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的微笑

曾大成傻坐在那里，感到背心冒汗，额头发冷，这个清亮嗓门儿对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如此熟悉，了如指掌，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1

小偷曾大成来去无踪，行动诡秘，走进小偷界后从没有失手。他是一个雅贼，最喜欢偷盗的是古董，是文物。因为古董不只是值钱，还易于保藏，时间一长，他也成了一个半吊子古董鉴赏家，什么古画古玉器古铜器都懂一点儿。

这天，曾大成偷盗成功，丢开那个被偷盗的年轻人，下车就走，一溜烟钻入一条小巷，还不放心，七钻八钻的，拐了一个大弯回到家里，放下包刚刚坐下，气都来不及喘一口，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曾大成皱着眉没好气地打开手机问道：“你是谁，找谁啊？”

那边，一个清亮嗓门儿的声音传过来，说就是找他。

曾大成愣愣，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嘿嘿一笑，单刀直入地道：“小偷儿，今天没有落空吧？”

曾大成顿时大吃一惊，左右四顾，然后压低声音狠狠地道：“你在诬陷我。你知道吗，诬陷人可是犯法的，要负法律责任的？”

对方“嘿嘿”一笑，不回答，过了一会儿，曾大成的手机唧唧一响，有信息传来。他忙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段视频。视频里，自己挤上公共汽车，瞅着别人没有注意，悄悄将手伸进了一个帅哥的包内，拿出一个盒子，然后转身飞快地跑到一个巷子打开一看，是一尊小小的玉佛，然后得意地一笑，跑了。

曾大成脑袋顿时大了，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掌握着，对方究竟想咋的？他结结巴巴道：“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你想咋的？”对方呵呵一笑解释说，他最恨小偷，准备把曾大成送进公安局，也算为民除害，做一件大好事。曾大成慌了，连连告饶，说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

那人听了呵呵大笑着说：“你老妈六十多岁才生你的啊？可能吗？”

曾大成头上冒汗，一时嗫嚅无语，不知该怎么回答。对方冷冷地告诉他，城北有一座房子，里面有很多古董，曾大成可以去欣赏一下，保证他会大吃一惊，再也不愿意出来。

清亮嗓子可能担心曾大成不敢去，于是一再发誓，他尽管去哪里，自己保证他不会出事，只是去开开眼界，看看自己的鉴赏能力如何。曾大成当然不敢去，怕这是一个陷阱，自己去了恰好中了对方埋伏，后悔都来不及了。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他的对头，在设计陷害他，想要做掉他。那边的人一声冷笑道：“要么去看看，要么去监狱，你自己选择。”

曾大成傻眼了，无奈之下只好咬着牙答应了。对方告诉曾大成，今晚行动，一切都得听他的指挥，不许逾越，不许随便胡来，以后保证他静坐家中财源滚滚，腰包装得满满的。说到这儿，对方加重语气恶狠狠地威胁着道：“如果不听我的，我会让你把牢底坐穿！”对方说完，不等曾大成说话，就挂断了手机。

曾大成擦了擦头上的汗，朝外面望望，天已经彻底黑了，按照清凉嗓子的命令，他也应该行动了。曾大成走出屋子，趁着夜色去了城北那处指定的地方，这儿荒凉冷落，竖着几栋房子，怎么会有古董？这时，清亮嗓子的电话再次打过来，问他到了后是不是感到很失望。曾大成说当然，这样的破地方怎么会有古董？不可想象。清亮嗓子骂他笨得如猪，告诉他，大树林里那栋楼的102室就是他曾大成今晚的目的地，赶快进去，如果十一点前不进去，他就报警，让曾大成成为瓮中之鳖。

曾大成看看时间，只有三十多分钟了，吓了一跳，忙躲闪着冲上了楼，找到102室，在墙上的开关旁有一个电表，电表的侧旁有一个很小的螺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曾大成按照清亮嗓门儿的指点，将那个螺丝朝着右边拧了三圈，又朝着左边拧了两圈，门慢慢打开了，他左右望望，没有人，忙一闪身进去，门哐的一声从后面关上了。

曾大成心里一惊，但是，随即他的眼睛就忙不过来了，四处乱闪。房子一般，并不显得很华贵，甚至还有些寒碜。这样的人家能有值钱的东西？简直乱弹琴。他准备转身离开，手机唧唧一响，信息传来，朝洗手间去。他无奈，只有走向洗手间，推开门，里面也就一个浴盆一个穿衣镜，其余空空的。

手机信息随即告诉他，将浴盆搬开，他想想，咬着牙将浴盆搬开，下面竟然是一个地道口，有台阶一步步延伸下去。他小心翼翼下了地道口，沿着台阶走下去，下面是一个地下室，豪华无比，四周和地面顶子都贴着高级瓷砖，如镜子一样反光。里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古董，曾大成见了手直痒痒。不过，他忍住了，按照清亮嗓子提前的要求，径直去了侧面一间小房子，进去后，他瞪大眼睛几乎屏住呼吸，书房中到处挂着名人字画，古意盎然。

他嘎嘎大笑起来，伸着手道：“这简直是宝库啊，哪里来这么多东西？”说完，他拿出一个大包，准备将这儿的字画席卷一空，然后离开。这时，那个匿名电话又一次响了。他接通，带着感激的语气告诉对方，他曾大成这次彻底发了，有这么多值钱的东西，以后躲在家里当富豪，再也不用偷盗了。还没等他说完，对方冷冷地命令道：“空手离开，赶紧离开，五分钟内滚出去！”

曾大成在手机这边愣了一下，当然不愿意离开，他说，自己待在这里如果空着手回去，不是愧对自己神偷的名声吗？将来还咋在小偷界扬名立万？再说了，自己良心上也接受不了。对方恶狠狠地告诉他，自己早就防着这手，说完威胁道：“你敢拿一件东西，我立马报警，让你从此蹲在监狱里。”

曾大成听了这话，傻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气呼呼地对着手机骂道：“狗日的，真够毒辣的，听你的。”说完，他迅速退出了房子。

2

曾大成气急败坏地回到家里刚刚坐下，清亮嗓子的手机又跟着打来了。曾大成对着手机气呼呼地吼道：“我什么也没拿，你还不放心吗？”那人听了一点儿也不生气，嘎嘎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很想要拿些里面的东西？”

曾大成不知道对方问这话是啥意思，没好气地回答：“怎么不想？做梦都想。”

对方停了一会儿，告诉曾大成一个手机号码，让记下，说这就如同《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里藏宝洞里的密码，有了这个号码，以后他曾大成自然会财源滚滚，需要什么，只需对着这个手机说一声就对了。曾大成当然不信，天下能有这么好的事情？那人告诉他可以试试，不过，接通手机之后，应告诉对方一句话：“102室真不错，我在那儿待了一会儿，简直都不想离开了。”

曾大成哼了一声，还是不信道：“真的？”

那人笑了一声说：“真的，不过，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曾大成想想，说自己想要一个紫砂壶，名家紫砂壶，这个价钱不是多高，先试探一下102室主人的态度。说完，他迫不及待地挂断清凉亮嗓子的手机，带着一种试试看的心理拨通了清凉嗓子给的那个号码，手机那边随之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带着被打扰后不满的态度问道：“谁，有什么事啊？”

曾大成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说：“102室真好，我待在里面都不想出来了。”

那人听了一愣，许久许久，就在曾大成神经已经经受不住的时候，对方轻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大成按照清亮嗓子的教导直言相告，自己就是一个贼，一个四处偷盗的小偷。那边停了一会儿，曾大成的心咚咚地跳着，很担心对方挂了电话，或者报警。谁知过了一会儿，那边继续轻声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曾大成目瞪口呆，看来清亮嗓子没有骗自己，这个电话号码真的是藏宝密码，他飞快地对着手机说：“一个紫砂壶，名家的。”然后告诉对方，把壶放在北巷的三号垃圾桶中，自己到时来拿，不许盯梢，不许跟踪，不然自己会让对方后悔莫及的。

对方笑笑道：“好的兄弟，不就是一个紫砂壶吗？去拿吧，放在那里了。”

曾大成虽然才二十出头，可已久经江湖，做事儿时仍防着一手，他担心别人设计陷害他。他没有马上就去，一直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四处寂静时，悄悄出门四处张望，没人注意，也没人跟踪，于是，他迅速来到北巷三号的垃圾桶边，把手伸进去，摸到一个盒子，忙抱在怀里，四处看看无人跟踪，忙转身风一样跑去，一路跑回家，打开一看，老天，里面真的是一款名家紫砂壶。

天下还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太奇葩了。

3

清亮嗓子的电话是第二天打来的，笑着问他要到紫砂壶了吗？满意吗？曾大成说要到了，很好的紫砂壶。那人一笑告诉他，下一次打电话，要一张册页，名叫《蝉鸣树梢》，几万元的市场价，很值得的。曾大成听了心中暗想，对方有吗？他想问，可是张张嘴将话又吞了回去，还是试试再说。

带着一种疑惑心理，两天后的曾大成又一次拨通了那个手机号码，告诉机主，自己想要那张《蝉鸣树梢》的册页，自己很是喜欢。那边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考虑，曾大成恼了，拍着桌子大声吼道：“来个痛快，你丫的到底给不给啊？”对方听了忙笑着讨好地告诉他：“给，我没说不给啊，消消气，哥们儿。”

曾大成心里一跳，这是清亮嗓门儿传给他的又一招儿：如果对方犹豫，或者不想给，那么就不用客气，声音放严厉一些，刚硬一些。曾大成当时想，向别人要东西能这么霸道吗？对方如果一生气不给咋办？他又想，清亮嗓门儿这样教自己一定是有原因的，为什么不试试？他没有想到，一试就成功了。现在他彻底相信了，这组电话号码神了，如进入神秘宝库的咒语一样管用。他暗暗决定，索要几张名画，到时送给吴醒。

吴醒是这里著名的贼头，是这里小偷界的头儿，喜欢古董，如果小偷谁手中有古董，一定要给他，不然的话，会受到刑罚处罚的。吴醒从不作案，从不干违法的事情，因此在警察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录。曾大成虽然是一个高明小偷，可一直单干，进入不了吴醒的组织。他告诉别的小偷这样不行，没有照应，一旦遇见危险没有帮手不行，他想投靠吴醒，可是不中，吴醒不要像他这样来路不明的小偷，说是不安全。他左思右想决定，自己偷盗古董后传出去，吴醒知道了自然会派人上门接受自己，自己也就进入吴醒的组织了。

下一次，当清亮嗓门儿打电话时，曾大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对方。清亮嗓子听了，略带不满地说：“兄弟，别光顾着自己的好事，也替我弄一张画作啊！”

曾大成想想，感觉理所应当，清亮嗓门儿毕竟给自己找了这么好的生意，让自己得到这么好的东西啊，自己不满足对方的要求，良心不安啊。他于是一口答应下来，问清亮嗓门儿要什么。清亮嗓门儿告诉他，想要一幅八大山人的《荷花小鸟》，到时要来了，用纸包着放在指定的地点，自己会去拿的。

曾大成满口答应了，打了一个电话，机主再次接了，听到他的要求，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笑着夸奖道：“兄弟，你真识货，给你。”

当天晚上，那幅《荷花小鸟》就拿到手了，曾大成打开一看，满纸云雾缭绕，其间一只小鸟站在怪石上，瞪着惨白的眼珠子，望着荷塘颓废的荷叶一动不动。曾大成知道，这幅画很值钱。他想，还是自己留着，别遗失了，下次再要点东西送给清亮嗓门儿吧。过了会儿，清亮嗓门儿的电话来了，询问画的情况。曾大成告诉他，画还没要来，102室的主人特别吝啬，坚决不答应。清亮嗓门儿听了，在手机那边恶狠狠地说：“你敢骗我，想进监狱吧？”

曾大成大惊，知道清亮嗓门儿已经晓得画到了他的手里，忙连连求饶，发誓马上把画送去，再不敢骗了。

清亮嗓门儿冷冷地哼了一声，关了手机。

曾大成傻坐在那里，感到背心冒汗，额头发冷，这个清亮嗓门儿对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如此熟悉，了如指掌，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人？是不是自己身边的人？曾大成决定暗暗跟踪那人，摸清究竟是谁，别自己被包着烧吃了还不晓得。他按照清亮嗓门儿的要求，把画放在指定的地点，没有离开，而是悄悄一闪身隐蔽起来，躲在那边花木的后面，悄悄朝着这边望着。

不一会儿，暗夜里，一辆车缓缓开来，悄悄停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高瘦个子下了车，从垃圾桶中拿了画，转身开着车就走了。曾大成忙跑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让跟上去，还没有走多远手机就响了，他接通手机，是清亮嗓门儿的电话，恶狠狠一笑道：“小子，你敢跟踪我？活得不耐烦了。”

曾大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答不出话来。

对方毫不客气地大吼一声：“如果还想活的话，就给我赶快滚！”

曾大成忙哎了一声，吩咐司机掉头就跑：他可不敢得罪这个财神爷，更何况自己在明处对方再暗处，真让对方做了，自己死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岂不冤枉？

4

曾大成跟踪失败，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刚刚睡着，外面就传来一阵轻轻地敲门声。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走出去，隔着门不满地问道：“大半夜的，干什么啊？”对方说是住在楼下的人，房子漏水，来看看是不是他这儿出了问题。

曾大成打开门，一群人猛地冲进来，一把抓住了他。当头的人戴着墨镜，走过来劈脸“啪啪”就是两记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气呼呼地骂道：“抓住了我的尾巴就没完没了地敲诈，找死吧？”

曾大成一听，戴墨镜的就是那个被他要挟的机主。对方打够了，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道：“我的《荷花小鸟》呢？”

曾大成胆战心惊地告诉他，画不在自己这里，已经送人了。对方不信，挥手让大家寻找一番，除了册页和紫砂壶外，什么也没找见。那人气狠狠地骂道：“一千多万啊，你竟然拿着我的画送人了！”说完，戴墨镜的画也不要了，告诉手下那些人，把曾大成给捆起来，堵上嘴，装进麻袋里悄悄埋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几个人听了，答应一声，七手八脚地捆住曾大成。曾大成大惊，极力反抗，想张嘴大喊，一块抹布已经结结实实塞进了他的嘴里，什么也喊不出来。几个人将他塞进麻袋，抬着就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一群人围了上来，手铐一摆，哐啷一响。这些人吓得大喊一声条子来了，扔下麻袋，却无法跑出去，因为已经处于警察埋伏中，一个个被戴上铐子，垂头丧气地被押下楼去，直接押上一辆警车。戴墨镜的也没跑掉，也被戴上手铐押上了警车。曾大成被从麻袋里放出来，扯掉抹布，当然也被押上警车。到了公安局，戴墨镜的墨镜被取下来，曾大成大吃一惊，警察见了也大吃一惊，对方不是别人，竟是本市著名的古玩家韦天州。

在曾大成的供述下，警察到了102室，进入地下室，面对那么多财物，还有古董，大惊失色，这些是不同小偷偷盗的，都记录在案的，咋都会在韦天州这啊？唯一的解释，韦天州还有一个隐秘身份，就是警察到处追捉却从未留下作案痕迹的贼头吴醒。

面对赃物，面对警察的审问，韦天州再也难以掩盖了，低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原来，他有两个身份，韦天州是他的真名，吴醒是他作为贼头的化名。作为贼头，他从来不出面，不偷盗，却悄悄指挥小偷偷盗，然后坐地分赃。如果有小偷不服从他的命令，小的惩罚就是剁掉手指什么的，大的就是活埋。他同时以古董商人的身份出现，将一些赃物在黑市市场悄悄销售，以至于成为当地著名富豪，亿万富翁。

当然，在这些赃物中，有的他很喜欢，就留了下来。他也清楚，这些东西一旦被人们发现，他将万劫不复，可是，长久与文物打交道，让他逐渐对文物有了一种特别嗜好，促使他忘记危险，留下这些文物。为了预防被警察发现，他煞费苦心，在城北大树林中买了一块地，建造了房子，他觉得这儿最隐秘最安全。

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接到曾大成的电话，告诉他，人家已经在他的那处房子里待了一段时间，都不想出去了。他明白，对方话中有话，他的古董一定被这个家伙看到了，到时一旦公布出去，他的身份就暴露了。他知道对方没报警，打电话给他，一定是有所需求，于是急忙询问曾大成需要什么。他想破财免灾，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该死的曾大成竟贪得无厌，要了紫砂壶，要了册页，接着要八大山人的《荷花小鸟》。韦天州接到电话时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刀杀了对方，可表面上仍得笑呵呵的，拿出那幅画，先稳住曾大成。他发誓，要让这个贼永远闭上嘴，这个贼名叫曾大成，就住在不远处的御园小区528室。当天，他就查到了这些信息，这些信息都是他的司机小张告诉他的，韦天州听了嘿嘿一笑，当夜就带着一群部下赶到这儿，准备收拾掉曾大成，永除后患，没想到被警察抓个正着。

5

韦天州被抓的消息传播出去，本城的小偷纷纷落网，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戴着手铐，被带到了公安局。其中也包括当夜落网的司机小张。当司机小张出现在曾大成面前时。曾大成睁大眼睛，指着他道：“他就是那个被我偷了玉佛的帅哥。”

警察让小张学说一段话，也就是他曾经威胁曾大成的话：“小子，你敢跟踪我？”无奈之下，小张只好配合，语音清晰，十分响亮。曾大成听了再次瞪大眼睛，这个小张原来还是那个打电话给他的清亮嗓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有些迷糊，有些不解。

原来，小张作为韦天州的司机，整日跟着韦天州，韦天州的一切根底小张都清楚明白。看着韦天州坐地分赃，得到那么多好东西，小张心中十分羡慕，十分眼红。

韦天州那座藏宝的房子，是小张帮忙建造的，地下室也是小张参与建造的，所有路径他都清楚，他想得到里面的宝物，尤其那幅八公山上的画，听说市场价一千多万。小张想，有了这张画，他就有钱了。

可他又不敢直接去偷，他知道韦天州的手段十分残酷，如果被抓住，那就死定了。思索再三，他想出一个办法，绝妙的办法，找一个小偷帮自己偷盗。这个小偷耍手段高，能进能出，马到成功，于是他想到了曾大成。为了引诱曾大成上当，那天，他拿了一个小玉佛，故意出现在曾大成面前欣赏，然后放进包里让曾大成去偷盗，他趁机将这个偷盗过程拍摄下来，发到曾大成手机中，要挟曾大成去韦天州那儿，让他见识一下韦天州的房子摆设，从而勾起曾大成偷盗的欲望。至于让曾大成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离开，都恰到好处，是因为他知道韦天州的生活规律罢了。

在小张的点拨下，曾大成索要了紫砂壶，还有册页。小张以此为铺垫，一步步朝着八大山人的画迈进。他这样做，为的是既能得到画，又不至于引起韦天州的怀疑。韦天州送了画后不敢报警，不会怀疑自己，自己也不会担心被警察找到。

至于画到没到曾大成手里，小张更是清楚，他时时跟在韦天州身边还能不晓得？画作到手后，小张觉得不能留着曾大成了，这个人活着的话终究是一个祸害。要让曾大成死，办法也简单，小张悄悄告诉韦天州，他已经暗暗派人跟踪曾大成，晓得他的地址了。他想，以韦天州那种脾气，知道后一定会去找到曾大成，将对方一刀杀了，那幅画也就真正属于他小张的了。

可是，小张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警察竟然埋伏在曾大成住处四周。韦天州被捉，在赃物面前不但承认自己就是贼头，还将所有小偷供出，包括自己。

韦天州看着小张恶狠狠问道：“是你提前密告警察的？不然，警察如何能提前埋伏？”

小张胆战心惊地摇着头，他当然没密告，他不想韦天州被抓。否则，自己不也就暴露了吗？自己傻啊，那么干？

谁报警的，竟然让警察提前埋伏在那里，将他们一网打尽？

曾大成呵呵一笑，告诉他们，是自己做下的局。说完，他吩咐将曾大成带上来。不一会儿，一个人垂头丧气地来到他们面前，戴着手铐，竟然和另一个曾大成一模一样。换言之，韦天州和小张面前站着两个曾大成。可是，看气质还是分得出来的，戴着手铐的曾大成低着头顺着眼睛，不时悄悄东张西望。而另一个则英气勃勃，阳光满面，显然是韦天州准备弄死的那个曾大成。那个人真名不叫曾大成，叫屈禀，是警校的学生。公安局在抓住曾大成后，为了一举抓获所有小偷，尤其贼头，就在各地寻找和曾大成样貌相似的警察，最终在警校学生中选中屈禀。屈禀在熟悉曾大成的一些特征秉性后，按照计划，假装小偷出现在大家面前。警察当然不能让他独自一人冒险，派人暗暗保护着，那晚看见一群人去敲屈禀的门，知道不利于他，马上报告给局长，调来警察，悄悄包围了这个地方。

屈禀完成任务，笑着挥手离开，他还要回校区完成自己的学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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