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读青海（组诗）
2024-12-08撒玛尔罕
诗选刊 2024年11期
撒玛尔罕，撒拉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见于《诗刊》等刊物。出版诗集《清水微澜》等七部。获第六届、第八届青海省文学艺术奖，2009、2012年度《青海湖》文学奖，青海省首届青年文学奖等奖项。
壮阔的
青藏高地的雪原是壮阔的
雪豹、藏羚羊、藏野驴的奔跑是壮阔的
风中叩着长头，把梦想刻入额头
向着布达拉行进的目光是壮阔的
湖泊的蓝、雪山的白是壮阔的
草原的静是壮阔的
跋涉的蚂蚁、盘旋的鹰是壮阔的
甚至经幡的覆盖也是壮阔的
炊烟，帐篷前守护的藏獒
和黑帐篷都是壮阔的
我在这种壮阔里
深深埋下热爱和骨血的灼痛
默读
在青海的浩瀚和深邃之间
我默读天空，星光和它的照耀
默读无法言喻的白中之白的云彩
默读几乎擦我头顶而飞的秃鹫
默读草原的喜怒哀乐，狼的深思熟虑
藏獒的忠诚勇猛，羊的温顺乖巧
默读神祇居住的山和神奇的传说
默读盘旋的秃鹫和一次神圣的葬礼
默读金顶的寺院，推开的沉重之门
默读席卷西部的狂风，升腾的桑烟
默读山岩，山岩上攀缘而走的岩羊和雪豹
默读牧羊人的微笑，老者皱纹之间散发的光泽
默读侧身的山，阴影，融化的雪
默读早晨，照耀我早出晚归的太阳
默读夜晚，覆盖我醉歌幻梦的月亮
旧马鞍
它蚀迹斑斑，陈旧不堪
在帐篷里闭目缄默
或是怀念百年以前的那匹白马
和驰骋疆场、挥刀舞剑的丰人
它造就过英雅，颠覆过大地
长怀报国之志
倾诉悲切之愤
在光荣与梦想中沉沦
在血歌和伤痕里默泣
如果再把它置入马背
或许还能看到锋利的血
席卷而来的战车！
或者崩裂、毁灭与呐喊
（选自《民族文学》2024年7期）