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普”试点开启盘摸古城不可移动文物资源

苏州市第十六中学内，民国建筑“英华楼”是原教会学校“英华女校”所留存的唯一的一栋建筑，砖木结构，建筑单体平面为外廊式布局。这是姑苏区第四次全国文物普查试点工作现场之一，普查团队当场推荐“英华楼”为“四普”新发现不可移动文物点，推动“应保尽保”。

准备就绪

第四次全国文物普查已于2023年11月拉开序幕，以全面掌握我国不可移动文物资源数量、分布、特征、保存现状、环境状况等情况，建立国家不可移动文物总目录。姑苏区是全国首个也是目前唯一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区。自普查工作开展以来，姑苏区成立文物普查领导小组，组建文物普查保障队伍，先后完成多轮次培训。组织开展各级不可移动文物公布文件、记录档案、相关图纸、保护管理规划等资料收集整理，根据姑苏区实际编制实施方案与项目建议书，明确了工作任务、技术路线、进度安排。

一头，各街道着手对“三普”数据进行先期复核。沧浪街道内，除了文控保建筑，还有大量文物登录点，涉及大量古井、古桥、古牌坊门楼。仅道前社区就有古井26口，古桥1座，古牌坊门楼3座，古井大多数位于居民家中，管理保护难度大。数据复核中的一项，即调查这些古井是否有灭失，什么情况导致了灭失。“住户不关注、不使用的古井会发臭，因而有些居民可能会在改善房屋居住条件时就把井填掉。我们前段时间着重对底册内的古井逐一进行排摸复核。”沧浪街道相关工作人员表示，街道目前已经完成该项工作。

另一头，启动普查试点，为后续现场调查全面开展提供指导。7月，首批甄选10处建筑及构筑物，成立普查团队对照“三普”信息开展一系列的文物基础数据采集、坐标打点、照片拍摄、图纸绘制及口碑采集工作。苏州科技大学苏州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研究院副院长徐永利与普查团队顶着高温辗转试点现场，“困难和工作量要比预期的多。”

文物本体的保护范围内，所有拐点全部要用RTK测量设备打点测量经纬度坐标及高度。现场有时信号很弱，一个点位怎么都测量不到，过不去，就会影响整体进度。怎么办？实施古城细胞解剖工程时，曾对此进行过整体三维扫描，建立了完整的数字化模型，通过模型推算出准确坐标。“我们每年都会做类似的古建筑普查或者历史建筑调查，现场常常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意外的出现也是意料中的事，就在现场再想办法解决。”徐永利说。

2007年至2011年，国务院组织开展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根据“三普”资料显示，姑苏区全区共登记不可移动文物1657处，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到分散的文物登录点，普查工作面广量大。最近姑苏区围绕建筑遗产实施的两次重要调查，分别是在2020年12月启动的古城细胞解剖工程和2023年苏州市第二批历史建筑名单的相关普查工作。每一次调查的实施部门不一样，目的和侧重点也不一样。“四普”正是结合这些调查所掌握的相关资料，做出前期整体判断，随后进入文物现场。

高规格高标准

与“三普”相比，“四普”首先是对“三普”数据进行复核，必须要有现场的信息采集和访谈，比如对产权人信息、既有历史信息等文字资料的复核。其次，“四普”增加了更多数字化成分，江苏省、苏州市为此制定了详细且能落地的技术标准。

以一个院落为例。“四普”要求提供保护范围内的所有拐点坐标，即只要不是直线，出现拐点，就要提供坐标。通过RTK测绘设备或其他测绘设备如无人机三维扫描等手段，一个点一个点去测量坐标。换句话说，文物的保护范围是通过坐标来标定的。每一个保护范围内可能有多个单体建筑，需要提供单体的占地面积。相比之下，“三普”只要求一个代表性的中心点坐标。诸如此类的数字指标，“四普”更多。

拍照方面，“四普”无论数量、种类都更多。现场要求有一位普查队员的手机联机国家“四普”系统，提供至少一张带经纬度坐标的照片，作为100%现场调查的证明。无人机要参与拍摄，提供全景位置图；手机或相机摄图，要有总体照片、单体照片、附属文物照片。院子里头有一口井，井就属于附属文物。如判断宅子的主体属于明代或清代，那就要提供与断代相关的现场局部依据，建筑风格、雕刻风格或者井圈上的年代刻字，砖雕门楼上的边款时间等，都提供照片。

不仅如此，照片还需附上详细信息，比如拍摄方位是由南到北拍，或者由东北向西南拍等。这些都比“三普”时的要求更细致。此外，照片至少须有一张与“三普”时同角度同位置。“两次全国文物普查，中间至少相隔了十二三年，文物面貌可能会有变化，此类照片信息也是一种对‘三普’基础上复核信息的对位表达。”徐永利说。

普查现场，普查团队常常碰到老房子的房主，嘱咐调查完之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有保护意识，更关心普查完之后的下一步具体保护动作。”徐永利说，对苏州市及姑苏区而言，整体保护名录的数量庞大，在具体执行过程中，无法做到一步到位，有时候要有一些耐心，要相信这是一项系统性的保护工程。

文物普查是文物事业立足发展的重要基础性工作，是做精做优古城保护“续、多、新”三篇文章的重要举措，“我们将严格按照文物普查相关要求，精心组织现场调查与价值评估，确保普查成果全面反映姑苏区不可移动文物资源状况”，姑苏区古保委相关负责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