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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耘芳微型小说三题

2024-12-31周耘芳

金山 2024年8期
关键词:草头稻谷

周耘芳,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协会会员,散文、中短篇小说、小小说见于《作家文摘》《检察日报》《鸭绿江》《长江丛刊》《小小说月刊》《小说月刊》《故事会》《百花园》等报刊,有作品被《小小说选刊》等转载,获得全国小小说大奖赛等奖项多次。出版小说、散文作品集《沃土情深》上下卷,获得中华文学优秀作品二等奖。

挑草头

连走带跑,穿过茅草凹,翻过青石坡,石飞看到山脚下自家瓦房上冒出缕缕白烟。

一路走,一路想。跨过九月门槛,秋风阵阵吹,稻田里稻谷低下头,弯了腰,黄灿灿一片。这几天,别人家劳力多,快手快脚地把稻谷收回家,自家三块田稻谷,还孤零零立在稻田里。幸亏上个星期割了两块田稻谷,给秋收开了个头。

走下山,坐在田埂上,脱下半旧的黄色球鞋,石飞撒开腿就往家里跑。快到家门口,看到娘拐着竹棍子,站在门口枣树底下,看着青石坡上的路。见到石飞,娘说:“门口一块田稻谷,我割完了。”石飞听后,心似刀割,娘真不容易。父亲原是村里有名的石匠,二十岁就在青石坡上靠着几把锤和钢钎,打石磨,立石柱,卖几个钱过日子。到上学年龄,那天父亲把石飞扛在肩上,娘拿着缝织的布书包,挂在肩上说:“好好读书,考大学,不要像你爸,扛一辈子石头。”

平日里,父亲做些石头活,挣些零花钱,补贴自己读书用。农忙时和娘一起,起早摸黑,田里、地里干农活,从来没有歇停过。有次秋收,放学回家,父亲和娘在田里捆谷,石飞丢下书包,跑到田里抱起稻谷,帮父亲捆谷,娘跑过来说:“去去,这不是读书人干的活。”

总算考上高中。谁知道前年,父亲突然吐血不止,不多时丢下石飞和娘走了。夜里,石飞对娘说:“不读书,我回来种田养你。”娘回答:“要我的命吗?只要我有一口气,就要你读书。”听了娘的话,石飞心想,反正就要高考了,只有挺挺吧。

刚才,听娘说,她把门口一块稻谷割了,这比割自己心还疼。去年,娘的眼睛慢慢模糊,有时连对面人也看不清楚。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抬头看看天,太阳快下山了,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石飞心想,趁天没黑,把门口最后两块田稻谷割完。回到家,拿起镰刀,跑到稻田里,弯下腰,刷刷地割起稻谷。“先吃饭,明天再割吧。”站在家门口,娘在喊。石飞回答:“割完稻谷再吃饭。”

低头割谷,石飞心里还想着上次发生的事,班主任阳老师心好毒辣。上个星期六,花一天时间,割了两块田的稻谷,太阳底下晒半天,星期天下午,拿着草腰子,把晒干的稻谷捆成草头,一担担往打谷场上挑。石飞心里清楚,家离学校有十几里地,以往星期天下午,必须要赶到学校吃饭,上晚自习。晚自习之前,阳老师弓着腰,戴着眼镜,手持一根竹根做的教鞭,雷打不动地在教室里转,一个个地点学生名字,迟到、旷课的,站在同学们面前罚站,还要写保证书。

大半天时间,两块田草头还没有挑完。抬头看看天,天空飘着朵朵乌黑云彩,一场大雨就要来临。石飞心想,到手的稻谷不能被雨淋坏。拿起冲担,挑起草头就往打谷场上跑,直到太阳偏西,两块田稻谷才挑完。放下手里冲担,一口气跑到学校,石飞走进教室,阳老师走过来,用手顶了顶眼镜,半天才说一句话:“你,知道你自己该干什么吧?”

听后,石飞摸摸后脑壳,慢慢走到教室前面,直起腰杆,双脚并拢,双眼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学生。“嘻嘻,嘻嘻。”有学生捂着嘴巴在笑,有的指指点点。石飞用手揉了揉眼睛,又迅速放下来。真想教室里裂开一个口子,快速钻进去。

想到这些,石飞挥动手里的镰刀,一棵棵将稻谷割倒。抬头看看天,一轮弯弯月牙出现在东边天空。石飞盘算着,连夜把稻谷割完,明天白天晒半天,下午捆稻谷,挑草头,星期天上午加把劲,把草头全部挑完,下午赶到学校上课,再也不能像上次一样,在同学们面前丢人。月牙由小变大,借着朦胧月光,两块田稻谷总算割完。

一个上午,太阳暴晒,稻谷全部晒干。石飞把稻谷捆起来,拿起比自己个子高半截的冲担,一担担地往打谷场上挑。这时,石飞觉得右肩膀上似刀子在割。伸手摸了摸,肩膀上撕开一个长长的口子,正在往外面冒着血。拼命也要把草头挑回打谷场,这可是自己和娘一年的口粮。站直腰,立稳脚,咔咔,冲担铁尖杀向草头,双手积攒力量,用力把草头往肩上甩。这时,一双大手伸过来,扶着冲担,用力往上一顶,沉重的草头轻轻落在肩上。

回头一看,是阳老师,戴着眼镜,上身穿着黑色短棉衣,手里拿着一根长长冲担。石飞结结巴巴地问:“阳老师,你这是?”阳老师用手扶扶眼镜,挥挥手里冲担,说:“帮你挑草头,我也是挑草头挑出来的大学生。”

石飞用手抹了抹眼睛,挑着草头,迈开大步,向打谷场一路小跑。

荣" "耀

轰隆隆,叭哧。雷鸣电闪,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落坡岭四周完全被雨包围着。

大雨中,王朴实坐在窗口前,瞪大眼睛,半蹲在床上,看着窗外不到一千米的地方,铁路上停着一辆绿皮火车,已经一日一夜了。电话不通,家里断电断水,只有借着手电筒的光,生煤炉子,烧开水,蒸米饭,炒菜吃饭。

王朴实心里纳闷,七十出头的人,还从没有见过这大的雨。前几天,电视里就说,台风要在南方海岛登陆,没有想到这个缺德台风发疯似的跑到北方,祸害山旮旯的百姓。绿皮火车停这长时间,前期还看到车上亮着灯,现在一片漆黑,怕是也停水、停电、停网了。

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王朴实向窗户玻璃吹了口气,用手擦了擦,外面树木在风中摇摇晃晃,门口小河沟上一座小桥已被淹了一半,河水已经快和河边秧田持平。天亮了,要是往日这个点,太阳升起丈把高,自己应该在山上捡些柴火回家,在家里烧水、做饭、乘凉了。

大雨不停,朦朦胧胧的雨雾中,绿皮火车趴着,还是一动不动。王朴实心里想,车上也应该断了粮。爬起身,他用湿毛巾擦了擦脸,提着大竹篓子,拿出一个蛇皮袋子,把昨天下午烙的一摞大油饼和冰柜里装的饼干、蛋糕、火腿肠放进篓子里,还把两箱子方便面塞进蛇皮袋。前几天,在外地工作的儿子说要带着儿媳、孙子回来小住一段时间,他就特意给孙子买了一些小零食,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王朴实披好雨衣,挎着竹篓子,背着蛇皮袋子,手里提着一壶水走进雨中。他沿着铁路边高一脚、低一脚往前走,哐当,一扇铁门打开了,一名身穿绿色短袖、戴着眼镜的女乘务员站在车门口问:“老大爷,下这大雨,你来干什么?”王朴实回答:“想把这些吃的东西……”“不行,不行,列车上不准随便卖东西。”女乘务员直摇手。“老大爷,你上来。”一个年纪稍大,戴着列车长牌牌的女同志走过来说。王朴实被列车长拉上绿皮火车,顿时,脚臭味、汗臭味直往鼻孔里钻,黑乎乎的车厢内,叫骂声、小孩哭啼声、大人叹息声乱成一片。列车长说:“老大爷,这食品我们都买下,家里还有吃的、喝的吗?”

听到这话,王朴实脸红红的,车站建在自己家门口,年轻时,自己每天提着篮子跑上跑下,靠卖鸡蛋、花生、汽水,每年赚得盆满钵满的。那天大清早,他像往日一样,提着吃的喝的上车叫卖。一名乘务员上前说:“老大爷,铁路上有了新规矩,车内乘客吃饭喝水全部集中统一提供,今后不准在车上卖东西了。”“怎么,这不是端了我的饭碗吗?”王朴实在车上和乘务员大吵起来。“老爸,不能老思想,不能拖国家后腿。”最后,还是儿子在电话里解了围。

看到车内乱得像一锅粥,王朴实说:“列车长,我想把大家带到村里避避雨,喝点热水,吃点东西,比车上安全。”列车长想了想,回答:“这办法可行。”

雨逐渐小了,整个落坡岭被大雾笼罩着。王朴实披着雨衣走在前,后面跟着一群排着长队的男的、女的,抱着小孩、扶着老人的队伍。回到家,王朴实打开家门,掏开炉子,用壶烧开水。又从柜子里拿花生、红薯干发给大家。人群陆陆续续拥进来,开水壶忙不过来,外面有些年轻人拿起小水瓢,咕咚咕咚喝起凉水。

“王朴实,王朴实。”一个女人大叫起来。王朴实放下手里活,挤过人群一看,是村干部李大花,一个粗嗓门、大个子、黑皮肤的女人。见到王朴实,李大花大声说:“老王啊,你抢了头功啊!”王朴实知道,李大花人勤快、人缘好,大家都喜欢她,她后面跟着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这时,李大花站门口石头上大声说:“前面铁路塌方了,火车停在家门口,我们就有责任帮助大家,别的帮不上,管喝管吃管住,尽全力。”

几百名乘客拥进二十多户人家,客厅里、卧室里、餐厅里、走道上,挤满人群。家家户户生起灶火,烧水、做饭、炒菜,吃饭用的瓷碗、铁钵、勺子、木瓢、盘子、缸子全部用上了。

王朴实家在村头,住的人最多,乘客吃了一波又一波,几袋子大米吃完了,又从柜子里拿出一袋面粉,做面汤喝,蒸玉米棒吃。列车长走过来说:“吃的喝的多少钱,我们全买单。”王朴实听后大声说:“分文不要,这回我也要荣耀一次。”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王朴实话音刚落,绿皮火车停靠的方向,传来整齐划一的口号声,雨雾朦胧中,一排排身穿迷彩服的战士,迈着铿锵的脚步,向着列车开拔……

半块花生饼

太阳落下山,夜越来越黑,老北风一阵一阵地吹。土砖围起的火塘里,发生娘带着发生兄弟几个,围着烤火。

吱呀,门开了。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进门,发生爸走进门来,拍了拍身上灰尘,紧紧身上细长黑布腰带,说:“吃饭了吗?”发生娘回答:“吃什么?吃饱肚子压床啊?”发生爸听后,拿张小椅子,坐在火塘边,伸出一双黑瘦的手烤火。“娘,肚子饿。”听说吃饭两个字,发生直叫唤。“走,去睡觉。”发生娘牵着发生,还有几个小不点的手,一起走进小屋,睡觉去了。

火塘边只剩下发生爸。不一会,发生娘走出房门,见到发生爸一言不发。发生娘说:“丢了金条,还是失了银子?”停顿半天,发生爸说:“家里半块花生饼呢?”发生娘回答:“冬天才过半,半块花生饼留着给伢们吃。”发生爸没有应声。

发生爸是小组饲养员。那天,小组长说:“你成天病恹恹的,重活干不了,集体二十头牛交给你喂养。”这两年,老天爷像瞎了眼,滴雨不下,村前池塘干得底朝天,小河也断流,粮食几乎绝收。上个月,集体分发口粮,小组长说:“马上要断粮,花生饼也要用来救命,每家分两块。”集体榨花生油时,把炒熟的花生用石磙碾成粉末,做成圆圆的油饼,反复榨干油后,留下又硬又黑的花生饼。平常只能当作种庄稼的肥料,冬天还用来给猪和牛补补身体。

牛是集体的宝贝,耕种着几百亩田地。看着这些牛,发生爸每天感到压力山大。春天插秧,播种,卸下犁放下耙后,一条条牛口喘着粗气,吐着白沫,原本鼓鼓囊囊的肚子贴在脊梁上。趁耕田人回家休息吃饭的机会,发生爸把一群牛赶到水草茂盛的地方,让牛吃个肚儿圆。秋收过后,田地空闲下来,牛又忙起来,架上犁和耙,把所有田地翻耕出来。

这些牛交到发生爸手里,一头头耕牛毛色焦黄,双眼深陷,走路踉踉跄跄。进入冬季,趁阳光灿烂的日子,发生爸从稻场上挑来稻谷穗子和杂草,还从山上挖回一些草根,铺在茅草棚子里,给牛做一个温暖的窝。

最让发生爸心疼的是牛成天受饿。稻谷收进门,打谷场上几堆稻草就是牛过冬的口粮。那天,家里屋檐下,一群群麻雀一惊一乍的,天上乌云滚滚,大风吹得木窗啪啪地响。发生娘说:“快下雪了,要把家里窗户钉起来,免得伢们受冻。”发生爸回答:“我得去把稻草堆盖好。”说完便扛着木梯,拿着木叉跑到稻场上,用稻草绳把草堆稳固起来,用尼龙布盖好。一场大雪飘飘洒洒地下下来,发生爸跑回家,只见发生娘带着发生,搭着木椅子,在用稻草堵窗户。

风越刮越猛,雪越下越大,火塘里的火已完全熄灭。发生爸站起身,看看外面雪,又坐了下来。发生娘说:“太冷了,被窝里暖和,早点睡。”发生爸开口问:“家里半块花生饼呢?”发生娘说:“花生饼怎么啦?”发生爸回答:“大黄几天不进食,没有奶水,两头牛犊怕是撑不住。”

“你心里只有牛,没有家里的娃,只剩下这半块油饼了。”发生娘说完,眼泪刷刷流下来。发生爸心里也酸酸的。一头牛一天吃一捆稻草,喂牛的稻草也不多了。发生爸盘算着,按照这样喂养法,稻草支撑不过冬天,牛就会断了口粮。恰恰这个时候,大黄生仔了,而且一生就是两头毛色黄亮的小牛犊。

大黄生下两头小牛犊,或许胃口不好,几天不进食,原本鼓鼓的奶子,一天天干瘪下来,搞得两个小家伙钻进肚子下,顶着奶子,半天喝不到奶水,尖叫起来。发生爸急了,跑去找小组长,小组长回答:“你是饲养员,你想办法,我又没有奶水。”

看着两条瑟瑟发抖的小牛犊,发生爸想到家里的半块花生饼。以往,牛生病,下牛犊,需要补补身子,就把花生饼用石臼打碎,用稻草包着花生饼末,一口口喂给牛吃。思来想去,家里快断炊了,前天发生娘还说:“快过年了,剩下几斤白米,留着吃年饭。”往日一天三餐饭,改成一日吃两餐。肚子饿了,吃些夏天晒干的野菜、红薯干、萝卜干。两块花生饼,捣碎成细细粉子,发生娘做成饼疙瘩、小粑粑,分发给孩子们吃。

发生爸站起身,搓着手,在巴掌大的屋子里走来走去。“拿走吧,饿死你两个心肝宝贝,会死人的。”发生娘从屋内拿出一块黑色布包,把半块像煤块样的花生饼递给发生爸,用手揉了揉眼睛,走进屋去。

转眼间,春天来了。村民看到,发生家门口贴着一副白纸写的挽联。前期一场大病,发生爸倒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一双毛色金黄、膘肥体壮的小牛犊在发生家门口哞哞叫唤,蹦来蹦去。

附创作谈:

坚持把人物写活,

把农民写好

湖北 / 周耘芳

走上文学创作这条道路后,一直喜欢微型小说这种文学体裁。平日里,有些读者问我,你离开农村多年,一直生活在城市里,为何总是写一些农村题材的微型小说,写一些平凡的小人物、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情呢?我回答,我热爱农村,喜爱那些有血有肉,勤劳、朴实、善良的父老乡亲。我出生在农村,生长在农村,从一名村干部成长为一名国家干部,在多个机关部门工作。工作生活中,和农民一起下田劳动,无数次面对面地与农民交谈,了解他们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面对各种挫折、困苦和种种压力,一个个鲜活人物不低头、不屈服,用一颗善良的心对待别人,用宽阔的心怀去包纳所有的痛苦,用勤劳的双手去改变自己的命运,用良好的心态去迎接生活中的每一天。

《挑草头》中的人物石飞,家境十分贫寒,面对高考压力,一边读书,一边照顾有眼疾的母亲,还要种好自家的责任田。在学习的关键时刻,老师由不理解,到直接帮助石飞劳动,倾注了一名乡村教师的真爱,体现了人生的温度。《荣耀》中的老农王朴实,起先在火车上做些小生意,过着勤俭节约的生活。铁路营运改革端掉了他的饭碗,心里十分矛盾,彷徨,纠结。一场暴风雨来临,火车在铁路上停滞,在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时,他拿出家中的全部食物,无私地奉献给全体乘客,让他们充饥解渴,小作为、小奉献绽放出一个农民的荣光。《半块花生饼》中的人物发生爸,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为了喂养好集体的耕牛,在缺衣少食的年代,宁可让家里孩子挨饿受冻,自己受饿受气,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把家中最后半块花生饼拿出来,喂养集体两头小牛犊。

微型小说是写人的艺术。一篇1500字左右的微型小说,要把人物写活,写出特点,写出味道,通过小人物的心灵及一些平凡小事折射出人性光辉。作为一名作家,自己曾经有美好的梦想,小时候梦想在远方,随着青春流逝,岁月更迭,年纪一天天变大后,梦想时刻就在故乡,无数次睡梦中,与农民一起劳动,陪伴父老乡亲一起吃饭喝酒聊家常。文学道路曲折而漫长。今后的日子,无论生活怎样变化,道路多么曲折,我会始终关注农民、农村、农业,静下心来,坚持把人物写活,把农民写好,一步一步去探索,写出更精彩的农村题材文章,创作出更好的农村题材微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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