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南苏区民俗文化的改造利用研究
2024-12-31贺俊杰黄柳萍
摘 要: 赣南地区拥有丰厚的民俗文化资源,山歌、民间戏剧和民间舞蹈是其重要组成部分。早在苏区时期,中国共产党就认识到民俗文化改造利用的重要性,成立了专门机构,延揽各方人才,推进这项工作。在山歌、戏剧和舞蹈的改造利用过程中,通过甄别遴选、推陈出新,党的文艺工作者和民间艺人联手创作了一大批优秀作品。革命化指向的改造,使民俗文化实现了思想内容的升华、审美方式的转换和价值意蕴的重构。改造后的民俗文化,呈现出蓬勃发展景象,赢得根据地民众、士兵的追捧和青睐。中国共产党对民俗的利用与改造,契合了农民对于先进文化的需求,有助于根据地开展舆论宣传和革命动员工作,推动了苏维埃政权的建设、扩红运动的开展。赣南苏区民俗文化利用改造的实践探索对于深入理解“两个结合”的重要思想具有重要启发意义。
关键词: 赣南苏区;民俗文化;革命动员;山歌;民间戏剧;民间舞蹈
中图分类号: K263;K892.24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3-3851 (2024) 12-0660-09
Study on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tilization of folk culture in the Chinese
Soviet area of southern Jiangxi
Abstract: "There are rich folk culture resources in southern Jiangxi, and folk songs, folk drama and folk dance are important parts of them. Recognizing the importance of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tilization of folk culture as early as the Chinese Soviet area period,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set up a special agency to recruit talents from all sides to advance this work. In the process of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tilization of folk songs, folk drama and folk dance, the artistic workers and folk artist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jointly created a large number of excellent works in accordance with the principle of screening, selection and innovation. The transformation of revolutionary orientation makes the folk culture realize the sublimation of ideological content, the transformation of aesthetic mode and the reconstruction of value implication. After the transformation, the folk culture thrived, winning the warm welcome of the people and soldiers in base areas.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s utilization and transformation of folk customs met the farmers′ needs for advanced culture, promoted the public opinion propaganda and revolutionary mobilization in the base areas, and facilitate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Soviet regime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red-spreading movement. The practical exploration of the utilization and transformation of folk culture in the Chinese Soviet area of southern Jiangxi is of great enlightening value to deeply understand the important thought of the \"two combinations\".
Key words: the Chinese Soviet area of southern Jiangxi; folk culture; revolutionary mobilization; folk songs; folk drama; folk dance
赣南是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央苏区的主体、核心区域。早在赣南苏区时期,中国共产党便认识到文化建设的重要性,以马克思主义思想为指导,对“传统中最受人欢迎的习俗”[1]进行改造和利用,着力建立起一支“文化的军队”[2]。中国共产党对赣南苏区民俗的利用与改造实践探索,在推动人们接受革命理念、参与根据地政权建设以及开展军事斗争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
长期以来,学界对苏区历史展开了深入研究,从史料挖掘到史实呈现,从理论总结到观念探讨,已有重要成果问世。从研究范式来看,学界经历了从革命史观向新文化史观转变的过程。本文沿用新文化史观的研究范式,以民俗为切入点,论述中国共产党在革命进程中对苏区民俗的改造与利用。关于这一论题,学界已有部分相关探讨。例如,韩晓莉[3]认为,节日风俗融入抗战与生产的革命主题,使得政治潜移默化地被民众理解和接受,从而推动根据地社会动员工作的开展。魏彩苹[4]指出,延安时期陕甘宁边区共产党的移风易俗活动直指群众生存需求,群众参与度很高,效果显著。陈秋兰[5]提出,改造后的山歌能够唤醒妇女的阶级意识和革命意识,可达到动员广大妇女参与读书“扫盲”运动的目的。冉绵惠等[6]探讨了歌谣在川陕苏区革命斗争中的动员功能。王丽霞[7]叙述了中国共产党对太行根据地民间舞蹈的改造利用,认为此举契合抗战动员需求,成效良好。郑立柱[8]分析了晋冀察边区革命新剧的创作发展,认为革命新剧在抗战时期成为民众动员的有力武器。
上述关于民俗利用与改造的研究,注重研究视角的逐渐下沉与拓宽,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自上而下“鸟瞰”式的 “政策—成效”研究范式的局限,对本文的研究具有启发和借鉴意义。然而,相关研究仍存在一定的不足。从时段上看,主要集中在抗战时期的民俗利用与改造,对中央苏区时期的探讨较少。从研究内容来看,虽涉及歌曲、戏剧、舞蹈等民间文艺形态,但专题性研究不多;虽涉及革命动员与民众日常生活之间的互动关系,但探讨的深入程度不够。鉴于此,本文尝试探讨中央苏区时期中国共产党对赣南地区民俗的利用与改造,叙述革命与民俗双向互动的过程,解析民众对中国共产党政治理念的接受过程以及对革命实践的参与情况。这对于理解“第二个结合”的重要性,进而增强实践的自觉性具有重要意义。
一、中国共产党对民俗文化改造利用的认知
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中国共产党开始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革命道路,将革命重心由城市转向农村,在农村建立革命根据地,领导农民开展武装斗争。中国共产党来到赣南苏区后,着手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并取得显著成效。“影响苏区农业生产的障碍消除了,苏区的农业生产连年丰收,粮食产量大幅度增加。”[9]随后,中共中央与苏维埃中央人民委员会先后颁布了《中国工农红军优待条例》和《关于优待红军家属的决定》,强调“改善红军家属生活、解决他们的实际问题”,“让群众真切体会到共产党为他们解决实际需求的政策”[10]。以土地问题为核心的一系列问题的解决,改善了苏区民众的物质生活条件,也为文化生活的提升创造了条件。
在中国共产党将政治力量下沉到乡村社会之际,加强对农民的宣传教育成为一项重要工作。1929年,中国共产党红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通过的《古田会议决议》明确指出,红军的宣传工作旨在提升政治影响力,争取更广泛的群众支持[11],这为苏区思想文化建设提供了制度保障。“宣传工作要讲究方式方法”[12],面对“许多工农分子普遍文化水平低下,许多人不识字”[13]的困难局面,中国共产党借助人们喜闻乐见的民间文艺形式进行思想文化宣传,这成为打开革命新局面的一种必然选择。
民俗作为一个地区重要的“地方性共识”,是塑造人们行为、语言和心理的基本力量之一[14]1-2。民俗是一种动态的文化模式,犹如一个巨大的胃,不断对新兴的或外来的生活方式、价值观等进行反刍和消化,吸收部分新元素融入原有体系[14]29。剔除封建迷信等糟粕内容,注入新的革命思想,通过 “旧瓶装新酒” 的方式进行改造,民俗能够很好地发挥思想动员功能。民间文艺是民俗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根据地党的建设、政权建设、军队建设以及文化建设过程中大有可为。“为了有效地利用艺术作为阶级斗争的工具,对抗一切反革命力量的进攻,我们必须致力于推动工农大众艺术的发展,以增强苏维埃文化建设。”[15]赣南时期,党和苏维埃政府特别注重民俗的利用与改造,将革命新思想融入百姓日常生活,用于革命战争动员。
时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教育部部长的瞿秋白,在民俗利用与改造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瞿秋白对于民俗方面的相关论述集中在民间文艺层面。例如,他提出要大力推动大众文艺运动,号召大家“向大众学习”;“即使缺乏专业作家、戏剧家和作曲家,但我们可以进行集体创作,借鉴山歌和民歌的元素,并从群众中汲取优质内容进行记录”[16];“民间歌曲贴近群众生活、歌词朴实、易于理解及传唱,具有显著的教育作用”[17]。
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和书记处书记的张闻天,在《论我们的宣传鼓动工作》中强调图画、唱歌以及戏剧等形式在宣传鼓动中的有效性,指出这些方式被证实能更广泛地吸引并影响群众[18]。时任中央政府教育部副部长兼艺术局局长、《红色中华》报主编的沙可夫,强调“文艺事业作为革命工作的一环,承担着向群众传达革命理想的职责。故而文艺工作者不仅是文艺的创造者,更是革命的先锋,为人民群众服务”[19]。沙可夫还强调文艺要为革命服务,应服从总的政治方向。同时,沙可夫主张“拿来主义”,即努力向传统的民间文艺学习,征集民间山歌、戏剧,为苏区革命贡献力量。他“将苏区早期用于休闲和娱乐的文艺活动提升到新的政治和艺术高度,积极推动苏区各种艺术团体和艺术学校的建立”[20],有组织地开展改造民俗活动。
中国共产党在赣南苏区“发展俱乐部(包括演剧组、唱歌组、拳术组、足球组)并组织游艺晚会”,“获得了良好的反响”[21]。1932年,成立了专门指导苏区演出活动的艺术团体——工农剧社 工农剧社:工农剧社总社于1932年9月在瑞金成立,是中国共产党在中央苏区创办的戏剧专业团体,主要成员有沙可夫、李伯钊、胡底、钱壮飞、赵品三、石联星、刘月华等。该剧社以“发展戏剧战线上的文化革命斗争,帮助苏维埃战争的艺术运动”为宗旨,激发群众革命热情,为发展苏区文艺运动做出了积极贡献。。1933年,共青团苏区中央局为了推动文化运动的发展,提升苏区群众的文化素养,组建了“蓝衫团”[22],成立蓝衫剧团学校 蓝衫剧团学校:1933年,为了推动全苏区的戏剧运动,中国共产党领导成立了第一所艺术学校蓝衫剧团学校,这也是我党第一所专业戏剧学校。李伯钊任学校校长。该校培养的剧团演员秉持不脱离生产的原则学习、演出,演出的服装就是平日所穿的蓝衫,演出的形式以活报剧为主,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原则,艺术教育与现实斗争生活紧密联系,课堂教学与实习演出紧密结合。1934年2月,为避免与国民党特务组织“蓝衣社”名称相混,在瞿秋白的建议下,“蓝衫剧团学校”更名为“高尔基戏剧学校”。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后,1934年10月,高尔基戏剧学校和中央苏维埃剧团的部分教师及演员随部队转移,另一部分留在中央苏区坚持游击战争。随后在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中,剧团负责人、演员等相继牺牲、打散,学校与剧团也就不复存在了。,旨在培养“工农大众艺术干部”。蓝衫团是附属于工农剧社总社的专业剧团,其演员都是来自苏区各地的“青年工农”,为了培养文艺人才,蓝衫团开办了“蓝衫团训练班”。蓝衫剧团学校的前身就是“蓝衫团训练班”,蓝衫剧团学校是工农剧社下属的一所专门培养戏剧人才的学校,学校成立后共招收了两期学员。1934年,中央教育人民委员部颁布《教育行政纲要(修正)》,独立设艺术局,管理苏区戏曲、舞蹈、音乐等工作[23],以山歌改编、戏剧改良及舞蹈改创为主要内容的民俗改造利用工作在赣南苏区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
二、中国共产党对赣南山歌的改造与利用
中央苏区时期,为动员苏区广大民众参与革命、壮大红军队伍,中国共产党将目光聚焦于山歌的改造与利用。山歌是民歌中的一个类别,是人们自由抒发情感的民间歌曲。赣南苏区丰富的山歌资源,为中国共产党进行革命山歌创作提供了便利条件。
1933年3月5日,苏区工农剧社四次大会成功召开,向各地俱乐部作出指示,要求迅速把所有剧本歌曲等材料供给工农剧社 [24],以促进苏区文艺活动的广泛开展。1933年8月《红色中华》发表《征求山歌小调》启事,“收集各地流行的革命的山歌、小调,印行美丽的单行本”[25]。广泛收集到的山歌素材,为后期的改造奠定了基础。在山歌改编过程中,党的领导干部(如任弼时)、艺术工作者充分尊重群众,走群众路线,积极吸纳民间力量。兴国县民歌歌手刘秀章、曾子贞等热情参与了这项工作。在党的领导下,赣南苏区军民合作创造出了大量具有革命意义的新山歌,如表1所示。
改编后的山歌从内容到形式都焕然一新。如表1所示,过去的山歌多表现劳动人民的日常生活,而改编后的山歌内容几乎涵盖了党和苏维埃政府在赣南革命根据地的各项中心工作,包括开展反封建斗争、土地革命、政权建设、扩红支前、反 “围剿” 以及开展生产运动等。
内容改编之外的形式改编,同样具有重要意义。比如,以往山歌在歌词中,多用“心肝哥”“心肝妹”等来抒发男女之间的情感,唱的多是人们田间劳作的乐趣。在被艺术性地融入革命新思想后,歌词中对人们的称呼转变成“同志哥”“同志妹”,唱的内容多为扩红支前,如“哥哥出门(嘞)当红军,笠婆挂在(吔)背中心(啰),天天唤起就打胜仗,打掉土豪有田分(嘞)”[26]18;“哎呀嘞,送郎送到红四军,同志格勇敢冲锋杀敌人”[26]236。
再比如作品《苏区干部好作风》,歌词简洁明了、通俗易懂,同时加入了具有口语化色彩的“”字(“”客家话是“我”的意思),贴近赣南苏区民众的语言习惯,直白地表达出苏区干部朴实的作风以及百姓对他们的由衷礼赞。又如山歌《当兵就要当红军》,歌词直抒胸臆、言简意赅,以对唱的形式将“扩红”思想表达出来,起到了革命动员的作用。
山歌的改编与广泛传唱,产生了良好的宣传动员效果。在红军的带领下,一队队由当地妇女、儿童组成的革命山歌队在各个村落进行巡演,用山歌动员群众参加红军;在中国共产党的有组织领导下,无论是红军战士还是普通群众,人人都学唱山歌。军队每到一地,都会组织群众学唱。1933年,为庆祝红军作战胜利举行的晚会,在红军和群众中均取得了良好反响。“出席者及地方群众共五六百人”,“在表演中,特别是火线剧社 火线剧社:工农剧社创立后发展迅速,各地分社也陆续创立,形成地方剧社和红军剧社。红军剧社主要有火线剧社、战士剧社、猛进剧社和铁拳剧社。火线剧社于1932年成立,在红军各师均设有分社,短期内发展了600多名社员,以演出活报剧、歌剧、话剧、相声、打快板等为主要演出形式,为战争和人民群众服务。的小朋友博得了如雷般的鼓掌声”,“更激发了杀敌决胜的高昂情绪”[27]。1934年兆征东坡区在各乡举行晚会,通过唱山歌、布置跳舞的形式,将白军进攻乡镇的残暴以及红军的正义反抗生动地再现在舞台上,“于是就一个同志接一个同志来讲话,号召加入红军去”[28],取得了很好的动员效果,完成并超过扩红计划的50%,掀起了民众武装上前线的热潮。
1935年,工农剧社在中央分局驻地于都进行汇演,刘秀章演唱了《想念北上的红军》《保卫苏维埃》《支援红军哪》[29]85。这次演出得到了群众的热烈欢迎,十几里乡村的群众,穿上雨衣、蓑衣,披上油布,戴上斗笠,打着雨伞,一直坚持到演出结束。歌声、掌声和着雨声,一浪高过一浪,达到了很好的动员效果。在长汀乡的扩红运动中,出现了由红军家属组成的“妇女突击队”。在群众会议上,妇女突击队通过点名男性成员并唱山歌的方式,激励他们参加红军,同时鼓舞逃兵重新归队[30]。
三、中国共产党对赣南戏剧的改造与利用
戏剧在某种程度上可理解为“将人类生活以艺术的方式直接搬上舞台”[31]。它能够满足群众性交流活动的需求,更能带动观众情绪,引发观众共鸣,进而形成群体性的情感交流与思索。民间戏剧作为在民族土壤中孕育而生的艺术形式,始终保持着其原始活力与独特魅力,深受民众喜爱,与民众的日常生活紧密相关[14]346。赣南地区的民间戏剧资源较为丰富,然而大多由百姓自发创作,专业性有所欠缺且艺术水准参差不齐,难以满足党的思想宣传要求,因而迫切需要进行革命化改造。
培养戏剧创作与演出的人才是中国共产党对赣南戏剧改造和利用的基础。1933年党领导成立了蓝衫剧团学校,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对苏区戏剧改造和利用工作开始向组织化和专业化方向发展。延揽各界人士共同参与到戏剧改造与利用,是这项工作成功的关键。随即,党的文艺机构发布了“人才招募令”:任何对苏维埃艺术运动有兴趣、愿意参与研究但又不脱离生产和工作的人,都可成为工农剧社的社员[32]。文艺骨干力量的壮大,推动了根据地戏剧改造利用事业的发展。
戏剧改造首先要加强原有剧本审查、遴选。1933年3月,《红色中华》刊载专门启事,要求“审查各地俱乐部现有剧本与歌剧,以便甄别好坏,决定取舍”。同时注重民间剧本的搜集工作,“如果有剧本题材或创作,也望多多惠寄本社(工农剧社——笔者注),无比欢迎”[33]。
剧本是戏剧之本,瞿秋白指出,剧本内容必须反复锤炼。在他的倡导下,“剧团演出的剧本内容是根据当时的方针政策和主要任务而创作的,剧情源自生活实践,经过艺术加工提炼,自主创作、排演和表演,惟妙惟肖地再现在舞台上,因此深受群众欢迎。”[29]81经过多方努力,赣南苏区戏剧改编、创作取得丰硕成果,如表2所示。
改编后剧本的主题思想得到升华。过去赣南戏剧主题多描写劳动人民在采茶劳动中的故事,如《茶蓝灯》描写的是采茶女从山上摘茶到下山做茶的劳动生活过程[34]。改造后的戏剧,其创作来源依然是人们的现实生活,以底层百姓、工人为表现对象,演出的内容融入了打地主、支援红军等革命性内容。戏剧《无论如何要胜利》 剧本《无论如何要胜利》创作于第四次“围剿”到第五次“围剿”前的这一时期。剧本创作来源于广昌一带白军蹂躏赤白交界的老百姓的故事,是蓝衫团演出的主要剧目之一,歌颂了奋不顾身保护红军秘密的儿童团员,对教育群众、鼓舞士气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央苏区中央局、临时中央政府、全总苏维埃中央执行局、少共中央局联合机关报《红色中华》对该剧给予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讲述了一个不满十岁的儿童团员和他双目失明的姐姐,用生命来保守秘密,至死不说出红军行程的故事。话剧《收谷》讲述了“地主在农民收成不佳时采取残酷手段,强行收取租金并侮辱佃户”的故事,它将地主阶级对农民残酷的剥削在舞台上呈现出来。剧本《残忍》表达了白军士兵的狼狈处境,“有八个月没有关饷,我也没钱寄回去,一家人大小九口,饿都会饿死”;“你不应该打红军,你应该当红军,只有苏维埃才会分田给我们”。通过对比表达了参加红军的好处和甘当白匪的下场。
改编后剧本的语言更加生活化。主题内容、情感表达方式贴合人民群众生活是戏剧改编、创作成功的关键,语言表达方式的生活化也同样重要。“要用口语化、贴近生活的语言来写剧本台词,不要生硬地使用书本上的陈词滥调,要使人愿意听、听得懂、喜欢听。让群众闭上眼睛听,也能听出来是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样环境下讲话。”[35]过去的赣南戏剧形式简单,以灯腔和茶腔为主要唱腔,道具以扇子为主,结合节庆灯会的灯舞艺术形式,展现底层百姓的质朴生活。而改造后的戏剧多采用武装带、驳壳枪、红旗等具有革命意义的表演道具,具有鲜明的革命性和强烈的战斗性,塑造了红军、工人、农民等崭新的舞台形象;语言融合赣南方言,富有浓厚的生活和劳作气息,幽默风趣,深受人们的追捧。如,剧本《春耕战线》将苏区百姓在中国共产党人的带领下努力耕田、军民一心、帮助红军解决粮食困难的场景生动地表现了出来。剧本表演中大量使用“视看”“样般”“唔晓”等赣南方言,贴近农民的日常生活,受到农民的热烈欢迎。
改编后戏剧的演出深受苏区军民欢迎。苏区各地的演出队伍不仅在农村巡回演出,也会前往前线演出。1933年1月24日,上杭县才溪区新剧团、宣传鼓动队在医院召开大会,表演新剧,慰劳红军[13]498。1933年4月底,蓝衫剧团前往兴国、于都等地开展纪念“五一”巡演,“把普罗戏剧的火星散在各地”[36]。赣南苏区根据地出现了“人人可演戏、处处是舞台”[37]的繁盛景象。
改编后的戏剧发挥了良好的革命动员效能。它们不仅广泛宣传了党的方针政策,而且深刻启发了民众的思想觉悟,激发了群众参与革命斗争的热情。《无论如何要胜利》的演出,现场观众情绪激昂,高呼“打死白匪”[29]83-84,展现了强烈的革命斗志;而《收谷》一剧则激励于都县农民斩木揭竿,与地主阶级展开彻底斗争[38]。这些戏剧作品不仅教育了农民,还促使他们自发动员家人参军,从而加快了生产速度并扩大了红军队伍。“中央区红军中,过去对于文化教育工作,未能充分发展,缺乏坚强的领导”,“红军中文化教育的重要性,渐为政治工作同志所注意,游艺人员的选择与训练,艺术材料的收集与创作,晚会的经常举行,都引起了普遍的注意,特别是对于提倡新剧,非常热烈。”[39]
四、中国共产党对赣南舞蹈的改造与利用
民间舞蹈是人们从生活内容出发自发进行的艺术创造,是人民群众思想感情最强烈、最直接的表露[40]37,属于大众“自娱性”的艺术。赣南地区的民间舞蹈数量众多,据相关统计显示约有713个,舞种137个,主要分为采茶歌舞、苏区歌舞、灯彩歌舞和道教歌舞四大类[41]。题材多表现下层群众的日常生活,尤其以手工业工人、艺匠的日常生活为主[42]。
民间舞蹈蕴含着丰富的思想内涵,但其中部分内容已显得陈旧落后,与当代社会现实脱节。因此,必须对其进行细致的甄别、遴选和改造,以使其更好地服务于革命动员的目的。在民间舞蹈的革命化改造过程中,首要任务是组建一支专业的创作团队。李伯钊、沙可夫、刘月华等党的艺术工作者,纷纷投身于红色舞蹈的创作之中。同时,党的相关负责人深刻认识到,“闭门造车是决不能创造出大众化的艺术来的”[43]。在赣南地区的舞蹈改造实践中,中国共产党充分发挥了群众的创造力,积极邀请民间艺人参与舞蹈的改造与创新。党的文艺工作者广泛搜集民间舞蹈作品,经过仔细地甄选和鉴别,致力于改编和创作,并取得了显著的成果。这些努力不仅提升了民间舞蹈的艺术水平,也使其更加符合革命动员的需求,如表3所示。
民间灯彩舞《茶蓝灯》经改编,在原表演基础上,将“茶蓝灯”改为“五星灯”。在借鉴原有表演形式的同时,注入了革命思想内容。名称改变的背后,体现了思想内容的升华、审美方式的转换以及价值意蕴的重构。民间传统歌舞剧《小放牛》,以男孩女孩一问一答对歌对舞的形式,展现了田野生活的情趣和人们怡然自得的生活状态。改编后的双人歌舞《大放马》,沿用传统表演形式,以赣南地区的土地革命为背景,“宣传革命知识”[40]91,表达了赣南民众对党的拥护和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实现了歌舞的革命化改造。经过改造,舞蹈内容更加丰富,主题更加明确。
舞蹈内容的改造至关重要,形式的改造亦是如此,形式的调整服务于内容的创新。舞蹈改造过程中,文艺工作者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采取了灵活的方式方法。部分舞蹈改造过程中采用了“旧瓶装新酒”的模式,如《慰劳红军歌》《五更带姐》《送郎当红军》等。这些舞蹈采用流行的民间小调,配以新词内容,以达到即时宣传的目的[44]。然而,简单套用旧形式也存在很多弊端,甚至“可能将新内容庸俗化”[7]。原生态的民间舞蹈通常较为简单,往往在歌唱过程中加入几个动作,搭配彩带,边歌边舞,形式上没有过多要求;歌词也多通俗易懂,常利用谐音,达到诙谐俏皮的效果,迎合了群众的心理需求。中国共产党在民间舞蹈改造过程中,继承了原有的形式基础,并进行了创造性转化,创制了新的舞蹈形式,融入了对白、舞蹈、唱歌等多种元素。《农民舞》通过播种、插秧、收割等舞蹈动作的融入,生动地展现了百姓日常耕作的劳动场景,表达了分得土地的农民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喜悦之情;《红军舞》则通过枪下肩、刺杀、投弹、枪上肩等飒爽英姿的动作,生动表现了红军战士刻苦演练的场景,表达出红军的使命感和自豪感,达到了扩红宣传动员的效果。
在舞蹈演出过程中,工农剧社发挥了重要作用。除在本地乡村和集镇进行宣传演出外,还到周边乡镇和县城进行巡回演出。节目形式和内容丰富多样,不仅包括来自民间的传统灯彩歌舞,还有服务中心工作的新编节目[44]。1933年举行的“八一”歌舞晚会,得到群众的广泛支持和热烈反响。“有票的进了大门便从人山人海中挤进去,有的甚至从花窗洞里把用后的入场券偷偷运出去。”[45]在1934年的歌舞晚会上,观众来了四千多人,祝颂工农剧社 “成为艺术战线上精锐的武装,成为我们战争动员中雄伟的力量”[46]。改造后的舞蹈是苏区革命斗争的真实写照,也成为苏区革命动员的重要形式。
党的文艺工作者巧妙运用传统民间舞蹈形式,精心创作并改编了一系列蕴含革命思想的新颖舞蹈作品,这些作品不仅生动展现了苏区军民积极乐观、奋发向上的精神风貌,还在宣传党的方针政策的同时,极大地丰富了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通过这种艺术形式,党与群众之间的情感纽带得以进一步紧密,有效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47]。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富有革命精神的舞蹈作品极大地鼓舞了农民群众的斗争意志,激发了他们参与革命斗争的热情,为推动革命事业的发展注入了强大的动力。
五、中国共产党改造利用民俗的成效
中国共产党改造后的民俗剔除了封建、落后的因素,保留了合理且有价值的部分。不论是戏剧、山歌还是舞蹈,都发生了重大变化。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动员下,赣南苏区的百姓以崭新的面貌投入到革命斗争之中,开创了社会革命新风尚。
(一)民俗的改造利用满足了根据地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需求
赣南民俗的改造和利用,是在中国共产党文艺工作者的主导下,以广大普通百姓为主体进行创作的。这一过程充分借助了传统民俗形式作为载体,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创新改造。这样的改造不仅满足了根据地人民对文化生活的需求,而且适应了革命宣传的需要。通过采用贴近百姓生活的语言和流行于民间的语调,让农民百姓能够深刻感受到中国共产党的精神内涵,从而丰富他们的精神世界。同时,这也引导着百姓不断提高自己的思想修养,树立起坚定的革命思想观念。
兴国山歌的改编与创作一改往日作为田野劳作小调的风格,代之以扩红革命的情怀,形成了赣南苏区的革命山歌。这些革命山歌唤醒了苏区人民的阶级意识和革命意识,满足了根据地百姓的文化生活需求,促使更多百姓参与到革命的进程中。这些革命山歌的传承与创新发展,极大丰富了赣南苏区百姓的生活,拓展了革命山歌的创作题材,将民俗与革命充分结合,使得苏区革命动员效果得到较大提升。戏剧、舞蹈的改编与创作亦起到了同样的效果。各剧团既是宣传队,又是战斗队,从前线到乡村,为宣传红军政策,发动群众支援前线,剧团每到一地,都会进行演出。农忙季节,演员深入农村与群众一起劳动,在田间地头进行口头宣传;每逢集日,在地头搭起台子进行演出。在前线和乡村,剧团每每演出,广受欢迎[17]。剧团演员来自群众,演出面向群众,本着为群众服务的理念,“高尔基戏剧学校先后训练出一千多学生,后来编成60个戏剧队,活跃在苏区各地,是中国共产党在苏区动员的重要力量”[48]。工农剧社成立的分社有汀州、叶坪、红校、博生、兴国和江西省军区六处,参加的社员达六七百人,为百姓参加革命民俗活动提供了有效场所,切实满足了百姓的文化生活需求。
(二)民俗的改造利用引领并形成了赣南根据地革命新风尚
中国共产党在对赣南山歌、戏剧、舞蹈进行改造和利用时,主要采用了“旧瓶装新酒”的模式。这里的“旧瓶”指的是山歌、戏剧和舞蹈中深受百姓喜爱的音调、结构以及通俗易懂的表达形式;而“新酒”则是指摒弃了这些民俗中封建落后的思想成分,代之以党和苏维埃政府的思想理念及政策主张。通过这种方式的改造与利用,中国共产党不仅保留了赣南地区民间艺术的独特魅力,还成功地将革命思想融入其中,使之成为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动员群众参与革命斗争的重要手段。这种创新的做法有效地改变了赣南地区愚昧落后的精神风气,促进了良性社会风尚的建设,有力地配合和支持了党和苏维埃政府的中心工作。
中国共产党将大众化的民俗作为宣传手段,在群众中取得了良好反响。在民众大多为文盲或半文盲的情况下开展宣传活动,最直接、最便捷且最有效的方式是面对面地向他们口头传达宣传内容,或者通过表演展示给他们观看[49]。改编后的赣南山歌、戏剧、舞蹈在 “扩红” 运动中发挥了显著的动员效能,整个苏区掀起了参军革命的热潮。
在赣南苏区流传着“一首山歌三个师”的佳话。兴国女山歌歌手曾子贞曾回忆道“原来动员人民参军时,有的青年说‘我不听你讲大道理,要是你用山歌唱出红军的好处来,我才服服帖帖到红军里去’。青年在听完‘哎呀嘞--受苦穷人要翻身,快当红军打土豪……’,当即报名参加红军”[50]。在选择三十人到前线作战时,工农剧社中不论是儿童或青年,都自发前往前线参军,并说道“用四只脚我也要爬去”[51]。改造后的山歌不仅能鼓励人们参军,还对动摇敌军军心起到很大的作用。当时在白军中流行一首山歌“一怕红军刀枪阵,二怕兴国山歌声;刀枪阵来头落地,山歌声来勾掉魂”。“1931年夏,兴国长冈乡的妇女山歌队通过唱山歌,促使被游击队围困的一个排的白军,在排长的领导下向红军投降。”[52]
戏剧和舞蹈的作用同样不容小觑。史料记载,蓝衫剧团演到哪里,哪里就掀起一片参军热潮,青年踊跃报名参军:“娘啊,咱过去尽是挨饿受冻,缺吃少穿,共产党来了,咱才吃得饱,穿得暖,是人不该没良心啊!参军上前线是我的责任。”[53]在群众性的演出结束之后,广大民众深受感染,经常出现母送子、妻送郎当红军的动人场面。据《红军报》记载,至1933年2月后,中央苏区扩大红军的总人数达到16万到17万[54]。
中国共产党通过山歌、戏剧、舞蹈等形式对百姓和红军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宣传民主制度。这不仅提高了百姓的思想觉悟,也对提高红军素质起到了重要作用,激发了红军战士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这些活动对于动员群众积极参军支前和塑造军队形象做出了巨大贡献。
六、结 语
中央苏区时期是中国共产党首次建立国家机器形态、开始局部执政的时期。中国共产党深入农村开辟革命根据地,建立起苏维埃政权,在经济、政治层面解放人民的同时,大力推进文化建设,满足人民的文化需求,并以此教育、团结人民,进行革命战争动员。由于当时根据地民众知识水平普遍较低,中国共产党将工作重点聚焦于群众接受度极高的民俗文化,尤其是民间文艺。在张闻天、瞿秋白等领导人的指导下,开启了民俗文化的改造利用工作,并取得显著成效。改造后的民俗文化,无论是戏剧、山歌还是舞蹈,均实现了外在形式创新、思想内容升华和价值意蕴重构,契合了根据地军民的认知水平、接受心理和审美偏好,也契合了农民对于文化的需求,在移风易俗、启发民智以及革命动员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民俗文化的改造与利用问题,实际上涉及马克思主义如何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问题。赣南苏区民俗文化的改造与利用,实现了中国共产党革命政治理念与乡村民俗文化的有机结合,达到了革命动员的目的。然而,这一“结合”究竟是如何实现的?这一“结合”为何能够得到根据地军民的认同?这是一个需要深入探讨的问题。运用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理论改造后的民间文艺,之所以能被赣南苏区军民所接受,深层次的原因或许在于中国共产党在赣南苏区推行的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以及体现出以工农大众利益为核心的苏维埃政府服务方向和良好效能。未来开展相关的研究,还需要综合运用包括政治学在内的多学科理论和方法进行深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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