此,本研究基于扎根理论,借助Nvivo 11进行编码分析,深入探究大学生面对信息茧房时信息素养的变化及其影响机制。
(二) 数据收集
本研究通过深度访谈收集数据,采用程序化扎根理论方法对访谈数据进行编码分析。为了保护受访者的隐私、保证访谈结果的可靠性,所有访谈均在封闭环境中采取一对一的形式完成。本研究的访谈对象包括30名本科生。从性别角度来看,男女分布大致均匀,其中男性16人,女性14人;从专业划分来看,经济学专业5人,德语专业5人,社会工作专业2人,能源与动力工程专业4人,车辆工程专业3人,机械工程专业5人,化学专业3人,物理专业3人;从年级划分来看,大一和大二各有7名受访者,大三和大四各有8名受访者。
访谈内容围绕访谈对象的信息素养及行为拟定,主要包括访谈对象的信息获取经历以及面对信息茧房时基于自身信息素养作出的反应等。正式访谈前,研究者额外选取3位受访者进行预访谈,并将预访谈内容的编码结果与3位受访者对访谈问题的建议相融合,以进一步修正访谈提纲。正式访谈过程中,访谈内容基本以访谈提纲为中心展开,但也会针对不同的受访者,对特定话题展开更深层次、更有针对性的讨论,每次访谈时间不低于30分钟,以保证研究的质量。在同受访者进行充分沟通后,使其明确访谈的背景、目的、内容以及数据收集的流程,并在征得同意后,研究者对访谈内容进行录音,同时保留了相关的文本记录。在整个研究过程中,本研究始终遵循“尊重、行善不伤害、公平正义”的研究伦理[32],对受访者的个人信息进行了严格的保密和匿名化处理,确保其隐私得到有效保护。后期本研究根据录音内容整理形成了30份原始访谈文本,共计70 000余字,为编码分析、构建模型以及理论饱和度检验奠定了研究基础。
四、 研究设计与模型构建
(一) 开放式编码
开放式编码是扎根理论编码分析的第一步,其通过对原始访谈资料进行概念化和范畴化处理,从而挖掘现象背后的意义。开放式编码的主要任务是对所有访谈文本进行初步分解、提取、归纳、赋予概念,在对概念进行比较后再抽象出范畴。编码过程中,研究者应该保持开放的思维方式,悬置个人主观倾向和偏见,呈现访谈文本最原始、最真实的状态。本研究围绕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这一主题,通过对原始数据进行反复比较、整合、归纳,共得到初始概念78个,在此基础上合并、整理有交叉的初始概念并进行规范化处理,最终得到用户兴趣、个体认知、隐私关注、需求满足感等18个概念范畴(见表1)。
(二) 主轴式编码
主轴式编码是依据开放式编码的结果,以类属关系为轴心,通过分析发现不同范畴间的潜在联系和逻辑次序,进一步关联、对比、归纳、合并,以挖掘不同范畴之间的显性与隐性关系。本研究在对用户兴趣、个体认知、隐私关注、需求满足感等18个概念范畴进行深入分析、合并和归类后,得到主体内驱力、信息技术、信息驱动力、信息情境和信息素养5个主范畴(见表2)。
(三) 选择式编码
选择式编码是在主轴式编码的基础上,以构建“故事线”的方式来解释主范畴与核心范畴之间的关系,是扎根理论编码的第三个阶段。本研究通过对文本资料的深入探讨与分析,确定核心范畴是“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根据选择式编码梳理的“故事线”,得到主范畴与核心范畴之间的逻辑关系,并以此构建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机制模型(见图1)。
(四) 理论饱和度检验
使用扎根理论进行研究的过程需要持续探索并收集新数据进行理论抽样,同时也需要对已经形成的类别进行不断比较、分析和调整,直到不再出现新的概念或范畴,并且不再涌现新的理论观点,这样才算达到理论饱和。本研究将预留的5份访谈样本编码进行理论饱和度检验,编码结果表明没有新的范畴和概念出现。由此可以推断,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机制模型在理论上是完整的、饱和的,验证结果符合要求,该模型具有一定的现实解释力。
五、 模型阐释与讨论
依据前文主范畴的“故事线”脉络和图1的结构逻辑,本研究结合访谈记录对信息茧房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的机制作进一步阐释。
(一) 信息茧房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的维度阐释
根据质性研究结果,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信息知识、信息意识、信息能力、信息道德等方面。具体来看,信息知识主要受个性化定制情境下大规模同质化信息推送的影响。在此情境下,大学生的信息理论知识与信息技术知识被大大窄化,这既不利于个体视野拓展,还会造成价值观点固化和信息储备失衡,严重时甚至会导致群体极化。信息意识是指大学生面对信息茧房时主动寻求信息的意识与敏感度。当大学生长期面对大量根据个人意愿而设计定制的内容时,是跳出“舒适圈”求新求变,还是躺在信息茧房中自我蜷缩,已经成为其面对信息茧房时的重要选择。信息能力表现为大学生面对信息茧房时获取、组织、分析、运用信息的技术能力。个性化推荐算法限制了大学生选择信息的自由,进而也会对其理性、自愿、自主获取和使用信息的能力造成一定影响。信息道德是指大学生面对信息茧房时在信息采集、传播和利用过程中产生的道德意识、道德规范和道德行为。信息茧房环境下,大学生被束缚在网络气泡中,只听得到自己的“回音”,从而导致思维模式化、观念极端化、认知偏执化,这可能会使其触碰道德规范的底线。此外,为了在有限的注意力和时间内高效处理信息,大学生往往更倾向于顺从媒介资讯的单向度教化,主体性被侵蚀和消解,在此过程中也可能会触碰道德伦理边界。
(二) 信息技术:信息茧房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的直接动因
信息技术是信息茧房形成与深化的动力源。信息茧房通过信息技术这一载体,对大学生的信息素养产生深远影响。根据编码结果,信息技术这一主范畴包括信息安全技术、数据挖掘技术、算法推荐技术、算法过滤技术4个概念范畴。在信息茧房形成过程中,信息安全技术打着“保护用户隐私”的幌子不断收集个人数据,信息平台利用数据挖掘技术获取样本数据后,快速解构、分析数据,运用算法推荐技术为大学生提供个性化服务,同时运用算法过滤技术过滤掉算法“认为”与大学生需求不匹配的信息,让原本植根在受众内心的固有喜好、观念乃至价值观逐渐放大和外显。大学生一旦形成相应的浏览习惯,就会将自己的关注点局限在特定范围内,忽视其他领域的问题和热点,导致信息知识窄化,此时被信息技术“装备”的信息茧房大大降低了大学生的信息素养。部分访谈对象证实了这一观点,认为信息技术虽然可以缓解信息过载的现状,提高信息获取的效率,但窄化了信息搜索范围,对自身的信息安全也构成了一定威胁。合理时间范围内信息茧房实现了信息服务与大学生的精准对接,形成了大学生对信息茧房的正向心理感知。然而,若平台未感知到大学生信息需求和兴趣的变化,仍保持单一重复的信息推送,则会使大学生产生厌烦厌恶、浪费光阴、虚度青春等焦虑情绪,这种对信息茧房的负向心理感知强化了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负向作用。据此可知,信息技术与主体感知之间的不同步性造成信息平台推送结果不尽如人意,信息茧房也由此对大学生信息素养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三) 信息驱动力:信息茧房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的中介桥梁
信息驱动力是指信息本身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驱动作用。被信息技术“装备”的信息茧房经由信息驱动力这一中介对大学生信息素养产生深层影响。根据编码结果,信息驱动力这一主范畴包括信息窄化、同质信息过载、信息渠道、信息质量4个概念范畴。在信息茧房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的机制中,信息驱动力在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渠道中起到中介桥梁作用。在信息茧房的作用下,大学生往往容易受到同质信息过载和不同程度噪声的影响,获取的信息质量参差不齐,从而影响了良好信息素养的形成。访谈过程中了解到,一方面,平台的个性化推荐技术对信息渠道和信息质量进行筛选,缓解了不同种类信息过载的局面;另一方面,信息渠道和信息质量由资本把控,大学生接收到的多为对资本有利的同类信息,大大降低了自身的选择权,大量同质化信息涌入眼帘,造成同质化信息过载的局面。大学生处在一个相对单一的信息环境中而不自知,加剧了不同主体间的信息鸿沟,影响了大学生信息选择和信息甄别能力的形成,这一状况最终会对其信息素养的提升形成阻碍。有受访者表示,在算法推荐下,他们更愿意接触符合自己原有立场的信息,有意避开与自己现有观点相悖的信息,排斥异质、多元的信息。显然,推荐算法借由信息茧房剥夺了大学生的信息选择权,若长期局限于狭窄的信息获取范围内,大学生往往会陷入信息驱动力不足的困境,进而对其信息素养水平的提升产生不利影响。
(四) 主体内驱力:信息茧房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的个体动机
主体内驱力源于大学生自我选择和个人思维方式等内在因素的独特性,是为满足自身个性化目标需求而产生的内部驱动力。在信息茧房通过信息技术这一载体,经由信息驱动力进而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的过程中,主体内驱力在个体动机方面起到调节作用。根据编码结果,主体内驱力这一主范畴包括需求满足感、用户兴趣、个体认知、隐私关注4个概念范畴。主体内驱力水平不同,对信息茧房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的调节作用也不同。若主体内驱力水平较低,平台进行个性化推荐产生的相关信息都是大学生兴趣范围内并符合个体认知的内容,则大学生更容易获得需求满足感,此时即便茧房里是低质量的信息也不会被察觉,因而会强化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不利影响。更进一步,当大学生的信息需求发生转移时,信息平台尚未意识到其信息需要已然发生转变,仍持续推送同质化的信息,此时信息茧房效应的加剧会进一步强化大学生原有的价值观。若主体内驱力水平较高,面对同质化的信息茧房,大学生主观上就会想去突破信息樊笼,获得更高水平的信息需求满足感,以此实现自身信息素养的提升。有受访者表示,长期接收同类信息会导致自身产生“恶心”“厌恶”等应激反应,使得自身冲破信息茧房的心理愈加强烈。此外,大学生对隐私信息的关注程度也会影响平台信息的采集情况。有受访者表示,自己为避免算法窥探自身隐私,会尽量减少在社交平台进行信息交互,以此减少个人隐私的无意泄露,这对于摆脱信息茧房的不利影响有一定的正向作用。由此可见,低水平的主体内驱力无法扭转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不利影响,高水平的主体内驱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负面影响。
(五) 信息情境:信息茧房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的环境感知
信息情境的差异导致大学生在网络信息搜寻与浏览时存在目的性差异。在信息茧房通过信息技术这一载体,经由信息驱动力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的过程中,信息情境在环境感知方面起到调节作用。根据编码结果,信息情境这一主范畴包括休闲情境和任务情境2个概念范畴。信息情境作为信息技术与信息驱动力之间的环境感知调节因素,不同情境对信息茧房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的调节作用也不同。当处于休闲情境中时,有受访者表示自己蜷缩在互联网平台精心打造的信息茧房中,自身需求能够得到短暂满足,此情境下进行信息交互的目的仅仅是打发时间,获得片刻舒适感,因而会忽略沉浸于信息茧房中对自身信息素养产生的不利影响。这些受访者虽然此刻的需求得以满足,但长时间处于同质化的信息环境中接受算法推荐的信息,事后会产生极其强烈的虚度光阴的愧疚感与罪恶感。当处于任务情境中时,大学生对自身的信息需求较为明确,他们更倾向于跳出“舒适圈”,通过直接搜索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例如有受访者表示,当面对科研压力时,主动检索能够得到大量与自身目标关联性较强且质量较高的学术信息,对自身良好信息素养的形成具有积极作用。由此可见,休闲情境无法扭转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不利影响,而任务情境则恰恰相反。
综上所述,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是一个复杂多维的过程。本研究基于扎根理论的质性分析,对信息茧房影响大学生信息素养的机制进行研究,结果显示:当大学生困于信息茧房之中时,其信息素养的各个维度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信息茧房通过信息技术这一载体,对大学生信息素养产生直接影响;被信息技术“装备”的信息茧房经由信息驱动力这一中介,对大学生信息素养产生间接影响,在此过程中,主体内驱力和信息情境分别通过改变个体动机强度和环境感知强度,进一步调节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
六、 大学生信息素养提升的对策与建议
(一) 信息知识层面下的信息视野拓展
随着科技的飞速进步和算法的持续优化,各种智能化的服务模式让许多大学生陷入了信息茧房,限制了他们探索未知和创造差异的可能性。因此,大学生应更加重视信息知识的掌握,通过科学的评估了解自身的优势与不足,迎接不断变化着的平台环境对个体信息素养带来的新挑战。从社会角度而言,企业专业人士、企业代表等可以到高校开设相关课程或讲座,通过各种教育实践活动,讲解相关检索工具的使用技能和技巧,以及如何正确、合理使用信息检索工具,丰富大学生的信息知识,提升大学生的信息检索能力和信息表达能力。从高校角度而言,高校可以增设信息学、计算机科学、网络技术等公选课,广泛普及信息技术的原理、应用和最新发展动态,丰富大学生信息检索、数据分析和网络安全等方面的知识储备。从大学生自身角度而言,大学生应加强对信息知识的学习以及多元化信息安全保障技能的了解与掌握,将其内化为自身信息素养的一部分。此外,大学生也可以通过阅读、参加社团活动等方式走出信息茧房,扩大信息视野,以获得更全面、客观、准确的信息。
(二) 信息意识层面下的信息敏感锐化
大学生的信息素养受到信息意识的影响,只有具备较高的信息意识,才能更好地辨别信息的真实性和客观性,从而避免被信息茧房裹缠。智能时代的信息量呈井喷式爆发,要想从容应对数字媒体推送的各种信息,大学生必须内化自己的信息意识,运用批判性思维和逻辑思维来明确信息茧房的危害,并作出符合自身信息需求的内容选择,从而促进自身信息素养的全面提升。从政府角度而言,相关部门需肩负起推动建立信息素养评价机制的重任,通过周期性的评估来监测大学生的信息素养状况。基于评估结果,政府应指导高校适时优化信息素养教育的方法与策略,以提升大学生的信息意识。从社会角度而言,企业可以通过加强与高校的合作,让大学生充分了解个性化推荐技术的商业化运行机制,认识到工具的技术理性,引导其坚守价值理性,内化信息意识,避免陷入信息茧房。从高校角度而言,高校应做好顶层设计,开展嵌入式教学,教授大学生如何安全使用网络、避免网络诈骗等内容,同时加强心理健康教育,帮助大学生树立良好的信息意识和信息观念,形成正确的价值观,避免受到虚假信息和谣言的影响。从大学生角度而言,其可以通过定期查阅学术期刊、参加学术会议等方式关注学术领域的信息动态,及时发现、捕捉有价值的研究信息,不断提升自己的信息敏感度和信息意识,从海量信息中筛选出有价值的研究信息。
(三) 信息能力层面下的数字技能优化
信息时代,大学生需要具备较高的信息搜索技能,如使用各种信息搜索引擎、掌握信息检索技巧、了解信息发布者的背景和动机等,以便全面客观地看待相关信息。从政府角度而言,相关部门在进行课程规划和育人目标的顶层设计时,可以结合国家战略发展需要,培养大学生的信息检索能力,积极推动信息素养教育与专业教育的深度融合,以培育符合国家发展需求的数字人才。从高校角度而言,高校应为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发展创设良好的信息化环境,包括提供优质的计算机设备、网络资源、软件资源等,也可以通过建设形式多元、功能齐全的数字化图书馆、多媒体电子阅览室、数字化教室、现代教育技术中心等方式加快推进全校的教育信息化进程,有效管理学习资源,进而提高大学生的信息应用能力[33]。从大学生角度而言,其可以通过使用学术写作工具、学习信息整理方法等方式提高自身的信息获取、处理与传播能力,将学术理论运用到具体研究中,将复杂的信息转化为简明易懂的文字,为研究提供有力的数据支持。
(四) 信息道德层面下的信息行为规范
为了规范大学生的信息伦理道德观念,我们需要将自律教育与他律教育紧密结合,通过二者的协同作用,正确引导大学生在信息伦理道德层面树立合法、合理的规范意识。从政府角度而言,相关部门应加强制度建设以及网络综合治理体系建设,促进信息公开透明,加强对媒体的监管以及对虚假信息传播的打击力度,鼓励专家和民众参与信息评估和信息审核工作,营造健康的信息环境。从社会角度而言,信息平台要牢记塑造社会价值观的重要使命,秉持职业操守,充分展现正面影响力,形成与政府外部监管的协同效应,打造网络信息传播的“阳光工程”。从高校角度而言,高校可以通过法律知识讲座、法律微课、法律伦理剧等形式进行信息伦理道德教育,引导大学生树立正确的信息伦理道德观,规范其信息传播行为,使其逐步产生自觉抵制网络谣言、网络暴力等不良现象的免疫力,强化并提升信息素养层级。从大学生角度而言,大学生应当遵循尊重事实与真相以及倡导网络正义的原则,在接收和处理信息时秉持客观、公正的态度,避免因个人情感和立场导致网络暴力和网络歧视现象的发生。同时,大学生在使用学术数据库时应注意遵守数据库的版权规定等,不断提高自己的信息素养,在学术研究的道路上行稳致远。
七、 结语
本研究基于质性研究视角,运用扎根理论构建了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机制模型,并进一步探索了提升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具体路径,对于推动高校信息素养教育深度拓展以及数字化教育纵向深化具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价值。由于本研究提出的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影响机制模型是基于探索性方法获得的,其普适性和可推广性仍需通过大样本实证统计来验证。在未来研究中,我们可通过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变化过程进行纵向追踪,如通过仿真实验模拟大学生面对信息茧房时信息素养的动态变化轨迹并进行实证检验,以系统探究信息茧房对大学生信息素养的长期影响以及随时间变化而呈现的内在规律。此外,由于不同群体的个体特征和信息行为均不相同,相关研究可以将不同群体作为研究对象,进一步拓展研究模型,深化对信息时代个体信息素养发展的研究和探索。
参考文献
[1] 凯斯·R.桑斯坦.信息乌托邦:众人如何生产知识[M].毕竞悦,译.北京:法律出版社,2008:8.
[2] 叶嘉敏.算法风险防控视域下企业数据权利的三维构建研究[J].江西财经大学学报,2021(1):139-148.
YE J M. Research on the three-dimensional construction of enterprise data righ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algorithmic risks[J]. Journal of Jiangx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2021(1):139-148. (in Chinese)
[3] 岳爱武,陈文祎.算法时代新消费主义意识形态的风险透视与治理之策[J].思想教育研究,2023(7):71-78.
YUE A W, CHEN W Y. The risk perspective of the new consumerism ideology in the algorithm era and the management strategy[J]. Studies in ideological education, 2023(7):71-78. (in Chinese)
[4] 喻国明,曲 慧.“信息茧房”的误读与算法推送的必要——兼论内容分发中社会伦理困境的解决之道[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1):127-133.
YU G M, QU H. The misreading of \"information cocoon\" and the necessity of algorithm push: on the solution to the social ethical dilemma in content distribution[J]. Journal of Xinjiang Normal University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2020(1):127-133. (in Chinese)
[5] 程士安,沈恩绍.数字化时代组织传播理论的解释与重构——以科技进步与传播规律的演进为视角[J].新闻大学,2009(2):119-124.
CHENG S A, SHEN E S. Interpretation and reconstruction of organizational communication theory in the digital ag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echnological progress and the evolution of communication law[J]. Journalism quarterly, 2009(2):119-124. (in Chinese)
[6] 何 杨,李洪心,杨 毅.新媒体环境下网络群体极化动力机理与引导策略研究——以内容智能分发平台为例[J].情报科学,2019(3):146-151.
HE Y, LI H X, YANG Y. Dynamic mechanism and guiding strategy of network group polariza-tion under new media environment: take content intelligent distribution platform as an example[J]. Information science, 2019(3):146-151. (in Chinese)
[7] 王益成,张 梅.网络用户信息茧房影响因素及关联路径研究[J].现代情报,2023(11):158-167.
WANG Y C, ZHANG M. Research on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correlation paths of information cocoon of network users[J]. Journal of modern information, 2023(11):158-167. (in Chinese)
[8] 祁 凯,黎冰雪,杨 志.基于平台推荐机制和有界信任影响的网络群体观点演化研究[J].情报杂志,2021(5):132-142.
QI K, LI B X, YANG Z. Evolution of network group views based on platform recommendation mechanisms and bounded trust influences[J]. Journal of intelligence, 2021(5):132-142. (in Chinese)
[9] LEE C, SHIN J, HONG A. Does social media use really make people politically polarized? Direct and indirect effects of social media use on political polarization in South Korea[J].Telematics and informatics, 2018(1):245-254.
[10] ENGELMANN I, LUEBKE S M, KESSLER S H. Effects of news factors on users′ news attention and selective exposure on a news aggregator website[J]. Journalism studies, 2021 (6):780-798.
[11] POLONIOLI A . The ethics of scientific recom-mender systems[J]. Scientometrics, 2021(2):1841-1848.
[12] BEAM M A, KOSICKI G M. Personalized news portals: filtering systems and increased news exposure[J]. Journalism amp; mass communication quarterly, 2014(1):59-77.
[13] 朱 莎,吴 砥,杨 浩,等.基于ECD的学生信息素养评价研究框架[J].中国电化教育,2020(10):88-96.
ZHU S, WU D, YANG H, et al. Research framework of information literacy evaluation of students based on evidence-centered design[J]. China educational technology, 2020(10):88-96. (in Chinese)
[14] 钱冬明,周雨萌,廖白舸,等.大学生信息素养评价标准研究——以上海市为例[J].中国高教研究,2022(9):53-59.
QIAN D M, ZHOU Y M, LIAO B G, et al. Concept, connotation and evaluation standards of information literacy: a case study on university students in Shanghai[J]. China higher education research, 2022(9):53-59. (in Chinese)
[15] 胡莉芳,龚丽鑫.核心素养生成的知识逻辑:以大学生信息素养为例[J].现代大学教育,2022(3):95-101.
HU L F, GONG L X. Cultivating information literacy among university students: a stud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knowledge creation[J]. Modern university education, 2022(3):95-101. (in Chinese)
[16] 高江勇,祁 隽.信息技术视野下大学课程建设的迷失与反思[J].高校教育管理,2015(4):69-73.
GAO J Y, QI J. Rethinking the puzzles of university curriculum construc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J]. 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 management, 2015(4):69-73. (in Chinese)
[17] 张洪杰,郭小平.“互联网+”时代创新创业导向的大学生信息素养培育模式研究[J].情报科学,2017(6):94-98.
ZHANG H J, GUO X P. Research on the cultivation model of college student′s information literacy based on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orientation in \"Internet plus\" era[J]. Information science, 2017(6):94-98. (in Chinese)
[18] 夏立新,白 阳,李成龙.基于SoLoMo的智慧自助图书馆服务体系研究[J].图书情报工作,2015(4):32-36.
XIA L X, BAI Y, LI C L. The research of the service system to the smart self-service library based on the SoLoMo[J].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ervice, 2015(4):32-36. (in Chinese)
[19] 邓胜利.网络用户信息交互行为研究模型[J].情报理论与实践,2015(12):53-56.
DENG S L. Network user information interaction behavior research model[J]. Information studies: theory amp; application, 2015(12):53-56. (in Chinese)
[20] 郑 洁.大数据时代我国意识形态安全面临的机遇、挑战与对策[J].教学与研究,2017(11):61-68.
ZHENG J. Opportunities, challenges and coun-termeasures for China′s ideological security in the era of big data[J]. Teaching and research, 2017(11):61-68. (in Chinese)
[21] 孙旭红,顾 琪.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传播的现实挑战及优化策略——大学生网络圈群视角[J].高校教育管理,2023(2):35-43.
SUN X H, GU Q. Practical challenges and optimization strategies of discourse dissemination in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he perspective of college students′ online circles[J]. 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 management, 2023(2):35-43. (in Chinese)
[22] 郭劲赤,熊泽泉,朱 涵,等.大学生移动信息安全素养现状及教学模式研究[J].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21(6):87-92.
GUO J C, XIONG Z Q, ZHU H, et al. Research on the situation and the teaching model of mobile information security literacy of university students[J]. Library theory and practice, 2021(6):87-92. (in Chinese)
[23] 邹 霞,张小强.学术期刊的新媒体传播风险及其规避对策[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20(9):1042-1047.
ZOU X, ZHANG X Q. Risk of new media communication in academic journals and its countermeasures[J]. Chinese journal of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periodicals, 2020(9):1042-1047. (in Chinese)
[24] LIVINGSTONE S, HELSPER E J. Parental mediation of children′s internet use[J]. Journal of broadcasting amp; electronic media, 2008(4):581-599.
[25] MESCH G S. Parental mediation, online activities, and cyberbullying[J]. Cyberpsychology amp; behavior, 2009(4):387-393.
[26] 刘 路.乌卡时代大学“智慧人”培育的困境与破解路径——基于熵变理论与信息加工理论的分析[J].高校教育管理,2023(3):12-20.
LIU L. The dilemma and countermeasure of talent people cultivation in universiti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entropy change theory and information processing theory in the VUCA era[J]. 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 management, 2023(3):12-20. (in Chinese)
[27] PRZYBYLSKI A K, MURAYAMA K, DEHAAN C R, et al. Motivational, emotional, and behavioral correlates of fear of missing out[J].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2013(4):1841-1848.
[28] EKSTRM A G, NIEHORSTER D C, OLSSON E J. Self-imposed filter bubbles: selective attention and exposure in online search[J].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reports, 2022(7):1-10.
[29] MEDAGLIA R, ZHU D. Public deliberation on government-managed social media: a study on Weibo users in China[J]. Government infor-mation quarterly, 2017(3):533-544.
[30] 张 敏,王朋娇,孟祥宇.智能时代大学生如何破解“信息茧房”?——基于信息素养培养的视角[J].现代教育技术,2021(1):19-25.
ZHANG M, WANG P J, MENG X Y. How do college students break the \"information cocoons\" in the intelligent era?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information literacy cultivation[J]. Modern educational technology, 2021(1):19-25. (in Chinese)
[31] 代 磊,刘羽萱.信息生态视角下大学生信息素养评价[J].现代情报,2018(12):40-47.
DAI L, LIU Y X. Information literacy of college studen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formation ecology[J]. Journal of modern information, 2018(12):40-47. (in Chinese)
[32] The belmont report: ethical principles and guidelines for the protection of human subjects of research[EB/OL]. (1979-04-18)[2024-07-10]. https://www.hhs.gov/ohrp/regulations-and-policy/belmont-report/read-the-belmont-report/index.html.
[33] 储济明.我国高校信息素养教育发展路径研究:基于教育部文件演进视角[J].图书馆学研究,2024(4):35-45.
CHU J M. Research on the development path of information literacy education in universities: a perspective of the evolution of ministry of education documents[J].Research on library science, 2024(4):35-45. (in Chinese)
(责任编辑 张丽莎)
Research on the impact mechanism of information cocoon on college students′ information literacy
YU Wenqing1, SONG Xianping2, CAO Yuchi2
(1. School of Education, Bei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2. School of Marxism, Bei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Beijing 102488, China)
Abstract: The effective pathways to break the information cocoon and improve college students′ information literacy in the era of algorithm have become a key research topic that urgently needs to be addressed in higher education. Through a grounded theory approach, semi-structured interviews were conducted with 30 college students of different educational levels and backgrounds to systematically explore the influence mechanisms of the information cocoon on college students′ information literacy.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when college students were trapped in the information cocoon, their information literacy dimensions were affected to varying degrees. On one hand, the information cocoon, facilitated by information technology, directly influences college students′ information literacy. On the other hand, the impact of the information cocoon \"equipped\" by information technology, exerts an indirect influence on college students′ information literacy through the intermediary of informational driving force. In this process, both subject-driven motivation and informational context further adjust the impact of the information cocoon on college students′ information literacy by modifying individual motivation intensity and environmental perception intensity, respectively. The government, society, universities and college students should attach importance to expanding information vision from the level of information knowledge, sharpening information sensitivity from the level of information consciousness, optimizing digital skills from the level of information ability, and standardizing information behavior from the level of information ethics, so as to comprehensively improve the information literacy of college students.
Key words: information cocoon; college students; information literacy; impact mechanism; groun-ded theory; qualitative stu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