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自然然

20世纪90年代中叶，我的某部小说被翻译成法语，译者是一名大学教授。有一年，她来中国旅游，想来江南小县城看看我笔下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那时候，我还居住在一个叫酒甏弄的小地方。当我带着她走过一座叫永凝的石拱桥，穿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小弄堂才走到我家时，她大为惊讶，感慨道：“我明白你的小说为什么能写得那么曲里拐弯了。”

她一定要一个人再走一遍。结果她迷路了，跑到另一条弄堂去了。当我找到她时，她拊掌大笑。当我问她有什么感受时，她摇摇头，不肯说。我再催问，她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不想说，我要独自享受。”

是啊，不是所有事物都需要弄清楚来龙去脉，而我们好像已经习惯了刨根问底。

（寒 雨摘自《新民晚报》2024年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